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奴所里几个小组刚刚成立,权芦又来挑选装扮演员的人选,倪清被选中,扮演一名乞讨之人,可以说是本色出演,几乎不需要怎么装扮。
蓄奴所里一百多名“新人”也都被安排了角色,周生被指定装扮成大腹便便的官员,当初在大厨房耀武扬威的妇人,被安排成风骚老鸨子,其他的有扮成风韵妇人的,有扮演成熟的太太...,都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各式的任务很快选定,只等装扮排演了。
道具服装、配饰很快运来,排演训练正式开始。周生穿上一套富贵官衣,身行做派看起来就是一个官员,根本不用特殊的训练,剩下的人里,一百多新蓄奴也很快适应了自己的角色,但“老”蓄奴们除了倪清,其他的人却迟迟进入不了扮演的人物角色,权芦只得亲自坐镇,一遍遍的监督演练。
周生穿着官服在院中来回踱步,正自我陶醉,似乎忘记了自己蓄奴的身份,忽然听到一个女子悲呼声,一下子打断了他的幻梦,心中有些恼怒,侧身定睛观看,一个飞扑过来的女子哭着撞进了自己的怀里,正是胞妹周莲,周生心惊,问道:“妹啊!你怎么来这里了?”周莲只是痛哭,并未答话。周生忽然想到了这里是个什么所在,“难道?....”他不敢想下去,难道妹妹也被送进了蓄奴所里?他连忙推开怀里的妹妹,再次急促问道:“妹妹,你怎么来蓄奴所了?”
周莲还未止住哭声,呜咽地说道:“我来看看你!”
“不是被人送进来的?”周生急切地问道
“是枫少爷把我送过来的!”
周生一听,心头之火猛然窜起,“这个心狠手辣的狗东西,竟把你送进来蓄奴所里!”说着便“呜呜”哭泣起来,边哭边说,“妹呀,我苦命的妹呀,你怎么跟了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现在可都好了,咱们兄妹要在凶兽口中做兄妹了!呜呜、呜.....”
周莲一下愣住了,周生胡说八道什么!知道他可能误会了,忙擦了下脸上的泪痕说道:“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一会就得走。”
“啊!”周生恍然清醒,明白过来。自己到了蓄奴所后就变得疑神疑鬼,心放松了下来,又抓住了妹妹的手哭丧着脸道:“莲儿,救救你哥!你哥我不想死,你求求枫少爷,让他开开恩,放放手,救救我,我知道错了,不该让人打死傻大根,莲儿你求求枫少爷救救哥儿!...”周生不停地说着。
周莲眉头皱起,眼里又流出一串泪水,她不是没求过枫犬堰,但枫犬堰不为所动呀,自己又有什么办法,猛然听到竟然是哥哥指使人打死傻大根的,震惊异常,自己的哥哥怎能随意取人性命!原本他不是这样的人啊!看来哥哥被遣送蓄奴所必定与这件事脱不了关系,但不明白哥哥为什么做这种傻事,便责问道:“哥哥,你怎么无缘无故让人把傻大根打死了!”
“我也不想啊,谁知道那两个打人的狗东西下手没轻没重,结果人就死了,不怨我呀!”周生哭丧着脸说道,忽然他满脸恨意,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恨声说道:“都是因为那小黑丫头!我想借着傻大根为她抢馍馍这事,想好好整治整治那小妮子,可谁知道,手下那些不长眼的东西竟把傻大根打死了。呜呜呜呜...”周生说着说着就大哭了起来,“哥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哥儿呀,一个人奴小丫头怎么惹着你了!”周莲疑惑道。
“呜呜.....”周生悲戚道:“倒是没惹我,还不是因为枫少爷对那小丫头不待见吗!呜呜....”
周莲终于明白了,心中暗自埋怨周生无事生事,但看着他的样子又心疼的不行,一下子对哥哥口中的小黑丫头生出了怨怒。
“哥儿,你暂时在这里忍耐一段时间,我求求枫少爷,一定让他把你从这里救出来。”
“妹呀,你让枫犬堰快点,哥可挺不了多久,时间长了,你就见不到哥儿了。”周生哭泣道。
“我知道!”周莲又掉下来眼泪,“大哥,刚才你说的小黑丫头在什么地方?”
“就在蓄奴所。”周生抹着眼泪说道。
“好!”周莲咬牙切齿地说道,“我非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周生纳闷,不明白小黑丫头怎么惹到了妹妹,便说道:“那小黑丫头下次的娱兽表演,一定是第一个被凶兽撕碎的人!莲儿,你还是多关心关心我的事情吧,一定要快点把我弄出去。”
周莲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咬牙道:“哥儿,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弄出去,但小黑丫头我也不放过!”周莲说着拉起周生的手道:“哥儿,你要保重!妹妹我走了,以后再来看你”说完转身就走。
“莲儿。哎,妹妹.....”周生还想跟妹妹多说几句,没想到妹妹说走就走,也没叫住,等周莲的背影转过来门口消失不见,周生暗自琢磨,妹妹说以后还来看我是啥意思,难道不打算把自己给弄出去了?想到这里,他一下就慌了神,心里一遍遍呼喊,“我的好妹妹呀,你一定要救哥儿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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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莲走出蓄奴所就来找枫犬堰,求他救周生。枫犬堰压根就不敢跟父亲说救周生的事,只好敷衍周莲。
“那你什么时候把我哥救出来?”周莲最后追问道。
枫犬堰叹道:“莲儿,谁最想把周生救出来,在整个枫家,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但你哥哥犯的事情太重,比他犯的事情轻许多的人都进了蓄奴所里。你让我怎么办,没看见吗,现在犯事进蓄奴所是大趋势,我一旦破坏了,还怎么在枫家立足,以后还有我们的好日子吗!”
周莲听出了枫犬堰的话的意思,根本没打算救自己的哥哥出来,她一切的希望都变成了泡影,悲从中来,放声痛哭,为自己伤心,也为哥哥伤心,她明白,自己救不了他了,哥哥下场只有等死。想到此,更觉悲伤。
哭过一阵后,周莲抹干了眼泪,通红着双眼向枫犬堰说道:“我要跟权芦一起训练展演蓄奴!”
枫犬堰一愣,“莲儿,你去那里做什么,那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你要是待着烦闷,我给你再介绍一个好差事。”
“不,我就去那!”周莲坚定地说道。
枫犬堰本不想同意,但一想自己刚推脱了解救周生的事,只好答应的了周莲的请求。
周莲明正言顺当上了蓄奴的训导师,协助权芦训练“演员”。
周莲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新工作,当周生又看见自己妹妹时候,两眼放射出精光,心头一阵狂喜,看来自己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周莲把所有的扮演的人物的蓄奴集中起来,一一点名,当扮演一名乞丐蓄奴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定了这个小黑妮定是周生口中的小黑丫头,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786。”倪清答道。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786。”
周莲怒道:“小黑丫头,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听不懂人话吗?”
“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呵、呵....”周莲根本不相信,嘴里连声冷哼,没有名字,你骗鬼呢,今天非问出你的名字不可,厉声喝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倪清非常疑惑,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训导师,这人好像是故意针对自己。
“我没有名字,现在叫786。”
“我信你个鬼,你到底说不说?”周莲又高声怒道。
蓄奴里曾经一个枫家的管事实在忍不住开口道:“她确实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她小黑丫头。”
周莲一愣,小黑丫头就是她的名字啊,原来如此。既然证明了此人就是小黑丫头,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倪清,便继续查寻其他蓄奴的情况。等周莲都了解蓄奴的情况后,就开始“指导”蓄奴装扮人物时的一些注意事项,如当官的人需要有下人、杂役服侍,还有三班衙役侯立两旁,这样才能彰显出官威和气派。周生的装扮是当官的老爷,正如周训导所要求的,当然需要配备各种服侍人员、下人、杂役等。周生听着就兴奋,这回可得好好地过了一把当官的瘾....
乡绅富户需要有太太、妾室陪伴,书生、小姐就得有装扮的书童、丫鬟跟随....,这些人物都需要蓄奴来扮演。周莲的想法倒也奇特,把原本分开来的人物,聚集到一起,归类成不同的大类里,每一类都有单独的各色人物造型,像是一个大型的舞台剧,要说最惨的就是倪清扮演的乞丐,被周莲要求配备了恶奴,不时需要用鞭子抽打乞丐,用周莲的话说,这样才能表现出乞丐卑微,聂弱不堪,扮演恶奴的蓄奴本来是拿着一条轻灵细小的长鞭,却被周莲以还原真实场景为名更换成了重鞭。
周莲一再强调,恶奴扮演者要不停地抡鞭子抽打乞丐,才能更突出地反映出人物特点,引起客人的怜悯同情,吸引大量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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