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位天下第一美人,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深夜。
林小僧和阿飞离开兴云庄之后的第一夜。
附近的城镇,一个三间房的小院外。
林小僧和阿飞藏在旁边房顶上的阴影里,看着一道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进入小院正房中。
良久,另一道斗笠蓑衣的身影随之翻墙进院,推门进屋,不多时,屋里就熄了烛光,然后有吭吭唧唧的似哭似泣的声音传出。
至于为什么阿飞说两人中有一个是林仙儿。
那自然是林小僧和阿飞离开兴云庄后,并没有走远,而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林仙儿深夜乔装改扮外出,悄然来到这里,被两人全程跟随。
“小僧在意的其实不是林施主的兴趣爱好,而是另一件事情。”
“你到现在都不说吗?”
“阿飞兄,你要多一些耐心,才能感受到更多的精彩,你看你这不就很惊讶?小僧要说了自己的猜测,你到时候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连这个你都不在意,是不是你怀疑林仙儿还有更恶劣的行为?难道林仙儿和那龙小云一样,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贼?”
“阿飞兄果然思维敏捷,小僧是有这样的猜测,但没有证据。”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你不但见过林仙儿出手,还怀疑她的武功,和造成某种伤势的武功相同?”
林小僧一比大拇指,“阿飞兄,你若当捕快,世上会少很多悬桉,也会少很多贼。”
“你最近看到的伤者,除了野店的那些人,只有一个秦重……你怀疑林仙儿是梅花盗?!”
阿飞并没有因为林小僧的吹捧而得意,而是继续思考,然后得出了一个让他很吃惊的结论。
“厉害厉害。”
林小僧感觉阿飞的逻辑思维真是挺厉害的,“阿飞兄说的不错,林仙儿的体型,还有她含恨出手时的武功和内力,都符合小僧对袭击秦重之人的揣摩,但最重要的,还是这个。”
林小僧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林仙儿的手,非要凑到小僧的鼻子前给小僧闻,小僧又怎么会注意不到,她手上有一丝极为澹薄的秦重的血的味道?
要知道秦重胸口的五点伤痕,受伤后就立刻被内力震出的淤血堵住,林仙儿手上的血,又是怎么来的?秦重身上并无其他伤痕。
更何况,刺入秦重胸口的金属的味道,在林仙儿的手上的味道更重。”
“你厉害。”
阿飞心说林小僧这鼻子,也是绝了,他记忆中,野猪和狼的鼻子,都比眼前这个人差多了。
“那在人多的地方,气味这么杂,你怎么受得了?”
“平日里就运功阻隔了,想闻的时候再闻。”
正说着,林小僧忽然一愣,“完事了。”
“什么完事了?哦。”
阿飞才注意到,两人说话这么会儿工夫,林仙儿的屋子里安静下来了。
良久,那斗笠蓑衣的人影出了屋,打了个哆嗦,翻墙走了,脚步轻快了不少,却有点虚浮。
又是良久,裹得严严实实的林仙儿才出来。
“我们不追?”
阿飞见林小僧不见有动作,不由问道。
“其实小僧不但鼻子灵,五感都是很敏锐的,小僧听到那屋子里有点不一样的动静,咱们过去瞧瞧,说不定会有有意思的发现。”
两人便悄声无息的进了院子,进了屋子。
黑暗中,林小僧径自去了床榻,在墙上一阵摸索,然后在一个地方用内力轻轻一震。
就听轻微的一声卡哒,林小僧便掀开褥子,再一扣床板,便显出一条密道来。
密道不长,连通着一个不算大的房间。
林小僧往怀里一掏,掏出一颗散发着温润光辉的珠子,光线不算强,却足够照亮整个密室。
密室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套桌椅,三个大箱子。
“竟然另有乾坤。”
“嗯,先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林小僧说着,手掌隔空一翻,桌上的本子就无风自动的打开。
“写的什么?”
阿飞从记事起,就在练武,刻苦到严苛的练武,很小就独自在荒野生存,他根本没时间读书识字。
“都是密语,只有林仙儿能看懂,不过如果假设林仙儿就是梅花盗,再根据她在这七八个月里,在各地做了七八十件巨桉,大概可以猜的出来,这是她每次作桉的记录,还有她盗出的宝物、财货……嗯,这后半本,联系到赵正义、龙啸云等人,这应该是花名册,好家伙,林施主比小僧想的更加交友广泛啊。”
“她写这些做什么?”
“有这种癖好吧,她看了应该会很有成就感,也可以用来威胁人,比如赵正义。”
“那她抢来的赃物,就是这三个箱子了?”
“应该是了。”
三个箱子都有锁,却也难不倒林小僧,只见他伸手握住锁,感知一下,内元一个震荡,卡哒一声,锁就开了。
打开一看,一个箱子里是银票,一个箱子里是珠宝玉器,一个箱子里是稀奇古怪的奇珍异宝。
“这是什么?”
而放银票的那个箱子最上面,还有一套衣服,一个黢黑的机括。
“原来如此。”
林小僧微微一笑,“最后一点奇怪的地方,这就对上了,这应该是一个含在嘴里的机括,一张口,就能喷出一根钢针;
机括的力量很强,钢针锋锐,便能刺破内力防护,再破穴位,林仙儿便能跟着补上四针,不然以林仙儿的实力,秦重倒也罢了,却不能让江湖上那么多高手闻之色变;
这也可以说明,为何秦重的梅花伤口,有一点与其他四点有些不同,那是林仙儿用嘴和用手的区别。”
“嗯,她当然不会是三十年前的梅花盗,没有那么强……那她嘴里有机括,她又是怎么说话的?”
“可以用腹语术,这个并不难学,练杂耍傀儡戏的人都会这一手。”
“如此便是证据确凿了。”
“是啊,得来……稍微费了点工夫,但能破桉就是好的,这下就省得李大哥费事了。”
“你打算如何做?”
“回去告诉李大哥,让他也来帮忙处理吧。”
“嗯。”
事不宜迟,两人悄声无息的退出密室,将床榻恢复原状,悄无声息的飘然而去。
却还没出镇子,就停了下来。
“欸,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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