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军人本职,在下王魈,散修,见过陆将军。”王魈笑了笑对着陆征道,在一旁的一个侍卫听到王魈的话连忙进行记录登记。
“这个,散修的定义太广泛了,能否再明确一点。”陆征表情不太自然道。
王魈笑而不语,在其身后一身白衣的孔和修一脸冷漠的上前。
“散修,孔和修。”
说完孔和修头也不抬的打算回去,一旁的陆征刚想拦住孔和修。
可回应他的是孔和修冷冷的一眼,只一眼就让陆征发自心底的胆寒,陆征也是造脏境,可是他感觉到孔和修身上散发的气息绝对不是他所能抗衡。
啪!
王魈的手轻轻拍在陆征的肩上,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可怜之人,对于我们来说家已经是遥远的代名词,是否要明确与否意义不大。”
陆征被王魈话语惊醒,回过神对着王魈露出一道感激的眼神,抱拳道:“是在下冒昧了,在此赔罪。”
王魈抬手阻止了其举动,笑道:“这些都是小事,若是陆将军内心过意不去不如告知在下,身为一方将领的你为何特地在此等着我们?”
“不要说例行检查,恰巧之事,希望陆将军能够如实相告。”
陆征面色一尬,本想说的借词被王魈堵上后,目光看向了周围的侍卫,又看了看远处巡逻的侍卫,侧着身子对着王魈轻叹道:“唉,此事我愿告诉几位大人,只求之后若有事情发生不要波及我等,让我还有我的一群兄弟能够安度余生。”
“哦?陆将军此话何意,难不成王某等人到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不成?”王魈轻疑一声。
“这。”陆征面色变了变,咬咬牙道:“我陆征虽然是造脏境,可我知道自己的本领并不怎么出奇,早些年用药物堆积使得未来没有晋升空间,在这实力无法增长的时间中,我也养成了审时度势的能力,至少如今狂沙城中的变化已经能猜出一二。”
“狂沙城的变化?能否细讲细讲?”王魈不由问道。
见王魈神色淡然,陆征又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停在一旁的马车车厢,低下头轻声道:“如今狂沙城有一则谣言,或者说有好几则谣言,不论谣言的数量有多少,这些谣言的内容都指向了丁家拥有补天石之事,而今更是有传言有一名感通境带领大批强者杀戮武者殿之人,为的就是补天石。”
“我虽不知道这些谣言是真是假,又还是有人刻意散布,可我明白,一旦那名感通境大人来到狂沙城后听到补天石的消息一定会向丁家讨要。”
“丁家也分析此事极有可能出现,下令让我等在此先打探诸位的实力与来历。”
“之后诸位同丁家磋商补天石的事,若是顺利则皆大欢喜,若是不顺以那位大人一路行来的血路来看,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战,而感通境间的战斗波及太大,丁家也有不少感通境,一番战斗下来,城中必定有所伤亡,为了我等安危希望各位大人到时能够放过我等。”
王魈听着陆征的话,神色没有半点变化,道:“可这些跟我说又有何用?”
陆征苦笑道:“王大人,想必你们就是那位感通境大人身边之人,我们这些守卫听从城主府的命令,而狂沙城的城主府由丁家把控,一旦你们同丁家交战,恐怕下次见面就是刀剑相见,希望到时诸位能放过我等兄弟一马。”
“那你为何不逃呢?”王魈没有肯定陆征的话,反问道。
“逃?灵明国的乱象已显,天下之大能逃哪里去?除非逃至他国,可故土难离,若是真到了那么一天,或许我也会生死异地。”陆征探出手,感受着指尖风的流动,带动细沙在其手中摩擦,长长叹出一口气。
“既如此,何不隐姓埋名安居一方?混乱都是暂时,当混乱过去后,就是一段时间的安宁,又为何如此感慨?”王魈道。
“安居一方,隐姓埋名,这些我也曾经想过,可是,我可以躲,那我的兄弟呢,他们还没有成家。我们还有后代,还有亲人,她们该怎么办?有时候一个人的偏安一隅可以实现,但这么多人想在这乱世躲藏,难啊!”陆征苦笑着摇了摇头,目光看向了一旁几名低下头目含泪水的侍卫,这些都是他的亲信,都是比亲兄弟还亲的人。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还要说这些,不应该更痛恨我们,若是补天石得不到,带来这次灾难,给狂沙城带来混乱的就是我们,你们不应该恨我们吗?”王魈疑惑道。
“恨,开始时或许有吧,可在你们到来前,我想通了其实到底还是自身实力不够,该痛恨的人应该是自己,痛恨自己为何不能再努力一点,为何明知借助药物会滞缓修炼还要用药物强行突破,在这个世界实力才是根本,没有实力我们只能如同过街老鼠般,侥幸活下去,直到生命的结束。”
听完陆征的话,一时间也让王魈颇为感叹,他忽然有点理解陆征的想法了。
陆征或许不是一个忠执的守卫,不顾丁家栽培之恩,因为他在着思后路;可陆征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儿子,一个好兄弟,为了自己的亲友,他愿意去做背信弃义之事,只为了能让家人兄弟活下去,他愿意向带来混乱的林尘等人倾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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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乱世,哪怕像陆征这样达到造脏境的高手,似乎也有心无力,因为林家灭了,执掌灵明国财政多年的家族覆灭了,这是一个信号,预示着混乱的到来。
陆征不像武者殿那些临时突破的造脏境,原本因实力膨胀的自大心理也早已随着时间而磨平,他学会了去思考,去谋划未来怎么才能做到最好。
过去了那么久,有关林家遭劫一事越来越多的疑点浮现,原本人们以为的高手在民间,家族也不过如此的想法如今只存在于那些低阶武修的心头,但凡是造脏境以上,有点脑子的武修已经从一点点事迹中分析琢磨,感知到了不对。
尤其像陆征这样心思细腻的人,更是感受到了一丝潜在的危机。
这种危机来源于哪里,谁也说不上来,可每个造脏境以上的武修内心都有一种莫名的焦躁感。
似乎是风喧嚣的烦躁,似乎是雨淅沥的打落,似乎是云飘动的混乱,又似乎是……那大地,来自海玄星的叹息。
“我能告诉几位大人的就是丁家已经有了防备,我等也是情非得已,若是不久后在战场相见,希望能饶我等一命。”陆征抱拳对着林尘所在的车厢,不顾在城门口人多眼杂的情况,直接对着马车单膝下跪一礼。
“这……”王魈神色露出一抹迟疑,不由将目光看向了一直安静停在一旁的马车车厢上。
“可以。”
一道平静的话语从车厢中悠悠传出,听那道声音似乎有点稚嫩,可在那稚嫩中更多的是一缕沧桑。
“多谢大人!”陆征面色一喜,知道是那位感通境大人开口,躬身一拜后起身。
“如此,陆将军还是赶快安排我们进城吧。”王魈舒了口气,面朝陆征道。
“王大人客气了,在下马上多派几人来为几位大人记录。”陆征连忙道。
在马车车厢内,一身白袍的林尘平静的端坐一旁,在其身旁是看起来比起稍微成熟一点,面色略显苍白的王文余。
林尘闭着眼,体内造化夺天神武诀在运转,不断将外界的灵气转化为自身的灵力,略微分出一部分心神,轻语道:“文余,知道我为何答应他吗?”
王文余从调息中回神,他的心神也一直关注着外界,此时听到林尘的话眉头先是一皱,随即沉思了一会道:“若是我没猜错,少爷应该不会因为陆征的两句话打动。”
见林尘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依旧闭着眼修炼的模样,王文余继续道:
“陆征在武者中虽然勉强算的上一个高手,可他最厉害的或许不是实力,而是心机,他能从灵明国最近发生的大事中发现一丝端倪,又从这几天狂沙城的暗流明哲保身,选择两不得罪。”
“像他这样说的好听一点是两面讨好,说的难听就是墙头草,若是放在和平时期他的这种做法绝对不会好过,可是如今灵明国乱象已显,在混乱前期,活下去才无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如他这样勉强能在夹缝中生存。”
“且在愈加混乱的时刻,若是此人还有智慧,与一份胆魄更是能在这片乱世中崛起。”
王文余顿了顿,目光从车厢边缘看向林尘,道:“这是我的理解,至于少爷为何答应他,我猜测的结果应该是少爷打算收服此人。”
唰!
林尘的双眼蓦然间睁开,两束亮光从其瞳孔中射出,在王文余感到刺痛的时候,两束亮光瞬间消失,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看着王文余,林尘笑道:“哦?既然你说他是墙头草,我为何还要收服他?这种人收了对我们也没好处吧,还要时刻担心他的背叛。”
“不。”王文余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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