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原本稳赢的局会出现变故,变成自己这边近乎全军覆没,关键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只听幸存者说不断看到各种造型奇特且从未见过的东西从妖族世界深处飞来,将魔族大军炸得稀巴烂。
有些能感应到灵力波动,有些跟灵力八竿子打不着,但所造成的破坏却极强。
得知消息,大阴主所属的阴魔国国君吐血三升,气得当场把宫殿拆了,发誓要让妖族百倍奉还,尤其那个插手的。
而此时,“那个插手的”正猫在清香园卧房的大摇篮旁,伸手逗弄三只小小白狐,时不时还发出弹舌音,看上去蠢爆了。
好半晌他才满足,意犹未尽去往书房逗他们的母亲,将脸面埋进她发丝间,深吸一口,神清气爽。
“呀——讨厌,很痒的。”栗子香反手拍了拍他,语气似骂实爱。
牧长清不管,依旧从后面抱她,并且撩开她耳边白发,将那娇嫩柔软的耳垂含进嘴里。
“唔……”
“喜欢吗?”
“嗯……相公想那个呀?”
“没有,大白天的想那干啥?我就单纯考验下你的定力而已。”牧长清笑眯眯地,附耳吐气,“看来不怎么样嘛小娘子,相公我还没干别的呢。”
“去去去,当爹的人了还没个正形!”
栗子香臊红脸,忍不住回头用眼神剜了他一下。
这个家伙,越来越不害臊了。
以往明明都是自己调戏他,现在好,完全反过来了,变成了他动不动调戏自己。
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宝宝们分走了一部分爱和时间,让他感觉有点寂寞吗?
可这种事没办法的呀。
小白狐面色变幻了几下。
牧长清看在眼里,低头亲啄一口便抬起头,微笑道“不要瞎想,我单纯是因为越来越喜欢你了而已。”
“哼,油嘴滑舌~”
“真的——话说你在干嘛呢?大清早吃了饭就钻进书房,现在眼瞅着都要中午了。”
书桌上放了个小册子。
一旁,墨很香。
栗子香回过头用毛笔沾了两下,继续书写,温婉笑笑“在琢磨礼物清单呀~”
“礼物清单?”
“嗯,给爸爸妈妈,姐姐姐夫,还有小外甥三三的礼物。对了相公,爷爷奶奶尚且健在吗?”
“唔……应该还在。”
“那其他关系比较近的亲戚呢?”
“这个的话,亲戚倒是有不少,但要说关系比较近比较好的没几个,因为你也知道,咱爸当年出来创业时被家族里那群人白眼了许多,因此有很多其实早都没联系了。”
“这样子啊……”
栗子香若有所思,用笔杆子戳了戳自己腮帮子,看起来蠢萌蠢萌的,一点儿也不像三个孩子的母亲。
趁着这个空档,牧长清挑起半边眉毛,伸头看去。
只见这一页的标题是“姐姐”,下方已经罗列了十几样物品,诸如什么“天心白玉镯”、“红樱长晴坠”、“紫塞三春环”……
都是首饰,光看名字就知道绝非凡品。
往下,还有一个药品分类刚起头,估计在琢磨送什么药。
半晌,她停下思考再次落笔,将“六十年春”四个大字印在纸上,一脸满意。
牧长清不解“这是什么药?”
“延寿用的药呀~”栗子香甜甜一笑,一边写别的一边解释道,“顾名思义,可以增加六十年寿命,且药性温和,最适合他们凡人了。”
“噢,对对对,还是娘子细心呐!”
“那当然~此外六十年春只能延寿并不能防止容颜衰老,还得用上这‘仙颜丹’,常驻容颜~”
“……不便宜吧?”
动作微停。
栗子香蹙了蹙好看的眉毛,偏头不满道“相公这般说是何意?你的家人难道不是我的家人?”
“是啊。”
“那你给自己家人买礼物,会考虑价格?”
“不会啊。”
“那不就结了?”
“……”
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牧长清无奈一笑,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柔声提醒“姐姐她有痛经的老毛病,你有方子治不?”
“当然有,我这就写出来~”
“嗯……然后老爸由于常年应酬,经常喝酒,导致肝不太好,其他的脏器也不同程度受到影响。”
“懂了,小问题~”
“再就是老妈,她脱发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以前年轻的时候头发浓密程度不输你,现在你也瞧见了,扎个马尾都有点勉强。”
栗子香连连点头,快速落笔“这个好办!用之前给你配的那个生发液就行,坚持用上三个月,保管重现当年盛景~”
“嚯,那咱妈非得把你当成亲女儿不可!”
“嘻嘻,只要她不嫌弃我是个狐妖就好啦~”
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将小本子写得满满当当,礼物包括了装饰品、日用品、药品、补品、衣物、各国知名土特产……
林林总总十几个大类,小类不计其数。
不夸张的说,这么多东西但凡稍微普通点的空间储物器都没办法装下,必须要高档的。
而如果换成地球上的货车,大约能塞满一辆标准尺寸的半挂。
牧长清看完后当时就愣住了。
光顾着写,没想过这么多东西回地球后往哪儿放啊?!
罢了,买个仓库吧。
反正不差钱。
确定好清单,一人一狐穿越空间踏上了购物之旅。
等两天后采购结束时又马不停蹄筹办三小只的满月酒宴席。
相比于婚礼,满月酒通常只邀请亲戚和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因此数量不会太多,大家也就没往别的地方去,直接搁清香园里摆了十几桌。
于是一眼望去,整个园里全是各色狐狸。
白的红的银的灰的紫的……
乍一看跟杀马特家族聚餐似的。
食过晚宴,按照规矩还要给宝宝们进行祈福仪式,狐皇身为外公亲自上阵,礼成后即兴写了三首诗送给他们。
栗子香则展示了自己画的画——三个小家伙,大约五六岁模样,手牵手站在一块,个顶个的男帅女靓。
之后牧长清看着这幅画念了封写给未来的他们的信。
信中大量玩梗,听得一众宾客憋笑不已,然而到结尾时话锋一转把主题转移到了栗子香身上,借信来了番深情告白,愣是把她弄哭了。
不过狐族众妖对他的感官也随之再度刷新。
不管怎么说,这家伙对公主殿下确实好,基本挑不出毛病,人类就人类吧。
待到月亮高悬,宴席散去,牧长清催动空间之力将他们全部送回了九尾国,清香园立马安静许多,只剩三姐妹和一众侍女收拾残局。
湖心凉亭,二男对坐。
牧长清目送栗子香回房给宝宝们喂奶,直到她消失在楼梯拐角这回过头,喝下一杯醒酒茶,轻笑道“大叔这么晚了还在,想必是有事要说?”
“嗯。”勺子大叔点点头,“事关,传送,阵。”
“哦?那边找到了?”
“是的。然而,阵法,已无,能量,无法,启动。”
“没关系,我从这边启动就行!”
牧长清露出兴奋之色。
他这个月一直划水就是在等这个消息,他担心自己先找到,先启动,会导致对面出现异象进而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所以必须要对面先找到,确认好情况,做好万全准备,然后他再开始。
并且他这边找起来快多了,完全不需要顾及普通百姓的眼光,更不用担心被军警围起来。
啧~
又一口热茶下肚,牧长清咂巴下嘴,两手狂搓,激动道“怎么说,现在就去找?”
“可行。”勺子大叔点点头,“不过,有,一事,须得,先,提醒,你。”
“您说!”
“那,阵法,不大,且,年久,失修,一次,最多,十个,人。若想,节约,灵晶,保证,安全,最好,控制,数量。”
“唔……十个……”
牧长清大手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
随即张开双手挨个落下手指——自己、栗子香、三个宝宝、三姐妹、豆皮。
这就九个了,还剩一个位。
思来想去,这个位必须留给陆怡安,让她去见见多年未见的亲弟弟。
唯一的问题是她已经回到了陆家,现在传信,等她收到并赶过来少说要一星期。
“罢了,几年都等了,不差这一星期。”
牧长清长出口气,朝着遥远西方释放出纳境珠,接着随手划过,钻进空间裂隙来到白狐山,将刚准备搂媳妇儿睡觉的大伯叫了出来。
后者一脸不满,嘀嘀咕咕“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之类的话,没好气道“我说你小子是要翻天呐?大晚上擅闯白狐山,擅闯文王府邸,你莫不是觉得脑袋上顶了驸马爷三个字便可以为所欲为?”
“嘿嘿,没有没有,大伯莫生气、莫生气!”
牧长清激动地搓手手,“侄儿叫您是有要事相求,与阵法有关!”
“哦?说来听听。”
“嗯,就是我当年……”
伯侄俩窃窃私语。
说着说着,栗广文眼睛亮了起来,转身冲进屋交代了几句话,披上外衣夺门而出,全然不顾里面那俏佳狐一脸幽怨的表情。
果然,自己还是没有阵法和灵符性感。
嗡——
空间闪动,一人一狐消失,出现在北冰县外的大道河河滩上。
牧长清满是感慨。
大约四年前,他就是在这里被当地渔民从水里捞起来的。
自此开始了两年非人般的生活,若非栗子香,或许到现在也还是那般苦逼。
当然,更差点死了也不一定?
毕竟当时正准备徒步去人类世界呢,一介凡人不死路上有鬼了。
“好侄儿,那传送阵法在何处?”栗广文四下张望,兴奋道。
“不清楚,但理论上不会离此处太远。”牧长清迈步前行,回忆道,“因为我在穿越过来之前溺水状况就已经很严重了,但凡再泡个半盏茶时间必死无疑,所以肯定没有漂太久。”
“唔……确实如此,容我瞧瞧……上游源自北边,也就是咱们右手边,按照水流速度推测——算了,直接点!”
“???”
栗广文两手掐印,一股奇特力量立即从其灵涡奔涌而出汇聚在双手之上。
接着只见他双腿前后开弓,双手盖向地面——
想象中的爆炸声并没有出现。
两股力量钻入大地后顷刻消失不见,冲向四面八方。
不多会儿,神情严肃的栗广文忽然喜笑颜开,一把拽上牧长清冲向上游,很快又落下,在灵力保护下扑通一声钻进河中,直达底部河床。
水下除了泥沙和石头,以及部分水生动物外什么都没有。
正想问,栗广文自顾自向前几步,再次结印,释放力量冲进河床之下。
轰隆隆!
哗啦!
大地颤动,河水翻涌,泥沙被搅乱后导致这片水域混浊无比,视线极差。
不过牧长清还是看到了零星光芒。
同时一股轻微的空间之力和阵法特有的力量弥漫而出。
待到一切平静,伯侄俩眼前出现了一个直径十米左右的古朴传送大阵,表面满是裂痕和被河水常年冲刷后的圆润痕迹。
相比于九寨沟那个大家伙,这玩意儿确实小,并且原理也有所不同。
具体哪儿不同牧长清说不上,单纯“觉得”。
“怎么样大伯,有把握修复吗?”他满脸期待。
栗广文沉吟,皱眉道“完全修复,难……此阵很明显用了不同于现在的技法手段和材料,且完好时应该为九品阵法,对应妖仙!”
“啊这……”
“不过若只是加固一二,延长使用寿命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那也好!”牧长清松了口气,“要多久?”
“三天不一定,五天说不准,七天也有可能——你小子急什么?就这么急着逃离苍星界?”
“不不不,哪里的话,实在是……思家心切嘛……”
“哼,过来,大伯手把手教教你,等你去了地球,好把那边的传送阵也修缮修缮。”
“好嘞!”
夜色下,北冰县一片安宁祥和。
谁也没想到,仅仅只是几里外的大道河下,一人一狐正叮叮当当敲打不休。
也没人想的到,冲国潇省溪市,水舞河旁,一个男人在河边装作钓鱼装了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