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俞子烨并未直直倒
她手中的饼子早就不知去向,便抓住了那人手臂,猛地睁开了眼。
“师妹。”
沈言鹤正左手稳稳揽住俞子烨,右手轻轻捏着她脱手的甜饼,任由着女子捉着他的手臂,清冷的脸上露出的笑意,似春风拂面。
“师兄!”俞子烨面上有些羞怯,“你……你醒啦?”
沈言鹤将那块甜饼完好无损地递回给她,替她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
“嗯,醒了。”
“你,你们!什么人!”
青衣男子被打了个正着,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此刻又来了一人一兽搅局,心里自然是万分不悦。
梼杌本
人面兽身,再加上能一掌拍死三四个的巨大虎爪,一时间周围一丈内的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
人群四散逃窜,青衣男子也吓得坐到了地上:“祖宗诶!”
沈言鹤忍俊不禁地笑了一声,眼里有化不开的笑意:
“梼杌。”
听到沈言鹤劝阻般低声一唤,梼杌便挥了挥虎爪,咆哮一声便纵身一跃飞向天边。
见那凶兽飞走了,围观的人又三三两两地走了回来,一边嘀嘀咕咕地议论着。
“这姑娘定是桐定阁修为甚高的弟子。”
“是啊,而且这公子,还叫她师妹,岂不是师出同门?”
青衣男子脸上有些挂不住,满头大汗地这才从地上站起身子。
沈言鹤看着俞子烨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眸光顿时柔和了下来,走到书摊前翻翻那青衣男子所谓的修仙笔录。
以他的性子,自然是不会对这种事情正眼看上一瞬。
可若是她想找点乐子,那他就同这男子逗逗趣好了。
“怪不得你连我师妹一招都扛不住,你这笔录,不过是你编纂的罢了。”
听闻沈言鹤的话,那青衣男子虽然害怕,但竟还因下不来台而想要狡辩三分:
“你,你又如何知道?!”
沈言鹤将笔录轻轻丢回摊子上,走到震怒的青衣男子身侧:
“不巧,我与孟长海也算是同门师兄弟,劝你还是莫要再冒充他的名号,招摇撞骗。”
沈言鹤这话倒的确不假,当年桐定阁中,他们的确算是平辈师兄弟。
青衣男子面上大汗淋漓,他想到刚才俞子烨的身法,以及那一头人人见了都怕的凶兽,便打算落荒而逃。
他正奔到摊子边打算起自己的“心血”,沈言鹤无奈地挥了挥袖,那一堆笔录连同摊位都化作一股青烟,消散
“你……”那男子声音
“快走。”沈言鹤摆摆手,他懒得废话,还有更重要的事儿未办呢。
见那青衣男子落荒而逃,沈言鹤一回头,看到俞子烨正咬着甜饼看着他。
他这么一回头,也把她惊得一愣。
沈言鹤今日怕是中邪了,脸上总是挂着散不去的笑意。
他走到俞子烨面前,伸手轻轻擦掉:“吃到脸上了。”
这轻轻的一句话,俞子烨一愣,她忽然好像见到了无数燃灯,回到了很久远之前的一个晚上。
面前的男子,也是同他说着一样的话……
“师兄,你怎么会来?”
俞子烨定了定神,驱散了那些似真似幻的华美,随口问道。
她记不得
沈言鹤垂下眼眸笑了笑,无论何时,听到俞子烨唤他一声师兄,还是令他忍不住嘴角上扬。
不知怎的,总是还想多听几次。
“你笑什么……?”
俞子烨话还没说完,沈言鹤便无比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沿着集市向前走着。
“哎,师兄,你别……”
她面上羞红,挣脱了沈言鹤牵着她的手,一双秋水般的眸看向别处。
沈言鹤虽被挣脱了,倒也不恼,他扬手指着前面一家人满为患的小小店面:
“你以前最爱吃那家的金沙糯米团,你不记得了?”
俞子烨仔细地想了想,的确是没什么印象了……
然而她看到路过的人手里拿着的吃食,却好像又有些印象似的。
她低声问道:“师兄,我们以前,来过这里吗?”
沈言鹤轻笑道:“的确
俞子烨垂眸,神色有些落寞:“从前的事儿……有些我不记得了。我总以为自己是八百岁的时候就死于天灾,才到了天上。”
她伸起一双手臂,打量着自己:“可我这样子,怎么也不像只有八百岁,而且我对这里很多事情,都莫名的熟悉,还有……”
她一犹豫,眼神若有似无地扫向静静听着的沈言鹤,轻抿着嘴沉吟片刻,才低声说道:
“对师兄也觉得格外熟悉,却……什么也想不起。”
沈言鹤轻轻拍了拍俞子烨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站
他垂
那八百年的时光,是她最为快意自
起初,虽然身负水行之力,但一直被俞老三托
一切便从这中明开始,她入了桐定阁,
她不得不背叛所信所爱之人,不得不一人承担下沉重的负担。
纵使他竭全力,也终未能将她护个周全……
“公子,公子?”
沈言鹤回过神来,店家正拿着金沙糯米团招呼着他,他这才
接过油纸包,他向身后看去,俞子烨正站
她仰起的小脸上带着些许困惑,眼中流露出迷茫,愣愣地看向晴空,又似乎是
“拿着。”沈言鹤将纸包递了过去,“小心烫。”
俞子烨回过神来,笑了笑便打开了油纸包,热气腾腾的金沙糯米团映入眼帘。
“……你,你去给我买个金沙糯米团……”
突然像是有个女子的声音灌入耳内,俞子烨茫然四下看了看,却并无人开口。
她心中不无疑惑,吹着糯米团,轻声道:
“师兄,你忘记过以前的事吗?”
沈言鹤一愣,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