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一接道:“有过交手,且我兄弟众人,击杀了不少金龙教徒和黄河门弟子!”
钟麟和周天一自然有他二人之所谋图,只是他二人素来敬佩普渡,又不愿欺骗普渡。
周天一便略去详情,接答道:“我兄弟二人,带领几名弟子,前来万里白树林三教堂圣地参加这二十年一次的武林盛会,起因是在下探寻自己失落的妻儿下落。如今我忝为铁枪门第二十二代掌门人,而历代弟子们秉承门规为国为民,多有牺牲。如今更是门派凋零,门人弟子四散无踪。我意欲在此次龙虎风云会上,让天下英雄知晓武林还有我铁枪门一支,期望日后我派门人弟子听得此讯息后,能逐渐回归,不在流落江湖,宛如孤魂野鬼一般,到处受人欺辱!”
普渡点头赞许:“周掌门昔日在庙堂之上,受命边关为帅,驰骋疆场,护国救民!如今处江湖之远,仍怀侠仁之心,收拾部众,重振铁枪门!不失为大英雄风采!有周掌门如此气概!铁枪门日后定必兴盛!铁枪门兴盛,则必江湖又多一大名门正派!多一大名门正派,则江湖多几分浩然正气!多几分浩然正气,则宵小之徒便畏缩几分!此消彼长,则江湖乱象少矣!龙虎风云会上,峨眉山云霄观愿助周掌门提振铁枪门名号!我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当年多亏贵派前掌门公孙牧苏老爷子,武当山上及时出手。若我他老人家出手,说不得,当日我师父和我诸三兄弟便命丧武当!更何论如今我峨眉山之幸存!”
普渡言语恳切,既已言明乃是出自感激公孙牧苏之心,便是意欲让周天一放下受人恩情的顾虑。
周天一俯身感谢后续道:“数日前,我兄弟获悉黄河门四处派人明抢暗劫年轻妇人,尤其是孕期之妇。乃是要取紫河车,为那西夏国一名新册封的国师修习邪功之用!真是丧尽人伦天理!此事既已知晓。我等兄弟自然不能容忍!便在黄河门运送妇人至西夏的路上,将那些被掳的妇人解救回来。可是我兄弟在此地也无立锥之地,便将这些人暂安置在红叶寺中。虽有污佛门清地,也是无可奈何之举。今日回来,便是意欲将这些妇人遣送回乡,免受家人离别之苦。”
天叶禅师哈哈大笑:“掌门人此举乃是惩恶扬善之举!行善便是礼佛!即便是佛祖知道了也必是广开山门,救人为先!掌门师弟不拘泥于世俗之念,我天叶极是佩服!若是我遇上这等事,说不得我要犹豫半天!”
周天一道:“那日在解救妇孺之时,与护卫那些人交手。那些人中,竟然不仅有黄河门的弟子,有西夏国的武士,竟还有金龙教的邪众!”
普渡大惊:“黄河门、金龙教和西夏武士,竟勾连如此密切!你等可有伤亡?”
此时,那大汉采郎嘿嘿一笑,嗷嗷叫起来:“哈哈哈!有我姐夫和钟大哥在,岂会有伤亡!那一日杀得果真痛苦!对方足有三十余人,尽皆被我等杀光!其中有不少人,我是打不过的!但是都被我姐夫和周大哥料理了!对方有一人武功还挺不错,跟钟大哥打了半天,战个平手!不过那老小子打到一半,从马上扯下一件兵器来,奇形怪状,似镰又不是镰刀,似钩又不是钩。招法稀奇古怪,我是从来没见过的,我一看他出招,我都眼花!他俩打了有小半个时辰,这时其余坏蛋都死的死伤的伤,但是却没人敢跑,显然都是为了那老小子地位甚高,别人宁死也不敢逃跑。那一日周大哥没带他趁手的七宝刀,只临时找了把刀用,不太趁手。周大哥与对面老小子兵刃相交之际,便被对方兵器削断!我姐夫急忙接应,换过钟大哥。钟大哥和我等将其余贼子尽皆杀死!对面老小子还不服气,口中吼什么:‘虽然关老子我武功不及二十年前,收拾你等还不再话下!’便想置我姐夫于死地。我姐夫命我等不可上前,他独战那老小子!”
普渡打断道:“那人可是尖嘴阔额,细腰长腿,头顶光秃惟剩几缕红发,其余皆突?”
采郎诧异:“咦!你咋晓得的?你那日在场么?不错,那老小子正是如此!”
普渡道:“此人乃刘玲珑左护法七星护法金螳螂,名唤关秉郁!他练得是七星功,功力练成后,头顶只剩七处穴位处还有头发,其余部位头发尽脱!二十年前,他手上至少沾染了三十余名中原武林好手的血!只是当年他被我恩师打的重伤,伤了气海,竟然侥幸不死!那他定也是功力大打折扣!他竟与钟贤侄打斗半天,看来有所恢复!伤了气海,还能修养恢复,金龙教武功果然邪门!”
采郎道:“管他关病开病的,管他折扣不折扣!他那似镰非镰的玩意儿,虽然是削铁如泥,他怎知,嘿嘿,我姐夫的宝刀,比他厉害万万倍!我姐夫宝刀都未出鞘,只用刀鞘一磕,那老小子的破镰刀便破了个大口子,弯的像个大蚯蚓!他自己不敌我姐夫,便想要跑。被我姐夫缠住,没几个回合,便被我姐夫,一个‘云龙九变’,打中一拳,踢中一脚,刀鞘戳中一下,便颤巍巍的要倒。我当时便想上前去,一个大铁枪,砸死他算了!但是我姐夫却阻止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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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一见采郎说的粗鲁,便打断他道:“那关秉郁虽然内力不强,却招法奇特,我也是费了不少气力方才将其擒下。我起初也未曾想到这人竟是金龙教原左护法!今日方知!可见西夏国那位国师的来头不小!这关秉郁目前的功力,自然敌不过钟麟兄弟!只不过他仗了稀奇古怪的兵器和招数原因。”
普渡道:“昔日见尊师公孙先生出手,招数尽是返璞归真,任何稀奇古怪的招数在贵派龙虎风云诀的质朴面前,都宛似毫无用处!反倒是我门派武功太过花哨了!”
周天一道:“那关秉郁昔日也算是豪强之人,但我看他却宛似没了心神,好似行尸走肉一般。那日我等诛杀了其他人,擒住了关秉郁,不敢久留,就将那些妇孺和关秉郁都带到了红叶寺暂行安置。逼问之下,关秉郁如今竟突然变得极为怕死!他言道:二十年前武当一战中便受了重伤,便要死去,只是被溃散的金龙教众趁乱救出了青城山。后来是金龙右护法雷霆护法碧目龙神高复高启新为其诊治,传了他一套金龙教的邪功名唤青蚨术。先将内力全部散去,然后将身体气海等处重伤治愈,之后再用渊城功吸人内力,三年后再次散去内力,之后方能如常。只是他关秉郁渊城功功夫不到家,身体又虚弱,落下病根,每年阳盛之际,便如百虫噬心,极痛难当,好多次都想自裁。而高复十余年前便病逝,青蚨术中很多密辛连高复都未曾研究透彻,何况关秉郁?但是这青蚨术本就只是救人内伤急用的邪术。如果修炼之人未能勘破节点,死时会关节寸断,胀裂而亡,极是恐怖!”
普渡叹息:“邪功虽是取巧之术,可怕之处在于若有人修炼成功,则为祸多矣!”
周天一续道:“高复临死之际告知关秉郁,各大门派围剿青城山后,继而又围剿蜀中洛带。自己有一幼子名唤高天,流落失踪,至今不见。托付关秉郁代为寻找高天。关秉郁不愿辜负高复所托,又恐惧死时的惨状,便又不愿也不敢寻死。三年前,他终于探寻到高天的所在。高天昔日流落陕北,又继而流落西夏,如今竟娶了西夏的一个郡主,又习了一身的邪功。西夏国王命他统管西夏武士,成立一品堂,如今他请了一名邪道人,请奏为国师。那国师实则协助他壮大一品堂的实力,屡屡有窥中原武林之心。那国师不知练得什么邪功,要用紫河车入药行功!真是天理难容!”
普渡听到此处,一向慈悲的面容竟露出凶光:“这高天!当初我好友长安剑客夏冰奇,看错了眼,连自己的女儿夏八姑都被这高天骗了去!此子昔日伪装仁孝,一朝得志,便如中山狼,猖狂之极!如今倒又成了西夏的郡马!当真是汉人之耻!”
周天一记起那日在逆水寒潭遇到夏八姑险些遭丈夫毒手,心忖:“莫不是甘凉道上几乎杀死自己的那位?”
正在周天一迟疑之间,普渡又缓缓问道:“周掌门,那关秉郁现在何处?”言语之中,已将久不闻于江湖的铁枪门列入江湖门派之中。
红叶禅师见周天一点头,便接过话来道:“现在正在寺中!囚于地窖之内!昨日杨洞来袭,怕只是探听道辽东诸侠行经此地,而我红叶寺极为偏僻破落,寺里穷的连耗子都不愿意在此打洞。杨洞恐也不知前日历钟寨主和掌门人所擒所救之人就在寺中。我昨日拼死护住寺门,也是为此!否则他岂不是将我这小庙拆个底朝天,将我寺众诛杀殆尽,一个活物也不留?!再说……”
普渡示意天叶禅师继续,便听他续道:“再说也算是托了峨眉山的名头之故!杨洞既已俘虏了辽东五侠,又擒了夏侯少侠客去。似乎认定夏侯侠客是您普观主的心头肉,存了奇货可居之心,有些意外之喜,便收兵而去。在他杨洞眼中,我等破庙僧众,不值一钱啊。”
普渡苦笑一下:“恐怕也真是如此吧。只是……”
周天一见普渡面有难色,便直爽道:“普观主,但有所问,周天一定会相告,请观主尽管说就是,不必见外!”
普渡正色道:“那我先将有求之事向周掌门说明。行与不行,都皆无妨。”
钟麟在旁哈哈一笑:“普观主,我周大哥行事,历来但求无悔,一往无前。请尽倾一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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