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兴对梁丰说:“我还想叫你进屋里坐坐的,你既然有事儿我就不留你了,以后有空再来串门儿!”
他们好歹逃荒的时候也从梁丰村子里要过几桶水,大家也算认识。
梁丰笑着向门口的孟老太和孟家兴他们谢过。
梁秋见围在门口的大部分村民都散了,才委屈巴巴的说了今儿山上被人欺负的事儿,梁丰摸摸他的脑袋:“是爹不好,爹不应该那么粗心的!”
说着,又对白元霜和孟家英道谢。
孟家旺拍了拍梁秋的小肩膀说:“以后还想上山,尽管来找我家夏至,你们年龄相仿,咱们又都是逃荒来的!”
他不好说都是逃荒来的谁也别嫌弃谁,谁也别想欺负谁。
梁秋听了高兴得很,直点着小脑袋,梁丰便带着儿子回家了。
看父子俩走了,在孟老太背后的方氏才走出来拧了一把孟家英的胳膊:“你这死丫头,自己摘的菜还往人家背篓里送!人家打的野猪会割几两肉给你吗?你蠢呀?”
孟家英习惯了她娘这样,也不躲闪,只皱眉道:“娘,这野猪当然是整头的卖到酒楼好卖价,一把野菜你干啥这般小气?”
“这年头,野菜也是金贵的......”
孟老太一巴掌拍到她肩膀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家英现在是大姑娘,要不是逃荒,那可能之前相看的人家就定下了,你别动不动就掐她,这德性就不能改一改?”
夏氏和白元霜在旁边儿都齐齐翻了个白眼儿,这老太太就是会作。
方氏向来有些怕自己大嫂,她摸了摸胳膊嘀咕道:“闺女是我生的,我知道轻重,倒是大嫂你,你想拍散我这把老骨头吗?”
“拍你活该!”孟老太语气有些横。
孟家旺身为晚辈不好说啥,只对方氏道:“刚在山上,我听说梁丰他爹都到府城了没能撑住,家里老娘也气病了,就他带着孩子。大家逃荒的都不容易,二婶何必为了一把野菜动怒?”
方氏委屈道:“我要是像你三叔家有钱,我会计较这点儿东西吗?这不是日子不好过逼出来的吗?”
说到孟三柱,方氏又是拍着大腿自己把话题给岔开了:“哎吆,三柱那个狠心的,肯定是嫌弃咱们这些穷亲戚!”
孟家兴打断她:“二婶,也许三叔上次并没有收到信呢,咱们这段时间太忙,等过段日子再带上冬至他们亲自上门去拜访!”
孟老太也说:“行啦,你别整天怨天怨地的,等分到卖野猪的银子,家里要实在困难,就先到我这儿借点儿银子去用!”
二房确实比他们家困难,钱借出去她也不担心,就算这个弟妹不想还,她那两个侄儿也是会自觉的还的。
方氏听了孟老太的话眼睛一亮,又是拉着闺女围着孟老太嘀嘀咕咕的。
夏氏和白元霜都看不下去了,跟几人打了招呼便回自己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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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夏氏将银子抱出来数着,白成祥瘫软的倒在床上。
他挠了挠一头长发说:“这要找个活计咋这么难呢!”
他已经在县城逛了几天了,居然没找到一家铺子要账房的。
夏氏将数好的钱通通往一个布袋里装,“修房子、买被子布料、窗户、桌椅、床和粮食,给小风看了两次病,咱们还剩不到十三两银子了!”
白成祥“嘶”了一声,翻身坐起:“哎,这银子可真好花啊,怎么想挣点儿钱这么难?”
夏氏抱怨道:“你还说呢,你要是像青山、孟家老大他们会点儿木匠、手工活儿,咱们做床和桌椅的银子就能省下来了!”
白成祥有些炸毛,“你这个婆娘!只会说我,人家的媳妇儿还能绣花做衣服呢,你看看你做的都是啥玩意儿?”
他牵起自己的衣角,将已经开线的地方毫不留情的展示给她看。
夏氏双眼一瞪,“你啥意思?你这是嫌弃我太笨啦?你第一天认识我呀?你以前干啥要娶我呀?”
不是你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吗?我有认识其他姑娘的机会?
白成祥见她火大,心里敢这么想,嘴里却不敢再拱火。
他把自己的脸皮踩在脚底下,嘿嘿一笑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俩都有缺点呀,所以咱们谁也别嫌弃谁,你说对不?”
夏氏这才横了他一眼,将银子好好儿的藏起来。
白元霜抱着小平安在外面玩儿,刚好在门口听到两人的说话声。她无奈的摇摇头,两口子感情最好的时候应该是流放逃荒的时候吧,现在又回到以前喜欢小吵小闹的时候了,不过好在不会没完没了。
她抱着平安走进去说:“爹,找不到活计也别着急,你想想啊,咱们高阳县不知道分了多少灾民来呢,大家都需要挣银子,扛包的重活儿尚且有人降价抢着干,何况这工钱不错还够体面的账房?”
她几次进城都发现很多人找活儿,县城就这么大,能提供的活儿自然有限。经济发达的现代社会尚且有那么多人失业,更何况商业并不算发达的古代。
白成祥听了闺女的话总算好受了些,点点头说:“可不就是你说的这样?还是我闺女体贴,知道爹的难处!”
听出他话外有话,夏氏拧了一把他的胳膊:“我可没嫌弃你找不到活计啊,你少冤枉人!”
白成祥大喇喇的再次瘫倒在床上说:“没嫌弃就好,我可真的没偷懒。”
白元霜笑了笑抱着平安出去了,她在想怎么把她空间里的玻璃杯稍微合理一点儿的方式拿出来卖了,这笔钱肯定得过夫妻两人的明路,才能解决家里的问题。
直到两天后,村子里发生了一件事儿,白元霜才总算想了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