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在零星干草的土地上，洒上了一抹银光。
方默坐在草席之上，靠着墙壁皱眉深思。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清影姑娘，竟会是三品狐妖。
今天那两名暗夜的人说了，在审问清楚之前，自己是不可能离开了。
他轻叹一声躺倒在地，双手枕于脑后，望着那个井盖大小的窗户，默默发呆。
樊雨、二哥、暗夜、战场、一个个画面如记忆的片段，在他的脑海不断翻阅。
片刻后，他陡然起身，眉头紧皱。
一个大胆的假设在他的脑海浮现。
假如，二哥他们看到的是有人和妖族的勾结呢？而这个人就是樊雨。
樊雨的目的，应该就是这次的战争导向，那他到底是人还是妖？
如果是人，那便是人妖勾结，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妖，那便是更深层次的潜伏。这种级别，暗夜为什么没有发现？
再假如，是有人替他在做掩饰，而这个人，是澜山？
想到这里，他脊背发寒，但是片刻后，他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的假设。
如果是自己猜测的那样，那可真是太恐怖了。
澜山，三十万勇武军之首，如果他有问题，那后果...不敢想象，况且，目的是什么？还不得而知。
这一切的核心，仿佛只有一根线。暗夜，这个密谍组织，谁能调动？
正在思索间，方默听到有铁链碰撞的声音传来。
他站起身向外望去，心想这个时候，谁会来这里呢？
等他看清了那人面目时，心底陡然一惊，但脸色瞬间恢复拱手道：
“樊将军？您怎么来了？属下冤枉啊！”
“冤枉不冤枉的，我说了不算，暗夜拿人，不需要向属军汇报，我也是刚知道你被拿了，过来看看。”樊雨站在门外，皱着眉说道：
“怎么样？什么事情？”
“呃，是妖兽密谍的事情，樊将军，清影的事儿您知道吗？”方默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着樊雨的神态变化。
“我知道，今日澜将军不是在全军发布了公告。”突然他眼眸一抬，似是想起了什么。
轻哼一声道，拉长声音道：“本将军明白了，唉，暗夜拿你，果然事出有因。这个本将军帮不了你，等暗夜审讯完，如果查不到什么，你自然便能出去。”
“但如果查到什么了，等同于叛国，那样的话，谁都救不了你。”
方默眼皮一抬，装作一阵苦笑道：“樊将军，属下是绝不可能透露消息的，这暗夜是哪位大人负责的？”
樊雨瞥了他一眼；“怎么？还想行个方便？别痴心妄想了。”
“暗夜组织在整个鼎朝都属于机密，里面的人最起码也是武道三品，待遇优厚，神秘至极，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的人员与行踪。”
方默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过了片刻，樊雨像是在犹豫什么，方默见他如此开口问道：“樊将军可是有心事？”
只见他缓缓坐下，开口道：“昨日，我去了战场，发现事情有蹊跷，战场上，所有死去战士与妖兽的灵魂，被人抽了个干净。
这绝非普通的妖兽可以做到，我来，是想问问你当日，是否有遇见其他怪异之人或者奇怪的事？”
方默一惊，这是什么意思？试探我吗？：“将军，属下当日慌忙战斗，并未发现异常。”
樊雨叹了口气微微点头道：“可能是我想多了，我总觉的此战，并非只是一个间谍透露消息这么简单。”
方默望着他紧皱的眉头，试探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这场战斗，反而像是有人早早预谋，但从鼎朝任何层面来看，都显得无比合理，马上要到枯水期，怒河前线与庆国的形势紧张，此时，破坏了妖族的直道，再加上即将到来的大雪封山，妖族的出兵机会就会大大降低，从而，可以调勇武军去往怒河前线。
如果是只间谍透露消息，妖兽族为何不再横断岭前阻击，而是放大军入了深处之后，再包围呢，辛辛苦苦修建的直到也被破坏，妖族更是死伤无数，得不偿失。
这一切，反而更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中间控制着事情的走向。
而他们的目的，就是要造成大量伤亡，从而，抽取死者灵魂。
想做到这一切，勇武军内，单凭一个间谍，是远远不够的。”
方默内心震惊无比，他望着眉头紧皱的樊雨，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相信他。
这种事情如果选择错误，将万劫不复。
他内心挣扎了片刻后开口说道：“将军，属下能相信您吗？”
樊雨缓缓起身，疑惑的望着他的眼睛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将军可还记得二十一小队？”
樊雨思索了片刻：“自然知道，队长叫陈胜，当时他们出乙上任务，葬身横断岭。只有队长陈胜重伤归来，后退伍回乡。”
方默抬头望着他摇头轻声说道：“他们，恐怕是被暗夜所杀。”
“你说什么？”樊雨左右看了看，悄声问道：“你又如何知道此事？”
“二十一小队里，有属下兄长，所以此事，属下暗中调查过，据雷伯所言......”
方默隐藏了季无心的话，而是把自己调查的结果与樊雨一一说明。
“你是怀疑，陈胜他们看到的东西，与这次战争有关？”樊雨疑惑问道；
方默轻轻点头。
片刻后，樊雨眼眸微抬：“所以，开始那句话，你是在怀疑本将军？”
“属下不敢！”
“哼，不怪你，这件事儿在任何人看来，确实是本将军的嫌疑最大。”
他说完后，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你的调查是正确的，那这件事儿，麻烦大了。”
又思索了片刻，他转身望着方默：
“这件事儿，不要再与任何人提起！”
“属下明白。”
樊雨走后，方默思绪万千。
他相信樊雨现在一定猜测到了某人，只是不敢相信，不敢说而已。
如果真的是他，确实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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