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余言语,姚放牛率先上前,大骂一句之后,得到的只是那人以眼神散发而出的剑气。
姚放牛又骂一句:「你他娘的!真要杀我?」
剑光哪里会听他解释?破空而来,锐利无匹。
姚放牛赶忙祭出数十件宝物,可在那剑光之前,竟是如同豆腐一般,被瞬间斩碎!
「大爷的!罢了,命是你救下的,还给你了。」
一句话说完,他都想到了自己的下场,一分为二或是魂飞魄散,但闭眼许久,就是没有什么动静。
「姚宗主,你是打架还是送人头?」
猛地睁眼,却见扬眉满头大汗,将将收回柳枝。
对啊!这家伙是空心杨柳成精,能在虚空之中拉人的!
徐瑶白了姚放牛一眼,回头看向两个年轻人,问道:「怎么办?」
悬空而立的剑客依旧未曾拔剑,也没有主动出手。
孟休皱着眉头,沉声道:「神甲,我让你杀光他们!」
剑客猛地回头,一双无情无欲的眼睛直视着孟休,他只觉得一股子刺骨寒凉从脚后跟爬上后背,于是赶忙取出一块儿木雕,再次以金针刺穴。
方才还悬浮半空中的剑客,此时此刻竟是突然坠落,重重砸在了地上。
龙丘棠溪以心声传音此地修士:「那木雕!将木雕抢过来!」
杜神与刑寒藻自然也瞧见了孟休举动,杜神立时说道:「佟泠,你们修炼的东西呢?」
专为压制刘景浊而创造的剑阵!
佟泠闻言,看了陈修真一眼,沉声道:「趁此机会,我们上!」
熊椛点了点头,一步迈出,本就身形高大,此刻祭出法相,竟然也过了万二千丈。
有人坐镇中宫,一座四四方方的九宫大阵,瞬间结成!
刑寒藻又开口道:「木甲剑舟朝着他倾力出剑,剑修之外的人,共结大阵,困住十万大山!」
话音刚落,有人从天而降,三十六把把万丈巨剑围困十万大山,相隔之处,剑意沛然唯天幕尚未封顶!
是安子!安子还活着?
白发剑客拔出他的耕读,沉声道:「诸位,我们没办法与无敌十万年的人硬拼,留下三十六位在外各引三万修士将自身灵气朝举剑倾注,其余大罗金仙,围杀刘景浊!」
龙丘棠溪一马当先,持剑冲了上去,率先冰封十万里,将头顶堵死。
姜柚以心声问道:「小喵,快了没有?我们全数人只够牵制师父,围杀孟休需要他们的!」
白小喵眉头紧锁,朝着天幕看了一眼,沉声道:「还得……一个时辰。」
姜柚传音刑寒藻,沉声道:「一个时辰!」
刑寒藻拔出夹鞘刀,瞬身上前,沉声道:「那也只能硬拖了!只希望……只希望我们不要全死在山主剑下!」
九宫大阵已然结成,佟泠沉声道:「我们能拖片刻,你们要拼命出剑!这是他说的,一旦有一天他失去自我,大家手里不要留情!」
此时刘景浊还倒在地上,龙丘棠溪一言不发,率先落下一道寒光,直向刘景浊。
谁不知道她与他是夫妻?如此不留情面……已经说明了一切。
左春树与秋暮云对视一眼,「杀他怕是做不到,只能……尽力拖住了。寒藻说了一个时辰,一定是有后手的。」
寒光落下,未曾瞧见那人重伤,只见一道青衫身影并指夹起剑光,抬头看向那数十道万丈法相,眼神冷漠。
随手将剑光甩出,天幕冰封立时破碎,竟是连一击都挡不下!
即便是龙丘棠溪,也拦不住作为剑道之主且在神明境
界的刘景浊!剑修对上他,本就要矮一截儿。.
九宫大阵之中,佟泠率先出剑,得自刘景浊的混沌剑意朝着刘景浊袭去。
后者神情淡漠,并出剑指朝着九宫大阵点去,指尖剑光拉出一道浑浊光线,瞬息之间便击中大阵。
可是!大阵无碍,反倒是熊椛举剑斩下,将一模一样的剑光,还了回去。
刘景浊神色淡漠,只是再次抬手击出光线罢了!
本以为会是两道剑光碰撞,但相撞之时,剑光竟是突然消失,根本无迹可寻!
而此时,扬眉沉声道:「高剑仙!桂剑仙!」
话音落下,孟休前后忽地出现两道由柳枝撕扯开的虚空裂缝,先后两道剑光袭来,孟休大惊失色,刘景浊的剑此时此刻他可接不住!
躲是来不及了,他只能再次以金针刺穴,自己与刘景浊调换位置,于是乎刘景浊的剑,刺在了他自己身上!
郑红烛冷冷一笑:「这是你自找的!」
三十六把巨剑,汇聚百万炼气士灵气,在天幕之上集成一把巨剑。郑红烛祭出法天相地,双手握住那把巨剑,朝着孟休,狠狠刺下!
十万大山之中也好,外围也罢,一众修士各自瞪大了眼珠子!
只要孟休一死,就无人操控刘人皇了!
可龙丘棠溪苦涩一笑,竟是手持玄梦,举剑刺向巨剑剑尖。
寒冰剑光速度奇快,但也没有快过一束浑浊剑光。
半空中的龙丘棠溪被一剑洞穿胸口,瞬间跌落,而此时,众人才瞧见,安子剑下,有个青衫染血的剑客,只用了一指,便轻而易举的拦下了集百万修士灵气的一剑!
只不过,剑气刺穿龙丘棠溪之后,刘景浊明显迟钝了很多,眼眸之中也多了几分浊气。
可是他身后的梦想冷冷一声:「神甲!动手!」
一股压得孟休喘不过气的剑意,已然在刘景浊指尖聚集。
孟休后退千里,冷冷一笑。
什么叫狗咬狗?这便是了!
千钧一发自己,有个读书人终于一步迈出,万丈法相面前悬浮一本无字书。
「定!」
一声定,书中金光大放,一枚好似碧玉琢出来的禁字印,从天而降!
赤羽化作一头火鸟,紫珠变作一枚珠子,被赤羽含在嘴里。陈枳脚下生根,十万大山是南境,故而一棵巨大橘子树破土而出。青菱、黄福,皆化作本体,将自身剑意灌输与蓝柊柊,后者骑着赤羽,闯入虚空裂缝,只出剑而已。
也会死此时,扬眉怒吼一声,噗的一口鲜血喷出,硬生生将刘景浊与孟休再次调换了位置。
安子的剑终于落下,这次孟休,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
而蓝柊柊所向,正是刘景浊。
她不是要刺杀刘景浊,而是要拦住那会击破安子剑阵的浑浊剑意!
因为佟泠那边,尚未积蓄好杀招!
七人竭力一剑,在刘景浊面前,却犹如蚍蜉撼树,甚至都没近身万丈,就被那剑意强行逼退,七人尽数重伤倒地。
好在是孟休,同样被一剑重伤!
「神甲!你……还不拔剑?」
一剑重伤七人的刘景浊,听到了孟休开口,却没挪动,只是怔怔望着天幕那些人,眼中又多了几分浑浊。
「神甲!」
眼瞅着张五味左春树等人,各自持剑袭来,孟休再无法子,只得再次以金针刺穴,这已经是第七次了!
「神甲!护住我,破开大阵!」
很快便清醒过来的刘景浊,终于是拔出了背后那把剑。
但他没有向
任何人出剑,只是朝着地面猛地一剑插下。
剑落之时,整个中土山摇地动,一道剑意浪潮以刘景浊为中心翻涌而出,除却孟休之外的所有人,各被逼退十万里,连安子那三十六把巨剑,也应声碎裂。
孟休立即盘坐原地,沉声道:「我要你把他们杀干净!」
外界,最先爬起来的,竟然是曹庋。
俊朗到不像话的年轻人弓着身子,呼吸沉重。
刘先生,你真的就没有七情六欲了吗?我不信!
他一连甩出数十张神行符,瞬息之间,重返刘景浊身份。
擅长炼丹的曹庋,其实根本不善于争斗。
他举起的拳头还没有落下,一把剑将他穿胸而过。
血液顺着长剑流下,刘景浊手中满是鲜血。
曹庋溢出一口血,咧嘴一笑,气若游丝:「刘先生,我的血……能叫醒你吗?」
刘景浊又是一愣,就在恍神之时,佟泠等人,终于是走完了最后一步。
此时九人不再结阵,竟是以凌霄之姿,重新出现在了刘景浊身边。几人合力夺回曹庋,幸好,还有一口气!
都看得出来,他们只是暂时跻身凌霄而已,可是刘景浊数剑斩出,竟是没有伤到九人分毫。
刘景浊依旧淡然,可是孟休却大惊失色!
这九个人,竟是以一种奇怪法子,变成了刘景浊同根同源的浑浊剑意,几乎就是刘景浊的剑意化身!
佟泠甩出阔剑,剑却成了一道锁链。其余八人手中的剑,也一样变成了锁链。
一时之间,他竟是动弹不得了。
与此同时,中土九洲,竟然各有一把剑出现在一洲绝地,正好就在那个乞丐做系绳子动作的地方。
赤天之中,刘小北张了张嘴,最终又合上了嘴巴。
她的弟子,活不成了。
她很早很早就后悔了,在真正收佟泠为徒之时就很后悔,后悔于决定帮许经由,这九个孩子与白小豆一样,都是神仙手,也都是……弃子。
此时此刻,百万修士去而复返,孟休无论如何呼唤神甲都无用,刘景浊已经被九根锁链禁锢,失神了。
孟休再顾不得伤势,急忙后挪万里,再次取出木雕,以金针刺穴。
可这次,无论怎么刺,刘景浊都无动于衷。
他摇了摇牙!朝着天幕喊道:「刘小北!还不来?你不想见他了吗?」
赤天并无回应,孟休也总算是慌了神了。
他甚至不惜代价,想将造出来的那些傀儡召唤至此都做不到,因为整座赤天,已被刘小北的剑气格局,即便是到了神明境界,他也做不到破开刘小北的剑气屏障,孟休毕竟不是刘景浊。
古往今来,人族能独自斩杀真神的,唯独刘景浊一人!
此时此刻,孟休终于恍然大悟。
「好大的一局棋啊!这是谁的手笔?」
佟泠冷笑一声:「是刘景浊,是刘顾舟,是姬荞,是方葱,是这些年来,所有为除紫气而努力的人!孟休,自从开天之后,你太过自以为是了!众人以命做局,你却从骨子里瞧不上龙师!你现如今所经历的一切!赤帝也好我师父刘小北也罢,都是龙师的手笔!」
当年许经由的一切谋划,看起来都是让刘御空变成替死鬼,让赵焱成为真正的赤帝!这是他孟休上的第一当!为使得景语成就真正的中土之灵,从而谋划献祭白小豆,骗过武槊与刘景浊,夺取白小粥龙身。让刘御空因父母之死生恨,让孟休觉得有可乘之机。让向儒假死,暗中锻炼佟泠九人,这是第二当!买椟还珠,安插谍子,这是第三当!
远不止这些,但剩
下的,已经不是针对你孟休的了!
孟休终于是回过味了,此时已在强弩之末,百金仙围杀一尊凌霄,还是重伤之下的凌霄修士,他也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他仰头看向密密麻麻的人族修士,还有木甲、战船、剑舟。
忽然,孟休直起身子,狂笑了起来。
「有句老话,叫花子也得留些压身钱。你们就真的以为,我再无后手?」
只见孟休突然张开双臂,一身吸食来不久的紫气疯狂外溢,身后竟是凭空出现黑压压一片紫甲,与之前那赤甲相差不大,但近十万紫甲,至少百尊大罗金仙,其余修为都在开天门!
而且与之前不同,这些个紫甲,是有魂魄的!
佟泠缓缓闭上眼睛,终于是告一段落了。
反观孟休,黑发已经变成了白发,整个人苍老得不成样子。
只听见他沙哑道:「战……至……死!」
我孟休一生,玩弄天地于股掌之间,也算是轰轰烈烈了吧?
弥留之际,耳畔却传来一道孩子声音。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呢,即便你不死,只要你破境神明,你就不存在了,就只有我了。」
一团紫气之中,孟休怒目圆睁,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原来我孟休,一直以来都没有摆脱傀儡的身份啊?
可是孟休突然咧出个笑脸,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捏碎了木雕。
「别忘了,他还在的!」
孩子哈哈大笑,「清浊二气入体,他无法回到神明之下了,无情无欲的神灵,已经不可怕了。」
孟休已经说不出话了,一身紫气消耗殆尽,脑袋猛地垂下,再无进气。
而此时,那十万赤甲也朝着人族炼气士,冲杀而去。
高图生甩了甩剑,笑道:「杀吧!」
面对他们,总比面对那家伙强得多吧?
此时此刻,天幕之上,大日之中,终于走出来了数十道身影。
有个黄袍道人朝下方一剑挥舞而出,瞬杀几万开天门紫甲。
高图生愕然,「我们去天庭干了个啥?到底还瞒着我们什么?」
青椋山上,有个孩子一步迈出,落地之处正是此地。.
「真是一场好戏啊!」
曹风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赵思思。赵思思转过头,又看了一眼赵风。
正主,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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