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有些滚烫的“三太子河”中出来时,扁担父子俩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先前四处奔波、头无片瓦,凌霄城内不许流民进入,一家人每日里四处寻食、找地方睡,就已经费力气了,哪里来得心力,去洗什么澡。
这次被军士带到这个温热异常的河中,被国君府特意安排的搓澡工搓洗了一翻,只觉得身上都轻了几斤,那搓澡工也是流民出身,每日里三顿管饱,一瓜瓤下去,皮都能搓下一层来,直把父子俩全身都搓得通红如虾。
刚一上岸,扁担从一瞧身边的儿子,就乐了。
只见一个光头光屁股的小孩,身上被太阳晒得有些黑,就小雀儿是白的,肋骨根根显现,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充沛,明显这次洗去身上的污垢,又把头
当流民这么久,每天只要儿子吃上饭,就不再挂心的扁担,看着自己这么干净、活泼灵动的儿子,突然就又想起了之前那年瓜棚下,“黄”的孙子。
“我以后也好好种地,把儿子再养白胖点!”
生活
果然是要给人当奴仆吗?
扁担心里一阵“果然如此”,以前也听说过,流民遇上无良的权贵,直接抓去当奴隶,不过半年一年就被打骂至死,很是凄惨。
不过,现
给这样的国君当奴仆,也挺好,最起码有吃有住、安定下来了,比下雨天一家人躲树下避雨漂泊着强太多了。
给儿子穿上新衣服,扁担看着欣喜无比、全心避免着不让自己的衣角、裤角沾到泥土的儿子,心里也涌现出一股喜悦来,这是儿子拥有的第一件衣服,虽然只是件麻布短衣、裤子,但终究是新衣服。
不多时,妻子女儿,也从对面的女温池里走了出来,也换上了新衣,四五岁的女儿,也被刮了个光头,妻子虽然和原先用石头砸断的头
“你们的衣服,
引行的军士这一套流程已经极熟,
扁担听他说得郑重,当下认真记下道:“这我省得,军中粮草处,也是不许见半个火星的,小儿、小女他们我也会处处管着,必不出错!”
同时,心里有些暗暗欣喜。
捡柴就捡柴,背回来就是,没想到还给自己准备了个驴车,那还有什么累的,没事时,还能带儿子坐车玩,想想就高兴。
军士点了点头,又看向扁担妻子:“你也要做工,先前听说你会针织,明日便归于‘妇子’女总管统领,与别的女侍一同缝制衣服,府中葛布甚多,想来能缝个一年半戴,到时葛布用完了,再给你安排其他活计。”
听到妻子被安排缝衣,而不是其他听着“不安全”的事,夫妻俩俱都长出了一口气,赶紧应声。
“至于你儿子,已经七八岁,大王有令,凡府中孩童,年过七岁者,皆要与府中军士一起,学写自己名字,习认数字,到时会给他
学写自己名字?
扁担瞬间一阵担忧,这么优待孩童,莫非新大王是想养些死士什么的?
不过,听说新大王已经是腾云驾雾的神仙了,凡人死士又没什么用,想来只是想养些忠心的仆从吧?
听说那些权贵家族里的近侍仆僮,俱是祖上几辈都是府中的奴仆,这样的奴仆最是珍贵,也代表一个家族的底蕴,大王想养些聪慧、忠诚的奴仆子弟,也是正常,扁担这才放下心来。
听军士说了半天,一直也说不到“正头”上,扁担感觉到上午自己吃的东西,已经渐渐消化没了,终于忍不住问道:“那……我等平日里吃饭……”
“与我等府中军士一块吃,不过你初来,每餐皆有定量……”
一番细致闲谈,扁担与妻子对未来的生活无比好奇,问得极为细致,旁边刚刚洗净后的兄妹俩,可就说起了悄悄话了。
小姑娘抓着衣角,有些炫耀道:“哥!你看我新衣服漂亮吗?”
小男孩注意力却全都集中
初时还没事,没一会兄妹俩便打打闹闹了起来,春风下,无比欢畅,这一幕偶尔被旁边的扁担看到,心里就是一阵高兴。
虽然给新大王当了奴仆,但也是个不错的新生活吧?
自己运气不错,遇到个与西歧周文王后代一样的贤明君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