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风站在牲口棚外,有些好奇的看着打扫着的骆青。

    骆青直起身子也看着他,白元风问:“你就是教我们练功夫的骆叔吗?”

    他在回来的路上时,姐姐跟他说家里来了一位很厉害的师傅,以后他回来也要跟着练武。

    骆青看他小小年纪,仪态板着,倒是很有几分书生气,于是扯嘴一笑,“是,你就是元风少爷?”

    白元风点点头,“骆叔也叫我的名字吧!我十天才能回来一次,骆叔,我这样能学得会吗?”

    洛青说:“学武自然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所以你若想学,哪怕是在书院也要自己坚持!至少以后教你的基本功不能落下!”

    白元风听了一喜,“洛叔说的我都记下了,以后回家学的东西,我会尽力在书院也找到练习机会的!”

    他要念好书,他还想学好武,不想在面对坏人的时候自己就像只待宰的羔羊,白元风两只小手紧紧的握成拳,曾经的血腥画面又扑面而来,到处是哭喊声,到处是残臂断肢。

    骆青看他眼神放空,呼吸变得急促,他难得柔和的问:“为何突然情绪激动?”

    白元风回过神,吐出一口浊气回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以后跟着骆叔练了功夫就不会被坏人欺负了!”

    他话音刚落,白元雪便喊道:“哥,我们去山上玩儿吧,去看看我们的兔子和小鸡都长大了好多!”

    白元风答应了一声,随即抬步跑向了前院儿。

    骆青看着他小小的身影摇了摇头,现在屁大的孩子竟然也心事重重了吗?

    白元霜看见两个小家伙上山,自己也跟了去。

    此时正是天黑前,每天这个时候,孟家兴和孟家旺都在将鸡哄回茅草屋,再给鸡啊兔子的喂食。

    两兄弟不仅每天要负责这么多家禽的放养和食物,还得负责打扫卫生,粪便都被用来留着等时机便给桃树当肥料。

    白元风顺着阶梯往上爬,看见路边一个大坑,上面铺满了好多腐叶,顿时好奇的问:“姐,这里怎么有个坑啊,前段时间上来还没呢!”

    白元霜还没说话呢,白元雪一声惊叫喊道:“你别过去,里面都是养的地龙呢,密密麻麻,可恶心呢!”

    小丫头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死死拉着他的衣袖不让靠近。

    白元霜瞬间失笑,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你这丫头,孟大叔和孟二叔他们以后拿来养鸡就不过了?”

    小丫头嘟嚷道,“我不喜欢,我害怕!”

    白元风好奇的问白元霜:“姐,怎么地龙还能养啊?还拿来喂鸡?”

    她笑了笑回道:“想养有的是办法呀,经常喂一些给鸡吃,能长得更快,以后也能下更多蛋!”

    不过,确实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见后会非常恶心,好在孟家两兄弟都是干惯了农活儿的人。

    白元风听了似懂非懂,将脑袋探出去看了看,又被白元雪拉着往山上跑了。

    两个小家伙跑在前面,跟背着背篓下来的荷花打了个招呼后又直愣愣的往前冲。

    白元霜看荷花脸色有些不大好,便问:“你怎么啦?是不是病了?病了就别送草过来啊!”

    孟家兴和孟家旺管着家禽,荷花和陈氏有时也会帮着他们割一些草过来。

    荷花有些无精打采的摸了摸小腹说:“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就觉得小腹闷闷的痛!”

    白元霜问道:“你是不是大姨妈来了啊?”

    “啊?啥?”荷花一时没听清。

    白元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在古代不应该这么叫,忙改口道:“我说你是不是葵水来啦?”

    荷花听了一愣,随即脸红了起来,这是娘跟她说过的,可她还没来过呀。

    白元霜忙转到她身后看了看,夏天穿得少,只见她浅蓝的布裙上有已经有一块儿浅浅的血迹。

    荷花有些战战兢兢的问:“你......你在看什么?”

    白元霜叹口气说:“快跟我回去换条裙子再回家,你屁股上有血迹!”

    荷花一脸惶恐的问:“真......真的来了?我真的流血了?”

    娘跟她说过,葵水来了就会屁股上流血。而且葵水来了就表示她是大人了,可以嫁人了。

    白元霜见她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忙说:“哎,你别拍呀,小事情而已,每个女孩子都会这样,快跟我回去吧!”

    说着,她便将人拉着往自家走,然后直接进了屋子。

    她今年自从葵水来了之后一直都是用着商场里的卫生巾,这个时代的月事带她实在不想用。可她又不敢拿出来让夏氏知道,因此接过夏氏给她的东西后一直没用,没想到这次却给荷花用上了。

    白元霜其实觉得好东西只能自己享受挺憋屈的,可太出格的东西她又不好拿出来。

    她让荷花换了布裙,用上月事带,然后又去厨房里给她倒了杯红糖水。

    看着她喝水,白元霜免不得又给她普及了一下葵水期间应该注意哪些,又应该怎样缓解疼痛,荷花总算没有了刚才的慌乱。

    她喝过红糖水之后,脸上冒出了细微的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白元霜问:“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啊?”

    “我.....我比你提前来几个月,当然知道的比你多了!”白元霜理所应当道。

    荷花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问:“那我这就是大人了?我娘说的能嫁人了?”

    白元霜心里一声叹息,她该怎么跟她说呢,说她还没发育成熟不行?现在的女孩子接受这方面的东西太少了。

    她笑了笑打趣说:“怎么?想嫁人了?”

    荷花脸红道:“你才想嫁人呢,我不过好奇问问嘛!还以为你能多懂呢?”

    白元霜失笑,“看你都有力气跟我斗嘴了,肚子好些了吧?”

    荷花摸了摸小腹,点了点头,“好像真的比刚才舒服了!”

    “所以我刚才跟你说的你都记住,以后对身体有好处!”白元霜嘱咐道。

    荷花点了点头,然后才收起自己脏污的裙子,背着背篓回了家。

    白元霜将她送出院门,正好看见江老爷子背着药箱走了过来:“江爷爷,你要出诊?”

    老爷子摸了摸药箱说:“去周家!”

    白元霜一听便知道他是去给王翠花看病,于是问道:“周贵她娘这疯病还能治好吗?”

    老爷子摸了摸胡须说:“我能从身体上给她调理,可她若是钻进死胡同,不愿意打开心结,就算给她怎么医治都无用!”

    说罢,老爷子背着药箱悠哉的走了。

    第二天一早,白元风也大早就起床跟着扎马步,好在小丫头也都没偷懒。

    白元风难得回来一次,中午,白元霜多做了几个菜,让小家伙吃得一脸满足。

    孟冬至明年初要参加科考,想早些回书院静下心看书,于是半下午就准备走了。

    白元风见他走了便也有些心慌,白元霜便索性让洛青驾着马车将两人一起送走,又给两人包了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