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我就没想明白, LDE的教练是怎么想的,他竟然真的接了咱们的练习赛邀请。”和FFEI比赛结束,祁时照例留下来接受采访, 其他人先一步回休息室等他。

    会休息室的走廊里,云子默单肩挎着三个设备包大剌剌的揽着陆离的肩膀, 忍不住幸灾乐祸:“怕不是被经理那狗币买了, 这不明摆着搞自己人心态么!”???

    陆离一路上都拿着手机在看前台的采访直播,闻言一言难尽的看了云子默一眼, 笑而不语。

    “不是, 你这什么表情。”云子默感觉自己被陆离嘲讽了, 捏着陆离的肩用力晃了晃, 然后认真思考了下, 还是想不明白:“难道不是吗?”

    “他要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怎么会答应我们的练习赛?”

    “他不会真以为他们能打赢我们吧?”

    那倒没有, 只是有人想借机多表现而已。

    陆离没吱声,躲开云子默的爪子, 专心看着祁时的采访。

    上一场的拉扯战, 对于舒洋而言简直是神来之战。凭那一场比赛上的表现, 针对KOW的首发,于舒洋基本是稳了。

    但是人总是贪心的。

    于舒洋想要的并不是针对KOW的一场首发, 而是永久的首发。

    只是想要替代一位稳定的首发一直留在赛场上, 仅仅一场对局的表现,是远远不够的。

    于舒洋需要更多的对局来表现他自己。

    即便和KOW的练习赛上依旧打得你来我往,对于舒洋而言也是有利的。

    他可以利用自己对KOW的了解, 复盘出一系列关键性问题。这样一来, LDE的教练组势必会高看他几眼的。

    更何况,KOW的如意算盘是研究LDE, LDE又何尝不想多一次研究KOW的机会呢。

    只是说服LDE的教练组勇于尝试而已,陆离相信于舒洋,必然出了不少力。

    问题还没弄清楚,陆离忽然从手底下溜了,溜出半米的距离,陆离又忽然放慢了脚步,翘着嘴角盯着手机傻笑,手机那头是祁时正在采访席装逼秀恩爱的声音。

    “联盟酒店队伍都是住的单人间,但是陆离跟我睡的,他怕黑,晚上摸不到我会!@#¥%……”

    云子默感觉自己被万吨狗粮埋了。

    脚下不自觉的停了一下,忽然破防了。

    “哇啊!于教!!”云子默忽然嚎叫一嗓子,背着三个外设包,迈着踏碎地板的小碎步猛地奔向于元洲,“你管管这两狗比啊!!!!”

    ·

    LDE休息室里,闫阔长手长脚的瘫在沙发上闭目假寐,其余众人个个端坐在椅子上,背脊因为气氛凝重而端得笔直,无一人敢吱声。

    结合KOW这两场比赛的表现,LDE教练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KOW耍了。

    经理就抱着双手气压极低的站在对面,教练将所有责任都推向了于舒洋。

    “来!”LDE教练用力拍了拍分析板,看着于舒洋的一双眼睛像淬了毒,恨不得把他吃了,“把把不到十分钟结束游戏,全程被当狗一样打的复盘视频,以你对陆离的了解你给我分析点东西出来,来!”

    经理阴沉沉看着于舒洋。

    于舒洋弓着身子抱着双膝坐在一张小矮凳子上,双肩不受控的发抖,不敢抬眸。

    这么多天他被陆离给耍了。

    故意给他尝了一颗甜枣,然后又故意引他上钩,将他按在粘板上,虐狗一样将他拿捏得轻轻松松。

    和上一次的拉扯战不同,陆离根本没给于舒洋任何分析的机会。

    一手刺客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LDE众人在这场四局的练习赛里,被打得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和教练保证的就算不能赢KOW,但是以他对陆离的了解也能从中分析出很多东西的承诺,被陆离以最过分的方式击得粉碎,于舒洋阴着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地面,将陆离的名字挤进牙缝,嚼得粉碎。

    “呵呵!”满屋子都是低气压,只有被下首发的白毛幸灾乐祸:“现在知道替补为什么是替补了?咱LDE什么时候被人当狗打过?床替上场头一份儿啊,笑死!”

    LDE教练:“……”

    “你以为你能比他好?”教练被气得不轻,当初和白毛吵架,因为有于舒洋这个底气在,将白毛贬得有多一文不值,现在脸就被打得有多疼,“你赢过陆离一次吗?”

    “是是是,我没赢过,”白毛悠闲的躺在沙发上嗤之以鼻:“但是也没被当狗打过吧?”

    教练:“……”

    和KOW约练习赛这一步棋确实是行差踏错了,但是要让他一个教练给趾高气昂的选手低头,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LDE教练被气得肺疼,重新看向于舒洋:“问你话聋了?!”

    于舒洋咬紧嘴唇,绞尽脑汁。

    他很想从四局比赛里分析出一点KOW的破绽出来,可惜陆离根本没给他任何机会。

    教练气得腮帮子疼,狠狠闭了闭眼,给了自己一个台阶:“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拿不出数据,后面的比赛我最多让你在上一场。如果赢了,继续首发,如果输了,”教练说着极其不情愿的看了看白毛,“自己滚蛋,Xib上场。”

    于舒洋闻言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白毛不屑的噗呲一声笑出声,“感情我成了他的替补了,那就让他打完呗,拉我上场遛什么呢。”

    “给你带的落水狗队擦屁股吗?”

    于舒洋攥紧拳头,教练亦头疼不已,“那你想怎么样?于舒洋这几场打得比你好是事实,再试错一轮如果状态下滑换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啊,但是我不愿意,不行吗?”

    教练和白毛之间越发剑拔弩张,拍桌子叫板的吵了十分钟,得出的最终结果是:于舒洋再打一场。如果赢了,白毛老老实实坐稳替补。如果输了,于舒洋原地退役,并且合同期间只能在LDE当狗。

    原本教练的意思是输了让于舒洋滚,但是白毛阴阳怪气的不同意,要求于舒洋继续留下来,并且房间门牌号改成极具侮辱性质的词汇:肉/便/器。

    “他本来就是撅着屁股被艹着进的LDE大门,妄想赢了翻身做主人,输了走了就完事儿了?”

    “想得还挺美啊,赢了他继续没问题,输了他给老子老老实实滚回去当个飞机杯,别几把再上赛场丢脸。”

    其他几位队友闻言噗嗤一声嘲讽的笑出声,闫阔全程闭目眼神。

    于舒洋在LDE是没有话语权的,当初为了进LDE签的什么合同于舒洋自己清清楚楚。

    他没有话语权,更没有资格为自己争取什么。他整个人的使用权都在闫阔的手上,闫阔不说话,就意味着白毛的提议他默认了。

    就一场的机会,根本没有任何容错率。

    赢了,他得偿所愿。

    输了,成为LDE的狗,闫阔让他干什么就得干什么的狗。

    于舒洋双肩颤抖得厉害,盯着地面的一双眸子惊恐又疯狂。

    同样是辅助,同样上过闫阔的床,凭什么陆离能混得风生水起,自己却即将沦为一条永远无法再见光的狗?

    凭什么闫阔的什么变态要求自己都忍受了,闫阔还是不拿自己当个人。

    于舒洋眼里的疯狂越燃越裂,扣在一起的双手指尖几乎掐进肉里。

    距离KOW和LDE的最后一场比赛还有一天13个小时时,陆离终于收到了于舒洋的消息。

    一段视频,一段威胁的文字,目的直白又急切,计划完成得比陆离想象的更加顺利。

    私自偷拍他人隐私,赛前要挟他人假赛,不仅触犯法律,联盟亦同样容不下这样的选手。

    最后一场至关重要的比赛闫阔和于舒洋两人缺席,白毛以及LDE二队替补刺客上场完成了属于LDE的最后一场比赛后,LDE宣布了战队解散。

    LDE对外宣布的原因是闫阔身体出现了问题要暂别赛场,而LDE在联盟的成绩久久无法寻找到新的突破,为了不浪费选手们的时间,于是选择暂时解散战队,放选手们自由,让他们去寻求更多绽放自己的机会。

    说辞苍白无力,节奏被人带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但无聊如何讨论LDE解散的真实原因,LDE都没有一个人再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过,包括LDE的选手。

    世冠杯KOW以39总积分排名第一的名次进入总决赛,与KOW一同站在顶峰的另一支战队是NS。

    解决了头上的定时炸弹,KOW所有人几乎都将状态拉满了。

    世界冠军杯的总决赛上以4:1的状态轻松捧起冠军杯,属于KOW的王朝时代也从这一刻起,正式开启。

    所有人都得偿所愿,沅霁甚至连赛后流程都没走完,就已经张罗好了晚上的庆功宴。

    “妈,你有没有看我们的比赛啊,最后那一局,看见没,是不是全靠你儿子,是不是?”

    “欸我爸呢,我爸肯定看得懂,就那抗雾的能力,你就问问我爸,是不是全靠你儿子才拿下的。”

    某酒楼包厢里,云子默毫无形象的躺在沙发上,一边给家里人打着视频,一边不断的抖着自己的腿。

    喻星河被抖得不耐烦了,轻轻将云子默的腿从自己身上挪下去,云子默抖了两下发现不得劲,又搁到喻星河腿上。

    喻星河:“……”

    给他拿下去,片刻后云子默又得意忘形的搁上来了。

    沅霁忙进忙出的刚路过喻星河身边,差点被云子默伸得老长的鞋给绊倒。

    “嘶!”沅霁咬牙切齿的嘶了一声,一把将云子默的脚从喻星河身上薅下去,云子默一脸懵逼的伸长脖子,沅霁没好气的白了云子默一眼,“你搁星河身上晃悠啥呢晃悠,祁时和陆离呢,看见他俩了吗?”

    “没见啊,”云子默还是懵的,一脸懵逼的摇摇头,看看喻星河,又看看视频画面里的老母亲,张嘴就问,“妈你看见我队长了吗?”

    沅霁:“……”

    喻星河:“……”

    “得!给他俩一个小时得了。”沅霁被云子默蠢得翻了个白眼,边走边交代喻星河:“你给他俩发个消息,一个小时必须完事儿啊!”

    “这么重要的时候,就等他俩像话吗?真是要死了。”

    一小时后,包厢里众人面面相觑。

    祁时和陆离并没有出现,沅霁没忍住疯狂CALL陆离电话,打了不下十次,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可惜还不等他说话,那头祁时低沉着嗓子吼一声滚,然后挂断了电话。

    沅霁微张着嘴愣了好半响,骂骂咧咧在心里将祁时问候了个遍,然后尴尬一笑,将允许两人迟到一小时的假条,改成了允许两人庆功宴缺席。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