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书仙人盯着剑园地面打量一番后,眼底里有异色闪现。
他似是不经意间的瞥看了一下那戮仙剑使的所在地,心中暗道:
“不错不错,顺利进入了祸乱剑园中,此番出行的两大任务,已经完成了一个半。
接下来,便是在这剑园中好生的观摩观摩,看那祸乱仙人究竟是在闭关,还是已经转世……”
想到这里,丹书仙人心间颇是轻松。
在他看来,能够进入此地,后半个任务就已经算是完成了。毕竟探查祸乱仙宫虚实一事,最难的还是在仙宫中人的眼皮子底下进入这里。
且剑园试炼,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少说也得持续一个月的时间。
而这一个月,已经是足够他将整个剑园都给扫视一番。更别说在此方剑园中,还会有人给他打照应。
不由的,丹书仙人的嘴角露出轻笑,他朝着旁边的灭仙剑使说:
“道友,根据商量,本道在这里四处走走,应当是无碍的吧?”
灭仙剑使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四处走走不妨事,但是丹书使者,勿要触碰剑园中的任何一柄剑器。否则的话,诛仙剑使再出手,我和戮仙剑使可就都没有理由阻止了。”
这话让丹书仙人微眯了一下眼睛,但他没有说什么,点点头后,表示自己晓得了,旋即就身子晃动,散步般的东逛逛、西逛逛。
另外一边。
余列、黑水子等人,已经是落在了剑园当中,他们的心性较好,运道不差,并没有砸在竖起的剑器上,顶多是灰头土脸了一阵子。
不过众人落地后,依旧是发现体内的真气被禁锢住了,难以动弹。
即便是余列,他体内几乎是无往而不利的仙煞神罡,也是变得沉寂,仅仅能够在他的体内运作,而无法施展到体外。
不过真气虽然被禁锢,但是其肉身的气血,依旧是旺盛,让余列并不觉得有什么影响。
这一点就和左右的其他道人们,颇为不同了。
余列稍微一想,便明白应当是自己的古巫之躯,抗住了此地满园的剑意威压。但他并没有想着去显摆什么,而是不动声色的,将体内的古巫气息收敛的更加深藏,防止被旁人瞅见。
忽然,他的左右有声音响起:
“老夫若是猜得不错,此番剑园试炼,便是通过禁锢我等的修为,纯看意志如何,以之来继承留在这剑园中的各大传承。”
是黑水子,他恢复成了人身,面色微白,目光正忌惮的望着头顶上的丹书仙人,但是他的状态瞧上去,还算不错,并非重伤姿态。
一旁的桑玉棠闻言,也是点了点头:“此地布置有无形大阵,地气阴沉,名为剑园,实则剑冢,最是消磨人之精神。诸位道友,且多关注关注自己精神方面,谨防魔念幻境,警惕心神受损。”
余列闻言,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晓得了。
正当他要开口说话时,那黑水子却又嘴皮子微动,不知用什么法子,强行传音到了余列的耳中:
“余列,你就不要开口说话了,并且离我等远一点,免得被那道庭走狗也记挂上。”
这让余列面色微怔,他欲言又止,看向旁边的桑玉棠、铁剑兰两人,便瞧见两人也都是微微颔首,对黑水子的话表示了赞同。
旋即,不等余列再想什么,对方三人的身形便走动起来,聚拢到了一块儿,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一副完全不认识余列的模样。
只不过,黑水子的传音声,还是一同的在几人耳中响起。
其叹息着:“诸位接下来,好生努力,竭尽所能,拜入仙宫尔!
是福是祸,只能看各自的造化了。”
其他几人听见,都是目光闪烁,坚毅之色浮现。
特别是那铁剑兰,她觑眼瞅看着阴沉沉的剑冢,眼神虽然凝重,但是并不似黑水子、桑玉棠那般低沉。
甚至隐隐的,她的眼底还有丝丝惊喜之色浮现,似乎有人刚刚告诉了她好消息一样。
随着几人渐行渐远。
黑水子的传音终究是在余列的耳边模糊,并被剑园中的金风吹散,彻底的听不见。
余列犹豫了几番,还是放弃了走上前,与三人同行的想法。
且不说他跟上去了,的确存在着惹得丹书仙人注意的风险,便是不存在风险,余列跟上去也是无用。
几人互相抱头哀叹后,还是得各自分开,自行的在这偌大剑园中寻觅属于自己的机缘。
不过余列瞧着黑水子三人默默离去的背影,他的心间还是忍不住的有怒意掀起:
“好一个丹书仙人,好一个道庭道君,还有那神临子!今日之举,来日定当奉还。”
余列微牙咬关,心间不由的暗骂了几句。
等冷静下来之后,他才环顾着四周的荒丘古冢,开始思考起如何才能在此地获得最大好处。
不一会儿,他走向了一柄闪烁着剑光的残破剑器,小心谨慎的探出手指,触摸在了剑柄上。
立刻的,便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脑中喃喃响起:
“吾十有五,志于剑,观千器,而后学剑……三十筑基,百岁结丹……惜哉止步五品,未得长生。
后世子,吾有一剑,名微澜,尔可敢接我剑术?”
话声讲毕,余列的脑中便出现了一道人影,其身形佝偻,左手持剑,当头就要朝着他杀来。
且一股纯正无比的丹成气息,在对方的身上显露无疑,其绝非是地傀上人那种假丹中人。
这让余列心间颇是警惕,他立刻就收回了手指。
当触摸结束的刹那,余列脑中的幻象立刻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只是他自己魇住了一般。
但是余列身上还在竖起的汗毛,却并非虚假。
与此同时,一道道轻咦声、惊恐声,也在四周此起彼伏的响着。
百多道人们,也都尝试着去捡拾插在地上的剑器,然后被脑中的话声、幻象所震慑。
余列环顾四周,将其他人的表现收入眼中,看到并非自己一人如此后,他心间便已经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