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似乎是被那彩儿刺激的不轻,一边抬头仰天长啸一边脚底生风,不一会的功夫就跑出了众人的视野范围内,只留下了一地的焦黑。
林眠三人经过先前的激战,都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但还是沿着那畜生留下的痕迹一路跟了过去。
茂密的槐树林近在咫尺,旱魃一头扎进去之后就好似入了水的鱼儿,很快就悄无声息了。
就在它消失之后,约莫十几息的功夫,林眠三人这才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林中除了倒地的十几颗槐树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那旱魃似乎是凭空消失了。
“是跑了吗?”钟意疑惑的问道。
林眠摇了摇头,将先前彩儿的话原原本本给两人说了一遍。
“按那女人的意思,这旱魃应该是有别的用处。”
钟意皱了皱眉:“不管怎样,事关京州百姓,我们还是尽快把他们找出来吧。那女人兴许又是将旱魃藏到了幻境之中。”
戒嗔点点头说到:“理的确是这么个理,可我们中可有谁会破除幻境的法术?”
林眠砸了咂嘴:“要是刚刚那个阎君还在就好了,破除幻境对他来说也就是一掌的事。”
钟意看了他一眼说到:“我倒是能破除幻境,但前提是我需要身在幻境之中。”
林眠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怕是要等他们自行出来了。”
话音刚落,却见他头顶的黑毛球突然哼哼唧唧了起来。
林眠不耐烦的将它从头顶扯下,揉成了一团:“办正事呢,你别闹。”
黑毛球似乎有些不喜他这粗暴的手法,挣扎着从他的手中钻了出来,趁着林眠一个不留神,又窜到了钟意的身上去了。
钟意伸出两根手指拎着它的脖颈处的软肉,将它悬空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小东西好像是说它可以帮我到那幻境中去。”钟意不确定的说到。
“它?能行么?”林眠忍不住伸手将毛球拿了回来,放在手上掂了掂。
小东西似乎察觉到被人看不起了,顿时龇牙咧嘴了起来。
“行行行,就让你试试吧。”
林眠无奈的瞅了它一眼,又将它扔给了钟意。
令他吃惊的是,圆滚滚的毛球在接触到钟意的一刹那,便好似融化了一般,随着钟意的一声惊呼,一层薄薄的黑膜便将她浑身包裹住了。
林眠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的钟意便忽的消失了踪迹。
“这小东西还真行啊!”林中两人面面相觑,各自打起精神做好了准备。
盏茶功夫,静谧的林中忽的传来一声铮铮刀鸣,不远处的某个角落里,一道黑光一闪而过,冲着林眠迎面而来。
林眠伸手将黑毛球抓住,放回头顶,无视了它邀功般的叽叽喳喳。
“轰!”
随着一声巨响,钟意提着制式长刀将林中幻境彻底斩碎,那头暴怒的旱魃这才重新出现在三人面前。
“快,一起动手将这畜生弄死!”钟意一脸疲惫,顾不得自身消耗,冲着林眠两人喊了一句,就又提刀冲向了那旱魃。
林眠与戒嗔也来不及多问,一左一右朝着旱魃魁梧的身躯下起了狠手。
令人疑惑的是,这头旱魃竟是一反常态,只是默默忍受着三人的攻击,却并没有还手的意思。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林眠三人越打越觉得心惊肉跳,看着旱魃浑身上下满是伤口,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不对,这畜生怎么光受伤不流血的?”林眠瞳孔不禁放大,纵身一跃跳到了身旁一颗高大的槐树上。
站在高高的树梢上,林眠仔细往下看了看,这才发现了一些端倪。
那旱魃并不是不流血,而是身体中的精血早就被那彩儿抽出,顺着地底不知留到了何处。
“她拿这畜生的精血干什么?”
林眠喃喃自语,从树上一跃而下。
此时失去了精血的旱魃终于抵抗不了钟意两人的攻击,哀嚎一声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结束了?”钟意愣了愣神,收回了手中长刀。
“结束?才刚开始呢!”
死去的旱魃身躯里忽然传来彩儿满是怨毒的声音。
“你将这旱魃的精血弄到哪里去了?”林眠忍不住喝问道。
“你发现了?可惜晚了!”
随着彩儿的一声怒喝,静谧的槐树林猛地翻腾了起来,坚实的地底下似乎有着什么活物一般,开始不安的躁动了起来。
一颗颗高大的槐树接二连三的冲天而起,只是几息的功夫,原本茂密的树林便彻底成了一片荒原。
随着槐树被连根拔起,躁动的地面便开始一寸一寸的龟裂开来,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横七竖八的蜿蜒盘旋,如同人体数不清的脉络一般。
顺着那些沟壑朝里面看去,除了一阵阵寒冷彻骨的阴风便是一道道炙热的火浪。
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交替着出现,彼此却又不断的相碰融合,诡异而又自然的成为了一体。
“那旱魃的精血原来是被她弄进了这里。”林眠一阵恍然,但随即又疑惑的问道,“可是这阴风又是哪里来的。”
钟意想了想,很自然的拉住了林眠的右手。
“你干嘛?”林眠有些别扭的问了一声。
钟意满不在乎的说到:“你拉着我点,我下去看看。”
不等林眠同意,她便纵身朝着身边不远的一处沟壑跳了进去。
林眠被她猛地一拽,踉跄了几步这才趴在坑边堪堪稳住了身子。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滑腻,林眠叹了口气,却也不忍心骂这女人鲁莽。只是轻轻问了一句:“怎么样,你发现什么了?”
“阵法!这是一座阵法!”
深不见底的沟壑之中传来了钟意的呼喊之声。
林眠稍一用力,便将她提了上来。
钟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满是震惊:“还有血!”
林眠点点头:“那应该是旱魃的血。”
“不,不仅是那头旱魃的血,还有女人的血!”
“女人的血?”
钟意点点头:“从下面传来的阴风便是从那里生出来的,我能看到一些还没腐烂的女人尸身!”
听她这么说,戒嗔和尚忍不住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说到:“这阵法阴阳相调,再加上你这么一说却有点像传说中的阴尸还魂大阵。”
“只不过这阵法只能用来还魂,那女人怎么能用它来害京州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