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还没睡够。”赵错来到王宫中用膳的殿宇时已是午时。赏心正在餐桌前等着小公爷,见他走来便轻柔起身,拿起了一只碗。
她好似贤妻良母般,举止温柔地盛起了一碗热米饭,放在身侧已经摆好的椅子前。
“一会就我们两个出门吧,晚点儿回来我再哄她,现在吵她反而不好。”赵贼面带笑意地走上前。
小巫女许是昨晚没睡好所以到现在也不想起来。不过也不能怪她,昨夜确实太惊心动魄了,小陈后也被他叫了起来。
“那就不要打扰安乐休息了。”赵赏心自然没有意见。
“快点吃吧。”她又往赵错碗里夹了一只大鸡腿。
“你一会与我在城中逛过,不是还要去军营巡视吗?不能耽误太多时间。”大小姐轻声细语,她的神色就好像方才在榻上受辱的不是自己一般,依然表现出了为人姐的端庄稳重。
“这个倒是不急,我去军营检阅当然是自己随便选个时辰过去,所以在天黑之前我们想去哪儿都没问题的哦。”赵错说话的时候就绕到了赏心的身后,抬起手放到了她的圆润香肩上,推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您可想好了一会要做什么了?”小公爷将下颔抵在了她骨肉匀亭的肩上。
“还能做甚?不就是在城里游玩吗,你在外面可不要闹腾。”赵赏心感受着耳边的热量,一时间也是脸泛红晕,对此她也只能强自镇定。
“您这话说的,我还能怎么闹啊?本将军作为三军主帅可是坚如磐石。”赵贼故意在她耳边放轻语气的呵这热气说道。
赵大小姐那晶莹的耳垂瞬间就红了。她忽然又低下小脑袋看了去。腰被贼人搂住了。
“你还说?”赏心红着脸低声说道。
“吃个饭都不安分,出门了你不得欺行霸市?快点坐好。”
“唔?不如您起来,我坐下然后您坐我怀里?”他认真地提议。
“赵错!”赵赏心气恼地呵斥。
“是我不对,我们先用膳吧,一会出门也听您的。”赵公爷表现出一脸乖巧地在他身旁坐下。
“你说的话就没一句能信的。”赵大小姐夹了个肉丸子堵住了他的嘴。
“可是长姐大人您每次遇到事情都会相信我。”赵贼伸手捻起一只肤白色还热气腾腾的饺子送到了她嘴边。
“我是怕说了不好听的你会伤心。”赏心别过头不接受他的喂食。这姐弟俩互相投喂像什么话呢。
只有她可以单向喂弟弟吃东西的嘛。
“只许州官防火,不许百姓电灯?您不吃我可要喂您别的了。”赵错板起面孔说着好似威胁的话。
“你”赵赏心只好张嘴吃下了他送来的饺子。
“这才对嘛,还有这道酿豆腐,我年前在淮南就喜欢吃这个。”他不停地向自家长姐碗里夹菜,一直到将她彻底喂饱,姐弟二人在正午时出了王宫。
“这儿还真是繁华呢,比起江南府城玉杭城也差不了太多,百姓似乎也安居乐业。”他们此时正坐在一架平平无奇的马车上。
赵赏心好奇地掀开帘子向街上看去。熙熙攘攘的闹市让她心中一暖。
“您也不看这是何人治下。”赵大将军自卖自夸。
“我自拿下淮南王城,军民无犯,民众的生活到现在已如战前。”他还真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南军粮草供应充足,他又下了不许烧杀抢掠的死命令。
士卒在自身可以吃饱的情况下当然不会冒死犯纪。最开始胆敢造次的几个典型都让他当众处决了。
“打仗最是劳民伤财,好在两江富庶,可以支撑得起。”赵大小姐收回了投向车外的目光,转头看向了身侧的赵贼,他这时已经贴了上来。
“你黏上来是要做甚?天气现在也没那么冷了,再说你也不惧严寒。”赏心睁着明艳的桃花眼瞪着赵错。
她说话的时候还抬起手想要将他推开。小公爷可不听,抬起手捧住了她白净的脸蛋儿,认真端详。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不成?”赵赏心强自镇定地说道。
“倒是没有。”赵贼如实回答。
“那你为何盯着我看?”赵大小姐觉得自己现在和他急就输了。她作为长姐是不能为这事失态的!
问题很小
“我看着您是因为您好看。”赵错是个耿直的人,对于亲近之人更是如此,一向是实话实说。
赏心白嫩细腻的脸蛋儿在眨眼间就红透了。她想着保持冷静的大脑瞬间过热。
“我亲一下好吗?”赵公爷可不是在问她的意思。他说罢就低头在她的眉心间盖了个章。
赵赏心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可也是涨红着脸说不出话,逐渐低下了小脑袋。
“你少说甜言蜜语哄我,留着给安乐吧,你与我说也没用”她小声地说道。
“可是您的表现让我觉得方才说的话还是有用的。”赵贼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大小姐有点儿生气了,抬起玉手打了他一下。
“胡说八道,你若是再敢轻薄于我,非叫你吃点儿苦头不可。”
“我在您身上尝到的一直是甜头。”赵错越发难以抑制自身念想的将她抱进怀中。
“赵无咎,你到底是何意?这才到淮南就变本加厉地欺辱我。”赏心在他怀中以羞怒的口吻质问道,不过被抱住的身子却只有象征性的抗拒,似乎已经手足无措了。
“我哪有欺负您呀,姐弟之间抱一下也是正常的,没关系的哦。”赵公爷帮她找了借口。
“可你抱得也太久了一点儿”赵赏心好像松了口气地接受了他的说法。
“我累了,暂时不想动,到地方了再放开您也不耽误。”赵贼温柔地搂着大小姐的细腰,更进一步地将下巴抵在了她的小脑袋上,舒适地半眯起了眼睛。
大龙女被他完全裹在怀中,一时间也是晕头转向,可是又情不自禁的生出了依恋感。
二人在剩下的小半段路程都没有分开。
“您不是特别喜欢糕点之类的甜食,要吃那边的烧板栗吗?走吧。”赵错与长姐下了马车后,在街上逛了一圈,一出门就想给身边人买东西吃的他指着不远处的店面说道。
“我们不是才用过膳吗?怎么又要吃,不许。”赏心白了他一眼。她脸上的红晕到现在还没消下去呢如果可以,她其实想回去沐浴更衣的,方才被这人抱了一路
“吃点零嘴也没关系呀,听我的,一会我可以剥给您吃。”赵公爷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
“真是贪嘴。”赵赏心小声说道。她话音未落又红了脸。赵贼贪吃的一面总会表现在检查她身上的鳞纹时。
“我们一会再去成衣店看一下,淮南国的衣裳与北方还是不同的,有点儿南疆部落的风格。”赵错就是带她出来玩的,所以也不会有什么计划,想到什么能让她开心的就去做。
“听你的就是了”赵大小姐低头看了眼自己腰上的手。她想让这个坏东西松手,可是内心深处又在享受这一刻,不想反抗。
二人就在淮南城中的闹市逛了半天,小公爷还给安乐也选了几件自己很有兴趣的衣裳,为此受了长姐好几个白眼。
“我现在要去军营一趟,您就在暗中盯着我吧,暂时不要现身。”赵贼在天色将暗的时候才准备办正事。
他坐上马车去了城中的军营,这一次突袭检阅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南军可是精锐。
大将军办事还是认真的,仔细在军中观察了许久,指出了几个小问题,主要是关心士卒的吃穿衣用,毕竟天冷。
“赵大将军!这是京中送来的密令,太后娘娘让您亲自拆开漆封。”赵错入夜回到王宫时收到了东宫的信。
他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低头看了眼,好一会后出了口气。信是照太后亲笔,简短的字迹中只说了一件事,她派遣的两名举火者明日就到。
“终于来了,两天后龙族若是再敢动手,定要让他们也痛一次。”赵小公爷面露厉色。
他又将信纸翻到了背面。一道他所熟悉的鲜红唇印刺入他眼中。
“岚姐姐也真是的,都不知道给我写点儿情话,每次都只有一个吻。”赵贼嘴上虽然在抱怨,不过嘴角却已经翘了起来,坏女人每次给他信件都会附上一个吻。
她不是喜欢在纸上柔情蜜意的女子,虽说如此,他也还是会每次都在信上诉说思恋。
就快要当上父亲的他在印着唇印的纸张上写上了好长的回复。
“安儿还有焕儿,你们都要好好的啊,等我打完这一仗。”赵错小声自语。
“给。”他又抬头看向了低头等候的秘卫。
“你将密令送回东宫,还有什么要汇报的吗?对了”赵公爷眯起了眼睛,他可没有忘了自己的继子,太子楚治。
大虞太子可是已经遇刺好几天没有消息了。这事不是他在负责所以也不知道进展。
“太子殿下可有消息?”
“大将军。”东宫秘卫不徐不疾地说道。
“太后娘娘说了,您若是问起此事,属下就转告圣谕。”
“至尊有话与我说?”赵贼站了起来。女魔头的口谕就是圣旨。他接旨还是要做个样子出来的。
“娘娘说的是安心。”
“还有吗?”赵错愣了一下。
“卑职要传的谕旨就是这二字。”
“好了,你办差去吧,不要耽误了正事。”赵小公爷颔首,语气温和地将人请了出去,然后在书桌前坐下。
“岚姐姐让我放心,这意思是楚治没事?太子遇刺的事也在她的掌控之中”他想到这儿也松了口气,自己的义子没事就好,免得皇后殿下在孕期承受失子之痛。
“坏女人真是可恶,好多事都不与我说,这次回京非教训她不可。”赵贼有点儿不高兴地放了一句狠话。
不过这话他也就只是说一下而已。向来都是他被女魔头踩在脚下。
“先休息吧”他走出书房向着安乐的寝宫而去。小巫女是乖孩子,对他说的话是不论好坏都遵从,听话的穿上了他今天买回来衣裳。
大恶人很满意,不过偏殿中的赏心就只能捂着耳朵了,好在恶贼今夜没有袭击她的意思了。
“错儿总算是安分了,若是再敢过来,我非赶他出去不可。”赵赏心侧躺在榻上轻声自语。
她莫名有点儿失落了为什么不来呀?
“错见过二位大人。”赵错在翌日见到了抵临淮南王城的两位举火者。都是熟人,首先是实力最让他认可的御天监大祭酒,另外一位就是熏山书院的隋圣人。
他如今虽然势倾天下,但是见了人族圣境还是不能失礼的,毕竟他们才是大虞真正的底气。
“一路辛苦大祭酒大人还有隋圣了,晚辈惭愧,恐怕今晚就要请你们与我再走一趟。”赵公爷这个时候也已经恨下心。
他家长姐现在可以感知到龙族举行仪式的方位。今夜不管他们是否动手,他都要直接打过去了,绝不容许赏心再受到伤害。
今晚若是碰上了,就先打一场圣战,然后按部就班地陆续调集二十万大军碾压过去!
赵贼从来不喜欢先礼后兵,这次也是一样的,他要揍再打。
“此番一定功成!”南疆腹地的一条河此时被两岸的火光照亮。夜幕低垂,一众龙族再次重整旗鼓,错落有序地立在岸边。
太子时旭也站在河边,他身旁是龙首人身的青王,他们此时皆是面露期待。
“这一次,那位殿下会彻底醒来,回归我族。”青王以笃定的语气说道。
“哼。”龙族太子狂喜后又咬紧牙关。
“赵错!殿下复苏之后,第一个杀的就是你。”他一想起前几日的场景就感觉痛到脸呼吸也变得艰难。
龙族最古老尊贵的殿下竟然被赵贼玷污了。赵错这几天也是肆无忌惮地占有她吧?
“可以开始了。”青王轻出了口气的说道。河水两岸立时亮起了千百道铭!
然而就在这时,他面露惊恐地抬头望去,仿佛要使大地陆沉的四道汹涌气息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