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话之后,婆子看了一眼江相,果然见他神情中似有怀念,心中顿时一喜,又趁热打铁的跪在了江相面前,一脸恳切的说道,“老爷若是也还记挂着二夫人,不如去夫人的院中看看吧,夫人她——她——”
顿了顿之后,婆子的声音中满是哀痛,“说不得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江相也是今日见了婆子才知道秦氏病了,却不曾想过她会病的这样严重,不觉有些急切的问了一句,“怎么现在才来禀报?”
见江相已经上钩,那婆子便将秦二夫人教给她的说辞通通说了出来。
“原本是十天前就该请大夫的,只是二夫人觉得自己是有罪之身,该在院中好好的反省才对,身上的这些病痛,也不过是上天降下来的惩罚,等她强过了这遭病,也好有脸面来见相爷。”
“怎得这样糊涂!”
江相听了这话,忙斥责一句,又忍不住将火气撒在婆子身上,“二夫人糊涂,你们这些伺候的人也糊涂吗?如何就不知道劝上一劝?”
婆子听了这话,忙磕头请罪道,“奴婢们有罪,还请相爷罚过,只是老奴便是以性命相迫,夫人也不肯听一句劝呐!”
听到这里,江相一时间又沉默了下来。
婆子磕了两个头,道,“相爷,就算您今天要治老奴的罪,老奴也得斗胆替二夫人说这些话,就是二夫人从前再有什么不对,如今人都快没了,老爷便看在从前的情谊上,去瞧瞧二夫人,全了二夫人的心事吧。”
江相听到这里,神情便有些恍惚,似乎还是不敢相信二夫人这么快就病的快没了。
他看着手里的诗稿,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和秦氏再一起的时光。
神情中闪过怀念之后,江相对着婆子一摆手,“这件事本相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告诉二夫人安心治病,有什么话等她好了亲自来跟我说。”
婆子听了这话,一时间也不懂江相这是个什么意思,想起二夫人许诺给自己的好处,她不肯放弃的又看着江相,试探着说道,“那去瞧二夫人的事——”
江相却没有说话,只是冲她摆了摆手。
婆子也不敢再问了,忙从地上起了身,弯着腰回秦氏的院子去。
这院子依旧冷清的很,婆子一连推了好几道门,这才进了二夫人的卧房,看着床上闭眼躺着的妇人,忙小声道,“夫人,是老奴。”
婆子的话音刚落,原本还半死不活的妇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秦氏十分急切的朝着婆子看过来,问道,“老爷见了那帕子,可说要来看我了?”
瞧着秦氏这样的神情,婆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她担心的是,自己没有将二夫人交代的事情办好。
只是回禀还是要回禀的,斟酌了半天,婆子才说道,“夫人给的东西老奴确实交到了老爷手上,老爷瞧着也对您动了恻隐之心,只是她并未说来不来院里看您。”
“没说来不来瞧我?”
秦氏皱眉又问了一遍,婆子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正想着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好叫夫人宽心,却见到秦氏又在急切之下扯住自己袖子,问,“相爷可还说了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