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水水走遍了整个“临时据点”,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林满六身上。她轻声问道:“说吧,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跟来,究竟有何用意?”
林满六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邃:“穆水水姑娘,或许你也可以分享一下,你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的话音刚落,穆水水怀抱着竹篓的双手微微一颤,她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目光避开了林满六的视线。
她的反应,恍若才从梦中惊醒,意识到自己竟然“主动”地找到了这里。她回头望去,只见林满六依旧保持着那副温文尔雅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穆水水无奈地笑了笑,轻声道:“不过是采药之余,心血来潮的玩笑罢了。今日之举,就当是来此巡山一遭吧。”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几分释然。
林满六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既然穆水水姑娘已经看遍了这里,那还是早些采药,早些出山为好。”他的话语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仿佛是在提醒她,这里并非久留之地。
穆水水见状,心知林满六已有送客之意,便不再多言。她顺手将竹篓向前一递,一整篓新鲜的草药便展现在了林满六的眼前。那些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仿佛在诉说着山林间的秘密。
林满六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礼物。穆水水也顺势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山林深处走去。她知道,自己的这次“巡山”之旅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该是专注于采药,然后尽快离开这片神秘的山林了。
竹篓之内,居于正中央的,便是那数量颇为可观的“炎池”果实。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等待着被揭示的命运。
穆水水眉头微挑,看向林满六,疑惑地问道:“你早前便已认出这炎池果实,却为何对我食用它们毫不好奇?”
林满六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邃:“我心中已有答案,只是时机未到,日后自会探寻其中奥妙。”
穆水水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道出此行真正的目的。
“你们入陵之事,我早已从婆婆那里听闻。听说山的那边发生了不少变故,死了不少人。我们得小心些,不能让那边的人躲到这里来,给村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忧虑,却也带着坚定的决心。林满六静静地听着,心中暗自思量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在这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世界里,他们必须携手共进,才能度过眼前的难关。
林满六微微颔首,声音沉稳有力:“浪沧江一役,已尘埃落定。此地高山峻岭,江河天堑,敌人若要进犯,绝非易事。”
穆水水并未继续凝视眼前的白袍身影,而是将视线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她环视四周,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缓缓开口:“你们这些人,神态各异,衣饰独特,兵刃亦非寻常所见。虽然与山那边的人有些不同,但也不能排除你们同样不是善类,不是吗?”
林满六淡淡一笑,说道:“我们的身份,可以坦诚相告。至于善恶之分,便交由穆水水姑娘自行判断了。”
随着少年郎的话语缓缓流淌,他身后的弈剑山庄弟子们纷纷动作,有的抱拳于胸前,有的则将手中的兵刃重重杵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回响,仿佛是在宣示着某种坚定的决心。
穆水水见状,微微颔首,以示尊重。林满六见状,便开口与她述说起来历与此次造访的目的。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打磨,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诚意。
穆水水静静地听着,手中的竹篓被她来回抱紧了数次,仿佛是在寻找某种安慰或是力量。当林满六的叙述终于落下帷幕时,她已经将竹篓紧紧地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似乎想要用它来隔绝外界的侵扰。
看着穆水水脸上那复杂的表情,林满六心中不禁暗自猜测。或许是先前那次南疆之行所留下的传说,已经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知道,想要说服她并不容易,但他仍然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达成此行的目的。
结果穆水水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指向林满六,愤怒地呼喊出来。
“你还敢狡辩,说你不是干坏事的贼人!”
沈倾裴见状,捂住嘴巴,努力忍住笑意,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调侃道。
“看来这次事情并未按照我们预期的那样发展啊,风白,你这次可是要栽跟头了!”
林满六脸色微变,尴尬之情溢于言表。他急忙回头望去,发现后面还有人在拆自己的台,不由得挤了挤眉毛,示意对方别再添乱了。
穆水水再次启唇,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探究与不屑:“关于你们的名声,我早已有所耳闻,不也是终日沉溺于刀光剑影之中吗?我这样说,难道有何不妥吗?”
林满六轻轻颔首,神情中透露出一丝无奈。穆水水见状,继续补充道:
“那么,按照你刚才所言,你们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暂居此地,稍作停留,对吧?”
少年郎再次点头,声音平和而坚定:“确实如此。我们只是在此稍作歇息,待探寻到所需的消息后,便会离去,绝不会给此地的村民带来任何惊扰。”
穆水水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多问了。你们自便吧,我这就离开。”
林满六轻移一步,将通往山道的路径空了出来。他身后的弈剑山庄弟子们,也如同默契十足的舞者,随着他的动作,纷纷向右侧移动,很快便为众人开辟出一条蜿蜒曲折的出城小道。
穆水水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迈出坚定的步伐,踏上了那条通往外界的山道。她的背影在视线中逐渐模糊,直至最后消失在苍翠的山林之间。
就在此时,那静谧的竹篓后方突然传来了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微妙的挑衅。
“若你真心想要探寻那味草药之事,便放下手中的兵刃,只带少数几人渡江而来,届时我们再细细叙谈。”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之间,似乎在等待着穆水水的回应。
月寒枝的目光轻轻掠过林满六的身影,后者微微摆手,似乎在安抚他无需担忧。随后,他从容地将手中的漆夜和白昼两把利剑递了过来。
“清则,你随我一同前往即可,辞善,你暂且留在此地。”林满六的声音沉稳而坚定,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月寒枝望着山道上那个渐行渐行渐远的背影,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林满六转身,高声呼喊道:“在我二人归来之前,这里的一切事务,皆由辞善决断!你们务必听从他的安排,不得有误!”
弈剑山庄的众人纷纷点头应诺,他们的声音整齐划一,充满了力量和信心。虽然没有那种震天撼地的气势,但却能让人感受到他们坚定的决心和信念。
月寒枝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坚定。他知道,这是一场关乎弈剑山庄未来的重要任务,他必须竭尽全力,确保一切顺利进行。
原本已经走得颇远的穆水水,突然间脚步一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慑,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林满六交代完事情后,便与沈倾裴并肩而行,匆匆跟上了那位女子的背影。三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小心翼翼地徒步而下。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河岸边。
这条江河名为弥川池,是浪沧江上游的一处分支。
相较于主脉的汹涌澎湃,弥川池的水流相对平缓,因此人们多以池、湖相称。
穆水水指着前方的竹筏说道:“我们三人乘坐这竹筏渡河便可,若是人数再多些,只怕就得另想办法了。”
林满六点头应允,声音中透着几分郑重:“穆水水姑娘的提醒,我铭记在心,必定小心行事。”
沈倾裴身形灵动,犹如一阵风般快速上前,她脚尖轻轻一点地面,整个人便轻盈地跃上了竹筏。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仿佛一只在林间翩翩起舞的蝴蝶,美丽而动人。
穆水水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甜甜地笑道:“这位姐姐真是好身手,灵动得就像那林间的蝴蝶一般!”
沈倾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调侃道:“穆水水妹妹真是会说话,这么会夸人,那你可猜出了姐姐的身份?”
穆水水眨了眨眼睛,嘻嘻笑道:“这还用猜吗?姐姐如此水灵动人,肯定是咱们苗寨里最美丽的姐姐啦!”
说罢,穆水水也轻盈地跃上了竹筏,几步之间便来到了沈倾裴的身旁。两人并肩而立,笑语盈盈,宛如一对亲密的姐妹花。而林满六则识趣地退至一旁,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行动。
在穆水水的一声令下,林满六毫不犹豫地执起了竹篙,稳稳地向对岸划去。两岸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仿佛只是一段短暂的旅程,但每一划都承载着期待与未知。
不一会儿,竹筏便稳稳地停在了岸边。三人依次踏上坚实的土地,林满六轻轻将竹筏系好,随后便带领着队伍,向着那片隐藏在山谷深处的神秘之地进发。
早些时候,林满六曾偶然注意到这片位于河岸另一侧的山谷,但那时他并未有渡河的打算,因此也就未曾深入探索。然而此刻,当他真正踏入这片山谷,一股莫名的惊讶之情不禁涌上心头。
这片山谷似乎与世隔绝,自有一番天地。周围的山峦环抱,绿意盎然,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一幅画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林满六不禁感叹,这里真是一个隐世的好地方,若是能够在此安居乐业,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然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寻找一个避世的乐土。在这片神秘的山谷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他们又将会遭遇怎样的挑战?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但无论如何,林满六都深知,他们已经踏上了这条充满未知与探险的旅程,只能勇往直前,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
今日所见之幽谷,实乃一处尘封已久的清净圣地,宛如世外桃源,令人心生敬畏。
穆水水轻声提醒道:“诸位,这谷中居住的婆婆们鲜少与外界接触,对陌生人颇感生疏。待会若是有幸相见,还请诸位谨言慎行,莫要多言,以免惊扰了她们。”
林满六闻言,连忙点头应允:“穆水水姑娘放心,我等自会谨遵教诲。”
而沈倾裴则是神态自若,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与世隔绝的清幽。他随手轻挥,便见碧蝶翩翩起舞,纷纷飞至他身侧,仿佛被他那超凡脱俗的气质所吸引。
穆水水见状,不禁露出惊讶之色,赞叹道:“先前只是听婆婆们口耳相传,说她们年轻时能随手招蜂引蝶,今日一见,方知所言非虚。江公子真是人中龙凤,令人佩服。”
沈倾裴淡然一笑,似乎对这样的赞誉早已习以为常。他并未多言,只是继续与碧蝶嬉戏,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正当沈倾裴即将开口之际,三人耳畔忽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敲击声,仿佛有竹杖在前方溪涧的石头上轻轻敲打。
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节奏鲜明,回荡在静谧的山谷之中,显得尤为突兀。
“六六啊...你怎么可以带...陌生人来这里...”一个苍老而略带责备的声音随之响起,像是从遥远的岁月中传来。
穆水水闻言,急忙小跑着上前,凑近那位杵着竹杖的老媪,轻声细语地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