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鸣山,
北墨世家,
毓秀阁的内院。
北墨止颜坐在凉亭里刺绣,身旁则坐着北墨世家美貌如花,豪迈活泼的预言师,小妹北墨倾城。
北墨倾城整了老半天,方才绣好一个凤头,抬眼一瞥,见二姐动作灵巧,绣针如飞,已经将凤凰的翅膀都绣好了,有些丧气。
北墨倾城人置气似的,将手中的东西重重地摔在石桌上,眉头一蹙,噘起嘴巴,气呼呼地叫道:
“二姐,对于这些女工,我为什么要么做不好,要么就做不动,我究竟那里比你差了啊!”
北墨止颜抬起头来,了小妹一眼,苦笑着摇摇头,道:
“谁叫你做事,总是毛毛躁躁的,没有耐心呀?”
北墨倾城眉头一挑,眼睛一瞪,不服气地叫道:
“谁说我没有耐心了,我跟邋遢师父学习占卜,不寝不食,一学就是好几天,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烦躁,我不是学的好好的吗?”
北墨止颜道:
“那是因为你喜欢占卜,所以才会耐着性子,潜心修炼的,而真正的有耐心,就是干好那些自己不擅长,不喜欢的事情,知道吗?”
北墨倾城翻着眼皮,轻哼一声,瘪瘪嘴巴,不以为然地道:
“二姐,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时间也是有限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那些不喜欢的事情上,为什么不专心致志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呢?”
北墨止颜叹息一声,一脸无奈的表情,道:
“小妹,人生有很多的事情,不是你喜不喜欢做的问题,而是生活环境使然,你必须要做,就像仙道玄门之内的有些大家闺秀,为了家族的利益,不是最终选择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吗?”
北墨倾城一愣,切了一声,一脸的桀骜不驯,不屑地叫道:
“二姐,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我的婚姻也是我自己的,只要我不乐意,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嫁给我不喜欢的人的,这件事情,谁都不能强迫我!”
北墨止颜瞥了一眼美丽的小妹,嫣然一笑,调侃道:
“小妹,就你这放肆粗野的性子,你能把自己嫁出去都阿弥陀佛了,还想嫁给喜欢的人,做梦了吧?”
北墨倾城打了一声哈哈,一脸的神气,笑着叫道:
“切!二姐,你想多了吧,我实话告诉你,现在喜欢我的人,都可以从京城排到玉鸣山了,你居然愁我嫁不出去,你也太搞笑了吧!
再说了,就算没有人喜欢我,那也没有关系呀,顶多这一辈子不嫁人呗,其实,一个人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走就走,想飞就飞,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日子不知有多么舒坦,多么惬意了呀!”
北墨倾城瞥了北墨止颜一眼,目光狡黠,一脸的坏笑,略一犹豫,嘿嘿一声,一本正经地道
“要是、要是什么时候想男人了,我就每天抓一个美男子来,让他们来滋润一下我的身体与感情,如此一来,自己的那些需求,岂不是也得到满足了吗?”
天!渣女呀!
北墨止颜吃惊地盯着北墨倾城,愣了一下,即儿,做了一个作呕的动作,伸手一把掐住对方的脸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笑骂道:
“北墨倾城,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居然连这么违背良俗,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说的出口,真是不知羞,不知羞呀?”
北墨倾城拍开北墨止颜掐人的手掌,眉头一扬,吐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得意洋洋地叫道:
“嘻嘻!怎么样,怎么样,吓着了吧,吓着吧,吓着了吧!”
“嗯!吓着了,的确吓着了!”
北墨止颜见到北墨倾城这个顽皮的样子,稍稍释怀,即儿,念头一闪,神色一敛,变得肃穆,咳嗽两声,语重声长地道:
“小妹,你刚才说的那种伤风败俗,无耻下流的事情,非常地危险,你当笑话跟我说说也就罢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动那样的心思,知道吗?”
北墨倾城一愣,即儿,笑容一敛,搂住北墨止颜的肩膀,微微摇晃,点了点头,正颜地道:
“二姐,不要担心我,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啦,你妹妹虽然脑子愚笨,懵懂糊涂,但是,做人的脸面还是要的,好人坏人还是分的清楚的,我就算任性胡闹,也不至于去做那种丢人现眼,遭人唾弃的事情的,这个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北墨止颜嗯了一声,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是隐隐有些不安,因为这个小妹自从修炼了占卜之术,成了能够窥探命运的天命师,所思所想,亦非常人可比,她那天要是做出什么叛经离道,惊世骇俗的事情,还真是一点也不奇怪啊!
这时,北墨止颜的侄子北墨旈威自外面小跑了进来,瞅见了二位姑姑,远远的便挥舞着手臂,大声叫喊:
“二姑,小姑,原来您们在这里,我正要找您们呢,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仙道玄门又出大事了啊!”
北墨止颜一愣,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瞅着北墨旈威。
北墨倾城待得侄子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近前,扔给他一片手帕,笑着问道:
“小子,你慢点跑,又不是咱们家出大事了,别人家的屁事,你用得着这么猴急狗跳,慌慌张张的?”
北墨旈威抹了抹满脸的汗珠,笑着叫道:
“二姑,小姑,我来找您们,是特意来告诉您们一个仙道玄门之内,惊天动地的大消息的!”
北墨止颜念头一闪,略一犹豫,瞥了二姐一眼,轻声问道:
“二姐,不会是你那个疯疯癫癫的小师侄曹裹儿,真的要去攻打天守母宗吧?”
北墨止颜心头一凛,瞅着侄子,眉头微皱,神色凝重。
“哎!不是,不是,不是!”
北墨旈威摇摇头,嘿嘿一笑,眼中流光溢彩,一脸兴奋,欢快地叫道:
“二姑、小姑,端木龙一死了,端木龙一死了!”
北墨止颜与北墨倾城听了侄子的回答,大出意料,神色一滞,一脸的惊讶,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北墨倾城先行问道:
“啥!端木龙一死了,他怎么死的,真的假的?”
北墨旈威点点头,语气笃定地道:
“当然是真的了,端木世家的新家主都亲自来报丧了,人家才刚刚离开,此事还能有假!”
北墨倾城瞥了北墨止颜一眼,欲言又止。
北墨止颜与端木龙一昔日有些恩怨纠葛,可算是一个故人了,今番骤然闻其死讯,心头一颤,念头闪烁,感情复杂,感慨不已。
稍顿,北墨止颜暗自叹息一声,淡淡地问道:
“小威,对方刚才有没有提及端木龙一是怎么死的吗?”
北墨旈威点点头,笑道:
“有,对方说了,端木龙一是被秋盟主给斩杀的,对方还说,端木龙一死了,端木世家与我们,与秋盟主的恩怨,也算是二清了,端木世家希望我们大人有大量,放下二家昔日的仇怨,自今往后,大家能够和平相处,互帮互助!”
北墨倾城与北墨止颜听了侄
子的回答又是一个意外,皆是一愣。
北墨倾城目光玩味地盯着二姐,唇角一翘,嫣然一笑,语带双关地道:
“二姐,秋怀慈可真是有心了,你跟端木龙一的那点纠葛,乃是猴年马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没想到他一直憋在心里,挨到如今,终究还是不肯放过老情敌啊!”
北墨止颜自然听得出了弦外之音,见北墨倾城言语轻佻,脸刷的红了,先是瞥了侄子一眼,即儿,眉头一蹙,剜了对方一眼,碎了一口,轻声呵斥
“呸!北墨倾城,你都多大的人了,为何还是喜欢信口开河,张口就来,真是白活了这么些年了,怎么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啊!”
北墨旈威是多少听过二姑与秋怀慈的情事的,现在他见二位姑姑扯到了私情,为了免遭尴尬,连忙笑道:
“二姑、小姑,您们慢慢聊,我找小玉耍子去了!”
说罢,将手帕还给北墨倾城,识趣地离开,找表妹南玉去了。
北墨倾城眉头一挑,瞪着北墨止颜,瘪瘪嘴巴,不服气地叫道: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秋怀慈若不是因为从前你跟端木龙一的那些纠葛,这好端端的,他干嘛要去找端木龙一的麻烦呀?”
北墨止颜眉头一蹙,神色一敛,有些恼怒,抬起手掌,作势欲打:
“疯丫头,你、你要是还在疯疯癫癫,胡言乱语,你信不信我抽你,我抽你呀!”
北墨倾城笑容一敛,噘着嘴巴,怪腔怪调地问道:
“二姐,你如果认为我说错了,那你给我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证解释秋怀慈为什么突然要诛杀端木龙一,难道他们之间另有过节不成?”
北墨止颜很是了解秋怀慈的性子,知道秋怀慈乃是一个宽宏大度,不囿旧怨的人,而他今日突地斩杀端木龙一,绝对不是因为放不下那些陈年私怨,而是另有其事。
北墨止颜心有九窍,冰雪聪明,蹙着眉头,略一思索,念头一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登时恍然大悟。
北墨止颜眉头一舒,眼眸一亮,脸上露出了笑容,兴奋地道:
“小妹,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阿慈为什么突然要去找端木龙一的麻烦了!”
北墨倾城连忙追问:
“为什么?”
北墨止颜道:
“因为端木龙一就是几天前伏击我与南玉的那一拨人的头头,因为这件事情,阿慈才会去找端木龙一的麻烦的呀!”
其实,按照北墨倾城的聪明劲,她也是完全可以猜出真正的原因的,只是,她刚才先入为主,往岔路上去想,一时智障了,方才出现失误的。
北墨倾城听了北墨止颜的解释,心里豁然开朗,嘻嘻一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是,口里还在狡辩:
“就算是因为你们遭到伏击的事情,但是,这也同样说明,秋怀慈他是在乎你的,要不然他怎么会为你出头,毅然地去斩杀一个仙门大佬呀?”
北墨止颜恨得牙根痒痒的,气得敲了北墨倾城一个暴栗子,脸儿一板,呵斥道:
“北墨倾城,你能不能正常一点,脑子里除了那些情情爱爱,污七八糟的事情,就不能正常地思考问题了,我与秋怀慈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妹,我与他就算没有发生那些感情纠葛,大家至少也有兄妹之情吧,现在,我遭人暗算,差点发生不测,他作为我的兄长,同时,又作为我的掌门,他替我出头,去找仇人的麻烦,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北墨倾城摸摸额头,嘻嘻一笑,点了点头,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