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起身,继续言道:“吾乃杨进仓,尔等日后若有修炼困境,可至镇中寻我解惑。”
语毕,此修士便离去了病房。
听见“杨进仓”之名,贾林强顿感熟悉,瞬间忆起杨雷曾提及,正是这位名为杨进仓的宗门管事,极力斡旋,方使他在“大金牙之事”中保住村落的主持之位未被撤销。
只见杨雷偎依在其妻怀中,畏葸不前,其状痴愚,宛如孩童般懵懂无知。
望着这般景象,贾林强不由得露出一丝苦涩笑容。未曾料想,那个昔日由杨进仓力保的村落主持,今日竟成了心智未全之人,不必再遭罢免,已是名存实亡。
即便杨进仓再如何钟爱杨雷,然世间哪有让痴愚之人执掌村落的道理。贾林强向杨雷之妻询问了关于杨雷修行状况以及其他琐事,诸如何时能出院,到时是否需要帮忙接送回家等事宜。然而,此刻的贾林强满心迷茫,脑海中一片混沌,似乎已忘却自己曾问过何事,又说过何言。
步出医馆大门,离开院落,他确信自己的飞剑法宝应是停泊在西墙边一棵古木之下。
贾林强目光穿透人群,朝自行车所在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人正俯身于车旁,举动诡秘,似乎正在摆弄着什么。
凝视那棵苍劲古树,确认无误后,贾林强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烦躁,或许是对杨雷沦为痴儿的痛惜,或是对世态炎凉的无可奈何,总之,他的心境降至冰点。
贾林强罕见地破口大骂:“孽障!尔这窃道之贼。”
他疾步上前,一记飞腿将此人踹倒在地,随即将其翻转过来,跃上其身,正欲以捏紧的法决轰击对方面庞。
而就在拳锋临面之际,对方急切出声:“阁下可是贾林强?勿动手,我是杨大庆。”
眼前一幕吸引了四周群众的目光,只见贾林强骑压在所谓的“盗道者”身上,而本欲砸下的拳头却停滞半空中。
围观之人中有识货者高呼:“出击!此贼胆敢白日行窃,罪不容赦!”另一些人附和道:“没错,就该好好教训他。”
这些围观者多是在镇上有固定职司,手捧仙家赐予的铁饭碗,生活富足,常骑仙兽代步上下班。故而对于窃道者皆恨之入骨,盼贾林强施以重惩。
“林强兄,我并非盗道者,咱们同出自一庄。”那名男子竭力辩解。
“你是杨大福的胞弟?”贾林强松开了拳头。
“正是在下。”杨大庆连忙答道。
见状,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原以为是一场精彩的捉贼戏码,却原来是熟人之间的误会。
贾林强扶起杨大庆,质问道:“你伏在自行车旁,偷偷摸摸地在做什么?”
杨大庆吞吞吐吐地道:“我,在探查轮轴上的尘土气息,试图辨别是否带有咱们杨家庄独有的地气味道?”
贾林强硬是被他这一席话逗笑了:“你还真能通过气味辨识出是否来自杨家庄的泥土?这方圆千里,地气之味岂会无差异?”
“差异确有,咱们杨家庄的地气确实独特,令人回味无穷……”杨大庆的话还未完,贾林强便挥手打断了他的叙述,显然不愿在这泥土之事上多做纠葛。
“如果你想要品味家乡的气息,大可回到杨家庄去闻个够,若是在车轮旁蹲守,我还不得误会你是企图窃取仙骑的修士?”贾林强摇头苦笑,对于杨大庆的奇特爱好颇为费解。
杨大庆忙解释道:“林强兄,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自从昨日你返回杨家庄,我就一直在暗中跟随你。”
原来自那天起,贾林强归乡探亲,直至大年初一重返杨家庄,杨大庆便想找时机与他会面。可贾林强当时回的是岳母家过年,直到今日才出现在杨家庄。杨大庆欲寻贾林强时却发现赵春牛在场,遂选择隐忍等待二人独处的机会。
待赵春牛离去后,杨大庆以为时机成熟,便尾随贾林强,岂料对方骑上法器般的双轮飞驰离开村庄,他以肉身之躯自然无法追赶,最终失了贾林强的踪迹。
于是,他推测贾林强可能会到镇上的清虚观就医,便赶往观内。果不其然,他在观门口并未找到贾林强,揣测他或许进了诊室,于是便试图通过辨别车轮上泥土的气息,找出贾林强所乘的那一辆飞梭,也因此闹出了刚刚被贾林强误会成偷车修士的一幕。
贾林强连连感慨,这少年果然天赋异禀,竟能仅凭一抹地气之味锁定目标飞梭,恐怕连那些专司嗅觉神通的妖兽都难以企及啊。
“罢了,你这两日找我,想必是为了你大哥杨大福的事吧。”
在杨家庄众多住户之中,像杨大庆这般日以继夜跟随着兄长出没的人,贾林强实未见过。
杨大庆终于等到与贾林强相见,却又一时语塞。
贾林强微微摇头:“你要我为你哥求情,助其获得宽大处理,只怕你找错了对象。此事与我无关,受害者杨支书虽已苏醒,但却变成了痴呆。”
“痴呆?你说的是杨支书大人?”杨大庆瞪大眼睛,满是震惊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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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雷刚刚醒来不久,尚未回到杨家庄,关于他变痴的消息还未传开,就连贾林强也是在清虚观内才得知此事,至今仍不敢相信,估计村民们知晓后也会倍感震惊和难以接受。
“没错,其实我也正打算去找你谈谈此事,你哥与杨支书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以至于不惜痛下杀手?”贾林强疑惑地看着杨大庆。
置于生死边缘,若非深仇大恨或是逆天之罪,贾林强实难想象杨大福会有斩杀同宗族弟杨雷的决绝。
杨大庆立刻显露出萎靡与哀戚,嗓音中带着泣音道:“我全家都愧对杨堂主。”
他轻轻抽搐了一下鼻子,缓缓说道:“我并非前来为兄长求情,他入狱确属咎由自取,然而此番灾祸的源头并非仅他一人,我亦无意袒护,他的确有所牵涉,这是事实,然而此事罪责不应由他独自承担……”
话至此处,杨大庆显得有些迟疑,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继续说:“我想告诉你另一桩事,一件关乎天地法则的大事。”
贾林强见他神情郑重,便抱臂而立,饶有兴致地询问:“你说吧,究竟何事这般重大?”
就在此刻,有人高呼一声:“大庆,你怎么在这儿?”
贾林强转头望去,原来是赵春牛。
赵春牛将手中的灵兽代步车随意倚靠在墙壁上,疾步走向前来。相较于杨大庆为何在此地,贾林强更关注赵春牛为何会突然出现。
“春牛兄,你怎么来了?”贾林强问。
赵春牛打了个招呼,随后径直将杨大庆拉至一旁,低语了几句。只见到杨大庆先是沉默不言,最终,在紧要关头,他点头应允。
说完之后,二人站起身来,赵春牛拍了拍杨大庆的肩膀。
出乎意料地,杨大庆竟直接离开了,贾林强忙追赶过去追问:“大庆,你不是说有件关系天地法则的大事要告诉我吗?”
杨大庆摇了摇头,急切地说:“没什么大事了,没事儿了,我只是来向杨堂主道歉的。”
杨大庆拧头而去,并渐渐加速奔跑起来。
贾林强满腹狐疑地注视着离去的杨大庆,明显看出杨大庆有意隐瞒着什么。刚才他都已经准备开口告知,却因赵春牛的到来而选择了闭口不谈。
此刻,赵春牛的到来似乎也变得并非偶然。
贾林强陷入沉思,杨大庆、赵春牛以及身处禁制之地的杨大福三人之间,显然隐藏着一些秘而不宣的秘密。
“林强,刚才大庆来找你说了些什么?”赵春牛走近问道。
回过神来的贾林强答道:“没说什么。”
对于如此可疑的赵春牛,贾林强决定暂时不对他透露任何内情。
“嗯,那好吧,我去瞧瞧杨堂主。”赵春牛说着。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一会儿一起回去。”贾林强客气地回应。
“不必了,你自己先走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赵春牛婉拒道。
贾林强并未执意挽留,而是骑上自己的灵兽代步车朝杨家庄方向驶去。
这一番周折下来,天色已近黄昏,赵春牛此刻摸黑要去何处,不得而知。
庄稼地的尽头与那一片湛蓝如海的天穹相接,深邃且浓郁的蓝调中透出金黄,柔和的夕阳光辉洒落在田间作物之上。
景致虽美,贾林强骑着灵兽代步车却无暇欣赏,也不复来时的迅疾速度,他悠然地骑行在田间小路之上。
西方那轮炽烈的阳火落入山峦之后,仿若仙宴散场,在天穹边际遗留下一抹五光十色的残霞余韵。
贾林强骤然止住驾驭的飞剑,足踏实地,手中紧握剑柄般的车把,瞬间改变了飞行轨迹。
幸亏他以灵虚境的速度前行,返回到草药堂时,恰好瞥见走出堂门的赵春牛。
此刻尚未至夜幕低垂,贾林强硬生生收敛自身气息,悄然潜入阴影之中。
夜幕下的赵春牛究竟意欲何为?念及先前赵春牛仅凭寥寥数语便令杨大庆心悦诚服,贾林强决定暗中尾随其行踪。
自草药堂中步出的赵春牛,径直走向自己的飞梭,稳住车身,向前推进几步,随后身形一跃,飘逸地登上座驾。
然而赵春牛并未朝着返回杨家庄的路径行驶,随着天色愈发明朗,镇上的炊烟袅袅升起,街道上行人稀疏,贾林强担忧被赵春牛察觉,只能远远跟随在后。
起初贾林强料想赵春牛定是有要事前往镇子处理,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越发觉得赵春牛行进的路线颇为可疑。
离开小镇后,赵春牛驾驭飞梭沿着一条宽阔大道疾驰而去。
这条道路,贾林强曾与杨雷同行通过,那次是为了探望被囚禁在数十里外城市看守所的杨建民。
而如今,杨大福也恰恰被拘押在这座森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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