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6 社稷清白
衣冠正伦 / 著 投票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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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眼下的北伐，还是之后整个天下的归治，乃至于社稷的复兴，毫无疑问，河北都是最重要的地区。
相应的，河北
此境久为天下华区域之一，也因此出现许多传承悠久的世家旧族。
除了这些世家旧族之外，常年的混乱也令河北各地豪强滋生，他们作为单一的个体，虽然并不具备抗衡、挑战王师威严的实力，但类似的境域与诉求却使得一旦行台政令与他们的利益
羯胡兵患、世族残余、豪强势力，再加上河北早已经萎靡至极的民生以及随处可见的流民，诸多因素累加起来，还有
沈大将军心内很清楚，北伐进行到最后阶段，必然要面对这一系列的问题，军事上消灭敌人只是一个前提，而之后的诸多问题，一旦处理不当，都将会糜烂成灾，即便不是
这些问题，单一一个已经足够令人头疼，偏偏又彼此掺杂、互相纠葛，触碰任何一点，都有可能牵动全局的变化。而
因此，对于行台而言，军事上消灭羯国只是第一步，完成这一步之后，才会面对世道所施加的真正考验。
势大一时的行台，究竟会否昙花一现一如中朝，还是能够稳稳把控天下局势、将北伐的战果彻底巩固消化，将未来诸多分分合合的隐患与趋势消弭于无形之中？
这一场考验，沈哲子同样没有笃定必胜的信心，唯迎难而上而已。幸
正是因为河北如此复杂的情况，行台为此准备也最是充分。除了正面战场上远胜往次攻伐、多达几十万的王师动员，还组织大量秘阁少贤入此历练，包括沈哲子自身从这一场北伐作战开始便一直坐镇河北，可谓人物用于此！
沈牧这一次
可是这一次，他却因为沈牧汇报的内容而动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甚至直夸沈牧为社稷大器，那种掩饰不住的自豪尤甚于此前听闻沈云奇袭攻破襄国，这不免也让随驾诸人心中倍感好奇。
“莫非沈侯已经兵逼信都，虏廷已经暴露刀兵之下？”
眼见大将军如此喜色，胡润也好奇
此刻
“季龙垂死病兽，又哪值得闻殃心喜。”
沈哲子目下心情正是舒畅，指着胡润笑语回道，同时也并未让众人等待太久，抬手示意陈逵将沈牧的奏书传示厅内众人，神态之间竟有几分卖弄与炫耀。
众人依次览这一份奏书，同时也都给出了神态各异的反应，并
胡润作为一个武人，思绪相对单纯一些，看完之后便叹息道：“季龙暴虐，陷我几十万河北生民于垂死，如此绝弃人性，实
沈哲子微笑颔首，倒也不因胡润没有洞悉真髓而失望，毕竟就连沈牧做到这一步都令他倍感惊喜，自也不奢望麾下众将俱都有此格局眼光。
从馨士馆这一比较单纯的学术地转入仕途的范汪
沈牧用的非常方法，有人提出质疑，沈哲子并不感到意外。特别范汪久为儒学宗师，缺乏实际的权衡机宜，虽然赞同打压乡愿，但却觉得将庶民之声作为量刑凭证有些欠妥，应该说内心里还是有几分清高，对民声乏于足够正视，又觉得因赞誉得罪，不利于河北民风入纯入朴。
一件事物，不同的人有不同看法，这一点沈哲子并不抵触，所谓集思广益，只要基本的路线无冲突违背，他也自有纳谏的包容。
不过沈哲子还未开口，谢尚已经
沈哲子之所以对谢尚颇感满意，就
若再加上原本历史上其人执掌豫州，成为陈郡谢氏出掌方伯的起点，为陈郡谢氏之后的崛起奠定下深厚的基础，谢尚这个人简直就是全才，是世族子弟之中第一流的人才代表。甚至于陈郡谢氏之后的谢安、谢玄，都只是谢尚某一个侧面的进一步
历史上陈郡谢氏能够成为南渡之后江东四大高门之一，谢尚这个近乎全才的领头人实
就像眼下，令大将军倍感欣喜的、由沈牧所提出的除杀乡愿，
乡愿，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王莽这个人，
但若是将乡愿引入古代统治层面，王莽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乡愿，也代表了乡愿对世道伤害之大。
当然，对于乡愿这样一个存
乡愿从道德上讲是伪君子，乱德之贼，而扩及到中古统治生态中，世家与豪强，他们便是一群乡愿。把持经义而宣私说，盗持君权而营私誉，挟持乡民而治私业，忝官尸禄，欺上罔下。
沈牧所提出除杀乡愿的口号，之所以能够得到沈哲子激赞，就
其实就算没有沈牧的提出，年前年后、乃至于更早前，沈哲子就一直
但这种手段单一、姿态强硬的清除，也给行台带来很多的负面影响，最直接表现就是行台管大势已成，但是由于恶名太盛，
而且未来的新朝，作为一个统一的政权，最起码要
但是，沈牧所提出的这个斗争概念，能够很巧妙的避开正面的冲突，同时兼实际的效果。杀你，并不是因为你是世族旧姓又或强宗土豪，而是因为你是乡愿德贼，你
至于这个口号的提出，同样也很巧妙，卡
乡愿其实很难彻底消灭掉，这源于人性中的利己属性。而且涉及道德层面的思辨，其实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准则。但是眼下用来作为定点清除世族、豪强残余，最起码要将他们压制
这一口号，同样也能获得行台上上下下的认可共识。北伐杀胡、复神州，是行台上下戮力共进的结果，任何不属于行台序列的某一家某一人，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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