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些事终究没办法完全掌控的,就比如人心,就算所有的变数都不在,那人心始终都会是最大的变数。
“姑娘!”
是丹娘?
螭捷只是说了一句,她确实要走了,但是没想到,丹娘竟然追了过来。
只是,这魑魅魍魉都在,如此,怕伤及要惹眼了。
“你们,先到前面的村子等我。”
作为护卫,他们自然是对螭捷的话唯命是从,她让他们车,他们没有理由反抗和拒绝。
“丹娘,你这是?”
丹娘一身素衣,不似平日里在酒楼那般华丽,肩上还背着行李,明眼看着像是要去远行。
“姑娘,丹娘知道,你要走,丹娘不该拦,只是丹娘这些日子与你相处,觉得姑娘的性子让我好羡慕,定是有自己的活法。”
看着丹娘一字一句,螭捷自是纳闷的,但从她眉眼能看得出来的是羡慕,甚至,可怜。可这丹娘声声像是要诉尽衷肠,眼看着丹娘像是快哭了,螭捷到才想起自己或许是要说些什么的。
“丹娘,你……”
“姑娘!”
螭捷手忽然被丹娘抓住了,剩下的半截想要安慰但也没能想清楚要说什么的话,便被咽进了肚子里。
“姑娘,你知道在酒楼这些年丹娘是卖艺不卖身的,也幸得客人都大方体谅,也攒了不少钱。丹娘已经给自己赎身了,姑娘,丹娘求你,带上我吧。”
丹娘梨花带雨,凡是男人看着必会动心,只是此时是螭捷,她有自己的任务和使命,也犯不上心动。
若说是有为难,倒不如说是疑惑。
纵使,这些日子里两人亲切了些,可这酒楼日日人声鼎沸,这栖兰山脚下,也是热闹非凡,独特的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怎得偏生就要只记住她呢?
螭捷原本还想着,若是这丹娘日后有什么动作,那就静观其变罢,但是,仙子啊她既然要走了,许多事情,不去探究也罢,区区凡人。
可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丹娘,对不住,只是我实在不能带上你,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也照顾不到你,既然你已经赎了身,那就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倒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丹娘也并不意外,若是那么轻易就同意了,丹娘倒还要怀疑这螭捷的本事了。
只是,她到底是有自己的打算,只是强求不得。
“罢了,那就祝姑娘一路平安。”
见丹娘没再强求,螭捷便打算就此离开了,倒是懂事。
突然,一只乌鸦飞来,只是在螭捷的肩上短暂停了一刻,便飞走了。
螭捷什么意外,她知道魑魅魍魉应该已经快下一个村庄了,只是丹娘吓了一跳。
“姑娘,这怎么会突然飞来一只乌鸦。”
丹娘耸耸肩,饶是不在意。
“哦,没事,只是一只鸟罢了,许是丹娘身上太香了,它才特地飞来想要闻一闻,只是,不敢再贪玩便停在了我的身上。”
听到这话,丹娘也是莞尔,倒是会说。
“姑娘真会说话,丹娘身上并无香气,怎会呢?多谢姑娘安慰了,只是丹娘担心这乌鸦飞来怕是不详,姑娘这一路可要小心为好。”
“好,那后会有期了。”
这乌鸦,不归是传信之用,他们在这凡间,便不可随意使用法术,尤其实在人前。
凡间惯有乌鸦是不详的象征这一说法,但其实,乌鸦生活的要求很高,凡是乌鸦能生活的地方,那必定是人杰地灵、山清水秀的地方。
他们身为魔族,相比信鸽通体白色,却更喜欢这乌鸦的用处。
但,某种意义上,说乌鸦不详倒也没错,魔族甚是喜爱这乌鸦,跟魔族扯上,倒也是凡人所说的不详了。而且,黑色,也的确更适合魔族鬼怪,三界之下,妖魔鬼怪万千繁多,这乌鸦成的妖魔,倒也多喜爱非“正道”而居。
琉璃再次醒来,便看到一旁坐着棋凡,想来,到底是棋凡休息的比她少了。
“棋凡,你休息的好吗,怎么坐在这里?”
“我不是很累,睡一会儿就醒了,你醒了就起来吧,我们收拾收拾是准备去晚宴吧。”
“好。”
在祁连浲的安排下,祁连岩和莫磊一起演戏配合,连同这整个黑黎崖,天衣无缝。
黑黎崖就像是从未设过宴那般,热闹非凡,但其实自魔都建立那一天起,这黑黎崖便也会时常举办宴席,无论是魔族大宴还是当初祁连家的诞辰喜事,总会有用处。
但,自从魔君易主,祁连浲的父亲战死以后,这黑黎崖,便也许久没这般热闹。
祁连浲,自那之后一直勤于修养,许多事是祁连浲同祁连岩一同打理,魔君之位被虎视眈眈的惦记着,这黑黎崖自是没再提过大摆筵席的事。
笙歌阵阵,歌莺舞燕。
琉璃还没进大殿,只在门外都能听到这份热闹。
“魔君。”
“魔君”此时正坐在主位上,其实早在两人在门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但才像是听到,抬眼仿佛才看到二人。
看着“魔君”正坐在主位,琉璃到也知道没什么不对,只是莫名会觉得不舒服,但见“魔君”起身了,不舒服的感觉便倒也少了些。
祁连岩一步一步向二人走来,步步都是“魔君”的威压。
“公主觉得,这宴席可还满意?我黑黎崖在你们眼里想必是黑暗至阴之地,自是什么没美味珍馐,公主可要多多见谅啊。”
这句句皆是自谦的话语,但从“魔君”的嘴里说出来,倒是满是讽刺的语气。
“魔君说笑,这魔殿歌舞升平,整个黑黎崖都很是热闹,想必魔君定是用心的。琉璃代青丘来议事,魔君能如此大摆筵席,可见魔君的确是看重的。”
谈话间,祁连岩已经走到了二人面前,琉璃方才好好休息了一场,此刻带着青丘公主的傲气,丝毫不虚于他。
“嗯,那便入座吧。”
座位安排合理,祁连浲紧挨着琉璃入座,“魔君”倒是只瞥了一眼便也没说什么,想来也是授意于“魔君”的安排。
“魔君,那以此杯酒便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敬。”
“魔君”笑笑,可突然眼神锁定,侧位上一个婢女便立刻跪了下来,是威压。
“魔君,魔君饶了我吧,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莫磊看着身旁的宫女,方才他一直注意着祁连岩和琉璃他们两边,一时没注意,是在他的饭菜做了手脚,还是,这酒杯?总之,逃不过这两样,再有别的她们也不敢了。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莫磊心里也是无奈,这些年来,祁连家专心于建设黑黎崖,巩固魔族,他作为度使,不少歪了心思的魔士杂人瞄上了他。只不过,都是些蝼蚁罢了,他便自己解决了,想着是不足提起,也从没对魔君和祁连岩说过这件事。
今日,的确是鲜少的热闹,这奴婢胆子倒是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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