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秀的字体紧跟着那肆意洒脱之后,留下一行女孩儿的名字和生辰。
他们跪于天地之间,对着清冷的月光,黄符纸被火符侵蚀,余下的灰烬被突如其来的风卷起,升向静谧的夜空之中。
至此,鸿蒙之誓已成,他们才算是真真正正地绑在了一起,再难分开。
从十九岁到二十四岁,他们很少定居在一处,就连苍锦墨也不急着让儿子回来掌管家业,只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应该趁着现在多出去闯荡一下,阅历多了,掌家后遇事才不会慌乱。”
他们看尽山河湖海,走过千山万水,赏过的皎皎明月不计其数,尤其是顾玥,她在五年的时光里见识了过去二十四年都未曾目睹过的冷暖善恶。
一切漂泊都在顾玥被诊出身孕告一段落,他们开始随处定居,却于每年的茉莉花期回到水泽。
她是真的爱惨了茉莉花,各类品种,但凡能知道的品种顾玥总是想着法子寻来,苍枫为此也费了很多心思,只为了博得爱妻笑言。
他们的孩子是个男孩儿,从了苍家下一代的亦字辈,取名亦夙。
小亦夙算不上有多乖巧,和他爹如出一辙的爱躲藏,顾玥每次总要花上个把时辰来找孩子,为此小家伙没少挨苍枫的斥责。
日子平静无波的过着,一家三口走走停停的,护了不少寻常百姓,魔修却未曾再遇到过。只一次特殊,入睡时还好好的,夜里苍枫却让爱妻的呻吟声惊醒。
“阿玥?”他连忙起身查看,借着通过窗子透入的微弱月光,只见爱妻的眉头皱出了数不过来的褶子,双目紧闭着,双唇泛白打颤,时不时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含糊的“疼”字。
“阿玥……”他赶忙抱紧顾玥,怀里的身躯颤的厉害,努力地缩着寄希望如此能够缓解痛苦,“阿玥,哪里不舒服?来葵水了?”
宽厚的手掌往下摸索着,没有意料之中的湿润。
“阿玥!”
“阿玥!”
“阿玥!”
一声比一声激动。
任凭他怎么唤着,得到的只有顾玥时不时发出的一个“疼”字,微弱且虚弱。
“阿爹?”小亦夙在门外叫唤着,“阿爹,阿娘怎么了?”他的房间就在隔壁,父亲紧张、急切又慌乱的呼唤很轻易地穿透土墙也将孩子给吵醒了。
妻子这样令得苍枫焦躁不已,小儿子的突然出现更是在添乱,他必须扬声阻止苍亦夙的闯入“你娘没事,快回去睡觉。”
他不能让爱子看到顾玥现在这样,他没那个精力再去安慰儿子了。
因为,他连自己都安抚不了。
他顾不上儿子了,只能交给灵兽相柳看顾,飞廉连夜驮着抱紧妻子的主人赶往最近的城镇。
他敲响了每一间医馆,郎中们都找不到顾玥剧痛的由来,苍枫又驱使飞廉赶往下一个城镇,得到的依旧是相同的答复。
在他逐渐由焦躁转为狂躁的时候,顾玥醒了,她下意识地触碰着苍枫的手指,“我好像听到了龙吟。”
轻微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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