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庵、枯荷等人凝神瞧去,只见那柄雪胎梅骨剑剑鞘墨黑,上面镶嵌的护环金光粲然,剑镗则晶莹锃亮,泛着一层柔和的荧光,剑穗暗红,剑柄缠着一层厚厚的米黄色绳缑,绳缑的颜色微微
阎忘言目不转睛地盯视着雪胎梅骨剑,说道:“胡师哥,这把雪胎梅骨剑乃是本门的宝物,恩师当年传给了竺师哥,可惜……可惜他英年早逝,恩师这便又传给了你。小弟记得幼年之时,还曾把玩过。想来这些年你的雪流沙十三式剑法已至炉火纯青之境,独步天下了。”
人群中的姬峰闻言,忍不住鼻腔轻轻“哼”了一声。
胡忘归森然道:“难为你还记得这些。‘独步天下’四字,胡某愧不敢当,只是这柄雪胎梅骨剑久未出鞘,想不到今日要痛饮的,竟是昔日旧人的项下鲜血。”
阎忘言抚着胸口,咳嗽了几声,苦笑道:“胡师哥剑术超绝,要取小弟的性命,那是易如反掌。”
胡忘归寻思:“此人故意露怯,十之八九又是暗
阎忘言深吸一口气,说道:“有僭了!”青钢剑金刃破风,倏地连环刺出三招,剑剑连环,犹如天风海雨,令人眼花缭乱。胡忘归一抖剑鞘,剑鞘“哗啦啦”直响,只听得“叮”、“叮”、“叮”三声脆响,已将阎忘言的三个进招一一格封开去。胡忘归喝道:“三招已毕,看剑!”观战的四大山庄年轻弟子和神鹰坊武艺较低的武士,方才知晓刚才阎忘言瞬息攻了三招、胡忘归又
胡忘归左手手腕轻轻一抖,雪胎梅骨剑
二人此番比试剑法,胡忘归心知以阎忘言的秉性,自己一旦输了,势必被他逼入绝境,此战实为生死对决,自己的一世英名,乃至岁寒山庄的兴废存亡,都系此一战。不过他终是一位谦谦君子,心中对阎忘言虽切齿痛恨,却自重身份,逊让对方三招,待得三招一过,当即抖擞神,出手已是将生平所学淋漓致展露出来,这一招“大雪满弓刀”,是他剑法中的髓与绝学,生死之际,再也不留丝毫的余力与情面。
钟摩璧夫妇和卢惊隐见到胡忘归终于出手,均想:“胡忘归的剑法又大有进,今日定要叫此害授首当场!”白衣雪凝神观斗,心中也是又惊又喜:“大半年未见师父演示剑法,想不到竟是有了这般进,想来这些日子他每日练剑不辍,于剑术之道又有了新的参悟。”
神鹰坊那一厢众人也都目注心凝,但见场中二人双剑并举,忘我厮杀,场内剑光毰毸,剑气弥漫,尤其是胡忘归的一柄雪胎梅骨剑剑锋千变,剑法疏密相间,密不容针,疏可卧牛,端的是气象万千,不过寥寥数招,便将阎忘言迫得左支右绌,颇显狼狈。
阎忘言剑法渐乱,残庵、枯荷等人越看越是心惊:“此回我等西行挑落四大山庄,临行之前坊主再三叮嘱,四大山庄得享盛名数十年,绝非幸致,门下能人奇士良多,万万不可轻敌。卢惊隐、沐沧溟、钟摩璧,皆是武林一流的高手,胡忘归号称剑、掌、轻功三绝,这剑法上的造诣,似乎较之他们,又高了一筹。无怪乎此人当年仅凭一己之力,力斗苍鹰、饥鹰、血鹰、云鹰四大尊者,并能战而胜之。”转念又想:“老阎若要扭转不利的局势、反败为胜,惟有指望先前定下的计谋能够生出奇效了。”
姬峰本是一副郁郁寡欢的神色,胡、阎二人此际比试剑法,方才忍不住凝神观战起来。不禁瞿然失色。姬峰素来自负神剑无敌,只觉武林之中,除了卢惊隐夫妇的联剑或可与自己一争高下,余下各门各派的剑法,泰半虚名
胡忘归占得了先机,再也不给阎忘言任何喘息的机会,剑路纵横,手中雪胎梅骨剑一招快过一招,一招紧似一招,急雪舞回风、濯雪万里渺、吴钩霜雪明、万点雪峰晴等雪流沙十三式的剑招,连绵不绝使将出来,誓要替卓方霖和戴心豪手刃仇雠。
阎忘言见他出手凌厉至极,惊道:“胡师哥……你非要取我性命么?”
胡忘归喝道:“你还方霖和心豪的命来!”猛地一声清啸,雪胎梅骨剑幻出漫天剑影,飘若游云,激如惊电,森凛的剑气将阎忘言罩
卢惊隐、钟摩璧夫妇以及白衣雪等年轻弟子,眼见胡忘归震断了阎忘言的手中青钢剑,无不大喜,只待胡忘归长铗递出,便能手刃了恶贼,不料场上情势突变:阎忘言的青钢剑断为两截,中空的剑脊忽地腾起一股粉红色的烟雾,阎忘言早已蓄势待
众人齐声惊呼声中,只见两条人影飞跃而起,疾如鹰隼,一人伸手一抄,闪电般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胡忘归,一人展臂一托,稳稳地接住了身
白衣雪听觉灵敏,众人的哗闹声虽大,听出轿中的昭懿郡主也惊呼了一声,呼声虽然短促,却令他心头一震:“这个喉音为何如此熟悉?”瞥眼瞧见胡忘归面如金纸,眼神迷离,心知师父乃是中了剧毒的迹象,无暇再行细思,赶紧从怀中取了一粒芝露霜华回天丹,轻轻捏住胡忘归的嘴巴,替师父吞咽下去,心中这才稍定。闻方霓、秦方霈快步上前,一起搀扶着胡忘归坐到了卢惊隐的身旁。那一厢也早有神鹰坊的武士,架着阎忘言坐
四大山庄众人到了此际,方始回过神来,阎忘言定是早早谋划好了与胡忘归比试的诸多细节:二人堂堂正正切磋完了掌法之后,他即提出比试剑法,到了这个环节,自是谁也不会往深处去想,只待二人各展神通,一决高下。不想阎忘言竟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