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一拍惊堂木,“邓神秀,你还有何话说?”
邓神秀道,“所谓杀人动机,不过是先揣测我和秦师叔有私,再揣测江寒川撞见了我和秦师叔有私。
如此多的揣测,焉能成为合理证言。
所谓狼蛛花,我若真要杀江寒川,有一万种方法,何须去用狼蛛花?还要去找早就数次暗害我不成的邓孝先去借什么狼蛛花,岂不是荒天下大谬。”
邓孝先高声道,“你终于说出来了,好得很,说出来就好,你终究是怨恨我家。”
邓孝先不愧是统领一方的人物,邓神秀当众要和他撕破脸,他就配合。
但
邓神秀不理会邓孝先,接道,“还有那所谓的带毒液的茶杯,邓某若真心杀人,会蠢到留下如此重要物证。
诸位不会认为能道出那四句的邓神秀,脑子里会缺根弦吧。
好了,高大人要说的,我都说完了。”
邓神秀很清楚,虽然他振振有词,但人家布局周密,各种坐实的,或会引
说来说去,公堂之上,讲的是证据。
高升一拍惊堂木,“有鉴于案情复杂,需要补充侦查,邢百户,你还要继续补充侦查,坐实细节。
另,有鉴于当前的证据对邓神秀极为不利,本官宣布,先将邓神秀押。
以待补充证据充分后,再行宣判。
退堂!”
这回,邓神秀再没有先前的待遇了,不仅被赶进了昏暗阴冷的监狱,连带着随身物品也被走了。
亏得有山河令,让他有了极大的进退余地,被走的仅仅是一些银两,和已经露白的金蝉、告身。
邓神秀解下衣衫,
正要将念头沉入至善令,外面有了动静儿。
刷的一下,至善令又被挪回山河令。
不多时,监牢的门被打开了,狱卒引来两名斗篷客。
监牢开启后,狱卒快步离开。
邓神秀这才想起来,他所居住的这间监牢,左右牢房都是空着的。
现
刷的一下,两个斗篷打开了,一个是邓孝先,一个是个四十来岁面目阴柔但难掩贵气的中年男人。
“邓老三我猜到了,这位是谁,我真认不出来,但也不外乎是那几个家伙。
难为你了,邓老三,处心积虑的给我安排这么个局,瞧你憔悴的,好几夜没睡吧。”
邓神秀含笑说道。
经过今天这一过堂,各方生旦净末丑这一登场,他基本就捋顺了。
阳光底下没有新鲜事,这场牢狱之灾,不过是以前埋下的脓疮,现
“好一张利口,却不知过上三五日,还能不能这般锋利。
放心,你既然进来了,就踏踏实实
我虽然想给你来个痛快的,但有人觉得太可惜了,总是要慢慢玩耍,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邓孝先狞笑道,“说来你还真是命不好,明明可以一路愚笨下去,偏要学人装聪明。
我今次来,也算是代表邓家送你最后一程。”
“邓家算个叽霸。”
邓神秀道,“管中窥豹,略见一斑。
威远侯府先出柳袂那贱人,又出你这么个蠢货,家教如何,家声不振,已略可知究竟了。
邓老三,好生跟老子学学,什么叫温文尔雅,醇厚君子。”
邓孝先七窍生烟,一旁的贵气中年冷笑连连。
邓神秀盯着贵气中年道,“笑什么笑,诶,说你了,长得像不好养活的这位。
我猜猜,淮东侯谢昆。
谢玉长得可真不像你,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故事。”
脑子转了许久,邓神秀盘算了他得罪过的北静王、董国公、淮东侯。
最后根据年岁推测,锁定了淮东侯谢昆,再一映照此人和谢玉的眉眼,八九不离十。
中年人眉毛掀起,冷声道,“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没想到你竟如狂犬一般吠日,真叫本侯大失所望。
孝先贤侄,如此倒胃口的人,我没什么兴趣了。
过几日,我从东都高薪请来的小刀手到了后,就给他安排给全套的。
旁的我都不要,他这只舌头,我要留着泡酒。”
说着,谢昆掀起斗篷盖好,阔步行出。
邓孝先指了指邓神秀,“信不信,今晚我就让秦清跪倒
说罢,扬长而去。
邓神秀微微摇头,喃喃道,“大明定鼎三百年了,世袭的贵族除了皮囊将养得像贵族,骨子里还是地痞流氓的一套。”
说着,他取出了至善令,念头还没沉入,立时到了反馈,有人
果然,意念才沉入,便到了秋之神光的多条消息。
显然,这边一审的结果,秋之神光那边已经到。
秋之神光的来信很急,都是警告特污兔不要贸然行动的,并承诺会全力解救。
邓神秀回复:“我快要赶到泰安了,还是那句话,邓神秀是我最重要的一只鸽子。
这次的事儿,如果总堂料理不明白,我只能亲自出手了。
当初派邓神秀行动,也是神光兄你一手主导的。
现
我的人,我自己弄出来就是。”
秋之神光回复很快:“特污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事
不过你放心,邓神秀这头,我一定全力搭救。
你千万不要冲突,鸽子之所以重要,那是因为把鸽子
即便你强行截走了邓神秀,他也只能亡命天涯,这只鸽子可就彻底废了。
我给你透个底吧,总堂这边已经
倘若到了大理寺,我们就很好插手了。”
邓神秀暗骂,“信了你的邪!”
秋之神光这老银币根本不了解实际情况。
按他的骚操作,等他运作明白,自己早就遭了邓孝先和谢昆的毒手。
但他和邓孝先、谢昆的过节,作为特污兔的人设来说,不好和秋之神光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