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连夜奔逃,行出四十余里,见得一座险峻高山,一条岔路自西转向东南。林尘忽想:“素来女子最为难缠,我行出四十余里,距离龙泉山庄已是极远,却未必安全。我且杀一回马枪,转向东南方,她等定料不到。”行入岔路,反向东南而行。
沿路过一大江,再行三四日,再回江南以南,彻底摆脱龙泉追杀。只数日奔波,钱财已然耗尽。林尘摆摊医治,叫价甚高。如此医三个时辰,手头又有数千青币。且赚且用,日子倒也潇洒。
其时大乾正乱,地方不同,物价相差甚大。较为安定之地,物价偏低,动乱不安之地,则满天叫价,好没规矩。
这日,林尘行自街上,忽见一紫衣捕快,驱马而来,其后扬起阵阵尘土。林尘见来人脸孔甚是眼熟,暗道一声“是王快刀!”,将身一侧,藏入街道小巷中。见地上数颗碎石,他捻在手中,朝马后腿掷去。“咔”一声,劲力透入马腿,王快刀重心一失,即从马上跌落。
林尘掌心凝出阴蚁,施一计“寒月啸松山”的清风掌,轻柔掌风将阴蚁送出数丈之外。落在王快刀身上。林尘将身一侧,绕开几条大街,与王快刀错街而行。王快刀兀的跌落,自然烦闷至极,但四处大喊,不见有来人。自讨没趣,便骑马而去。
林尘驱使阴蚁藏在头发里。保持距离观察,心想:“此地又非青宁郡,这王快刀匆匆忙忙出现在此,莫非是我行踪已露,又要通缉我不成?我看不像,更似另有别事。我且探探!”
见王快刀勒马停下,将缰绳交给店家小二,匆匆行入客栈。他形貌不俗,人高马大,又身穿官衣,掌柜不敢贸拦,畅通无阻,上自客栈三楼,自左侧朝里数第三间房屋。
连敲三下房门,见一女子推开房门。那女子皮肤白皙,鹅蛋脸庞,容貌不算惊艳,却甚是耐看,正是流云宗张妙妙。她道:“呀!快刀兄,好早!”王快刀道:“正事要紧!”
林尘奇道:“怪哉,怪哉,莫非这两人有奸情不成?呵呵,男未婚,女未嫁,可说不上奸情。这张妙妙于我倒有段经历。我曾托她与云清岚解释。现在想来,却是庸人自扰,即便解释,只怕那女人也定不相信。费尽心思,不过徒增笑话罢了。”行入客栈旁边酒楼,点一盏清茶,观察幽会两人。两处相隔约莫四五丈,林尘耳目敏锐,凝神细听,实可听得一二。但旁边便是热闹大街,人来人往,叫卖呦呵马蹄车轱辘…杂音不断,极大程度干扰听觉。林尘却自有妙招,用阴蚁观察嘴型,半猜半蒙,亦可得知话中大意。
张妙妙道:“快刀兄,你且进屋,我喊来闻云师兄。”王快刀道:“啊!闻云公子也来了?”张妙妙道:“正是,闻云师兄觉得此事关系甚大,亲自与我同来。”王快刀道:“如此甚好,快快引荐,快快引荐!”
张妙妙对面即是闻云客房。她刚欲敲门,闻云自己便已开门。见其一袭白衣,温文尔雅,气度不凡。王快刀立时出门迎接,拱手道:“闻云公子。”闻云拱手道:“快刀兄,别来无恙。因事急从权,我与妙妙自青州赶来,但速度终有极限,便委劳快刀兄约定此地见面。”
王快刀道:“无妨,无妨!”闻云道:“不如进我房商谈罢!妙妙是女子,闺房叫人进出,多少不便。”张妙妙喜道:“好。”
三人既入闻云客房,见其住房干净整洁,被褥、床榻一丝不苟。王快刀心想:“这闻云公子乃是贵人,素爱整洁。不似我王快刀乃是粗人。可没那么多讲究。只还是注意影响。莫叫人生厌才好。”小心翼翼,寻一座椅坐下。闻云道:“妙妙,此事你来说。”张妙妙道:“快刀兄,听闻云天宫、辛天官正追查青宁大火一事?”王快刀道:“确是属实,此事真叫王某惭愧。从没见过这般大阵仗。云天官委我重任,叫我不敢怠慢。”
张妙妙问:“可查出线索?”
林尘心道:“看来青宁大火,伤亡不小…只纵火真凶,不便是我林尘么?又要如何查探?这大乾天官莫非闲着无事,拿这事消遣不成?”继续偷探情况。
王快刀道:“云天官、幸无双幸天官,皆属四品天官大员,查案能力一绝,为人正派,实无挑剔之地。又得扬州宋府宋铁血、其侄儿宋桥远相助,自是进展如神。只涉案之地太过,线索太多太杂。宋铁血有一推断。此火或非魔教所点,乃是在场群雄所为。”张妙妙道:“好大阵仗!”
闻云点头:“妙妙,如此看来,倒是你多虑了。如此阵仗,无论何人作凶弄鬼,只怕定当无所遁形。”
张妙妙道:“但愿如此。”王快刀道:“妙妙姑娘,你千里相邀,说或有火祸线索?”
张妙妙犹豫一二,看向闻云。闻云点头,张妙妙说道:“确有一二线索,但不知是真是假。我…我…不敢乱说。”闻云道:“妙妙,将所知说出便是,勿论真假,云天官、幸天官自有定夺。”张妙妙说道:“我入林追逐林尘时,曾遭紫霞宗的曲三风偷袭。他…施展怪法,欲套我心神,探我秘密。但他反将自己秘密托出,他说他曾修习一种敛人魂魄的修行的邪法,曾故意纵火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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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快刀问道:“然后呢?”张妙妙道:“曲三风还说,那锻剑大师欧阳冶,好似也习过类似邪法。”王快刀道:“你是说欧阳冶或是大火真凶?”张妙妙道:“有这可能。他每锻造神器,必有死伤天灾。我得知此消息,便既怀疑欧阳冶不是好人。后来回到青宁郡,见得火烧全城,更是起疑…但…”
王快刀喝道:“你怎不早说!”
闻云道:“此事实不怪妙妙。此事非同小可,关乎一位锻器大师的名声。流云宗、紫霞宗、玉城…多地宗门,皆受欧阳大师恩惠,情意颇深,此人身份之重,牵涉甚大。全只凭妙妙一人噫断,便叫一名大师名声扫地,受人猜疑。难免损及两方交情,岂非不妥。妙妙正是忧虑太多,此事万万不敢轻易开口。后来听闻云天官、辛天官仍在探查此案,几番犹豫,方才寻我述说详情。叫我定夺。我初听消息,也拿捏不下,本不愿滩此浑水。心想:‘倘若欧阳冶是真凶,云天官等人自会查到。我说与不说,又有何碍?’。但转念一想,此事终究易说不易藏。我本愿书信送达,但…此事干系重大,书信不易说清,若引起误会,仍需见面解释。于是约定此处会面,亲口述说。”
王快刀道:“王某鲁莽,实在抱歉,王某绝非不通事理之人。那曲三风信口胡言的概率亦是有之。倘若换作是我,自不敢胡乱言说。方才失态,实在是…是…”张妙妙追问:“快刀兄,有何状况,还请快快道来。”
王快刀道:“我出行前几日,便…见欧阳冶身影,他…他说有真凶线索,云天官等便随他而去了!我本该也去,但因你等书信送达。云天官便遣我到此与你二人汇合,探听情况。你们…你们若所说为真,岂不…岂不…”
闻云道:“快刀兄不必慌张,云天官等修为甚强,又有幸无双、宋铁血助阵,因不至有危险。且方才言论,全只是主观臆断,并无实证,欧阳冶老先生未必是恶。或真有线索而未可知。总之…当下我等同去青宁一探便是。”王快刀道:“此话有理,此话有理!”
张妙妙心道:“方才的话,是假自然再好不过。倘若是真,此事忒大,忒大!”三人急下客栈,备马朝南而去。林尘望着离去三人,心道:“青宁大火,怕另有隐情,我第一次纵火,死伤甚少。然听三人方才谈论,只怕自我之后,另有一人纵火烧城,以至死伤惨重。”
林尘饮一口热茶,仍在思量此事:“此事于我无干系。且有云清岚、幸无双等人在。我若靠近,暴露了行踪。难免又遭杀机。那云清岚见刺我心脏,尤未能将我杀尽,只怕下次出剑更是狠辣,非得断我头颅,砍我四肢不可。”既有退意。但心中仍有一丝犹豫:“可…青宁郡是我家乡。纵人人唾骂我,那凶贼烧我家乡,焚杀数十万人。我…便不想去探探么?”
林尘心想:“我虽未入窍元,但…凭借阴蚁远观,加之朔阳刀保命,只要绝不插手,保全自身应是无碍。且…听王快刀说,那阵仗好大,我林尘偏偏故地重游,涨涨见识又当如何?说不定窍元契机,就在此中。”几番犹豫,终定下心意。付下茶水钱,再购置几块路上吃的粗饼,追将上去。
三人已出城门,林尘有阴蚁探视,倒未曾跟丢,始终保持三里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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