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树木压下来的时候,有一条老大老大的青蛇帮我们挡住了。”
“啥?青蛇救了你们?那不能吧?”
“是真的,真的是一条老大的青蛇,泥石流滚下来,有一块大石头差点把咱给砸了,也是那条青蛇用尾巴把大石头给扫到一边去了。”
众人骇然。
黑蛇把人卷到水库里去,青蛇却救人,同样都是蛇,品行完全不一样。 “黑蛇作恶,为害生灵,青蛇仁慈,身上有功德护体。”杨若晴听到这些村民们的述说,总结了下,基本上推断出斩龙剑的原理:“所以先前过桥洞的时候,
青蛇因为有功德护体,所以能顺利经过斩龙剑。而黑蛇却被斩龙剑拦下,估计就是因为它们彼此犯下的杀戮和功德不同,斩龙剑的功效也不同。”
旁边人听到杨若晴的分析,也纷纷附议,大家基本都是认同杨若晴的这种说法。
“青蛇有情有义,黑蛇过不去,它也为了黑蛇放弃了走蛟的机会,返回了水库,青蛇是一条好蛇。”有得了青蛇救命之恩的村民忍不住感慨起来。
但其他村民看到那水位重新加深了的水库,又陷入了深深的担忧:“可问题也来了,这两条蛇重新折返回来,藏在这水库里,青蛇倒没啥,可黑蛇……”
“咱这水库往后可不能靠近了,黑蛇随时随地出来吃人,不得了!”
“你们别的村子倒没啥,离这水库远远的,可苦了咱郑家村的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实在不行,咱搬家吧?”
“搬哪去?你有那个钱?”
“说搬家那是纯扯淡,咱祖祖辈辈都在这旮沓,田地都在这,能躲哪去?”
“那就是说,咱要一直跟那大黑蛇做邻居?这不安生啊!”
“有什么办法呢,你还能把大黑蛇从水库里给撵走?”
“说了也怪,这大黑蛇照理也不是一天两天出来的,那之前它都藏在哪啊?以前也没见它出来作恶啊!”
“是啊,就这两天起蛟,突然就杀生暴烈,这是啥个情况?”
“从前应该不是在水库里面住,应该是跟青蛇一块儿住在山里。”杨若晴又说。 “这次它们应该是觉得时机成熟,所以想借着大雨从水路遁走,黑蛇先下山来到水库里等,结果在等的过程中,犯下了杀戒,这才功亏一篑被斩龙剑给挡回来
了。”
“晴儿,那把斩龙剑是谁挂上去的?”
“是我和棠伢子挂上去的。”
“啊?你们好厉害啊,从哪搞来这么厉害的剑?竟然连黑蛇都能克制!”
“是袁道长给我的剑,听说是他师门传下来的。”
“难怪,袁道长不愧是得道的高人,这波幸好有他在,用斩龙剑镇住了黑蛇,不然由着它从河里过去,这一路不晓得要淹成啥样!”
“既是这样,那就好办了啊,咱赶紧去道观把袁道长请过来,让他帮咱降服这黑蛇!”
郑家村的人呼呼喝喝去了道观请袁道长出马。
长坪村的人则没有心思继续留在这里看热闹了,他们惦记着家里淹水的情况,所以纷纷散了。
但骆风棠留在了水库这边继续监察情况。
杨若晴搀扶着杨华忠往回走,杨华忠之前在黑蛇发威的时候,可能身体元气那块遭受到了创伤,还摔跤摔到了腰和腿……
刚刚因为太紧张,所以没有太多关注身体状况,这会子危机暂时得以解除,这身体的不适也就遮盖不住了。
“爹,腰很疼?要不你在这里坐下,我去喊棠伢子过来背你回去。”
杨华忠摆摆手:“不用不用,他有他的事,我可以慢慢走回去的。”
“那行,你慢点走,等回家了我给你敷药。”
“里正,我来驮你吧!”
旁边的长坪村村民过来了,想要驮杨华忠。
杨若晴看了眼眼前的好心村民,年纪虽然比杨华忠要轻个十来岁,但是缺骨瘦如柴,个头也比杨华忠矮一大截。
他自己站在泥水地里,都摇摇晃晃身形不稳,驮杨华忠?
拉倒吧,别待会两个人一块儿噗通摔进了泥水地里就惨了。
杨若晴是如此想,杨华忠也是,所以杨华忠直接就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慢慢走回去,倒是你自个,你行吗?”
对方的情况,似乎比自己还要不好。
“我没事,我也慢慢走,能走回去的。”
“行,那我们一块儿走,来,互相搀着。” 杨华忠朝对方伸出手,就这样,杨若晴搀着杨华忠,杨华忠搀着那个村民,后面又有零零散散几个村老和村民跟了过来,大家彼此搀扶着,走在被淹没的回
村的小路上。
小路早就看不见了,周围的水跟田地里的水持平,放眼望去这一片全都是水。
幸好大家伙儿对这条小路熟悉,不知道走过多少回,所以对照着方位,走慢一些,不至于走到旁边的田沟里面去。
但是看到这四下的光景,众人一路的唏嘘。
“今年青黄不接要提早了,要饿肚子了,哎!”
“挺一挺吧,撑到夏天的瓜果出来了就好了。”
“去十里八村的亲戚朋友家借一借,也幸好那斩龙剑起了作用,要不然大黑蛇一路游下去,把十里八村都给淹了,咱想要借粮都借不到……”
大家伙儿摸索着小心翼翼进了村子。
村子里大部分人几乎都搬走了,包括三房和孙家在内,大家都搬去了草场那里躲避水灾。
事实证明这个安排是正确的,因为村子里那些地势低洼一些的地方和人家院落,已经进了水。
积水最深的地方,那水淹到了杨若晴的大腿,其他地方基本也都淹到了脚脖子处,反正大家一路走下来,全村就没找到一块干燥的落脚地。
村子里也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家没有搬走,他们倔,认死理,非得坚持说长坪村这块好多年的经验,大正月的绝对不会淹水,用不着搬来搬去的添事儿。 结果就今天两条蛇走蛟那小半个时辰里,河水和雨水暴涨,这不,水都从他们堵在堂屋门口的沙包还有挡板那里渗透进去,屋子里都是水,鞋子漂得满屋子
都是。 箱子柜子凳子被褥这些东西不能见水,全都一股脑儿搬到了桌子上,桌子上堆得满满当当的,还坐着老人和孩子,哭声喊声埋怨声懊恼声乱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