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城头巡视军务防备的杨延昭,接到部下来报杨云帆进城的事,杨延昭先是一愣,然后思索一番说道:“我知道了,”然后继续巡城。
待得四处城墙的防务巡视完毕之后,杨延昭下得城墙,来到了杨云帆二人所在的一处简陋的房舍。
木门被推开后,离儿便跑着冲向了杨延昭的怀里,口中同时高兴的喊着:“爹爹……爹爹……”
杨延昭近一个多月严肃刚毅的面容难得的露出笑容,伸手把女儿抱起来,边走边溺爱的笑着说道:“可想爹爹不?”
小姑娘用力的点头,
待得父女二人说罢,一旁的杨云帆笑着拜道:“侄儿拜见四叔!”
杨延昭赶忙扶起杨云帆,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笑着点了点头,用力在杨云帆肩头拍了拍,开口说道:“帆儿,半年不见又长高了,你现在跟你父亲越来越像了……”然后又是一阵伤感。
然后才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你奶奶身体可好,离儿被救的消息传回去了吗……”
“侄儿已经派人把消息传回去了,想必一两日之内,家里就能收到消息了!”
听到这,杨延昭欣慰的点了点头,看着冻得有些站不住脚的二人,然后开口说道:“走,去大营说话!”
在去大营的路上,杨云帆把如何解救离儿的经过叙述了一番,当说到霍季拼死救下离儿时,杨延昭沉默了一下,然后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烛火摇曳,炭盆中的碳火散发出的暖意似乎给人带来的并不止是温暖,而更多的是安定和希望。
吃过晚饭之后,杨延昭寻城完毕交代好防务之后,回到了大营。在询问了杨云帆近大半年的经历之后,唏嘘不已,当听到王素在蜀中守城战死之后,更是感慨万千,当年王素是父亲杨业的亲兵队长,自己也在王素手上学到很多武艺和军中规矩,没想到再听到消息时,竟然是故人的死讯。
见四叔悲伤如此,杨云帆安慰道:“四叔不必太过伤心,王叔父是自愿留守孤城,他曾说过身为军人战死沙场才是归宿,他死得其所,也算是无遗憾了……”
杨延昭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口问道:“你师父周真人让你下山联络各大门派,可是要北上梵天林和太一塔取回忠烈遗骨?”
闻言杨云帆点头道:“师父正是此意,各大门派当年随大军北伐燕云,最后客死他乡,应该让他们魂归故里,落叶归根……”
“可有五毒派义士随行?”杨延昭问道。
听到如此一问,杨云帆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解的说道:“此次下山,师父并没有嘱咐联络五毒派,四叔为何有此一问?”
杨延昭闻言眉头一皱,开口解释道:“当年我还在辽地隐姓埋名之时,曾试探过进入梵天林和太一塔,试图偷回忠烈们的遗骨,但是那里的机关禁制太厉害了,我刚进入梵天林,便被一片花海挡住了,当时我只顾着进去,并未放在心上,殊不知却着了道,突然神情恍惚起来,感觉眼前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全身无力,当时心下一凉便知不妙,我用尽全身余力咬破舌尖才让自己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花海的中央,身体已经被花刺扎的遍体鳞伤,我看到花海的尽头,一个身着十分妖艳的男人,站在那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这里,我知此地凶险不可久留,便拼着受伤咬牙冲了出去,在即将冲出梵天林的时刻,我回头望了望,发现而那个妖艳男子也并没有追来,只是摇头离去……”
“后来我经过多番打听和刺探,才得知那片花海竟然是曼陀罗花和其他一些致幻的邪花组成,那些花的花粉被吸入口鼻之中,就会致幻,而那些花的茎叶处都是锋利的刺刃,吸入花粉致幻之后,根本没有痛觉,走过这片花海会不知不觉身体被万刃划破流血过多而死……”
听完四叔的话,杨云帆倒吸一口凉气,干涩的喉咙不禁咽了口口水,开口问道:“竟有如此厉害的禁制,那可该如何是好?”
然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难道四叔所说的五毒派能克制此禁制?”
杨延昭欣慰的点了点头,笑着开口说道:“不错,我也是经过多番打听之后,才知道五毒派的蛊师用蛊虫可以使人始终保持清醒,避免陷入幻境之中……”
“那太好了,只要能破了那禁制就好,等回去后我立刻就去五毒派求取帮助,五毒派虽然很少与中原接触,但想必也不难相与,当年为奖励参与北伐燕云的武林门派,朝廷可是赏赐了真阳壁与玄阴玉两件武林修炼神器,其中玄阴玉如今正在五毒派……”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记忆中一抹靓影闪过心头,那是在樊楼女扮男装的白莹莹,想到这他不自觉的会心一笑,又开口说道:“而且,侄儿还与五毒派掌门人的女儿和儿子有一面之缘,相信他们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那就好,那就好……”杨延昭听罢笑着点了点头。
营内碳火摇曳,营外北风呼啸,为了守城和避免辽军的投石机破坏,城内临近城墙的房屋都已经被拆掉,门板和房梁有的被拿去构筑防御工事,有的被当做柴火取暖,此时的中军大营也只是大一点的帐篷,虽有碳火取暖,但也是难抵寒风,好在杨延昭并不在乎这些,他与士兵同甘共苦,同居同食,也使官军上下都感动不已。
待得安排好离儿睡下之后,杨云帆和杨延昭走出了营帐,二人沿着城墙的石阶一路走到城头之上,回头望着城内的万家灯火,又望着城外黑压压辽军帐篷外点燃的篝火,杨云帆顿时豪情万丈,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四叔,今日辽军为何没有攻城?”从早上入城之后,印象中的城头攻防战并没有发生,杨云帆有些疑惑的问道。
杨延昭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城下黑压压的辽军营寨,吐出一口气说道:“经过近一个月的攻城,辽军锐气已失,已经不再硬攻,前几日又是烧城门,又是挖地道,都被我们破坏和反制,辽军已经消停三天了,不知道又在筹划什么……”
“莫不是辽军听到蜀中叛乱已经被平定,战意已失?”杨云帆说道。
闻言,杨延昭说道:“有这个可能,但根据辽军的特性,越是要退军越会猛攻,给人造成不会退军的错觉,而如今辽军三天没有攻城了,反而并不像是要退军,其中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