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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满心以为过了黄河就能见到他们心目中神圣而又崇高的大贤良师、天公将军的时候,却发现这黄河沿岸,上下百里之内的唯一渡口被官军把守了起来,而且还是一大群的官军,顿时一个个都似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来。
卞喜提议,让众人摘了黄头巾,挖了个坑把手中的兵器都埋了起来,然后装作是逃难的流民去渡河。
众人虽然有些舍不得手中的铁家伙,但是都觉得卞头领的方法可行。
不过廖淳却否定了这个方案,因为在这动乱的年代,官军、黄巾军甚至是山贼、土匪,大家都在抓丁,这如此精壮的二十个汉字聚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像是逃难的流民,倒更像是流寇,如果二十人赤手空拳的贸然朝渡口的官军守卫走去,那么最好的结局很可能就是被这些官军抓了壮丁,若是他们的长官心狠手辣,就会把他们处死然后当黄巾贼去邀功请赏(当然他们本来就是黄巾贼),所以要渡河还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众人听了廖淳的分析都不由的被自己刚才的鲁莽行径吓出一身冷汗来。
既然“官”渡行不通了,廖淳想这黄河边上总会有些渔民,那就借他们的船只来过河。于是廖淳带着众人沿着黄河岸边往东寻找起附近的村落来(因为往西走便是汜水关,越靠近洛阳撞上官军的可能性就越大,廖淳可不想去冒这个风险)。
虽说这战火并未烧到黄河边,但是这黄河边上的好些村落依然还是人去屋空、毁坏破落了,这有可能是连年的黄河泛滥,加上朝廷时不时的来抓壮丁的缘故,廖淳等人一直沿黄河走了一天,在快要到了陈留城的附近才见到了有人的村落。
但是廖淳等人借船的目的并没有达成,不是这些村民不肯借,而是官家收缴了村里所有的渔船,现在这帮渔民的生计都成了问题,正叫苦连天呢。借船不成,但是天色已晚,廖淳等人只能在村中借宿一晚。
官家收缴渔船,这正是廖淳所担心的,虽说在他看到官渡渡口被大批官军把守着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官军可能会有这一手,但是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带着众人来找渔船,没想到朝廷真的把事情做绝了,不顾这些渔民的生计,绝到不留一丁点的余地。
第二日,廖淳依然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决定去周边的其他村落再找找渔船,不过他没有把自己的担忧跟众人说。为了节省时间,廖淳让大家分头行动,不管借没借到船,天黑前还在过夜的这个村子碰头。收到了指令众人便分头行动起来。
但是这一日忙碌奔波的结果就如廖淳意料中的一样,并没有任何惊喜带给大家,众人的这一天的“成果”出奇的一致,“一无所获”加上“饥肠辘辘”,另外还不需要廖淳费口舌去解释了,众人从周边村庄村民的口中已经详细的了解到,朝廷为了保证官军的兵员、物资、军情的往来运输调配的通畅,已经强行征缴了这黄河沿岸上下百里之内的所有渔船,充作军用,虽说并未明文禁止百姓渡河或者是下河捕鱼,但是百姓没有了船只,要想渡河或者在黄河中捕鱼那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朝廷还抓壮丁砍光了这方圆百里内的所以树木,砍下来的树木用来给官军搭建营寨、制造拒马、箭枝、枪戟等,所以想要自己伐木造船也是不可能了的。
如此的困境廖淳是万万没有想到的,看样子眼前的黄河天险没有办法跨过了,而众人身上的干粮已经不多了,那么只能是往南潜回阳翟了,但是与陈幕分开后已经过去了四五天了,再折回去又要个三四天,那时候这阳翟城不知道还会不会在陈幕等人的手中?如果阳翟失守了,那么阳翟城中的这帮兄弟又会去哪里?他们能顺利冲出官军的包围逃到南阳去吗?看着天色已晚,廖淳让众人都去歇着了,然而茫茫的前路却让他自己久久不能成眠。
就在辗转反侧之间,廖淳忽然想起来那一夜在阳翟城,陈岭拿出北军五校的衣服给陈幕和姜兰甫夜袭用这一幕,脑中顿时灵光一闪,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大叫一声:“有了!”
这一声的大叫惊起了睡在廖淳身边的二娃子何邑,他急急忙忙的去摸他那把鬼头大砍刀,嘴里还不住的问着:“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廖淳笑着把他按倒,要他继续睡觉,说道:“没事,接着睡吧,淳哥明天带你过黄河。”
“过黄河?找到船了?”何邑躺倒后迷迷糊糊的问道,不过他的好奇终究抵不过阵阵来袭的强大的睡意,很快就就又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日埋锅造饭之后,廖淳便让众人三三两两的陆续混进了陈留城,在集市上买了一身方士的布袍,又买了黄纸、铜铃、桃木剑、照妖镜等法器。众人很是不解廖头领这是要做什么,但是无论众人怎么问,廖淳只是笑而不答。
从陈留城出来后,廖淳又带着众人攻陷了陈留城外的驿站。虽然这帮农民依然不知道他们的廖头领到底要干什么,不过这几个月的造反生涯已经把他们从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变成了对抗官府的先锋军,尤其是在以多欺少的情况下。一听到廖头领的命令,他们便冲进驿站把驿站内仅有的一个老军砍成了了肉泥。
本来廖淳是不想杀这个老军的,因为看到这个老军就让廖淳想起了老军爷杨庆,不过为了不妨碍接下来的行动,也不得不下杀手灭口了。这件事还无意中让原本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动歪脑筋的卞喜放弃了自己的一些愚蠢的想法,因为眼前血淋淋的场面让他觉得廖淳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
廖淳让兵士们清理了老军的尸体,并冲洗了现场的血迹,然后众人便在驿站内坐等。其实廖淳的这次行动有些赌博的性质,他在等朝廷往来的信差,因为最近战事频繁、皇甫嵩又一直在调度兵员以及粮草辎重,所以各地必定会有许多往来的公文递送,而廖淳要的是信差身上的这身衣服,以及他们往来递送公文的信筒。为了防止这些鲁莽的兵士再把信差身上的衣服砍破,在等待的时候,廖淳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众人。
经大约两个时辰的等待,终于等到一个从东面而来的信差,在廖淳的示意下这些黄巾兵士一改之前对待驿站老军的粗暴态度,彬彬有礼的把他送去了“中黄太一”老祖那里。然后廖淳就穿上了从这倒霉的信差的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并背上了他的竹信筒。廖淳没有打开信筒看里面的公文,因为他还要利用这竹筒上的火漆封印。不过有一点美中不足的是,这封印是一个“幽”字,廖淳虽然不清楚这个“幽”字代表的含义,但是他知道这个字一定是代表这公文发出人的名章,而这信差从东面而来,那么他肯定不会是皇帝老儿派出的信差,但是廖淳这次要冒充的恰恰就要是皇帝老儿的信差。
廖淳让卞喜换上了从陈留集市上买来的方士布袍,让二娃子何邑和裴元绍二人拿上黄纸、铜铃、桃木剑、照妖镜等一干法器,作为卞喜的侍从加护法,而作为护法,这二娃子依然可以舒心的拿着他那把宝贝鬼头大刀。其余的十六个兵士则按照廖淳的要求扔了兵器、脱去了上衣和鞋子(当然也包括摘去头上的黄巾),每人在脸上和身上用炭灰画上了许多歪歪扭扭的符咒。
在一切准备妥当后,廖淳、卞喜、何邑、裴元绍四人在驿站中挑了四匹健壮的马骑上,十六个兵士则徒步跟在四人的身后,这一支奇怪的队伍便匆匆的朝官渡渡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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