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放下腰,在薄烨旁边跪下,用尽力气把他的头扶起来,靠着自己的腿。然后端起药,水杯抵着他绯色没有血色的唇,他脸色晕着不正常的红。“薄烨,张嘴。”她哄道:“把药吃了再睡好不好。”可男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任凭江阮怎么说。他都闭着眼躺尸。这个姿势躺着并不舒服,高烧中的薄烨头疼欲裂,浑身像大火炉似的,还在做着噩梦。他眉头紧紧的皱着,明显很难受痛苦的模样。江阮折腾的自己浑身出汗,最后也没把药喂进他嘴里。她咬牙,索性只能用那个办法了。把怀里的男人放平,江阮端起药,自己喝了一大口。刚喝进去,她秀眉就皱巴起来,这什么药,也太苦了吧。毫不犹豫,她低头就直接吻住他的唇,他不张嘴,她就用手捏他下巴。终于,薄烨松口了。她如愿的把药喂进去了。江阮松口气,抬起头,见他脸色特别难看,大写的嫌弃。她心里顿时平衡很多。“别嫌苦。”“为了让你吃药,我也吃了。”接着,江阮又把剩下的汤药都喝了,然后喂进他嘴里。薄烨怕苦,好不容易缓过来点,结果又被喂进来那苦不拉几的东西,他顿时怒了。他睁开眼,瞳孔还在焕然着,模模糊糊看到有人在吻他,不,是在用嘴喂他喝药。薄烨眸色顿时冷如冰霜。可片刻。薄烨渐渐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眸底的戾气和抗拒顿时散去了。江阮抬起头,正撞上男人黝黑深邃的眼眸,他明显没睡好,眼底都是红血丝。此时正直勾勾的盯着她。江阮脸颊蹭的红了,她伸手擦嘴,说道:“你可别误会啊,不是我想亲你的,是你发高烧了。”“我喂你药你不吃,我只能这样了。”说完,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江阮发觉不对劲,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妈耶,该不会烧的度数太高。脑子烧傻了吧而下一秒,薄烨眼睛又闭上了,棱角分明脸庞都是冷峻,平平板板的躺着。他又睡过去了。看到这,江阮眨了眨眼。这么快就睡着了?过了会儿,她轻轻推他:“喂。”“薄烨,你睡着了吗?”“……”男人没一点反应。江阮:“……”所以他刚才到底是醒没醒?没醒怎么可能睁着眼?大半夜的,怪吓人的。江阮打了个寒颤,从床上爬下来,把东西都归位,又去刷了个牙,把嘴里的药味除去,然后回来睡觉了。梦中,迷迷糊糊的,江阮感觉有人抱自己,腰被搂的紧紧的,跟个大暖炉似的热乎乎的。鼻尖萦绕的都是古龙香水味,太过于熟悉,她产生依赖,就没抗拒对方的靠近,还在他怀里蹭了蹭。九点。卧室闹钟准时响起,然而往常这个点直接起床的薄烨今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江阮被吵醒了,看他没反应,顺手把闹钟关了。她伸手摸他额头,还有点热。不过已经比昨晚好很多了。看来那药确实起效了。薄烨这一觉睡得很实,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了。睁开眼,男人顿时被嘴里那浓烈的药苦味给恶心到了。他这是吃什么了?这么恶心。头晕的难受,薄烨太阳穴都生疼,他伸手按着,从床上坐起来。整个卧室只有他一个人。江阮没在。“吱呀”一声,卧室的门被推开了,江阮穿着白色连衣裙走进来。见他坐着,她道:“你醒了。”薄烨看她,眉头紧皱着,大写的嫌弃,声音都带着哑:“我这是怎么了?”“你给我吃什么了。”“你昨晚发烧了。”江阮道:“给你吃的退烧药。”“现在感觉怎么样,应该已经退烧了吧。”江阮走过来,抬手碰着他额头,点头道:“确实已经退烧了,头不烫了。”薄烨诧异:“我发烧了?”“嗯。”江阮应道。她好奇的问他:“你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发烧了?”“我记得你平时很少感冒发烧,几乎都没有。”薄烨闻言,顿时回忆起昨晚,眼神凉飕飕的瞥她一眼:“我也想知道。”想知道怎么就有人扭头就睡。害的他被撩拨起的情/欲。只能靠深夜冷水澡解/决。可能跟房间空调开的低,他突然出来也有关系。“现在几点了?”薄烨揉了揉头,实在忍不了这满嘴苦味。踩着拖鞋就往卫生间走去。江阮道:“十二点十分。”薄烨脚步停下,猛地扭头看她,黝黑眼眸都是震惊:“你说几点?”“十二点十分啊。”薄烨大步朝着桌面走去,拿起手机,就看到那显眼的时间。男人脸色瞬间黑了。他上午还有三场会要开。进公司这么多年,从来没出现过任何意外。可今天,他却睡过头了。江阮见他脸色难看,小心翼翼道:“九点的时候你闹钟响了,我见你没动静就关了,我叫你了,你没反应,估计还发着烧呢,我就没管了。”“十点的时候陈南来了,刚好我起床,他问你呢,我说你发烧了还没起来,陈南就把你上午的行程都推了,他让你好好休息。”“呵。”传来男人冷冷嗓音:“你们俩倒是能做我的主。”这话江阮就不爱听了。她走向卫生间,薄烨正在刷牙,她道:“什么叫我们俩做你的主,明明是你生病了好吗大哥,病人本来就应该好好休息,”“你以为你的身体是钢做的啊,千锤百炼啊?”薄烨倔犟的应道:“嗯。”江阮:“……”对于这么个酱骨头,她无话可说。“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自己不爱惜也没人替你爱惜。”说完,江阮转头就走。什么人嘛。真是个工作狂。工作是他的天,工作是他的地,一天不工作他就活不下去。江阮算是看明白了,越穷的人越懒惰,臭毛病越多。越有钱的人越上进,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工作,身体也不要了就工作。薄烨就是典型的这类工作上进不要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