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县东二里,干涸宽阔的河沟内,郑构将大军藏于其中。
李斧义子李彻,笑道:“大将军,你看咱们找这个地方真是好。这背风暖和,夜里也不冷。而且还能隐蔽身形,若那厉春锦敢来,今夜定让她有来无回。”
郑构拄着大刀,坐在河滩上,笑道:“那是自然。这因地制宜,才是兵法上策嘛。咱们这河土柔软又暖和,快赶上我家里的软榻了,可惜就是缺个美人相伴。”
“哈哈,将军说得是。不过,也不缺美人,说不定今夜厉春锦那娘们就投怀送抱来了呢。那厉春锦据说可是江湖第一美女,白道盟主古云争亲自认证的。若能把她活捉了,到时候将军带回去做个妾,岂不是好。”李彻又笑道。
“对对!五哥说得是,那厉春锦听说是绝代佳人呀。抓了来,让咱们也看看真模样,到时候让她给将军生娃!哈哈。”其他几个将军也跟着笑起来。
“哎,可不敢。真是天下第一美女,也应该奉献给你王上,我们岂敢贪占。只是今夜大家都警醒着点,莫让那丫头又趁机得了势,到时候不仅捞不到好处,怕命也没了。”郑构脸皮带笑道。
“放心,放心,我们安排了十几名探子,只要十里内有敌军来,我们必然能提前得到消息,到时候三路大军杀出去,定能旗开得胜。也让其他王,看看我们铁城的厉害。而且,我们早知晓郑将军,铁臂罗汉的名头,当初您跟随我父亲南征北战,攻城拔寨,敌人闻之无不丧胆。现在无事,便请将军跟我们讲讲您当初的威名。”李彻笑道。
这一众躲在河沟中,围坐一团聊起天来。
正说得欢声笑语,忽然天空暗沉下来,一众抬头,瞬间全都面目煞白起来。只见天上秘密麻麻,好似乌云压顶,又如暴风卷沙而来的,竟然是密集的箭雨!
“啊,又敌袭,快跑!”郑构吓得跳起,也顾不得旁人,自己往沟外便跳!
那沟中两万大军眼见弓箭从头顶来,谁都想活,你抓我,我拽你,立即倒了一沟的杂鱼!
“怎么可能!探子为何没有回报!厉春锦怎么来得这么快,怎么白天就敢来偷袭,为什么不偷袭大营,反而找到我们了?将军怎么办?”李彻跳出沟外和郑构几人躲在盾牌后,皆吓得浑身发凉。
“这个厉春锦怎么来得这么快!兄弟们顶住,快用盾牌挡住。坚持片刻,大军马上就来救我们了!到时候,我们杀出去,均有战功。”郑构额头满是汗水,倒是不慌乱,大喊道。
很快,人群爬出沟中,架起盾牌阻拦弓箭。此时又听一阵擂鼓震响,随即听杀声遍野。前头但见一白衣白甲金枪将军,率大军飞白马杀来。
“杀过来了。兄弟们,跟我上!”眼见敌军杀来,郑构举起大刀,怒吼一声,当头率军冲去!
那白马白甲将军飞马如电,眨眼来到场中,眼见郑构,脚蹬马背,飞身如龙,枪如电,一枪飞刺而出!那郑构虽谋略稍逊,但却有一身神力,练有铜山八背功,臂力万斤,最善近战!对方这一枪杀来,足有万斤,他提大刀一挡,铿然一声,火花数丈,人退五步!
“好力道,可惜比我差远了!”郑构停步冷道。
来者却不答话,枪如蛇滚,枪如闪鸣,围绕郑构左前右后突刺几招!
“我挡,我挡,我挡!”郑构练练挡下,嘴里一面得意哼道。
却见,那白甲将军猛然踏玄步,身分意,意分心,一体化三相,三相合六方,刹那左右三面围绕郑构攻击而去!
“三人?我挡!”郑构猛挥动大刀试图同时挡住三个化相。
“噗嗤嗤!”
听一声丧音,见那枪,枪头勾枪尾,前胸透后心,后心透前胸!
“好枪法!”郑构站住身躯,嘴角鲜血横流,死前却也赞叹一句。
咔嚓一声,枪摆龙尾,便将郑构身躯分为两段!
“啊,郑将军!快撤,快撤。”李彻一众将军眼见郑构死亡,急忙大喊撤退。然而不等他退,那白甲将军飞身上马,枪如死镰,过处冷尖透心、透脖、透人命,李彻一众兄弟谁也逃不掉,一枪一个全部留尸!
眼见主将全都身死,那些士兵哪里还有战斗的心思,全都哭喊四面逃散!敌军溃败逃散,那白甲将军挥动马背令旗,指挥大军立即杀去李斧大营!而此刻李斧大营也早就乱成一团!
面对强悍的天门神枪,坚固无比的铁甲战车,此刻却如同纸糊一般,脆弱不堪。李斧站在大军后方,不断喊骂:“给我挡住,给我挡住!郑构和王杰两个孙子怎么还不来支援!我辛辛苦苦打造的铁车营,就这么毁了。厉春锦,老子抓了你一定活吃了你。”
嗖嗖!李斧正骂的急,此时营寨外墙已全部摧毁,铁车也大半成随废铁片。此时厉春锦率一万大军,在此杀来,白衣白甲冲入前阵,两面弩箭齐发,李斧大军节节后撤!
“娘的,老子征战一生,难不成还怕你一个娘们!兄弟们跟我杀出去!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何能耐!”李斧怒烧顶颤,手持两把亮银斧,便要冲出厮杀。
“咻咻!”忽见那远处,十几道彩色电光袭来!那电光如电如光闪快连鞭,根本来不及防备。飞来便是穿透十数人命,李斧及时抬起斧头,那弓箭爆碎开来,立即将他前胸衣服和皮肤撕开血糊!而他身后围着的几十名义子,当即被炸死遍地。
“啊,钺罡弓!天下第一暗器,快保护大帅撤退,快撤退!”当即手下将士们拉走李斧,急速向外退去。
几万弩箭一起冲杀,李斧大军溃败向北逃窜,厉春锦摔军趁机一阵掩杀。杀出白良县五里,厉春锦当即擂鼓收兵,向南城八十山汇合张非铃去。
眼见没有追兵,李斧大军才敢停下,慌忙将李斧安置妥当,找来医官调治。拨开虎袍,但见胸前血肉层层拨开,鲜红肉、苍白骨,噌噌热气冒散。
“啊,我恨!厉春锦那娘们太狠毒,太狠毒!快命人保护四周,切莫让她再偷袭。”李斧躺在地上满头血汗,咬牙怒道。
“父王放心,他们撤退了。已经走远了,似乎不敢追得太紧。我已经调派大军,排好阵型保护。”十八义子,田晔眼见兄长全都毙命,忙上前献殷勤道。
“好,晔儿,快清点大军,看看咱们损失多少兵马。若是损失太多,咱们可没有底气再来分这龙城这盘好菜了。”李斧咬牙道。
“父亲,咱们的铁车军、沙飞营全都毁了,还有郑构的两万人也全都逃散。其余兵马损失不大,咱们现在应该还能凑出十万人来。只是可惜,刚才那钺罡弓着实厉害,让我们损失了几十位兄长性命。我真恨不能冲出去宰了厉春锦,替他们报仇。”田晔眼含泪花很是诚心道。
“嗯,好孩子。不过也不用太过伤心,胜败乃兵家常事,她今日杀我儿子,明日我杀她全家。现在咱们还有十万大军,尚能继续大事。待我们龙城事成,分割了天下,我再找那厉春锦报此血仇。”李斧。
此时,北方忽又来烟尘滚滚,好似大军袭来。
“怎么回事?厉春锦不会又杀来了吧?”众将见状,无不唇白腿软,有些打怵。
待那来军旗子看明,原上面写了个赤金的南字。
“原来是南王的支援来了。”众人这才放心。
很快,南王大军赶到,那大军将领,乃南王萧玉虎手下第一神勇将军,魏涛!而魏涛身旁还有一白衣羽扇的谋士,乃号称南方智仙的白世烟。这南王本就狡猾多诈,有蛇夔的外号,再加上一个白世烟便更加诡计多端。
此番白世烟前来,一来固然是支援铁王,二来更多是打探铁王的大军的损失。因为如今武王、良王均受挫不小,若铁王也损失惨重,那么他南王便是最有利的一个。而且,铁王的铁城和南王二城,本就相邻。若铁王李斧衰微,他也可趁机占了李斧的地盘。
李斧也心知病虎怕狼欺,当即盖了伤口,佯装无事站起身迎接。
“哈哈,想不到南王这么够意思,我刚和厉春锦打一架他就来了。不过,区区一个娘们哪里知道老兄如此阵仗,还专门派人来帮,客气,客气。”李斧站起身,看向白世烟和魏涛大咧咧笑道。
“哎,虽是女子,却不简单。不然怎能两日连袭三王。传闻铁王军阵强大,铁车无敌,今日一看果然厉害,想不到遇到厉春锦偷袭,竟能全身而退。厉害,厉害。哎,老兄的铁车阵呢,怎么不见踪影?”白世烟也是装模作样夸了几句,一面说话,一面还四处巡看铁车。只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辆,他哪里知道铁车已经全被厉春锦毁尽。
“哎,路途遥远,铁车不便跟随。这一次我们大军轻装简行,由我们几王联手,哪里需要铁车上阵。莫说这个了,厉春锦已经被我打跑了,你们也不用帮忙了。且先回去禀告南王,我今日休整,明日便与他汇合龙城下,共谋大事。”李斧哈哈笑道。
“非也,非也。我家南王料事先机,他早猜到厉春锦偷袭完良王,可能会来找你们的麻烦。而且她们打完仗,必然往南城方向撤退。便提前通知黑白联盟,安排了二十万大军,准备了百种陷阱,一面挡住了南城八十山往外的去路,一面封死这东南通路。现在我们两军再去合击,定能将厉春锦大军全部消灭。如此也能替三王报仇不是。”白世烟笑道。
“好,还是南王足智多谋。厉春锦这娘们该杀,绝不能留。传我军令,率军五万和你一道围杀厉春锦,务必将她活捉,我要一刀一刀活剐了她!”李斧闻言一拍大腿,喝道。
这一激动,一拍大腿,胸口伤口崩开,当即脸露难色,血液也从衣襟流出。白世烟看得真切,也不揭露,笑道:“好,那我和魏将军率兵先走一步,前头等你们。”
当即几万兵马从后面追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