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伴考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说要当我的伴考?”
林不语蹙眉看向许夜。
不过从她的眼神来看,这一次其实并不是十分意外。
“见笑了,书多的不多。”
许夜“嘿嘿”一笑搪塞了过去。
“儒门文修想要突破境界的最后一步,就是参加不同品阶的文会大考,名在前列者可获得天命圣物赐福,由此得到突破的契机。”
林不语有些无奈地向许夜解释道。
“这跟伴考有什么关系?”
许夜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目前是弟子境,想要突破贤者境,就得参加每半年一次的募贤文会,而这募贤文会需要两名学子结伴同考,一主一辅,又称之为伴考。”
林不语解释道。
“两个人一起考,双排啊这是?”
许夜恍然。
“什么双排?”
林不语秀美微蹙。
“没,没什么,这种考法,的确要挑一个好队友,我刚刚不过是帮不语姑娘你解围,可莫要当真。”
许夜讪讪一笑。
他对考试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不,就你了。”
林不语认真看了眼许夜随后摇了摇头道。
“哈?”
许夜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柳慕玄的父亲是吏部大员,城内学子都不敢得罪他,知晓柳慕玄要做我的伴考之后,便不愿再接受我的邀请了。”
林不语神色有些低落道。
“当然,若你也怕得罪那柳家,当我这话没说,本姑娘不求着你去。”
她扭过头去撇着嘴补充了一句。
“怕还是不怕,我刚刚都得罪,只是我这……书读的确实不是很多啊,就怕拖了不语姑娘你的后腿。”
许夜挠了挠头道。
“你倒是还有些自知之明。”
林不语虽然揶揄了许夜一句,不过神情却是轻快了许多。
“到时候你就当是去游玩吧,我原也没想过这次能够考过,只是不想被那些人看笑话。”
她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许夜如释重负。
“啪嗒、啪嗒、啪嗒!”
就在这时,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许夜跟林不语齐齐抬头看去,只见一辆马车正朝着医馆这边飞奔而来。
“许夜!上马!”
两人正好奇地打量着这辆飞奔而来的马车,却不想一个熟悉的面孔,这时从马车的窗户上探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许夜那远房表妹——许蒻。
“上马车?”
这突发剧情,让许夜有些措手不及。
“别废话,上马车!”
此时的许蒻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医署的门口。
“唰!”
见许夜没反应,那许蒻忽然从腰间拿出一条白色绳索,用力地朝许夜一甩,然后那绳索便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一把将许夜捆绑住。
“砰!”
等许夜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捆绑着拉进了马车之中。
“表妹,这光天日化的……可……可不兴这么玩啊!”
被颠得胃里反酸水的许夜,大声疾呼。
“我找了那件东西了!”
许蒻回答许夜的却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东西?”
许夜的神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心中隐隐猜测到了些什么。
“许渊哥哥留在学院里的东西!我现在可以肯定,许家的惨案,绝不是意外,有人在算计许家,算计许渊哥哥。”
许蒻回过头一脸悲愤地抓住许夜的肩膀低声道。
听到这话,许夜愣了愣,随即心头狂跳道
“我的推测果然没错,那换皮鬼能进许家,并不是意外,更加不是因为我这副身体的原主人。”
……
片刻后。
马车行到一处偏僻的巷弄后,车夫开始将速度放慢。
“此生无悔与卿识,来生再遇金榆下。”
许蒻一边神情有些低落地默念着许渊留下的遗言,一边将一只锦盒递给对面坐着的许夜道
“三年前,许渊哥哥与我正是在学宫那株百年金榆树下相识,而那金榆树下有一处只有我二人才知晓的树洞。
“以前我们便时常互相在哪树洞之中留下书信等着对方来取,所以一听到这两句遗言后,我便想着他或许又在那树洞之中留了东西。
“不成想,真的被我猜中了。”
“我哥留下的就是这只锦盒?”
许夜接过那锦盒上。
“嗯,你自己看吧。”
许蒻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
打开锦盒,许夜看到了一封书信,一只玉佩,还有一根老旧竹简。
他先将书信展开。
只见一张柔软细腻的白纸上,书写着一列列苍劲有力的字迹——
“阿蒻,见此信时,吾应当已不在人世。”
“吾知你个性,吾死后必将四处调查,恐你被牵连,特留此信。”
“你若执意调查此事,须得先行寻到许家圣物镇尺青蟾,再由此物拍碎这块听风玉,吾在此玉之中,留有一两桩线索。”
“若不能寻得镇尺青蟾,切莫继续调查此事,于你于禹城许家,皆非善事,一着不慎,极有可能让禹城许家,也落得这般下场。”
“蒻儿,吾不惧死,唯不舍你,只望此事至此而止。”
“另,若许府还有生者,请将这片竹简交于他手,寻一处偏远城池隐姓埋名,后人无入圣者,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信得内容到此为止。
“大哥既知家中有难,为何没有提前提醒我等?”
看完这封信的许夜,很是不理解地看向面前的许蒻。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因为但凡许渊提前告知一声,许家的下场,至少不会这么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