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品玉莲琼浆’把虹海烹饪餐饮界折腾得天翻地覆时，南山牧野和林雪瑶也没闲着。羊排供应商虽然有了，但物流配送得自己找，而冷链运输成本甚至高达25—40，你再租一座有专业温控设备的仓库，每月租金就得300块钱一平米。不过好在钟东升就是做物流运输的，做生不如做熟，两人找就他谈了一下。钟东升倒也痛快，把运输成本压到15，又让两人挑了一间100平米的冷冻仓库，租金为每月150一平米，几乎就是卖人情的生意，没赚两人的钱，也不会催着你立刻付款。但饶是如此，一年下来的仓储物流费也将近40多万，这还是不算里面人情的成本。而人情是最不好还的，人家隔三差五给你带点稀奇古怪的食材来加工，你能说不给做吗？要是人工养殖倒也算了，但如果是野生保护动物呢？这一直是林雪瑶心中的隐患，所以每次他们带食材过来，她都得让南山牧野仔细检查，万万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栽了跟头。除了还这些人情债之外，两人投资的负债和预算也在不断增高。你以为租个店铺就能把生意做起来？事实上，真做起生意来，预算永远都赶不上实际投资，这就是一个无底洞，把多少人都赔得倾家荡产。60万商铺租金和100万装修费砸下来，再加上40万物流仓储费，这就200万下去了。后面还有厨具、食材、酒水以及相关部门规定的各种费用，还得买一辆自己的小货车，没有100万是打不住的，这还不算营业后请服务员、厨师等员工成本。而且你也不能总想着卖配方，这种短期收益只能解一时之饥，对长期利益是一种巨大的损害。就拿‘田螺’和‘炸酱面’来说，人家把你的配方买断了，按照合约规定，就连你自己都不能再做这道菜，否则就是侵权，要吃官司的。于是‘摘星名厨’小档不得不将其下架，当然凭南山牧野的天赋，并不是创造不出新的火爆小吃，但奈何他再厉害，终究只是一个人而已。每天100份羊排你都做不过来，再带点别的小吃，档口非忙到爆炸不可。傍晚，两人刚进场，门口已经有一大堆人在排队了。江辰可就爽了，一首接一首的唱个不停，面前的鞋盒子塞满了零钱，保安见了都不敢来撵他走。你知道我姐和我哥是谁吗？你们严主任和王经理都得小心呵护着，你敢撵我走吗？明知道这小子是狐假虎威，保安也不敢惹他。老板和老板娘一进场，食客便是一阵躁动，学生会的人几乎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老板，今天我要100份田螺。”学生会主席景娆娇取出餐卡，后面的食客叫苦连天。你一下子买这么多，后面得排队排到什么时候？南山牧野歉然道，“从今天起，田螺下架了，不好意思。”景娆娇当场傻了，“为什么呀？你家田螺不是卖的挺好吗？再说这才几月份呀？不正是吃田螺的时候吗？”南山牧野只好向她解释，田螺的配方已经被烹饪协会买断了，以后在所有烹饪协会会员店都能吃到这道菜。还有这么好的事？这样一来，自己就不用再跑这么远来排队了。景娆娇正心头雀跃，却听南山牧野又说，“但是价格可能会翻个三五倍，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这话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来，把景娆娇差点冻成冰棍。这下后面的食客也炸锅了，平常20块钱的美味，一下子翻了三五倍，这种心理落差谁能受得了啊？尤其景娆娇这些学生群体，在走上社会之前基本已经告别这道美味了。“你们纠结的先到一边去，老板，给我来份炸酱面先！”后面一个小个子喊道。南山牧野歉然地告诉他，“鱼香肉丝炸酱面也下架了，不好意思！”……面对群情汹涌的人群，他赶忙解释，“大家别激动，激动容易中风，我是把配方卖给了方便面厂商了，以后大家想吃炸酱面不用来这排队，去超市就能买到，而且只需要七八块钱。”食客们的情绪就跟过山车似的，心灵上终于得到些许安慰。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抢到前面，“我是来买羊排的，羊排总该有吧？”“羊排有的，不过每天限量100份，多了我也做不出来。”南山牧野耸耸肩。那名食客一听，直接掏出餐卡刷了五份，还苦苦哀求南山牧野，让他每天务必给自己留一份。若说起来，这人名叫张想，是个高级工程师，年薪百万那种。以前家里的老爷子被忽悠得天天买保健品，什么盐藻、纳豆、牦牛壮骨粉这这那那的，一买就是几千块钱，敢不让他买，他比苏大强还能作，糟蹋钱不说，买回来喂狗都嫌弃。但自从张想打包回家一份羊排，老爷子连保健品都不吃了，天天吵着要吃这家羊排，连狗都跟着笑。这可把张想从保健品的噩梦中给解脱了，立刻化身为这家店的铁粉，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来排队。“老板，羊排能不能给个团购价，我们都是穷学生！”景娆娇哀哀求道，虽然田螺没得吃了，但是经过学生会短暂交流，仍有一部分家里条件好的同学点名要羊排。“这可不行，我们暂时没这个活动！”林雪瑶立刻把这个要求挡了回去，要是私下里说道也算了，这里这么多人，真要给折扣不得造反啊！“老板，小哥哥，你说句话嘛！”景娆娇撒起娇来，神情楚楚动人。既然老板娘不好说话，老板总会给个面子吧？南山牧野立刻做出一副比她还可怜的模样，“不好意思，我做不了主！”“那……给我来30份吧！”景娆娇刷了卡，哀怨的眼神看向南山牧野，着实是怒其不争。从什么时候起，男权已经沦陷到如此境地了？晚上10点钟，排队的人越来越少，队伍最后一个人也是倒霉，平均每分钟回头的频率得有20几次。每次有人过来，他都要回头说一句，“没了哥们，我是最后一份！”买不到的人自然不甘心，总会忍不住吐槽几句，说下次再也不来了，然后明天还得接着来。虹海的天气非常闷热，南山牧野守着高温油锅一站就是几个小时，那份辛苦也只有林雪瑶能体会得到，也是真的心疼。每当看见他嘴干时，林雪瑶都会在第一时间把插着吸管的冰镇矿泉水喂过去，每隔一会便要换一块毛巾帮他擦汗，就怕自家大厨扛不住再中了暑。没错，这就是底层社会的艰辛，每一分钱都饱浸着辛苦的汗水。终于打发走最后一个客人，南山牧野看着空荡荡的保鲜箱，长舒一口气。湿漉漉的衣服贴在后背上，别提多难受了。“回家赶紧洗个澡，你看你，都湿透了！”林雪瑶娇嗔道。两人面对面凝望，都会发自内心露出那种平淡却不平凡的笑容。一般情况下，两人在回家之前，会在外面打包一份宵夜，大多是当地有名的‘虾饺’、‘烧麦’、‘酥皮莲蓉包’等小点心，不会吃得太油腻。回到家里，南山牧野就被大小姐推进了浴室，冲上一个冷水澡，刹那间浑身都通透了。等林雪瑶也洗完澡，两人会在沙发上，一起品尝打包回来的点心。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样，林雪瑶在外面也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比如不能在男生面前弯腰，坐着时尽量叠起双腿，以防走光或被人拍照。但是回到家里，林雪瑶便不会有那么多顾忌了，一个人占了大半沙发，或躺、或卧……或者干脆把一双美腿搭在南山牧野大腿上，随心所欲，肆无忌惮。在她看来，这就是家该有的样子，一个可以让自己全身心放松的地方。我想怎么躺就怎么躺，撇开腿坐着也没关系，不想叠被子就不叠，衣衫不整也没人在耳边念叨。反正这是她的天地，女人必须得有一个这样的地方，这也是越来越多女孩子不愿意和父母同住的原因。至于南山牧野……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你不刻意提醒，林大小姐还真想不起来，自己旁边居然有一个男人。那种信任是你无法想象的，哪怕就是在洗澡的时候，或是在房间里换衣服，林雪瑶都懒得去锁门。即便偶尔不小心被看到冰山一角的‘风光’，只要你不是一直盯着，林雪瑶也懒得说你什么。入夜，南山牧野躺在沾满大小姐香水的沙发上，手机屏幕的光亮照着他清雅秀丽的脸庞。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琢磨，怎样才能让人家父女冰释前嫌呢？正想着，不经意间刷到一条征集食谱的消息，奖金就有30万。“七品玉莲琼浆？”南山牧野大概看了下，觉得有点难度，但把握还是很大的。而且这条征集令是当地两大美食协会共同发布的，南山牧野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自己能帮林董事长把这道菜拿下来，是否就能缓解一下这对父女之间的芥蒂？他决心一定，明天去见一下林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