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思“咦”了一声,道:“原来是你!”
龙少阳、祝溪冰瞧得清楚,心中也都是一声惊呼,只见黑衣人浓眉大眼,一脸颇具风霜之色,约莫四十五六岁的年纪。若不是此时伏
平静道:“不错,正是我。”
安静思见黑衣人竟是西凉秦王麾下大将,又听他说认识自己的父亲,不由心生警惕,怔了片刻,问道:“平前辈,你深夜将晚辈单独引至此地,方才又说和先父生前相识,晚辈心中有几处疑惑,还请前辈为我释疑?”
平静哈哈大笑,说道:“大齐是礼仪之邦,向来讲究长幼尊卑,我长你二十岁,今晚可否容我倚老卖老,先问你几个问题,如何?”
安静思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不忍直言相拒,点了点头,道:“前辈所问问题,只要不涉经国大事,个人私隐,晚辈自当如实相告。”
龙少阳、祝溪冰听到平静要问安静思问题,登时又惊又奇,愈
只听平静道:“此刻你腰间所携佩剑,名字是不是唤作‘宵练’?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安静思微微吃惊,下意识向腰间摸了摸佩剑。
他自幼习武,父亲
平静笑道:“这把剑剑长三尺五寸,净重四斤十五两,乃上古玄铁,淬以天地英华所铸,方昼见影而不见光,方夜见光而不见形,剑身触物,騞然而过,随过随合,刃不见血,是也不是?”
他说起来毫不停滞,如行云流水,安静思却是听得一身冷汗:这人知道这把宝剑的名字或许不足为奇,但他竟然对宝剑的底细如数家珍,饶是换作自己,只怕也难以说得如此周全。心里想着,面色却是不变,淡淡的道:“不错。想不到前辈不但武艺超群,对兵器也是颇有研究。”
这句话说出来不阴不阳,像是夸赞,又像是揶揄,平静听了却丝毫不以为意,笑道:“你自小便酷爱武艺,经常舞刀弄枪,
安静思心中一震,沉吟片刻,道:“是。原来你也知道这件事!看来前辈和先父关系真是非比寻常,家父竟将静思儿时这般顽皮小事都说给前辈听,倒让前辈见笑了。”手却看似无意地滑向腰间佩剑。
平静继续道:“你长到五岁之时,有一次拿刀玩耍,一个不小心,刀刃
安静思大吃一惊,他小腿右侧确是有一块刀疤,也确是他儿时玩刀不慎划伤所致。这事过去二十余年,又是个人私隐,知道的人只怕屈指可数。这时他听了平静的话,当真如晴空打了个霹雳,再也按捺不住,颤声道:“这件事你又从何得知?莫非又是先父告诉你的?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先父挚友,为何先父生前从未
“我到底是什么人?”平静说罢,仰头看着苍茫的夜空,突然浑身剧烈地抖动着,双手张着,
西凉地处西北苦寒之地,此时已天交八月,夜半冷风嗖嗖扫来,这一带又是空旷荒野,无处遮挡,寒意更浓。
看着突然
龙少阳、祝溪冰此刻听着,也都不禁毛骨悚然。
他说到这里,又抬头向天,道:“哈哈,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安静思心中越
“你不要说,先听我说。”平静一摆手,止住了安静思的话,缓缓说道:“当你开始牙牙学语时,你爹便开始教你诗,你还记得你学的第一首诗吗?”他两眼噙满泪水,滚动着不肯流下,颤声吟道: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
吟道此处,平静再也不能自已,泪水纵横,喃喃道:“后来你追着问你爹,‘爹,真的有人可以一剑霜寒十四州?我长大了也要做这样的人。’你爹当时说做人自当如是,可二十年来,我不过是一具活死人罢了,呜呜……”
安静思听到这里,心如电击,颤声问道:“你……你到底什么人?”一种可怕的念头蓦地袭上心头:这首自己儿时学的第一首诗眼前他竟然知道,连父子当时的对话也一清二楚,难道眼前的这位黑衣人是……随即叫道:“这不可能,不可能,我爹姓安,是大齐将军安平,二十年前他就战死了……”
可转念一想:仔细端详,眼前这黑衣人身材、容貌却与儿时父亲记忆有几分相似,若说这些可以假冒,那些自己儿时的私隐密事呢,外人如何了如指掌,说得这般分毫不差?
安静思木头般愣
平静缓步走上前来,拍了拍安静思的肩头,道:“孩儿,我正是你的爹爹。”
安静思缓过神来,惊喜交集,眼泪涔涔而下,叫道:“你真是……真是我爹?原来你……你没有死?”
平安点头道:“安,平静也,安平即是平静,平静就是安平。老天爷待我安平不薄,让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我的孩儿!”
二人这番话清清楚楚传入龙少阳、祝溪冰耳中,无不大为震惊。祝溪冰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自她开始记事之时起,就记得安静思已被她爹养
后来慢慢长大,懂事了才知道,原来安静思的父亲安平是一名军校,随军
后来又听父亲说起情由:有一日,父亲
原来那男孩陪同姑母一起
一个自小便是孤儿的安静思,突然
只见安静思和平静二人相拥而泣,又悲又喜,龙少阳、祝溪冰都为之一酸。
平静道抚着安静思的肩头道:“孩儿,爹这二十年无时不刻不想着你,梦里都是你。一个月前,爹
安静思哽咽道:“爹,孩儿只道你早就死了,没想到……”
平静四下一望,道:“孩儿,此事说来话长,容爹慢慢跟你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