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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朕想与将军再共一次梦

    祝蔚煊下了朝回来。

    赵驰凛已经起床洗漱好了, 他只休沐一日,一会用过早膳还要去北营。

    “陛下。”

    “嗯。”

    赵驰凛觉察到陛下心情不佳,祝蔚煊在他跟前大多时候并不隐藏自己的情绪, “可是谁惹陛下不高兴了?”

    还能谁惹陛下不悦,朝堂上那些大臣, 只有在上奏他立后纳妃时积极, 要用着他们的时候各个推脱。

    嘉兴几个村近日天气反常, 出现冰雨, 又闹起瘟疫, 情况愈演愈烈。

    这冬日寒冷, 出现些天灾人祸是常有的事,官府可以开仓放粮,送棉衣棉被, 等熬到天气暖和就好, 可坏就坏在出现瘟疫, 如果不加以控制, 引发暴乱,瘟疫蔓延开后果不堪设想。

    祝蔚煊今早在朝上问谁愿意带领太医前往江南,朝堂上没一人应声,个个开始推脱, 气的祝蔚煊当场发了好大的脾气。

    陛下鲜少在朝堂动怒,他向来秉持着怒火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可今早真的要被这群大臣给气死了。

    此刻被赵驰凛问起,祝蔚煊却不想提起此事, 他心里清楚只要他开口, 赵驰凛肯定会去。

    这不是他意气用事的时候,但朝堂上是没人了吗?

    孙福有心里叹气, 领着殿内的宫人都退了出去,赵驰凛见状,拉过祝蔚煊的手,安抚地亲了亲他的唇,“到底怎么了?”

    祝蔚煊被拉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对上赵驰凛耐心询问的眼神,这才将今早朝堂之事说了出来。

    赵驰凛也不禁皱眉:“瘟疫?”

    祝蔚煊嗯道:“当地官员也没料到是瘟疫,现在不少人都染上了,他们现在只能一个村一个村的封锁,可百姓又不想等死,要不了多久——”

    底下的话,不说也是心知肚明,镇压不住,暴乱发生,传染的范围就会越来越广。

    赵驰凛见祝蔚煊脸蛋越来越冷,眉越蹙越深,伸手扌柔开了他的眉头,“陛下别忧虑,臣去吧。”

    祝蔚煊:“……不必。”

    赵驰凛:“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是为臣者应该做的。”

    好一个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朝堂上那些大臣为何没有这份觉悟?

    祝蔚煊面无表情道:“朕自有人选,你回去吧,朕还有事要处理。”

    赵驰凛:“什么事也得等用过早膳,冬日寒不比夏日,陛下切记要注意龙体。”

    祝蔚煊:“朕知道。”

    席间二人都未开口,赵驰凛用过膳后,便出宫了。

    祝蔚煊在御书房召来了整个太医院,将瘟疫的症状同这些太医说了一遍,让他们赶紧想出治疗方子。

    刘太医主动要求前往嘉兴,毕竟是他的家乡,且他早年有过治疗时疫的经验,祝蔚煊准许,又在太医院挑选了十人协助他一起。

    至于派谁前往嘉兴,祝蔚煊想了一圈,并未发现还有谁能比赵驰凛更适合。

    朝堂大多是文臣,若是发生暴乱,定是制不住的,其他武将要么年轻,要么空有蛮力,即便用雷霆手段镇压,可如果不能安抚住那些百姓,效果也不会太好。

    祝蔚煊在御书房待了一整日,连午膳都没吃,孙福有瞧在眼里,劝道:“陛下您多少也吃一些。”

    “让法师过来一趟。”

    孙福有:“是。”

    净无来得极快:“臣参见陛下。”

    祝蔚煊:“起来吧。”

    虽然净无动机不纯,可有一句话说的对,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尽管知道净无的身份不简单,可那有如何?净无现在还是他的臣子。

    “谢陛下。”

    祝蔚煊:“嘉兴闹瘟疫,法师以为可派谁去?”

    净无对上陛下淡漠静幽的眸子,开口道:“自然是陛下心中的人选。”

    祝蔚煊神色未改:“哦?法师觉得朕心中人选是谁?”

    净无:“将军是最合适之人。”

    祝蔚煊没说话。

    净无:“陛下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如此,那就让将军去。”

    祝蔚煊一直未开口,只静静地盯着他看,不知在想什么。

    净无也不再多言。

    祝蔚煊突然问道:“法师任务要是完成不了,有何下场?”

    “……”

    “陛下说什么,臣怎么听不懂。”净无开始装傻。

    祝蔚煊见他这个反应,没再继续追问:“退下吧。”

    净无:“是。”

    净无转身离开时,无奈极了,他们陛下聪明又别扭,关心将军此行的安危,却不肯明说,只旁敲侧击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祝蔚煊开始拟圣旨。

    翌日,早朝,孙福有宣读圣旨,派赵驰凛带领太医前往嘉兴,即刻出发。

    赵驰凛并无异议,跪下领旨。

    祝蔚煊高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那些听到圣旨明显松了口气的朝臣们,心里已经没什么波动了。

    当着大臣的面,祝蔚煊开口:“将军,等你回来,朕会准许你一件事。”

    赵驰凛对上祝蔚煊投过来的目光,陛下那乌黑沉静的眸子里并无多少情绪,可赵驰凛却从中窥探出几分情意,心里一动,“臣多谢陛下。”

    祝蔚煊:“退朝。”

    太医院一行人已经准备妥当,马车全是治疗瘟疫所需的药材还有物品,赵驰凛昨日回去就开始安排,火器的制作暂时先停下,将北营其他事宜交给袁锋山,又将上次同他一起去剿匪的那些人都召过来,家里有妻儿以及老人的不必去,其他人随他前往嘉兴。

    御书房里。

    祝蔚煊听他禀告这些,知道他昨日就已经想好要去嘉兴了,也就没再交代什么,只说了一句:“万事小心。”

    赵驰凛:“陛下刚刚在大殿上说等臣回来会准臣一件事。”

    祝蔚煊和他对视,明知故问:“将军可是已经想好要朕答应之事?”

    赵驰凛笑道:“陛下您都这么说了,那臣可要狮子大开口了。”

    祝蔚煊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准了。”

    赵驰凛眼里笑意明显:“等臣回来。”

    “嗯。”

    祝蔚煊顿了顿,又道:“朕在京城等着将军回来。”

    赵驰凛在他唇上重重嘬了一口,这才告退。

    外面的雪从昨日一直下不曾停过,积雪很深,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祝蔚煊没有去送赵驰凛,他还有旁的事要做。

    城外近日也来了不少从其他地方逃难的百姓。

    祝蔚煊让人在城外搭建粥棚,发放棉衣,冬日事多,时间过得极快,一晃距离赵驰凛离京已经半个月了。

    陛下也总算是得空,让孙福有去召净无过来。

    净无依旧来得极快,“臣参见陛下。”

    祝蔚煊昨晚梦到赵驰凛也染上了瘟疫,醒来之后出了一身的冷汗,孙福有安抚他说梦都是相反的,将军吉人天相不会出事。

    陛下自是不会因为一个梦就担心,只不过多少还是有些想念赵驰凛了。

    祝蔚煊直截了当:“朕想和将军共一次梦。”

    净无也不意外:“这……”

    祝蔚煊淡道:“朕不觉得这对法师来说有难度。”

    净无闻言虚假地笑了笑:“陛下既然要求,臣自然要为陛下办到,您和将军心意相通,想共梦自然不难。”

    祝蔚煊也没训斥他的心意相通。

    净无:“这想要共梦还需看陛下,陛下您只要在睡前想着将军念着将军,自然能和将军梦里见面。”

    祝蔚煊:“只要朕念着他就可以?”

    净无:“那自然不是,将军也要想着陛下,臣以为将军那定是每晚都想念着陛下。”

    祝蔚煊:“……”

    入夜之后,陛下洗漱完,躺到了龙床上,尽管不太信净无说的想着赵驰凛,就能和他共梦,在陛下看来,净无想要他们共梦,定是使用了什么“妖法”,白日当着他的面故意那么说罢了。

    但陛下还是照做了-

    清幽的庭院,空荡无一人。

    祝蔚煊睁开眼睛,发现此刻自己不在梦里熟悉的别墅中,而是置身于陌生的环境。

    夜里寒风刺骨,祝蔚煊只穿了件寝衣站在院中,当即打了个喷嚏,祝蔚煊只得推开卧房的门,屋里静悄悄的,只余下一盏烛火。

    卧房里没烧炭,比四处透风的院子暖和不了多少,祝蔚煊身子都要冻僵了,走到里间,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取暖的。

    昏暗的卧房里,不难看到床上躺了个人。

    祝蔚煊不用猜也知道是赵驰凛,忙走到床旁,就见床上之人猛地出手,在击他面门之时看清是谁,迅速收手,又惊又喜:“陛下?”

    “不然你以为是谁?”

    赵驰凛一把将他抱到床上,被窝里极其暖和,又有赵驰凛这个天然的火炉。

    祝蔚煊的脚往赵驰凛的裤管中钻,贴着他的皮肤,听到赵驰凛问:“陛下您怎么来了?臣不会在做梦吧?”

    祝蔚煊:“就是做梦,朕来梦里看你。”

    赵驰凛自然也猜出是共梦了,“陛下可是想臣了?”

    祝蔚煊:“呵,朕这是入将军的梦,是将军想朕。”

    赵驰凛笑道:“臣确实想陛下。”

    祝蔚煊这才回了一句:“朕也是。”

    赵驰凛大手在他月要上扌莫了扌莫,“陛下最近又没好好吃饭。”

    祝蔚煊将手放在他月匈前暖着,同他说道:“近日太忙了,有时候没胃口。”

    不等赵驰凛开口,祝蔚煊问道:“这边如何了?”

    赵驰凛便将这边情况如实禀告,起先官府要把那些染上疾病的百姓都烧死,毕竟只要一个人染上,整个村子都逃不掉。

    可染上病的人太多了,再加上染病的有重有轻,若全部烧死,实在是让人寒心,引发暴乱,赵驰凛把这个处置否决了,只是将那些染病的之人碰过的物品都挖坑焚烧,又将那些染病轻重的人分开,刘太医他们和当地的大夫日夜治疗……

    祝蔚煊:“朕派人运送了一批棉衣还有粮食,再过些日子就会到。”

    等瘟疫过后,这些都是必须品。

    赵驰凛也没多说,只是搂着祝蔚煊,“臣这些日子好想念陛下。”

    祝蔚煊:“朕知道。”

    赵驰凛闻言亲吻祝蔚煊的脖颈,顺着他的喉.结,吻上了祝蔚煊的下颌,最后含.住了他的唇。

    祝蔚煊环住了他的脖子,同他亲吻着。

    半个月没见,若是没有这场天灾,今日应当是赵驰凛休沐进宫,好好伺候陛下的日子。

    不远处的桌上,烛火忽明忽灭,静谧的夜间,细微的声响都被放大。

    不知过了多久,祝蔚煊抬脚蹬了蹬,躺在床上平复着,赵驰凛也不怕冷,下床漱了漱嘴,又进了被窝搂住他。

    “你,朕帮你。”

    赵驰凛亲了亲他的耳垂:“不用,陛下最近也累着了,臣抱着陛下就好。”

    祝蔚煊很是受用,伸出手:“朕不累。”

    赵驰凛笑道:“多谢陛下。”

    ……

    屋子里比刚进来时,热了些。

    等赵驰凛拿帕子给祝蔚煊擦了擦手后,二人再次搂在一起。

    赵驰凛:“陛下,虽然皇后有自己的寝宫,可臣以后还是想每晚都留宿在陛下那边,与陛下同吃同睡。”

    祝蔚煊:“……”

    第72章 将军请求朕立后,立谁为后?

    “陛下怎么不说话了?”

    祝蔚煊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太聒噪了。”

    赵驰凛笑了起来,伸手拿掉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那臣不说了。”

    祝蔚煊把脸埋在他脖颈, “睡吧。”

    赵驰凛回抱住他,二人隔着单薄的寝衣月匈膛贴着月匈膛, 心跳同步, 一声又一声, 在黑夜里落在耳中, 格外令人心安。

    屋子里静悄悄的, 不知过了多久, 烛火熄灭。

    祝蔚煊:“还不睡?”

    赵驰凛:“陛下怎么也没睡?”

    祝蔚煊:“这床有些石更,朕睡不习惯。”

    床铺简陋,陛下万金之躯自然是睡不习惯。

    赵驰凛闻言一手搂住祝蔚煊的月要, 一手搭在他的后背上, 祝蔚煊趴到了他的怀里。

    “委屈陛下了。”

    祝蔚煊:“还好, 尚能忍受。 ”

    赵驰凛:“臣估计还要一两个月才能回去。”

    祝蔚煊:“嗯, 你自己在这边万事小心。”

    赵驰凛:“臣知道。”

    祝蔚煊:“……若是想朕了,朕就勉为其难来梦里见你。”

    赵驰凛低声笑了起来,故意道:“臣怕陛下睡不惯这里,还是不委屈陛下了。 ”

    祝蔚煊听到他打趣的笑声, 不客气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上,隔着里衣也没使力, 就跟挠痒似的,很快二人的位置被调换。

    赵驰凛抓住了祝蔚煊的手腕, 将他往上一推, 吻住了他的唇。

    祝蔚煊被亲的气.喘,唇上的水意被尽数舌忝掉。

    ……

    说是会来梦中看赵驰凛, 事实上祝蔚煊很忙,一刻都不停歇,不过好在百忙之中,会按时用膳了。

    这让一向操心陛下龙体的孙福有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半个月,嘉兴那边来了信,赵驰凛信中写刘太医研究出了治疗瘟疫的新方子,那些染病的百姓也逐渐好转,信的最末附上一句:臣很是想念与君梅园煮酒赏雪之时。

    祝蔚煊将信看完,唇微不可查地上扬了扬,将信折好收在一旁屉中。

    孙福有见陛下心情大好:“看来是喜报。”

    祝蔚煊:“将军信上说刘太医研究出了治疗瘟疫的新方子。”

    孙福有也笑道:“恭喜陛下。”

    祝蔚煊起身:“摆驾去梅园。”

    孙福有:“是。”

    梅园的花开的极盛,满园花开,香气萦绕着,沁人心脾。

    祝蔚煊在一处开的茂盛花枝下停住了脚步,伸手折下花枝,上面的雪扑簌簌往下落,陛下肩头和墨发上不可避免落了雪。

    梅树下,披着大氅之人长身玉立,比雪比花的好颜色更甚百倍千倍。

    孙福有上前为陛下拂去大氅毛领上的雪。

    祝蔚煊不在意地拿着那枝开的清新雅致的梅花回到御书房,开始给赵驰凛回信,最后将那枝梅一并塞进了信封中。

    入夜。

    依旧是那方寂静无声的庭院,此刻淅淅沥沥下着雨,空气中透着丝丝刺骨的冷意。

    祝蔚煊睁开眼睛是站在廊下,并未淋雨,但那寒意一个劲往身上钻,卧房门从里适时打开,捞过祝蔚煊的腰,将他一把抱进了卧房。

    屋子里烧着炭火,极是温暖,祝蔚煊贴着赵驰凛的月匈膛,“你怎么知道朕今晚过来?”

    赵驰凛将他横抱起来,往里间走去,“臣算着今日陛下会收到信。”

    祝蔚煊被放到床上,见屋里不止烧了炭,这床下的被褥也垫厚实了,虽比不上他的龙床,却也比之前软和多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赵驰凛特地为陛下准备的。

    还算贴心。

    赵驰凛先给陛下暖热了双足,这才搂着他,“这几日下雨。”

    祝蔚煊顺着他的话说道:“江南的冬雨真是冷。”

    钻着骨头缝的寒冷。

    赵驰凛闻言抱紧了他,亲着他的唇,“陛下有好些日子没来看臣了。”

    祝蔚煊:“朕最近太忙了。”

    赵驰凛黏黏糊糊同他咬耳朵:“臣很想念陛下。”

    祝蔚煊最是遭不住他这般,偏了偏耳朵躲着他的吻,“痒,朕今日不是过来看你了吗?”

    赵驰凛故意装做哀怨的语气:“臣要是不给陛下写信,陛下忙得怕不是已经把臣抛诸脑后了。”

    祝蔚煊实在是懒得听他絮叨,一个翻身坐在了他的月要上,双手撑在了他的月匈膛。

    赵驰凛躺在床上,笑眼盈盈,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等着他。

    祝蔚煊俯.身堵住了他的唇。

    这么久未见,亲起来难免有些控制不住。

    祝蔚煊察觉到他要做什么:“不行。”

    赵驰凛慢慢亲着他,“陛下,梦里也不行吗?”

    祝蔚煊:“……”

    梦里倒是可以,只不过这不是在那熟悉的别墅,他二人的身份也不是A与O。

    祝蔚煊到底还是不大习惯。

    赵驰凛见状也没继续,在他唇上亲了亲,“那等大婚。”

    祝蔚煊:“……”

    赵驰凛玩笑道:“不会吧?难不成陛下只给臣名分?大婚之夜也不宠幸臣?”

    祝蔚煊被他这话臊得面热:“乱说什么。”

    赵驰凛追问道:“那陛下大婚之夜宠不宠幸臣?”

    祝蔚煊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只好回吻住他,最后一道轻声从唇.齿间溢出,“嗯,宠幸你。”

    翌日不用早朝,二人胡闹到了将近天亮。

    祝蔚煊趴在赵驰凛怀里,“梅园的花开的正盛,将军不是想念梅园煮酒赏雪,何时回京?”

    赵驰凛搂着他的腰:“再过些时日,等这边都安定下来,臣就回去和陛下煮酒赏梅。”

    祝蔚煊侧脸贴在他的月匈膛,听着他的沉稳的心跳,“朕在京城等将军回来。”

    “不能太久了,不然花落了,雪也停了。”

    赵驰凛笑道:“臣遵旨。”-

    说是再过些时日,尽管赵驰凛很想念陛下,也没那么快回京,等瘟疫彻底消除又用了半个月,江南冬日寒冷,再加上之前一直下冰雨,百姓损失惨重。

    避免朝廷的物资没有用到实处,他又留了半个月,才动身回京。

    已是初春了。

    这期间,陛下只在除夕那晚入梦与他一起过了年。

    赵驰凛回京当晚,便入了宫。

    孙福有正在伺候着陛下洗发,听到宫人禀告。

    祝蔚煊:“让将军进来。”

    孙福有闻言便出去,见将军风尘仆仆,连衣裳都未换,想必还未回府就进宫了,同他行了常礼:“将军一路舟车劳顿辛苦。”

    赵驰凛颔首:“陛下在沐浴吗?”

    孙福有笑道:“陛下让将军进去。”

    赵驰凛闻言便抬脚进了这御池宫,往里间走去,池子里雾气弥漫,赵驰凛一眼就看到陛下泡在池子中,双肩雪白,脸蛋被蒸得像是搽了胭脂。

    “陛下。”赵驰凛脱了衣裳,入了水,走到祝蔚煊跟前。

    祝蔚煊被他搂抱到怀里,很快水花四溅,池中二人亲的难舍难分。

    孙福有让宫人去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裳给将军换洗穿,听到里间暧昧的声响,神色极淡定,低垂着头将衣裳放置在陛下寝衣旁,又脚步放轻地退了出去。

    尽管这两个月,二人在梦里也见过几回,可远不如此刻。

    赵驰凛伺候陛下两次。

    ……

    等二人沐浴过后,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了。

    赵驰凛给祝蔚煊穿衣,擦发,时不时在陛下脸颊和唇上亲啄几口,那冷峻的眉眼从回来就一直带着笑,祝蔚煊都有些看不过眼了,捂住了他的嘴,训斥:“不准再亲了。”

    赵驰凛顺势舌忝他手心,祝蔚煊白了他一眼,收回手拿过一旁的大布巾盖在了他的脑袋上,“头低一些。”

    赵驰凛闻言忙低下头,陛下纡尊降贵给他擦着湿哒哒的头发,手法极其缭乱,很是随意,赵驰凛心里美滋滋的,布巾滑下,露出那张带笑的俊脸,在陛下唇上又嘬了一口。

    祝蔚煊:“……”

    陛下表面嫌弃,实际上唇角也弯了起来。

    初春,夜里还是透着料峭的寒,赵驰凛给祝蔚煊系上披风,确保冻不着陛下那万金之躯,才打开大殿的门。

    龙辇在外头候着,祝蔚煊坐上之后,居高临下看了一样赵驰凛。

    赵驰凛会意,笑着抬脚也坐了上去,“多谢陛下。”

    祝蔚煊:“一会朕让孙福有去将军府取你的朝服。”

    今晚赵驰凛再次留宿陛下的寝宫,明日还要早朝,二人只是亲了会,并未做其他的。

    次日,祝蔚煊在赵驰凛的怀中睁开了眼,赵驰凛不知何时已经醒的,笑着看着他,不知看了多久,此刻见他醒过来,忙在祝蔚煊的唇上亲了一口,“陛下晨安。”

    祝蔚煊长睫轻颤,“嗯”了一声。

    将军那晚说的想与他同吃同睡,陛下此刻觉得也未尝不可,当然这话陛下肯定不会同赵驰凛说,免得这厮愈发得寸进尺。

    孙福有进来时,陛下已经穿戴整齐,将军正在给陛下梳头。孙福有瞧着这一幕,竟生出陛下与将军二人从外表看,倒也是极般配的。

    从前他并未有这个感觉,如今却愈发觉得没有谁比将军更适合陛下了,虽说将军是个男子,可他们陛下喜欢,男子和女子又有何干系?

    不过今日早朝定是不会太平了,那些大臣不知当时陛下所说的答应将军一件事代表什么?孙福有伺候陛下,自是知晓。

    祝蔚煊和赵驰凛洗漱过后,便一前一后离开了寝宫,在寝宫门前分开。

    早朝。

    祝蔚煊坐在龙椅上,由孙福有宣读圣旨,对赵驰凛以及太医院以刘太医为首的一众太医,还有北营随赵驰凛一同前往嘉兴的将士进行嘉奖。

    赵驰凛领旨谢恩。

    祝蔚煊这才开口:“临行前,朕答应过将军可以对朕提一个要求,将军可是想好要让朕答应何事?”

    赵驰凛托着圣旨,跪在大殿之下,“臣确有一件事,臣请求陛下立后。”

    那些大臣没想到将军如此高义,一心为国,纷纷附和,“将军说的极是。”

    “还请陛下立后。”

    “早日诞下龙嗣。”

    ……

    祝蔚煊面不改色,等这些大臣们消停下来后,这才淡道:“将军请求朕立后,立谁为后?”

    赵驰凛面不改色:“立臣为后。”

    低沉的嗓音传递到大殿的每一个角落,也传到了殿内站着的每一位大臣的耳朵里。

    殿内足足安静了半柱香,落针可闻的静。

    第73章 将军,你疯了吗?

    谁?立谁为后?

    底下大臣良久未反应过来, 毕竟这话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让人不敢相信,只以为是出现幻听了。

    将军竟然想当皇后?将军请求陛下立他为后!!!

    不知是谁先开口, 很快大殿上闹成一锅粥了。

    “将军,你疯了吗?”

    但凡将军有个妹妹, 请求陛下立他妹妹为后, 大家也不会震惊这么久。

    因着不知谁开口打破殿内这死一般的寂静, 诸位大臣纷纷从呆滞的神色中清醒过来, 最先开始他们只以为是耳朵出现幻听, 震惊, 不可置信,此刻又带了丝愤怒,多种情绪糅杂在一起, 最后化为一句将军真是疯了?

    才会在大殿上说出此等疯言疯语, 当真是荒谬至极。

    有人开了这个口, 大臣们开始同仇敌忾, 你一言我一语指责赵驰凛。

    要不是赵驰凛人高马大,又素有战神之称,大臣们这才只是指责,不敢痛骂, 换个人在这会儿头都要骂掉了。

    赵驰凛随他们怎么说,跪在大殿上腰板挺直, 面色冷峻,自是一派巍然不动, 完全不受影响。

    大臣们见他毫无改过之心, 并不因他们的话而有一丝波动,只得寄希望于高坐在龙椅上一直未开口表态的陛下身上。

    “陛下!您听到将军的话了吗?”

    祝蔚煊面上至始至终都是淡淡的神色, 此刻见他们吵够了,方开口:“朕又不聋,自然听到了。”

    大臣无法窥探陛下是何想法,将军说出此等疯话,陛下竟不生气吗?还是陛下生气却并无表露。

    祝蔚煊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目光落在赵驰凛身上:“君无戏言,将军所求朕准允了,起来吧。”

    大臣们震惊,齐声道:“陛下!!!”

    赵驰凛可比他们淡定多了,再次跪拜谢恩:“臣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远比刚刚将军的话更加有分量。

    简直堪比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果。

    “陛下,不可啊,您今日要是不把这话收回,老臣就撞死在这金銮殿上。”

    朝堂上年纪最老的大臣开始了,说着就要往那柱子上撞。

    “王大人!王大人!!”以王大人为首的那些朝臣开始一唱一和,纷纷拦着王大人。

    “你们都让开,将军胡言乱语,陛下竟然……老臣实在无颜苟活。”

    “不可,王大人,您别冲动,陛下!!”

    祝蔚煊就静静看着他们在底下表演。

    赵驰凛直接拨开围着要死要活的王大人身旁那些大臣,走到王大人身边,他个头高大,居高临下,面无表情时显得凶悍摄人。

    “将军你想做什么?”

    赵驰凛:“王大人如此做派,是何居心?君无戏言,王大人今日这般胡闹,是想让陛下以后说的话再无威信?”

    “你简直血口喷人!”到底是谁胡闹!!

    王大人差点要被赵驰凛这番话气晕过去,无奈他虽然年迈,但是身体还算不错,只是靠着那柱子气得一抽一抽,并未有晕过去的迹象。

    赵驰凛:“两个月前,就在这大殿上,诸位亲耳听到陛下曾许诺过本将,当时诸位无一人反驳,怎现在这般激动?”

    “谁知道你,你竟然如此,如此大逆不道!!!”

    赵驰凛脸顿时冷了下来:“王大人慎言。”

    转而朝着坐在龙椅上的祝蔚煊躬身抱拳:“臣对陛下一片忠心,这大逆之道的罪名未免血口喷人,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祝蔚煊本来还在看热闹:“……”

    王大人没想到他先发制人,竟倒打一耙:“陛下!老臣没有那个意思!”

    在场的大臣没有一个能说的过赵驰凛,他们先前领教过,将军能言善辩,可不是莽夫,此刻大臣都沉默着,只希望王大人能守住。

    赵驰凛面无表情,话却是咄咄逼人:“那王大人是何意?在殿前这般胡闹,在陛下跟前还不知谨言慎行,毫无规矩,竟敢做出拿撞柱子来威胁陛下之事?”

    王大人作为三朝元老,即便是陛下也很少这般对他,此刻气的面红耳赤,话都说不出。

    赵驰凛直接开骂,转身对着朝中那些之前就只会上奏陛下立后纳妃的那些大臣:“陛下念你们于社稷有功,平日里对你们百般包容,你们倒好,就是这般回报给陛下的?倚老卖老,阻拦陛下做出的决定,是何居心?”

    “陛下君无戏言,你们要是再胡闹,那便是对陛下的不尊不敬。”

    大臣们被扣了这么一大顶帽子,顿时朝着龙椅上的祝蔚煊齐齐跪下,高声道:“臣没有,臣不敢。”

    赵驰凛见王大人还站在原地:“那看来王大人是这般想的了?”

    王大人直接……气晕过去了,晕倒之前还不忘说道:“陛下,臣没有。”

    祝蔚煊也不好再看热闹了,同一旁的孙福有交代道:“去宣太医。”

    孙福有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也是没料到将军这么敢说,听的他五体投地,得了陛下吩咐,忙小跑下了台阶,出了大殿,让宫人去请太医过来。

    已经有心思缜密的大臣看出来,王大人都被将军气的晕过去了,陛下竟无一丝训斥,连面上的功夫都不做,可见陛下确实也恼了王大人,或许还有其他将军所说的那些倚老卖老的大臣,联想到两个月之前陛下在早朝上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已是对他们的不满。

    朝中不免有后起之秀,此刻均已在心里做出决定。

    太医很快就背着药箱赶过来,为王大人诊脉,取针扎在了他的手中穴位,等王大人转醒后喂了他一粒药丸。

    “大人只是一时之间急火攻心,身体并无大碍,陛下不必担心。”

    祝蔚煊:“嗯。”

    王大人连忙跪在地上朝着祝蔚煊带着哭腔道:“陛下,臣并未像将军所说,臣这些年自问为陛下尽心尽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决计不敢倚老卖老,将军……将军是男子,这历朝历代并无立男后啊,实在是不合规矩,臣也是不想让陛下为后世诟病啊。”

    祝蔚煊冷淡道:“还不把王大人扶起来。”

    其他大臣扶王大人,他并不起来,祝蔚煊示意孙福有,孙福有下了台阶走到跟前,躬身扶住王大人的胳膊,劝道:“哎呦,王大人,您这么大年纪,别哭坏了身子,快请起,莫要让陛下担心。”

    孙福有可是祝蔚煊跟前的大太监,他过来自是陛下属意,王大人就算再心里没数,此刻也不能不给陛下面子,被孙福有扶了起来。

    赵驰凛:“历朝历代没有立男后,只能说明历朝历代恰好没有男人做皇后,并不代表就不能立男后,老祖宗有定规矩说不能立男人为后了?”

    “陛下立臣为后为何会为后世诟病?陛下立臣为后为何就不能是一段佳话?”

    他突然开口,殿内又是一片寂静无声,就连王大人一时之间都说不出反驳的话。

    赵驰凛看向高坐在龙椅上的祝蔚煊,神色凝重沉声道:“陛下,臣在其位谋其职,臣做将军时,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臣做大都统时,去岭南剿悍匪,去嘉兴消瘟疫,臣都做的很好,那臣做皇后也自能协助陛下,为陛下分忧,臣不觉得还有人比臣能更好的去做陛下的皇后。”

    祝蔚煊静静地和他对视良久,却未开口回应他,而是问满朝大臣:“将军所言,诸位爱卿还有何异议?”

    “……”殿内鸦雀无声。

    这谁还敢有异议,且不说将军回京所做这些为陛下分忧之事,周边不乏骁勇善战好斗之国,兵强马壮,虎视眈眈,将军在边关十年,守家卫国,与他们打了不知多少仗,才签订了休战协议,就这一功绩,他们谁敢自取其辱?

    且不说陛下好像……很偏袒将军,尽管陛下说什么君无戏言,可陛下要是不愿意,听到这无礼的请求,定会发怒,哪里像这般都由着将军把王大人气晕过去的态度。

    陛下一直都未有立后的打算,后宫空无一人,本来大臣们背后都在偷偷嘀咕他们陛下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今看来,陛下原来好男色——

    “臣并未异议,全凭陛下圣意!”

    “臣也是,陛下金口玉言!”

    “臣并无异议!”

    最先开始不知是谁起的头,朝堂上跪了一大半,最后全部都跪了下来,就连王大人见众人都跪下,也知此事毫无转圜余地。

    至此,因将军一句话闹到现在,才散朝。

    祝蔚煊起身离开龙椅,临走前扫了一眼跪在地上恭送他的大臣,目光落在赵驰凛身上停留了片刻。

    陛下一走,大臣们才起身,那些之前天天上奏陛下立后的老臣面对赵驰凛不免有些尴尬,倒是有不少年轻大臣,同赵驰凛道了一声喜。

    赵驰凛倒也没得意,矜持地踏出了大殿,大臣们这才发现他去的方向可不是出宫。

    众人这才想起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

    将军曾在他们劝谏陛下立后时,也是今日这番情形,当时他们还以为将军刚回国,一心对陛下表忠心,如今恍然大悟,原来将军当时是在替自己……

    怪不得,将军还让他们不要再提此事,立后要在合适的时机提,瞧瞧今日可不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只不过是最合适将军的时机。

    哈-

    刚传了早膳。

    祝蔚煊坐在桌旁还未开动,宫人进来禀告将军过来了,“让将军进来吧。”

    赵驰凛熟门熟路走过来:“陛下。”

    祝蔚煊:“坐吧。”

    孙福有下意识看向了赵驰凛。

    赵驰凛:“怎么?我身份还未变,孙公公就不认识我了?”

    孙福有:“……”

    祝蔚煊:“孙福有先退下。”

    孙福有:“是。”

    宫人都退出去后,赵驰凛忙搬着凳子坐到了祝蔚煊的身旁,伺候祝蔚煊用膳,开始卖乖:“陛下,臣今日是不是话有些多了?”

    祝蔚煊:“将军的话不是一直挺多?”

    赵驰凛:“那臣今日把那老头给气晕了,陛下不会怪臣吧?”

    祝蔚煊不咸不淡道:“什么老头?王大人是三朝元老,岂能这般没规矩称呼他。”

    赵驰凛:“活得久罢了,臣就是看不得他们这般胡闹,竟然还敢威胁上陛下了。”

    “臣这皇后之位,可是陛下亲口允诺的。”

    祝蔚煊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极开怀,肩膀都耸.动起来,赵驰凛一时之间都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见陛下笑得这么肆无忌惮,无一丝端庄做派,那清冷的眉眼仿佛冰雪消融,簇簇繁花悄然绽放,生动璀璨。

    赵驰凛等祝蔚煊停下笑,好似被陛下的好心情传染了,眉眼也带着笑意:“陛下,您笑什么?”

    祝蔚煊止住笑,语气中还带着未收的笑意:“将军有所不知,朕今日坐在龙椅上看你们在下面争吵时——”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好好笑,陛下高坐在上面将众人听到赵驰凛请求立后时的神情,以及听到立的是将军为后的表情尽收眼底。

    当真是精彩。

    那半炷香里,陛下把所有人的神色都看了遍,这个笑他真的憋了好久了。

    第74章 臣这个皇后嚣张一些

    祝蔚煊只要一想到当时的情形, 又止不住笑了起来。

    赵驰凛难得见他这般孩子气,当真是可爱又鲜活,叫人根本移不开眼睛。

    祝蔚煊对上笑眼盈盈, 见赵驰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自己,顿道:“你笑什么?”

    赵驰凛:“臣心愿达成, 自是欣喜。 ”

    祝蔚煊哼了哼, 到底还是让将军痴心妄想成了真。

    赵驰凛又道:“陛下今日不怪臣多嘴就是。”

    祝蔚煊确实不怪, 毕竟这立后是他默许的, 只不过:“将军今日未免也太嚣张跋扈了, 以后可不能在这般直言不讳。”

    指着那些老臣说他们倚老卖老, 虽没骂错,但也太直白了,毕竟将军和那些大臣同在朝为官, 多少还是要互相给几分面子, 今日弄得也太难看了。

    祝蔚煊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赵驰凛不在意道:“太给他们面子只会让他们更加得寸进尺, 今日臣不这样做, 那将来他们指不定要做出什么劝陛下纳妃的举动。”

    祝蔚煊没想到他都想这么久远了,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赵驰凛继续道:“臣这个皇后嚣张一些,这样他们以后劝陛下纳妃就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祝蔚煊听他都开始自居皇后了,颇有些牙酸, 又觉得好笑,“想必他们不会劝朕纳妃了, 今日一过估计就该在背后传朕好男风。”

    赵驰凛轻描淡写道:“男妃也是妃。”

    祝蔚煊:“?”

    那些大臣们谁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没准以为陛下喜欢男人,到时再起了别的心思也说不准。

    赵驰凛不再多言, 夹起虾饺送到祝蔚煊嘴边, “陛下快用膳吧,早膳该凉了。”

    祝蔚煊只好张嘴咬过虾饺。

    赵驰凛伺候陛下那叫一个细致, 孙福有见了都要自愧不如,祝蔚煊今日心情不错,便给面子的多吃了些。

    等用过膳后。

    赵驰凛冷不丁开口:“陛下何时立臣为后?臣有些迫不及待想嫁给陛下。”

    祝蔚煊本来在用茶漱口,听着他一本正经说迫不及待要嫁给自己,差点呛到了。

    这人也太不知羞了,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赵驰凛淡定地将帕子递了过去,给陛下擦手指:“陛下可别让臣等久了。”

    祝蔚煊有些无语:“朕知道了,不会让将军等太久。”

    这立后成婚可是大事,也是着急不得。

    赵驰凛刚从嘉兴回来,舟车劳顿,祝蔚煊特地给他放了三日假,他闲着无事,连将军府也不回了,就要留在这宫中陪陛下。

    陛下日理万机。

    赵驰凛一直黏在他身旁实在是影响祝蔚煊处理国事。

    “你要是闲来无事,就去御花园逛一逛,等晌午再过来同朕一起用膳。”

    赵驰凛对上祝蔚煊暗含警告的眼神,只好妥协,臊眉搭眼道:“那陛下您忙,臣先告退。”

    祝蔚煊见状叫住他:“过来。”

    赵驰凛走到他跟前:“陛下——”

    祝蔚煊攀住他的后颈,将他往前一带,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去吧。”

    赵驰凛顿时眉开眼笑。

    等人离开后,祝蔚煊打开奏折,心想将军也太好哄了。

    赵驰凛没去御花园,他去了翠春宫。

    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谁都知道将军马上就要当皇后了。

    此事虽然匪夷所思,但对于未来皇后,门口的守卫自然还是放将军进去了,左右先前将军也过来见过法师几次。

    赵驰凛抬脚进了前厅,就见净无悠哉悠哉地品茶,瞧着心情很不错。

    “将军——哎呦,以后可要改口了,该叫皇后娘娘了。”

    净无语气里的笑意根本藏不住,这话里也不是打趣,让赵驰凛觉得自己和陛下大婚,净无恐怕比他还要高兴。

    赵驰凛坐到了他的对面,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水,“法师任务完成之后当如何?”

    净无又开始装听不懂了:“将军说的什么话?”

    赵驰凛:“我在嘉兴时,陛下曾与我又共梦过,可是法师操纵的?”

    净无:“将军到底想说什么?”

    赵驰凛:“别紧张,随便问问。”

    净无:“……”

    “等你和陛下大婚后,我会送给陛下和将军一份大礼。”

    赵驰凛眸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什么大礼?”

    净无:“……将军未免也太谨慎了,你心里清楚,我比任何人都期待你和陛下成婚。”

    赵驰凛:“我自然要谨慎。”

    净无:“放心,我巴不得你和陛下恩爱一辈子。”

    赵驰凛听了这话,脸色缓和。

    —

    晌午,御书房。

    祝蔚煊起身要去用午膳,同进来找他的赵驰凛问道:“你去找净无了?”

    赵驰凛落后他半步,立在他身侧,回道:“和法师聊了聊。”

    祝蔚煊:“有何好聊的?”

    赵驰凛:“看看他的反应。”

    祝蔚煊想到净无的目的,不免蹙眉,不过净无到底有用,这才留他一命。

    “法师说等陛下与臣大婚之日,要送我们一份大礼。”

    祝蔚煊只以为是火器那种礼,随口说道:“朕倒是有些期待他会送何大礼?”

    赵驰凛笑道:“臣只期待与陛下的大婚。”

    祝蔚煊:“帝后大婚不比寻常百姓成婚,着急不得,朕要先让钦天监择吉日。”

    赵驰凛:“是要让钦天监好好选,挑个最好的日子。”

    祝蔚煊:“……”

    “将军又不急了?”

    “臣虽然迫不及待想嫁给陛下,但臣都等这么久了,也不急这一时,左右这皇后之位是臣的,跑不了。”

    跟在二人身后的孙福有听了这话,比陛下还要无语,但一想到将军今早在大殿所为,能说出这个话实属正常。

    用过膳后,祝蔚煊准备午间小憩。

    赵驰凛也跟着上了龙床。

    祝蔚煊:“不准胡闹。”

    赵驰凛搂住他:“臣就抱着陛下,什么也不做。”

    祝蔚煊:“将军不觉得自己过于黏人了吗?”

    赵驰凛最知道陛下吃哪一套,“臣两个月没见陛下,很是想念,有些克制不住,陛下且宽恕臣的黏人。”

    祝蔚煊被赵驰凛长手长脚抱在怀里,那大脑袋还埋在他的颈子里好似撒娇一般。

    很快——

    “这就是将军说的只是抱着朕什么都不做?”

    那他腿上被…

    赵驰凛意图明显:“陛下,您现在困吗?”

    祝蔚煊被他这般,哪里睡得着?到底是…

    赵驰凛见陛下没说话,心下了然,忙…

    陛下最终也没能午憩,下午赵驰凛就被赶出了宫。

    将军府。

    孙福有在前厅宣读陛下立后的圣旨。

    赵驰凛和府上一众下人跪在前厅领旨。

    “将军,恭喜。”

    赵驰凛接过圣旨起身,笑道:“王伯,快请孙公公喝茶。”

    王伯上午的时候也听到了风声,此刻听到这立后的圣旨虽然震惊,倒也不至于失礼,少爷一交代,忙让人去沏茶,自己又去库房取赏银。

    毕竟孙福有不是一般人,这打赏的银子自然不能低,孙福有也没推脱,笑道:“这喜银,老奴就收下了,多谢将军。”

    赵驰凛:“公公不必客气。”

    等孙福有离开后,王伯屏退了下人,“少爷,您这……”

    虽然早已知道他家少爷和陛下关系匪浅,可王伯万万没想到他家少爷竟然被陛下封后了。

    这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王伯千言万语只剩一句:“老夫人那里还不知道此事。”

    赵驰凛:“我一会儿会去同母亲说。”

    王伯见他家少爷眉眼都带着喜色,自然也知道少爷对陛下的情意,便没再多嘴。

    傍晚赵驰凛从老夫人念经的佛堂出来,又去了一趟祠堂,最后又进了宫。

    祝蔚煊也不意外他又过来了。

    赵驰凛:“臣今日将立后之事同母亲说了。”

    祝蔚煊顿了顿:“老夫人怎么说的?”

    赵驰凛故作正经:“母亲说臣喜欢就是,说只要陛下以后把宠爱都给臣,她就放心了。”

    祝蔚煊训斥道:“胡言乱语。”

    赵驰凛去牵他的手,这才认真道:“陛下不必想那么多,母亲不在意臣是否娶妻生子,她只在意臣平平安安,她看出来臣很喜欢陛下,也为臣感到高兴。”

    老夫人半只脚都已踏出尘世,一心向佛,那些规矩她自然也不看在眼里,赵驰凛年少就离京去边关,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如今活着回来已经是她吃斋念佛最大的期盼,至于其他的,随他高兴便是。

    祝蔚煊听出赵驰凛是在宽他的心,他身为帝王,考虑甚多,将军是功臣之后,将军胡闹,他作为帝王应该劝导而不是陪着他一起胡闹,可他却——

    “老夫人能这般想就好。”

    赵驰凛:“臣也将与陛下成婚之事告知了列祖列宗,想必他们在天之灵也会为臣高兴的。”

    祝蔚煊:“……”

    真的是高兴而不是气的棺材板都合不上,半夜爬出来也要痛骂这不孝之孙吗?

    赵驰凛:“陛下的圣旨,臣已经放在祠堂供着了,毕竟臣争气,也是一国之后了。”

    祝蔚煊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瞪了他一眼,“再敢胡言乱语,仔细朕——”

    赵驰凛拿开祝蔚煊的手,凑到他面前,眸子一瞬不瞬凝视着他:“陛下,臣说了那么多,陛下难道没有其他要说的吗?”

    祝蔚煊颤动着睫毛:“……将军想听什么?”

    赵驰凛:“陛下知道的?”

    祝蔚煊:“将军可以同老夫人说,让她放心。”

    赵驰凛笑吟吟道:“放心什么?陛下不说出来,臣听不懂没法转诉。”

    祝蔚煊到底不擅长说那些话,但偶尔说一次也行,不自在道:“朕以后的宠爱都给将军。”

    不等赵驰凛开口,陛下又觉得这话说出来定会让将军蹬鼻子上脸,愈发嚣张,忙改口:“不过也得看将军以后的表现。”

    赵驰凛:“……”

    第75章 帝后大婚

    钦天监择了吉日, 帝后大婚最终确定在三月初十这一日。

    距离大婚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其实还是有些赶,但是下一个合他二人的好日子是在六月, 赵驰凛直接否决了,原因是他等不及。

    祝蔚煊也知道他迫不及待, 便定下了三月初十, 让礼部开始着手准备大婚事宜。

    协助的部门忙得不可开交, 毕竟帝后大婚不能有任何差池。

    关于皇后的凤袍, 尚衣局就犯了难, 将军是男子, 凤冠霞帔也不合适。

    这边过来请示陛下是照旧还是如何改?

    祝蔚煊想了想,开口道:“改成同朕一般的喜袍样式,衣绣织金丝凤纹, 颜色照旧。”

    “是。”

    尚衣局那边刚走, 礼部这边又过来询问下聘之事……

    相比陛下这边, 赵驰凛倒是轻松, 整日春风拂面,一得空就进宫。

    祝蔚煊瞧他那得意劲,实在看不过眼了,“将军也应收敛些。”

    赵驰凛正经道:“陛下体谅一下, 臣都这把年纪了,好不容易嫁出去, 人逢喜事哪里藏得住。”

    祝蔚煊:“……”

    “朕听说你今日请北营的人吃酒了?”

    祝蔚煊虽在宫里,但外界那些事自然有人会禀告他。

    赵驰凛也没想瞒着:“陛下莫怪, 只是每人一碗酒, 臣看着呢,没出岔子, 他们同臣讨喜酒,臣这个做统领的,也不能小气。”

    最近都在传这将军一朝被立后,再无往日的冷面,逢人都带笑,那些下属这才敢开口向他讨酒。

    祝蔚煊也只是轻描淡写训一两句:“你知道分寸就好,别传到其他人耳朵里以此来参你。”

    现在朝堂上谁敢招惹赵驰凛,说又说不过,打?那更不可能了,现在那些大臣谁见了赵驰凛都带三分笑,上前道一声贺。

    而王大人已经主动请辞,将军在大殿上说出那些倚老卖老的话,陛下并不加以阻拦,说明陛下对他也颇有不满,只是顾及他是三朝元老,才给他几分薄面,将来还不知如何,如今告老还乡是最好选择。

    赵驰凛很是听话:“臣知道了。”

    祝蔚煊说完正事后,打趣道:“看来人逢喜事精神爽,朕瞧着将军都年轻了几岁。”

    赵驰凛:“……”

    祝蔚煊明知故问:“怎么?朕这是夸将军呢。”

    赵驰凛一把将他抱到自己腿上,对着陛下的唇狠狠嘬了两口,“臣本来就年轻。”

    祝蔚煊笑了起来:“行,将军风华正茂。”

    二人免不了又胡闹一番。

    日子一天天过去,尚衣局将帝后的喜服紧赶慢赶总算是制出来了。

    这日傍晚,赵驰凛又进宫。

    祝蔚煊瞧他进来:“刚好,也不用送去将军府了,过来试试,不合身到时候还要修改。”

    赵驰凛:“陛下您试了吗?”

    祝蔚煊:“朕已经试过了。”

    赵驰凛:“陛下穿上一定光彩夺目,臣等大婚那日再看。”

    祝蔚煊不置可否:“孙福有。”

    孙福有和宫人伺候着赵驰凛穿喜服,虽然凤袍变成喜袍,但是颜色未变,层层叠叠繁复的大红色,格外的贵气,赵驰凛又是宽肩窄腰,高大的身躯很是挺拔,他平日里都穿深色衣袍,陡然换上这鲜亮的颜色,让人感觉耳目一新,矜贵非凡。

    祝蔚煊很是满意:“不必改了,朕瞧着很合身。”

    赵驰凛:“陛下觉得好就是。”

    孙福有他们又将这喜袍脱掉,放到箱子里。

    祝蔚煊交代道:“送去将军府吧。”

    赵驰凛没跟着去,这宫里送到府上的,王伯自会妥善保管,不容一丝马虎。

    祝蔚煊:“将军最近来得愈发勤了些。”

    赵驰凛装傻:“有吗?臣昨日就没过来。”

    祝蔚煊觑着他:“除了昨晚,你哪日没来?这还没成婚,你日日宿在朕寝宫,成何体统?”

    赵驰凛有理有据:“陛下现在后宫只有臣一位,对臣宠爱些,实属正常。”

    祝蔚煊:“哦?将军的意思这将来后宫热闹起来——”

    赵驰凛堵住了陛下的嘴,亲的他说不出话。

    “放肆。”

    赵驰凛边亲边言:“后宫有臣一个也热闹,臣一人就能伺候好陛下。”

    祝蔚煊被他抱了起来,坐在赵驰凛的手臂上,扌莫着他的喉结,回吻他:“那将军可要好好伺候朕。”

    赵驰凛臂力惊人,单手托住祝蔚煊也毫不费力,“陛下放心,臣自当尽心尽力。”

    —

    大婚前三日不能见面。

    赵驰凛即便再不情愿也要守这个习俗,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将军府,不能进宫见陛下。

    因着要大婚,这几日祝蔚煊给他批假五日。

    祝蔚煊这边照旧处理国事,等忙完,听孙福有禀告说将军今日一大早就去了北营。

    祝蔚煊:“当真是闲不住。”

    知道某人这几日见不到自己会惦记。

    傍晚,孙福有带着陛下赏赐的晚膳去了将军府。

    赵驰凛问:“陛下有说什么吗?”

    孙福有笑道:“陛下让将军这几日吃好睡好。”

    赵驰凛忙进书房,很快将信交给孙福有,“劳烦公公帮我给陛下带个话。”

    孙福有:“老奴应该的。”

    回了宫,将赵驰凛的信呈给了陛下。

    祝蔚煊打开信封,拿出赵驰凛写给他的,“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幸得陛下记挂,缓解几分相思。”

    祝蔚煊被他这信给酸的,再看一眼都嫌多余,将纸塞回信封,倒也没扔,随手放到了屉子里。

    “真是难为他了。”

    孙福有虽然不知将军写的什么,瞧陛下那一脸嫌弃的神色,也能猜到几分,笑道:“奴才给将军送晚膳时,将军挺高兴的。”

    高兴的自不能是那些美味,而是陛下对他的惦念。

    祝蔚煊岂会不知,就是知道,才让孙福有给他送的,“他若是喜欢,明日再送便是。”

    第二日。

    孙福有带着晚膳过来,赵驰凛似是早就料到他会来,将准备好的信再次递给他。

    “陛下没给我回信吗?”

    孙福有:“陛下说心意都在这些吃食中。”

    那就是没有,不过赵驰凛也不在意。

    孙福有送完膳就回去了,带着将军的信。

    祝蔚煊打开信,拿出里面折好的纸,画的是一副小像,是梦里祝蔚煊坐在泳池旁边遮阳伞下的躺椅上,矜贵中又带了些懒散。

    赵驰凛画功极好,人物刻画的栩栩如生,不免让陛下想起当时的场景。

    这躺椅中还少了一个人,当时他是背对着坐在赵驰凛的腿上的。

    二人当时是在……

    祝蔚煊面无表情:“明日不必送了。”

    孙福有:“是。”

    祝蔚煊将纸折好塞进信封中,依旧是放到了屉子里,那抽屉里放的东西极少,都是同将军有关的玩意,仔细看还有将军当时在行宫的潭水中扌莫到的珠子,当时陛下命让孙福有将珠子镶嵌到发簪中,也被收了起来。

    大婚的前一晚,祝蔚煊派了嬷嬷去将军府。

    翌日,天还是黑的,赵驰凛就已经起身了,也没让人伺候,自己沐浴过后,擦干了头发换上那大红的里衣才出来,那些嬷嬷赶紧伺候他穿上喜服,给他梳头。

    虽是皇后,她们到底也不可能给赵驰凛描眉梳妆,凤冠也变成纯金打造的金环,上面镶嵌着熠熠生辉的宝珠。

    宫里接皇后的凤舆就停在将军府大门。

    今日帝后大婚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京城,将军府外面极是热闹,不少老百姓过来,毕竟第一次见男后,还是赫赫威名的战神将军。

    赵驰凛穿着喜服出来,脸上挂着笑,丝毫不在意被围观,还吩咐王伯给这些百姓喜糖喜饼,以及今日请百姓去酒楼吃席,都算在他的账上。

    在一声声祝贺道喜,鼓乐喧天中,赵驰凛坐上凤舆,前往皇宫。

    祝蔚煊也是一早就醒了,毕竟是大喜的日子,陛下的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被宫人伺候着穿上喜袍,不同于赵驰凛的大红色,陛下的喜袍是黑金,奢贵中带着几分稳重。

    一团金色整个浮于天际时。

    凤舆带着赵驰凛来到了陛下跟前。

    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多时。

    祝蔚煊立在凤舆旁,同赵驰凛伸手,鼓乐齐鸣中,赵驰凛眼里只有他的陛下,是那般璀璨夺目,俊逸晃眼。

    “陛下。”

    赵驰凛将手放到祝蔚煊那略微温凉的掌心中。

    祝蔚煊握住了他,仿佛是怕他又语出惊人,同他低声交代:“什么话回去再说。”

    赵驰凛低声笑了出声。

    祝蔚煊牵着赵驰凛,二人并肩拾阶而上,站在最高处,礼仪大臣宣告,玉玺与凤印一并呈上。

    文武百官朝拜。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祝蔚煊携赵驰凛去奉先殿跪拜行礼,告知先皇先祖。

    大婚事宜繁琐,还要进行祈福仪式。

    等一切流程结束都已经是傍晚了。

    在大殿举办的庆贺晚宴,招待文武百官。

    帝后亲临,百官一同敬酒。

    祝蔚煊说了些场面话,便带着赵驰凛回了寝宫。

    桌上摆的合卺酒。

    这么折腾了一整日,陛下都乏了,赵驰凛还神采奕奕的,主动给陛下倒了酒。

    祝蔚煊同他喝了交杯酒。

    赵驰凛提醒:“陛下,还有结发。”

    祝蔚煊都依他,取下一缕头发递给他,赵驰凛将陛下的头发与自己的绑在一起,放在了荷包中。

    孙福有和宫人们这才开始将陛下和皇后的喜服脱掉,伺候他们洗漱,最后都退了出去。

    龙床的明黄色换成了大红色,灯盏中也都换成了红烛。

    祝蔚煊和赵驰凛坐在龙床上,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没说话。

    桌上的红烛的烛火晃动了一下。

    床幔被放下,里衣掉落出来。

    “陛下……陛下。”

    黑夜里,一声声暧昧的呢喃声,不时从龙床里传出来。

    祝蔚煊浑身汗津津地马奇在赵驰凛身上。

    那冷白如玉的肤色仿佛染上了胭脂,泛着粉意,此刻鼻尖上沁着小汗珠,睫毛上还挂着泪,眼里水意一片。

    实在是漂亮至极。

    赵驰凛着迷不已,愈发放肆。

    龙床响了一夜的动静,直到天亮才消停。

    祝蔚煊早已疲倦地睡了过去,赵驰凛亲了亲他的脸蛋,而后披着喜袍出去让孙福有送些热水。

    孙福有很快领着宫人将热水送了进来。

    赵驰凛让他们退下,自己则是一点点给祝蔚煊清理。

    陛下睡得不踏实,不高兴地蹙眉,赵驰凛又哄又亲才安抚好。

    等给陛下清理干净后,天都大亮了。

    赵驰凛这才重新上了龙床,拥祝蔚煊入怀,同他交颈而眠。

    —

    熟悉的别墅。

    祝蔚煊很是莫名,满脸疑惑地看向一旁赵驰凛。

    赵驰凛还未开口。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周遭响起,是净无的声音。

    “恭喜陛下和将军有情终成眷属,祝你们和如琴瑟,白发偕老。”

    “……”

    “我们天作之合部门致力于撮合每一对命定之人,如今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特地来同你们告别,临别之前,送你们一份礼物,陛下和将军以后只要想共梦随时可以,各种类型的梦境都可选择,种类多多不容错过!”

    祝蔚煊昨晚被折腾了一夜,困得晕晕乎乎,等他说完发现并不是火器之类的大礼,兴趣缺缺地趴在赵驰凛怀里睡了过去。

    赵驰凛见陛下睡了过去,便没再开口打扰,搂着陛下也闭上了眼睛。

    无人搭理的净无:“?”

    二人再次醒来时,是在别墅的露天阳台。

    祝蔚煊坐在赵驰凛的腿上,对上他那含笑的眸子,一阵恍惚,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是何人?”

    赵驰凛搂住他的腰将他往跟前带,在祝蔚煊的唇上亲了一口,笑道:“臣是陛下的皇后。”

    祝蔚煊也笑了起来:“嗯,是朕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