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身居高位,对于自己的小动作,他又怎能不知,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只是旁观着,从未出言阻止呢。
是不是她没注意旬殷的态度已经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改变了,是她作为他的妻子从未察觉的,旬殷到底也是从昆仑山被伏羲大帝选出来当天帝的。
按道理是继承了伏羲大帝不要的天帝职位,拿给了这位德才兼备,爱民如子的旬殷来做这天帝,她怎么就没想到呢,是她傻了吧,大概是的。
不能慌,不能慌你知不知道,漓卿,我们不能慌,就算旬殷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只要不承认便好,为什么他说的这些话,自己就要承认呢。“不,君上所说的这些,臣妾不明白啊,臣妾是真真切切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啊。”
又怕自己的这一举动不好,也没有任何说服力,于是她也是哭了起来,先发制人。
“君上,你如果继续问其他的事,继而转移话题,那臣妾就走了,不再说什么关于羽儿的话。
臣妾知道在君上的心中,君上您是把乐云仙子当做是亲生女儿对待的,对臣妾的侄女白羽不怎么看好。
可她终究是臣妾的侄女,臣妾关心她,甚是无罪,君上今日所言,臣妾会当作是没听到,还请君上不要拿白羽——”
她同时也知道旬殷的岂会因为自己转移的话题而就此罢休,他愠怒道,“不要转移话题,漓卿,是你自己说,还是本座一一给你说出来,你自己选,你以为本座会听你的,让你的女儿没有历劫完十世劫难,就让她回来么。
不得不说,你的想法太简单了,你不要拿什么来威胁本座,该是怎样的处事方法,本座自有打算,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
这是不打算听漓卿说完自己来此的目的了,顺道问的问题是关乎我的,怎么就被旬殷转移到白羽跟乐云身上去了,怪得很啊,着实太怪了。
“你莫要哭哭啼啼的,你不是自诩说你那好侄女乖巧得很,和众女仙相处是很好,怎么跟乐云相处,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漓卿,你作为白羽的亲生母亲,你是怎么教她的。
阿姐跟虞衡的姻缘是上万年前就已注定,你说说阿姐何时要陷害你的女儿,让她陷入困境。
罢了,本座就与你说那么多,其他的,你自行考量。”
“臣妾承认,臣妾确实从未好好教导白羽这孩子,可是这几万年来,她也是乖巧得很,君上您都是知道的啊,您不能不管她,再怎么说,白羽也算是您的女儿。
是这九重天的白羽仙姬,是高高在上,花界的花神啊。
您应该管管她,你只要开口,让溟若仙君改掉她的命格,她很快就回来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你都无动于衷。”
白羽是她的命,是她在乎的人,连旬殷也比不上,是她漓卿怀孕十个月辛苦生下来的孩子,托付给妹妹漓落抚养,后来她跟旬殷成婚后,旬殷抱回来一个小娃娃模样的乐云回来抚养。
当她问旬殷乐云是不是他的孩子时,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而等她自己去魔界接白羽回到九重天来时,旬殷的态度却是对待外来人那般对待她的亲生女儿。
这明晃晃的区别对待,为何会那么大。
“漓卿,本座知晓你心里有个挥之不去的人,本座以为你跟本座成婚,会忘了此人,甚至也会把你刚生下来的孩子一起带过来,至少本座也能尽一尽父道,让她也知道即便她亲爹不要她,本座亦会宠她,爱她。
可惜本座想错了,活在了自己设想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直到乐云这孩子的出现,你知道么,乐云的模样跟我阿姐太像了,以前本座并不觉得她们二人会那么像。”
“君上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会更加喜欢乐云,而不喜欢白羽么,哈哈哈哈,是她不争气罢了。”
如今她的地盘被和盘托出,她该怎么办,亲生女儿被花颜帝姬惩罚下界历劫十生十世,而自己的往事也被旬殷亲口说出来,这真是让她输得彻彻底底的。
“你放心吧,本座不会告知众人你的事情的,但是本座不敢保证阿姐如果想告诉世人你明明都和他人私定终身,却还做着欺君犯上的事,本座也不敢多言。你好生为之吧。”
关于她当年的事情,我也是知晓一二的,旬殷之所以那么说,也是给漓卿一个忠告,让她好生待在她的梨花殿。
而我也不知道这一大早上的,三清殿都发生了什么,直至有仙使来禀报说天帝来了月华殿,我才慢慢起身,示意绿竹莫急,旬殷每次来的时候都没急事,让她慢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绿竹,你急什么,我不急的,你慢些,再说了前厅不还有虞衡么。”
绿竹打趣道,“是啊姑娘,前厅还有姑爷在呢,可是奴婢才这般急啊,怕殿下知道姑爷会被天帝陛下为难,特意快了些,如若殿下觉得快了,那奴婢慢些。”
说起绿竹啊,是昨日陪乐云回到了这月华殿的,这一路上有她陪着乐云也没出什么岔子,有她在我也安心些,只是姑娘这称呼不好,我觉得还是不要再继续叫了,不妥当不妥当。
“唉,都说了好几回了,还是唤我小颜就好,姑娘什么的,统统不要再继续称呼了。”
我记得自己说了好几遍了,可绿竹依旧喊我为姑娘,称乐云为小殿下。
“对了姑娘,昨夜小殿下跟奴婢说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了,您和姑爷如今这般也算是不辜负缘自天定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说不过你,你总是这般转移话题。收拾好了,走吧,与我一起去前厅吧。”
月华殿正殿
我到正殿时,才听到了他们刚刚说起话来,似乎是在谈论白羽的去处。
旬殷的脸上出现些许忧郁,大概是漓卿让他来找我的,他也知道我跟虞衡的关系非一般人懂的,等了许久没见我出来,索性就先跟虞衡说起了话。
“你是如何想的,和我阿姐想的能不一样么,你看看,这天上都过去了好几日了,阿姐怎的还没有打算原谅白羽所做的一切。
虞衡上神,本座且问你,难道这件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都说夫妻本是一体,怎么这会儿只有旬殷来这里,漓卿怎么还不来,是又躲在她的三清殿不敢来见我么?
绿竹听见旬殷如此那么说,忍不住吐槽道,“姑娘,奴婢觉得你做得对,我早已有耳闻,这天后娘娘的小侄女意图染指你的朋友,被你罚去凡间历劫。
天君到底是那边的,分不清对错便罢了,怎么还到这来找姑爷说事,小殿下好歹也还在那里呢。”
嗯,我也觉得旬殷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大抵是漓卿是知道了我要跟虞衡成婚,以为我心情大好,定会允许她的小侄女回来。可惜了,我从不轻易打破自己给一些人的惩罚把它收回。
“没事,他来找我要说什么事,我都已然知道,绿竹,走吧。”
我从前院走来,旬殷似乎知道我来了,也是一改以往的态度,倒是规规矩矩地跟我行礼,我走近前殿里,也看到了阿姐跟言墨也在,看来是旬殷把他们都喊来了这月华殿。
“拜见阿姐,阿姐安好。”
“行了,别行礼了,你来这要做什么,你将我阿姐带来此处,是有什么大事要找我商议,才会大动干戈的。”
何处有干戈了?貌似没有,我说这话的原因是觉得自己所看到的,就是有事发生。
旬殷愣是停顿了半天也不回我话,于是我又问阿姐何故而来。
“阿姐,你怎么会来此处,是不是景川伯父让你前来?还是被哪个人喊来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始祖改了名,又跟阿爹结拜成为兄弟,我按照辈分唤他一声伯父也不为过,而旬殷听我一提到他是故意把阿姐叫来,心中大喊不妙,就连他身边跟着的随行奴仆,也是冷汗涔涔。
“阿颜,你别这样,我来这里,是伯父让我前来给你解蛊,恰好我和言墨不认识月华殿,来的路上又碰到了旬殷,让他带我二人过来。
别误会别误会。”
阿姐说着这些话,眼神还是躲闪了些,是景川意识到了什么问题,所以才会派阿姐前来吧,罢了,既然是旬殷将阿姐带来的月华殿,我呢,也不跟他计较。
有一件事我得提一下,“说吧,方才你们在聊什么,不妨再说给我听听,旬殷,你说吧。”
直呼姓名有不妥的么,没有,可是在场的人神色都变了变,他们也没想到我会这般直呼天帝陛下的名讳。
这其中呢,虞衡的神色是风轻云淡,似乎早已习惯,也知道我跟旬殷就是辈分上的姐弟,而我阿姐自然也成了旬殷的大姐,我是他二姐。
“好歹你也是个掌权者,怎会让阿颜的话给整得说不出话来,阿殷你把事情说给阿颜听啊,你直言便好。”
怎么都这会儿了,他还是那么害怕我,大概是知道我历来都是不喜欢废话连篇的人罢,做事有自己的原则。
在阿姐说完此话后,旬殷的神色中多了份坚定,向我再拜了一礼后,也是随了阿姐的意,直说来意。
“小弟来此,是想跟二姐求一个恩典,还请二姐同意。”
我轻轻地撇了旬殷一眼,觉得他此刻真是好笑极了,堂堂天帝,竟来月华殿找我寻个恩典,这传出去他的颜面何存,他所求的恩典里,大概是漓卿要说的。
“你不说你要求的恩典是什么,我怎么允你啊,是吧阿姐,你觉得旬殷什么都不说,让我去猜的话,是不是不妥。”
当然,我的这番话无非就是让他主动说出此次要求的恩典是什么,我也好办。
“小弟来求二姐放过白羽,让她回到天庭来,不再遭受十世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