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天首领大袖一挥,观星仪转动,登天楼顶,一方星空显现。秦枫发现此刻的他,就好像身处宇宙之中,四周都是星辰,而每一颗星辰上,都能看到一人的过往。那里有辛勤耕耘的农夫。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渔民。有打家劫舍的山匪,有保家卫国的将士,不一而足这无数颗大大小小的星辰,似乎是就是这片天地的缩影。然而在那星河的背后,似乎有一道模糊的黑影,祂宛如神魔,宛如主宰。祂轻轻一挥手,便有两颗星辰碰撞,打家劫舍的山匪侵入了村庄,将全村上下的渔民尽数杀害。祂手指一点,就有星辰毁灭,那星辰代表的人生,瞬间倾覆。祂就这样傲视着亿万生灵,轻而易举决定他们的命运,就那样淡漠着神色,好像只是在玩一个普通的游戏。“鸿蒙之始,天地初开,那时的世界并无三界之分,而是皆处于一片混沌之中。有先天一炁生,分阴阳,生两仪,造四象,化万物,接而混沌世界开始生机勃勃。而除先天一炁之外,还有一道最初的天地本源,懵懂如婴儿,却在万年的成长中,不断诞生意志。祂见惯了沧海桑田,日月变迁,也看腻了生老病死,朝代更替。祂叹息万物的渺小,又觉得单一的天地实在无趣,于是以自身本源为根基,一分为三。自那以后,三界诞生。”简单的话语,却如同洪水惊涛,秦枫愣愣出神:“所以,这天地三界,原本就是那天地本源演化而成?”葬天首领踱着步子,神色万般凝重:“你前往鬼界拯救你爹,让鬼界免遭破灭。灭杀天魂之时,将那三界之外的另一界揭开,泄露了一丝气息。也正因为这气息,让我与天监国师占卜到了天地的真相。”那真相便是让他绝望的源头!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这三界原本就不是应天而生,而是那最初的天地本源一分为三,凝聚的界域!祂对这片天地感到厌倦,所以便想重开三界,让天地万物回到最初始的状态。届时,三界生灵,将不复存在!”秦枫闻言,心中掀起滔天波澜,若真是如此,他所重视之人,岂不是都要湮灭?“所以老师才.自碎命星,想要与那天地本源同归于尽?”在他看来,那三界之外的另一界,那诡物所在的破碎世界,便是最初天地本源的所在。只可惜.白衣老者摇了摇头,苦笑道:“若真是这般简单,他又何须以一命再为三界拖延时间?最初的天地本源,并不在那方世界中,祂一直都在奉天城内,被镇压在九重狱的最底层!”秦枫瞪大双目,一脸的不敢置信,这样的传奇之物,能够掌控三界的主宰,竟然就在脚下?!“大乾四域为何要建立镇龙碑镇压龙脉?又为何自建朝以来,不遗余力开拓官道?那是为了引动龙脉之力,汇聚奉天城,成为压制那本源的封印!”“而天监国师与镇神司御之所以从未踏出过奉天城一步,是因为他们的界域早就与奉天城融为了一体。只有这样,才能在长久的岁月中,让那恐怖存在始终无法挣脱封印,然而.”白发老者声音一顿,叹息道:“鬼界天魂的出世,加上万年来,三界壁障不断削弱。那些天道污秽形成的怪物,已经可以打破壁障,来到始终无法侵入的破界。它们会消融极境的封印,不断吞噬此界,然后破碎镇龙碑与龙脉,将封印消除。届时,那天地本源便会出世,三界也将迎来湮灭。”“他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不惜以自身性命为代价,引天魂等存在打开空间壁垒,自碎命星撞碎那世界本源。如此一来,那些怪物失去了不死不灭的神通,便不敢在那般肆无忌惮。”听闻此话,秦枫眼眶通红,心中的酸楚更甚。他撇头望向窗外,大雨如注,天空之上,破碎的裂缝处,那里的世界仍在崩塌“既然那些怪物失去了神通,我们完全可以集结三界之力,将它们尽数灭杀,接而再加固封印便可,为何只剩一年时间?”秦枫不由问道。“汇聚天下龙脉形成的封印,若是没有镇神司御与天监国师的力量加持,不过是一层窗户纸罢了。如今天监国师已死,封印只剩下镇神司御一人镇压,根本无法继续压制那天地本源。最多只有一年的时间,祂便可以挣脱封印,重新现世。那个时候,无人会是祂的对手”这三界本就因祂而存,想要摧毁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既然如此,我又能做什么?”秦枫茫然道,对付这样的存在,一切挣扎似乎都是徒劳。“你体内拥有先天一炁,那是唯一能够对抗天地本源的力量。但现在的你还太过弱小,唯有踏入一品,踏入超脱之境,才能够诞生出微弱的希望。你要走一条所以人都未踏足过的一品之路,以三界苍生愿力为根基的天下之路!”“天下之路?”秦枫喃喃重复。“这条路并不好走,留给你的时间也不多了,但是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九死一生。”“什么办法?”白发老者望向秦枫,张了张嘴,终是说道:“舍弃肉身,以神魂入鬼界黄泉,在一年内经历百世轮回,体悟天下苍生。若是能够神魂不灭,再与肉身相融,便能以天下之路踏入一品超脱之境!”秦枫离开了浩文院,与雅安一同回到了秦府。后者见其神色,担忧问道:“相公,可是老师与你说了什么?为何自登天楼出来之后,你始终魂不守舍?”秦枫回过神来,静静地望向雅安,看的她心里没来由的慌乱不安起来。就好像她很快就要失去自己的相公,再也无法相见。“我想让老师帮我算算夫人能生几个孩儿,却被他敲了脑袋,所以才会胡思乱想。三师兄的预言你也是知道的,但是天地良心,我只爱你们三位夫人!”雅安闻言,俏脸倏地绯红一片,她啐了一声:“相公先前肯定与剑璃姐还有飞兰姐也是这般说的,你的话根本信不得!”秦枫回忆了一番,不由有些心虚,好像真的是这样他伸手轻轻理了一下雅安的鬓发,感受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与体温,脑中想着的却是登天楼内听到的那番话。那并非是道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