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尘没说话,只是眉头紧皱,突然一怔邪风四起,两人同时眸光微寒,下一瞬,苏洛尘猛地运力,双指合并,置于胸前,一手将鱼九絮护在身后:“站在我身后。”
话音落,一股邪风像是挟裹着利刃,猛地冲向这边,只听“嘭”的一声,飓风撞在苏洛尘以灵力维系的屏障上,发出一声闷响。
紧接着,苏洛尘嘴上念咒,一手运力,拔出青锋剑,剑气纵横之间,天地皱亮,黑气破碎,裹挟着利刃的飓风瞬间被四分五裂。
强劲的气流吹过来,鱼九絮站在原地,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看着那团漆黑的风被猛然撕裂,发出阵阵悲鸣的哭声。
不多时,苏洛尘落地收剑,一气呵成,等黑烟散去,一切都就都恢复如常了。
定眼一看,原本是破烂庄园的地方,也变成了一条整洁的街道。
鱼九絮恍然:“原来不是鬼打墙,是幻术?”
“嗯。”
苏洛尘点点头,紧皱的眉头仍旧没有松开,神色间,越发担心了。
此时,已然夜深,空旷的街道上,没有半个人,这次倒是没走多久,远远地就瞧见了一处客栈还亮着灯,隐约可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口张望。
见两人走近,就见门口的人才缓缓地松了口气的样子往回走,是洛明修。
鱼九絮眨了眨眼,不解的目送他走进屋内,自己快步跟了上去,可刚踏进客栈内,还没等她说什么,洛明修就只是回头瞪了她一眼,便转头上了楼。
鱼九絮站在原地,眼神间有些疑惑,一路跟着洛明修进了客栈,看了看冷清的厅内,正迷茫之际,就听楼传来一记哨响,鱼九絮抬眸看过去,就见徐长留趴在栏杆上,手里拿着一袋点心,抬手扔给鱼九絮:“特意给你留的。”
鱼九絮忙不迭的接住,正宗芙蓉糕的香味迎面而来,她咽了咽口水,心情都瞬间好了不少。
苏洛尘走进门,他抬眸,与之隔空对视,眼神交换之间,便已经懂了对方的意思。
夜深人静。
客房内,鱼九絮坐在一旁吃东西,听苏洛尘讲完事情的经过,两人的面色皆愁苦,尤其是徐长留,眉头皱的像是能挤出苦瓜汁儿来,似是对这件事情仍旧有些摸不着头脑。
等鱼九絮吃完最后一块芙蓉糕,拍了拍手,才不急不缓的开口:“依我看,要不这事儿咱就别查了吧,我觉得,够呛。”
闻言,两人像是一眼,鱼九絮自顾自的端起茶壶倒茶,默了默,徐长留才问:“此话怎讲?”
鱼九絮一边喝着茶润嗓子,一边琢磨着,随即道:“这么跟你说吧,就像你们修道的能够通过四周短时间的灵力残留来判断是否有邪祟的道理一样,魔修之间也是可以感应到的,而且没有时间限制。”
“除了你给我的那支簪子以外,还有今天我和苏洛尘遇到的幻术,那宅子的里的东西,绝对不是我一个人能摆平的。”
闻言,似乎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徐长留同苏洛尘再对视一眼,似是都显然了沉思。
鱼九絮将杯子里的茶水喝光,支起身子,道:“不如咱们回去吧,就说事情已经办妥了,反正等下次再有情况的时候再说呗。”
“不行。”
这次是苏洛尘率先开口,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力量。
鱼九絮怔了怔,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垂了垂眸,继而撇了撇嘴,起身伸了个懒腰:“那你们自己想吧,我困了。”
她说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假装若无其事的朝着房门的方向过去,余光却一直注意着两人,瞥见徐长留似乎有挽留的意思,在他将挽留的话说出口的前一瞬,鱼九絮脚底抹油似得冲出了房间。
徐长留站在原地,伸着手,挽留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看不见人影了,他回过头,叹了口气,捡起一旁已经被吃空了的点心袋子,看着袋子里残留的碎屑,摇了摇头:“这妮子,吃了就睡啊,你也不管管。”
他瞪了一眼苏洛尘,却见苏洛尘只是自顾自的拿起杯子倒了一杯茶,优哉游哉品尝起来,气的徐长留想动手,但又打不过,只能讪讪作罢,暗骂了一句:“什么人啊!”便也起身离开了。
鱼九絮回到房间,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合上,她哼着小曲儿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突然,床上一道白光乍现,白色的身影坐在床上,满眼忧郁的看着鱼九絮,他说:“主人和他去了好久,这么晚才回来。”
他说这话时,眼底、神色间奶只是语气中都透着一股委屈和醋味,奈何鱼九絮是个一根筋,压根儿什么都没听出来,屁股往床上一坐,两只鞋子随便一踢,就往床上躺。
莫淮水有些不满,他皱了皱眉头,轻轻躺在她身边:“主人,我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那个人,我们回林子里去吧。”
“……”
鱼九絮沉默着,她转头看他,四目相对,他扑闪扑闪的蓝色瞳孔,仿佛一汪汪清澈的神秘的海水。
她突然坐起身,莫淮水也跟着她坐起身,鱼九絮说:“不行。”
莫淮水发亮的眼眸瞬间暗淡了下来,随即便听鱼九絮道:“待在这儿多好啊,吃饭住店都不用自己给钱,干嘛要走?”
一听这话,莫淮水急了,他忙道:“如果主人是喜欢银子的话,我也有很多啊,我可以赚很多银子,只给主人花。”
鱼九絮眼眸一亮,说真的,如果不是苏洛尘很有钱,她还真的抵不住这样的诱惑,没办法,她是个坏女人。
她犹豫着,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道:“嗯……你别这样嘛,虽然我不记得你们了,但是你们愿意的话呢,也可以只给我花钱啊,反正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她说着,心里还幻想着自己拥有花不完的钱,那感觉简直不要太爽哦,可是转念一想,这样好像确实有点对不起苏洛尘那个闷葫芦。
想着,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莫淮水,短暂的纠结之后,几番欲言又止,终究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