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的黄河,水势渐大,张道陵和龙儿再一次来到九转莲花山,望着那层层叠叠,有如莲花盛开的山峰,和水中摇曳的倒影,有如两朵芙蓉,呈现出遗世之美。龙儿看了会,忽然叹了口气。张道陵不解其意,忙问何故。
龙儿苦笑了一声,指着山下道:“张大哥,难道你忘了吗?你不就是在这山脚下将我从阴阳二气瓶中救出来的吗?”
听到这里,张道陵才明白龙儿的伤心所在,他不愿提起龙儿的伤心事,当下劝道:“龙儿,咱们这就下去,直接去河府吧!”
龙儿摇了摇头道:“张大哥,我想还到我关的地方去下。”说着身形下降,已来到山脚下,自己一个人走到河边,孤零零的身影俏生生的倒映在清澈的河水中,让见者不胜垂怜。
张道陵在她身后默默地站了一会,刚想劝龙儿走,却听龙儿道:“张大哥,我走时,瓶子所化的礁石还在,但是现在却一点踪迹也找不到了。”
“哦?是不是被九曲夫人收回去了?”
“有可能,不过那瓶子泄露气,估计她收回去也没什么用了,还不直接给毁掉。”
“啊!”张道陵听了,颇有些惋惜,继而又问道:“龙儿,你说那瓶子如此神奇,怎么我用金钗一扎,竟然就给破解了呢?”
“是呢,我也有些奇怪。我在里面时,也用耳环刺过,根本打不开,想不到你在外面,用金钗一扎,就将封印给破了。但是想来,若是普通钢针,也破不了封印,或许是那金钗有神奇之处,这才解开了封印,否则那、那她也不会苦心积虑地将金钗弄到手了。”
张道陵听龙儿说的有理,不由地点头应是。但见龙儿又有不平之气,心想此番来,为得是解河伯之困,可不能让龙儿另生枝节,当下对道:“龙儿,那金钗是你嫂子让我给河伯的,这次咱们解开河伯之困,由他管九曲夫人要就是了,咱们就不必管此事了。现在咱们就到河府去吧。”
龙儿知道张道陵的一片苦心,只得默默地点点头,又道:“等等,张大哥。”
“又怎么了?”张道陵不解地问道。
龙儿指着当初存放阴阳二气瓶的那片水面,幽幽地道:“五百年了,我被关在这里后,一开始是那宝琴看守着,后来那九曲夫人又派了一个别人来看守,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我遇到龟兄后,从它的口中,才知道它大哥被九曲夫人派来看守我的。那日你来这里时,用金钗解开封印,到我从葫芦中出来,这一切想来龟兄的大哥都看在眼里,但它没有阻挡,而且还因此送了性命,张大哥,你说此仇,我应该不应该为它报仇。神龟它老人家就这两个孙子,一个因为我丧了命,一个救了你,每想及此事,我总是心意难平。”
张道陵不成想在外表活泼可爱的龙儿心中,还有这事在折磨着她,张大了口,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张大哥,你想什么呢,有话直说吧?”
张道陵望了望四下,又指了指水下,用耗子话回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待河伯之困一解,咱们回山后,与龟兄再做商议。”
“嗯!”龙儿长长地应了一声,伸过手来,拉到张道陵的手,说道,“张大哥,你念好避水决,咱们下去了。”
一入水中,龙儿便施展身形,飞一样地带着张道陵前行,一柱香的功夫,便自九转莲花峰来到河府之中。一路上水中诸生,见白浪直冲而来,无不纷纷避让,走得慢的龟蟹虾螺,全被浪花冲到上下翻腾。
他们俩个来到水墙之前,龙儿仍不减速,仍是一往直前,过那水墙时,水墙如不存在一样,张道陵只觉眼前一花,便过了水墙,来到那座玲珑剔透的牌楼之内。
到了牌楼里面,龙儿才止住身形,松开手,当前缓步来到那座红朱宫阙的大门前。中间大门两旁边蹲着两个似龙似虎的大石兽,见是龙儿来了,头向后仰,吸得门前的瀑布向两旁分开,正好露出了中间的大门。
龙儿指了指门道:“张大哥,还是由你来叫门吧!”
张道陵知她心意,点点头,来到门前,轻轻地敲打了三下大门,过了片刻,大门由两只带刀的虾兵打开,一个俏生的身影便走了出来,张道陵一看,正是宝琴,忙上前道:“宝琴姑娘。”
宝琴一眼看见站在远处冷着脸的龙儿,随即对张道陵笑着道:“我说呢,谁来了直接敲正门,原来是大小姐和张道长大驾光临了。来、来、来,快里面请。”
龙儿正眼也不看她,只是冷冷地问道:“我大哥在哪?”
宝琴听了,面作遗憾之态,叹道:“哎位,大小姐你们二位来得可真不巧,河伯大人和夫人都不到府中。在那里吧,我也不清楚。”
“什么?”龙儿听宝琴这么一说,柳眉一竖,便想发作。张道陵忙回首看了她一眼,转过身来,笑着道:“宝琴姑娘,我等这次来,虽是想见河伯,但我也有事要与夫人说,还请姑娘帮忙通报一下。”
“呵呵,张道长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这河府是大小姐的家,大小姐想进就进,还用得着我们下人通报。不过我说的确实是真的,河伯大人因身体日渐衰弱,经九曲夫人奏请天庭,格外开恩,由天庭关押改为在家中监管。河伯脾气古怪,于是九曲夫人便寻了一个安静之处,陪着河伯大人一同静养。”
龙儿一听河伯身体衰弱,顾不得与宝琴置气。当下急道:“我大哥怎么了?”
“大小姐放心,有夫人看护着,河伯大人自然没什么大事,只是略有小恙而已。”
“哦。”龙儿听了,有些放心,又道,“那正好,张大哥医术通神,正好给他看看,你快点说,他们在哪里?”
宝琴还记得上次被龙儿偷袭吃得亏,眼下正好是出气的好时机,心中虽然知道,也不肯说出来,只是装作无奈地道:“这个嘛,不是我不说,而是我真不知道,夫人说了,那地方由天庭看管,闲杂人等免进,所以也就没告诉我.而且夫人还说,那里有天庭神灵看管,任何人未经天庭允许,是不能私自进入的,违者按违反天条治罪。”
“这。”龙儿急得无法,只得望向张道陵,向他求解。
张道陵微一沉吟,问道:“宝琴姑娘,我想见夫人一面,如何能见呢?”
“这个也不好说,夫人自打陪河伯后,几乎不怎么回河府了,上次也回河府,还是两个月前的事。不过二位也不用着急,先到府中住下,静候夫人就是了,没准过几天,夫人就行回来呢!”
张道陵听了,与龙儿对望一眼,心中俱知宝琴说的几天,可不是简单的一两天。他们还有别的要事在身,容不得耽误太长时间。想到这里,他决定以退为进,当下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二人还有别的事要做,就不打扰宝琴姑娘了。”
宝琴忙挽留道:“张道长,别着急走啊!夫人说了,你要来了,让我得好酒伺候呢!”
“多谢夫人和姑娘美意,贫道告辞了。”张道陵仍是一副要走的样子。
宝琴见了,这才说道:“哎哟,我想起来了,夫人曾与我说过,道长要是来了,可到故洞重游,说不定还能悟出些什么。”
龙儿听了,想起张道陵被她们关在那里时的窘态,心中火气更大,对张道陵道:“张大哥,我们走。”
张道陵听了,却是微微一怔,心想宝琴所说应有所指,当下拱手道:“既然如此,贫道告辞了。”
“等一等。”宝琴见他们真要走,也有些急了,忙道:“张道长,夫人说了,你来时得送你一样东西。”
张道陵听了,对龙儿使了个眼色,不解地问宝琴道:“不知夫人还有什么交待?”
“呵呵,二位若是不进府的话,就请稍等。”说着宝琴转身入内,不一会,手中托着个坛子走了出来。双手奉上,递与张道陵。
张道陵不知何物,并不上手来接,只是问道:“宝琴姑娘,这是什么?”
宝琴眼珠一转,笑道:“夫人说了,张道长若来,要用好酒相待。若是张道长不肯赏脸进府,执意要走的话,那这酒也得带路上喝。否则真是不给夫人面子了。”说完还眨眨眼睛,又将手上这坛美酒递了上来。
张道陵微一沉吟,双手接过,口中却道:“贫道谢过夫人了。宝琴姑娘,后会有期。”说完便陪着早已不耐烦的龙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