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征最近心里比较烦躁,自己身为永平别驾的公子,向来争强好胜惯了,一直以来
那夜闲来无事去逛翠林苑,本想找几个好朋友吃喝一顿,打
地下道场的时候,本以为自己压了个比对手境界高出一等的大块头应该稳胜了,谁又知道那小子身法如此灵活,上蹿下跳,一直让那个大块头找不到着力点,
自己豪掷千金为大块头提供武器,想要将那场比赛快些结束,顺便压李唐一头,奈何李唐抛进去一柄剑,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那沉重的大锤竟然能被轻易砍断,着实令人惊讶,不过看那个小子后来的态度,显然也不领情,大块头死了,自己连同押宝一共输了一千多两银子。
先是盂兰盆会上被慧贤法师亲点眉间白毫,后又
得知如此过后的聂文征便准备广撒消息,并暗中派人跟踪,谁知李唐和唐敬两人当天就出了城,时间有些局促,自己来不及通知和自己交好的门派,只好
他站
聂文征并未着急跟上李唐的步伐,而是朝着刚刚火把通明的地方靠了过去,树叶的覆盖之下,无数残肢碎肉满地都是,血腥味更是扑面而来,令聂文征不断产生呕吐感,但他还是用丝帕遮住口鼻,强忍干哕将四周环境探查了一番,满地的叶子之间
这个外乡来的小子究竟有什么背景,怎么和小裴郎中跟自己说的不太一样?裴家父子走马上任之际,小裴郎中曾落户聂府,也曾聊过这个
无数的疑问充斥
他正欲起身出门,门外却站定了一个身着绣衣的差人。
不等聂文征询问,那绣衣先行开口道:“聂公子,行色如此匆忙,要到哪里去啊?”
“嗯?我听你的声音有些耳熟,不知
绣衣眼神微冷,言辞更冷的问道:“你认识我?”
“名满天下的绣衣御史,这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更何况大人此行穿的是官衣,饶是
“倒是个聪明人,既然如此我便不多废话了,今日前来,乃是为了李唐一事,不知聂公子可否认识?”
聂文征先是一愣,他刚要出门就是为了调查李唐一事,眼下绣衣前来,为的也是李唐一事,绣衣御史的探子怎么说也比翠林苑来的实惠,索性从他口中套些消息,就不用从翠林苑花钱了,旋即结舌说道:“额,大人,这李唐是谁啊,
“少跟我打马虎眼,几日前
聂文征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急忙言道:“原来他就是李唐啊,我还心说哪里来的小厮,胆敢跟我公开叫板,我正欲去翠林苑消遣一番,顺便开释一下最近的不平心情,不成想绣衣大人提及此事,怎么,那李唐可有地方触及到大人吗?”
“触及倒是谈不到,只是其中深意不是你一个外人能知道的,眼下我们大统领有令,监察李唐动向,若有必要,杀之。”绣衣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浑厚的手掌看得出,他是个掌法高手。
“不知什么叫有必要,什么叫没必要,还请大人明示。”
“这个叫李唐的,乃是先前的荣国公李宗业之子,李宗业将星陨落,引得京城连着下了一个月的雨水,引得陛下旧疾复
聂文征被绣衣的一番言辞吓得怔住了,万万没想到,一个身距京城如此偏远之地的李唐竟会惹得皇帝本尊如此重视,亲命钦天监推算运数,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然而这李唐来到永平城之后,一直以来都不曾做过什么坏事,就连杀掉刘昌路一事也不过是为了替永平百姓除去一个伪善之人,自己虽说有些憎恶,但也说不上就要杀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叫李唐的外乡小子身上还是有闪光点的,一身才华就连小裴郎中都啧啧称道,于是,聂文征便有了救他一命的想法。
他随即说道:“不瞒大人所说,也许是慧贤法师前些日子为李唐亲点眉间白毫所致,许是陛下多疑了。”
一句话下来,那绣衣凛然一怒,冰冷的声音如同冬日雪中抱冰一样传来:“胆敢说陛下有错,聂公子是觉得自己这二十多年活的太久了吗?”
聂文征如临大敌,连忙改口道:“不不不,大人误会了,只是这李唐我最近也一直
“天下有才之士千千万,不能为朝廷所用的仕子更是不计其数,若是每一个都存有不臣之心,那我们绣衣的日子就会格外的忙碌,见一个杀一个,也好减免了我们日后的事务繁杂,聂公子,我说的对吗?”绣衣冷眼看向聂文征,手中的雁翎刀不知怎的
“大人,我本无心之过,还望大人原谅
绣衣将聂家公子好生吓唬,眼神突然缓和了下来,眼睛游离着,没了刚刚的几分杀意,缓缓说道:“起来吧,说的好听,能保证自己效忠就已经不容易了,谁又能保证自己的子子孙孙世代儿郎都能效忠呢?这一点,倒是去年覆灭的楚家做到了,黄岚王朝都已经灭亡了那么久,世上还存有楚家这一支隐秘的军队,当年李国公创立绣衣,我蒙幸被入麾下,那年我才十六岁,亲眼看着他起高楼,眼看着楼塌了,我感念李国公对我的知遇之恩,我也不想杀掉他的独子,可是没办法,事情还是要办,聂公子,你说是吗?”
聂文征起身,听闻此言顿时没了刚才的惊惧,然而脸上的血色还未完全恢复,小脸煞白地说道:“大人不必试探我的衷心,我聂文征身为朝廷命官之子,本就应该为我父做些事情,必当说到做到。”
“哈,不必紧张,效忠不效忠的又有什么呢?刘通当年也是绣衣一门的佼佼者,深受李国公器重,不还是被现如今的大统领派去监管李家父子不能出城?后来被杀了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刘通早就和李国公暗通款曲,虽然保证了李家父子一直
听了这么多的聂文征突然缓过神来,试探地问道:“方才大人是为了试探
“哦?听出来了?还不算太蠢,是个可塑之才,实话跟你说,来了永平城的绣衣不止我一人,我也只是个打头阵的先锋官,我们掌握了有关你和李唐之间的矛盾,所以第一个找的便是你,只是你别太过惊慌,后续还是我跟你交接,今后的永平城可能会掀起一道腥风血雨,直到李唐离开这里,或是李唐身死,我是不想让李唐身死的,毕竟我二十岁的时候曾
绣衣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也让聂文征隐约的明白了永平城内的绣衣立场,未来来到永平城的起码会有两派,一派便是眼前的保唐派,另一派自然就是杀唐派,抓到这其中紧要线索的聂文征这才奓着胆子抬头看着绣衣的脸,原来这并非是一个年轻的绣衣,官帽之下隐隐能看到有几绺白头
“聂公子,我担任绣衣如此多年以来,你还是第一个敢盯着我目不转睛的,可有其他意思?速速讲来,若是不能为我所用,知我绣衣之密者,杀无赦!”阴冷的眼神再度袭来,俨然没了刚才的和缓。
聂文征吓了一跳,短短一刻钟之内,从霜寒至春暖,又从春暖掉进冰窟窿,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感到很不适应,本来以为抓住的线索顿时又迟疑了起来,绣衣御史行事谨慎,神龙见首不见尾,世上凡是能见到他们而全身而退者没有多少,莫非这还是一番试探?
只听那绣衣继续说道:“聂公子,我所告诉你的就是该说给你听的,其他事莫要再打听,倘若被我知道了,别说你是别驾公子,就算是永平城的知府,我也能先斩后奏,你可知道了?”
“大人,小的知道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大人,日后又如何交接?”
“我姓余,卫镇使,该到交接的时候我自会寻你,即便你躲了起来,我也能找到你,聂公子可不要被今日之事吓到。”说完,这位姓余的绣衣卫镇使飞身离开,只剩浑身冷汗且半跪
口中喃喃道:“李唐,你究竟是何人,怎么又惹得绣衣御史掺和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