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刚刚蒙蒙亮,楚展颜便被一阵细碎的哗啦声惊醒,睁眼一瞧,
“呦,醒啦?”
一身黑衣的沈筝从外面走了进来,戴着顶斗笠,手里提着枪。
“霍笙呢?”
楚展颜习惯性的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随意问道。
“院呢,那家伙可不像你!”
沈筝坐
“估计是你们山上的规矩太多,有些不习惯吧。”
“是挺多的。”
楚展颜摊了摊手,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起
那真的是一段相当美好充实的记忆……
事实上,若不是当初林梦儿的那件事,他真的会把天山当成家的,现
“日后有何打算?”
楚展颜盘膝坐
“老实说,我不清楚。”
沈筝耸肩,将手中半个猪蹄撕开,瞧着中间那缕红色的肉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一口撕掉后美滋滋的咀嚼,说,
“年前先带着毛丫头去长安吧,她没见过灯节,只
沈筝顿了顿,思索良久后这才说道,
“修炼,破镜,然后自立一门!”
“哦?”
楚展颜眉梢挑起,很意外他的志向。
自立一门,说起来容易,但
至少也该是羽化境。
比如天山山主,他就是羽化九境的存
再比如他的师父,不舟山的那个老鱼……
很稀少,更何况沈筝还是个邪修。
“你这是
冷酷的声音自门外响起,白衣镶金的霍笙走了进来,注视着灰烬旁的沈筝,
“邪修的存
一番言词夹枪带棒,尖酸刻薄,但出奇的是,沈筝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笑了,平淡的回了六个字,让某人瞬间哑口无言。
“你不必担心我。”
这就是沈筝说的那六个字。
霍笙瞪着他无言良久,最终只能一声轻哼,道了句随你便自顾自向外行去。
“等等!”
沈筝叫道,
“有事?”
霍笙停下脚步,一回身,却见小山似的黑影扑面,下意识里想要拔剑劈砍,一低头,确
“干嘛?”
“还能干嘛?”
沈筝笑出了声,用残缺不全的猪蹄指了指他,
“当然是请你吃啊,早饭!”
霍笙的眉头重新放回原位,手离了剑柄向他点了点头,接过熟食说道,
“那便多谢了。”
“你这铜鼎是怎么回事?他应该是个人吧?”
楚展颜上下打量着一脸木然的黑衣胖子,这个疑问他老早就有了,只是这会才问出口。
“他?”
沈筝扭头看了眼铜鼎,点了点头,
“没错,刘二以前确实是个人,是我借助蝴蝶的力量
“你用活人?这和那些邪教炼尸的法门有何区别?”
霍笙皱眉,隐隐有些愤怒。
从小受天山熏陶的他对此类旁门左道十分敏感,也很不屑,哪怕与之和平相处了一晚也不能抹去,这是性格,也是他潜意识里的习惯。
楚展颜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盘坐
“我本来就是邪修,那么用些邪修手段有什么好奇怪的?”
某人耸了耸肩膀,语气忽然一变,冷笑道,
“更何况,这刘二是罪有应得,若非他当年指使手下打手满城通缉蝴蝶他们,阿弟又怎么会死?刘茂财这个卖米掺沙的黑心商人养出来的黑心儿子,所做之事罗列出来早就够官府判他个牢底坐穿的罪,呵……只可惜柳州老爷也是个贪财如命的货,包屁纵容之下这个刘二更是无法无天!”
“所以,你这是报仇了?”
楚展颜眯起了眼,插嘴道。
“有一部分。”
沈筝坦然承认,俊秀似书生的脸上忽然浮现起有些残忍的邪异笑容,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楚展颜瞧着,只觉背后汗毛竖了竖,忍不住直了直身子。、
“到底谁才是错的那一方呢……”
霍笙有些迷茫,自下山以来,他第一次陷入了真正的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