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靠近,他们说的都对,一大群人狂奔而来,有剑舍的弟子也有归葬的弟子,还有城外的流侠,都是老熟人,但来者不善,他们都提着剑,不像是要来喝酒的。剑舍掌门认出自己的弟子,这些人面无表情,看到师父师兄都还不挤一点笑脸出来,平日里所教的都喂狗了。
剑舍掌门大喊“小心,是走尸!”
大伙都放下酒杯拔出刀剑,走尸可了不得,不知疼痛,一往无前。至临说“都是同门师兄弟,下不了手啊。”
谁会想到要在这同门相残,剑舍同门相残的事已经够多了,老天还嫌不够,要多上演一些无聊的把戏。
至临心软,辛枚可不会,他提枪上阵,朝剑舍的人飞去,杀剑舍的人很多人都乐意。辛枚见人就捅,这些走尸也不仁慈,挥剑打来。辛枚的师兄大喊“要削他们的脑袋!”辛枚领会,挥枪直取他们的脑袋。辛枚士气很高,但武功差了点,被几个走尸围攻,有点应付不过来。断家枪的见状上去帮手,归藏的人看到肆无忌惮杀剑舍的崽子,都上前去搏杀。
剑舍的至临也不能袖手旁观了,他带几个师弟冲进人群中,一剑一个归藏走尸的脑袋。两边人鬼乱做一团,打得烟尘四起,看不清谁是走尸谁是活人,全凭武功杀伐取胜。
王聪问少年和他师父怎么还在观望,走尸已经杀到跟前。
少年的师父说“不见涣群拳的人,这些人只是炮灰,他们的真气都被吸走了,还被做成走尸,和死人打有什么意思,我们在等活人出现。”
活人可能躲在黄沙后面,走尸上千,也是很大的战斗力,先把武林这些饭桶打乏了,他们再出手收了这些人的真气,再做成走尸,无穷无尽了。
少年说“还感觉不到涣群门的真气,估计还在城外,这些人是来乱我军心的。”那就是连饭桶他们也懒得打,估计还在城外找云雷刀神,也可能还在巷子里尽邋遢男未尽之事。
这么多走尸,大家都是第一次见。走尸武功不弱,他们像木牛流马一样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只会出招伤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要斩断他们的头颅才能破解,但他们只要在别人身上捅一刀就能退敌,走尸在这场黄沙大战中占尽便宜。
至临等人发现只要是身上会流血的就是友军,被扎了好几剑还没一点血渗出来的就是走尸,要他们的脑袋就对了。
半个时辰不到,是人就都受伤了,区分敌我变得容易,可是大家快顶不住了。至临大喊顶住,不能退。不退就是死,地上躺了好多人,有的还没死,在爬,想爬出阵地,却被别人踩踏,最后放弃挣扎,把脸埋进黄沙,死透。
少年见人不胜鬼,说“师父,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这些人昨晚玩太多了,精力不够。”
师父说“不怪人家玩多,再多没你多。要找到陈怀寿,干掉他,不然以后更麻烦。”可是当下怎么过这一关?他老人家看得远,近处的一律不见。
黑衣男飞起来,到人群中大喊“后退!”这帮人死得比鬼还多,成事不足。他一喊退,他们撒腿就跑,至临还假装挥两下宝剑,再溜走。辛枚和他的断家枪大师兄可不管这些,听到撤就撤,一切行动听指挥嘛,英雄已经当够了,再逞强下去要当死鬼。
武林人就是这一点好,逃跑比谁都快,鬼都撵不上。
他们跑回酒肆,可惜没有酒了,不然喝两口壮壮胆子还能回去博几个回合。
走尸往酒肆扑来,但黑衣男不答应,他跳到走尸面前,运气动功,化出火墙挡在走尸面前。少年的师父评价说“这就是兵来将当。”
少年纠正他说“这是鬼来妖当,一物降一物。”
见黑衣男火墙拔地而起,但走尸也不怕火,他们像那孙猴子,抡刀抡剑往火里跳,用力砍火墙。
黑衣男也不是只有这一招,他大骂畜生不知好歹,挥舞手臂,运气上天。霎时间,天降火剑,细密如雨,走尸挥剑格挡,但没有用,这时候得有一把铁伞才能破招,即使有斗笠男的斗笠也撑不过半刻。
果然半刻不到,走尸们都变成火人,在黄沙里打滚。他们不是被烧疼,是想保持战斗力。黑衣男不依不饶,对死人没有一点怜悯之心,真是残忍的武林人士。他继续运气,黄沙里遍布他细密的火剑,草一样插在沙里,走尸们越滚火烧得越旺。
上千个走尸被烧得火光冲天,王聪和钟瑜玟不自觉地捂鼻子,少年才意识到空气中都是尸油的味道,太恶心了。
火一直烧到天黑,走尸全成一副副焦炭,碰一下就碎成灰,漠北风大,一吹,人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些人都再死光了,还不见涣群门的人出现。少年的师父认为他们学得声东击西的本事了,此刻可能在某处和云雷刀神大战,弄不好已经取得宝刀。
他的分析让人心凉后怕,大家都盼着涣群们快快出现吧,刀神不来也好,他把明太刀护好就行。
事总不如意,走尸们被烧光后,酒肆面前一片黑暗,大家聚在此,已经是晚饭时间,大家肚饿口干,说好的以逸待劳变成画地为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大家疲乏之时,还有人装神弄鬼,在人群后面鬼叫,至临前去查看,是他们剑舍的弟子,只有剑舍的弟子才会这么无聊。他要好好弄一弄这家伙,不分场合的玩闹,有辱师门!他靠近一看,这小子还口吐白沫呢,他翻白眼的时候至临才明白这不是闹着玩的,是真中了贞利剑,真气被剑吸走了。
偷袭不是最不讲武德的事,不断偷袭那才是。至临没救回这位师弟,人群中又有人倒下。王太冲大呼“小心,涣群拳的人来了。”
大家左右环顾,什么都没有。陈观及时大喊“点火把。”大家把衣服都贡献出来,绑在木头上,点燃,照亮酒肆。
还是不见人,但没人再受偷袭了。少年的师父化出金剑在手,爆真气,金色的真气弥漫四周。少年说“师父要这样逼出涣群拳吗?不值得啊。”这样就暴露了他的位置,现在是敌人在暗我在明,不是,是师父在明。
少年的师父持剑冲天,这就使出风行天上,把少年吓一跳,不知道人在哪就要发招,这是喝多了想在美女面前表现自己吧。
他的宝剑穿过头顶的茅草,飞到天际,消失在夜空。
他再出现时,已经是在远处和涣群拳掌门对招了。大家都惊讶他是怎么发现涣群掌门在天上的,这么远他能偷袭?
少年的想不通,大家都想不通,只有钟瑜玟想明白了。她说“涣群掌门会隔空取物,他就是在天上偷袭我们的。”
仪琳说“他能从天上控制贞利剑吸走我们的真气?”
钟瑜玟说“这对一个高手来说并不难,这位也能做到。”她指黑衣男。
黑衣男说“他第一次偷袭的时候就人发现了,再偷袭的时候顺着他的剑飞去就能找到他。”黑衣男不辱少年师父肚子里蛔虫的使命,把人家猜得透彻。
少年的师父上天去找到为老不尊的涣群掌门,一路从天上打到地下,又从地下打到天上,谁也伤不了谁。
少年说“我来助阵。”他化剑在手飞过去,和涣群老怪对两招,确实抵不过,还得师父来,他在一旁找机会偷袭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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