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故事，正在世界各地同时发生。</br>在恕瑞玛，被解放的奴隶拿起了武器，与古老的飞升者并肩迎敌；</br>在德玛西亚，翻身的贫苦佃农，跟进步的王国骑士踏入了同一战壕；</br>在诺克萨斯，曾经被帝国强制投入战场的农奴与孤儿，又一次冲在了战争的最前线。但这一次，他们是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战；</br>在艾欧尼亚，曾经的贱民在青鸟的旗帜下团结起来，发誓以生命捍卫迦娜、捍卫均衡、捍卫他们来之不易的自由和平等。</br>在祖安与皮尔特沃夫，参加过民兵训练的市民们几乎没有犹豫，便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集结。</br>祖安城市中心，那座连接着整个符文之地的海克斯飞门枢纽，更是一刻也没有停歇。</br>数以吨计的海克斯宝石，正在不计成本地燃烧着魔力，释放着无穷能量。那闪烁不止的绚烂魔法光芒，几乎将这一整片天空和大海照亮。</br>无数身影从那光芒中走出，又从光芒中消失。</br>他们从万里之外而来，又义无反顾地去往万里之外。</br>他们是祖安人、皮城人、恕瑞玛人、德玛西亚人、诺克萨斯人、艾欧尼亚人、弗雷尔卓德人...</br>他们是，领风者。</br>....................</br>许久之后，比尔吉沃特外海。</br>“这些领风者...”普朗克冷冷感叹：“可真够厉害的。”</br>他本想率残党直接攻入比尔吉沃特，在比港城区发动自杀式袭击，完成献祭。</br>可没想到，他们的海贼舰队才刚靠近比尔吉沃特外海，就径直撞见了眼前的这座“海上长城”。</br>那是由无数艘军舰、渔船、游轮和商船组成的长城。它们在风浪中起伏不止，却坚不可摧。</br>作为比港的前任统治者，曾经的海贼王，普朗克当然清楚，要在比港动员出这么一支庞大的舰队，是多么艰难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br>可领风者做到了，凭借自己的力量，凭借比尔吉沃特人的支持。</br>“呵，我输得倒是不冤。”普朗克自嘲笑道。</br>“老大，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他看上去云澹风轻，马利克等人却是心急如焚。</br>海面上无遮无挡。他们能看见领风者的舰队，领风者当然也已经发现了他们。</br>领风者有战舰无数，而他们就只有破船几艘。</br>这怎么打？</br>于是，马利克等人不顾上下尊卑，急冲冲地问道：“普朗克老大，我们的袭击计划肯定是暴露了——领风者这一看就是提前知道我们要来，才会出海拦截我们啊！”</br>“老大，现在该怎么办？”</br>“不用担心。”普朗克语气平静。</br>他当然不担心。毕竟...</br>大丈夫生于天地，岂能郁郁久居于人下？他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奴颜媚骨、苟且偷生的胆小鬼。</br>对无奈束缚于莫德凯撒的普朗克来说，死反而是一种解脱。</br>现在还没到计划中的共同献祭时间，想自杀都有些早了；他们又被领风者以千百倍的绝对优势兵力，猝不及防地拦截在这里...</br>他的确是尽力了。这时候死，不算他送人头。</br>“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普朗克已经在等死了，马利克等人却还在急切追问。</br>不急也不行。对面的领风者军舰可都已经调转方向，将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他们了。</br>虽说他们理论上不用怕死，死后据说还有“天堂”在等着他们，可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还是想尽量多当一会儿活人的。</br>他们还想着要打回比尔吉沃特，夺回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还想着让那些跟着领风者犯上作乱的比港人，跪在地上向他们祈求原谅呢！</br>“现在连那些臭打鱼的，都敢在海上撵着我们跑了！”马利克痛心疾首地说。</br>要是这么早就去了冥界，他们岂不是永远都出不了这口气了？</br>“冷静点，马利克...”普朗克正准备再说些废话，让马利克等人安静下来。然后再静静地等着领风者的炮弹砸过来，帮他摆脱莫德凯撒的奴役。</br>而就在这关键时刻：</br>“莫德凯撒大人？！”普朗克突然神情一怔，意识链接到了某个来自异界的伟大意志。</br>两者的交流只持续了短短一瞬。</br>“普朗克老大？”马利克等人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是莫德凯撒陛下么？”</br>“是的。”普朗克点了点头。</br>莫德凯撒刚刚将意识投射到了物质领域，通过那道埋藏在他灵魂中的邪恶魔法，跨越位面与他取得了联系。</br>“你说的没错，马利克。”</br>“我们的袭击计划，的确是暴露了。”</br>莫德凯撒终于察觉到了这一点。</br>他本打算在这最后关头，最后一次联系他麾下的众位神使，了解计划的最终推进情况。</br>可这“电话”打到艾弥丝坦那里，却显示无人接听。</br>于是莫德凯撒马上意识到，艾弥丝坦出事了，领风者可能已经注意到了他的计划。</br>“那莫德凯撒陛下，对我们有什么指示？”马利克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br>“他命令我们将计划时间统一提前，现在就开始献祭。”普朗克冷冷说道。</br>“现在？”海贼们愣了一愣。</br>他们还在海上，还没登陆比尔吉沃特呢。</br>现在就开始献祭，哪来的这么多祭品？</br>普朗克没有回答。只是用他那暗含怜悯的冰冷眼神，幽幽地注视着在场的众位海贼。</br>“普、普朗克老大...”马利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br>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br>那股子杀回比尔吉沃特作威作福，将反抗者全都挂桅杆以雪耻泄恨的狂妄野心，顿时在死亡的恐惧中烟消云散。</br>“祭、祭品...是我们？”</br>“是的。”普朗克平静点头：“虽然人少了些，但也够用了。”</br>众海贼：“......”</br>他们沉默良久，到底还是没敢对拥有莫德凯撒赐福的普朗克做些什么。</br>到最后，马利克只能绝望询问：“普朗克老大，您之前说的都是真的？”</br>“我们死后，真的可以在冥界过上天堂般的日子么？”</br>“当然。你们是莫德凯撒陛下的伟业而死的，死后自然有天堂在等着你们。”普朗克眼底暗藏着一份怜悯，嘴里却在不假思索地说着违心话。</br>这些海贼都是他曾经的得力部下。</br>但现在，他也没有选择。</br>莫德凯撒赐予他那份力量，不是为了让他对付领风者，而是为了让他在关键时刻，也有足够的力量，保证完成献祭。</br>于是，普朗克缓缓摊开双手，凝聚出一颗硕大无比的黑雾法球——</br>“死亡之女！”</br>这颗巨型法球呼啸着飞上天空，又如陨石般无情砸落。</br>在领风者的炮弹落下之前，黑雾就已经吞噬了一切。</br>“普、普朗克老大...”海贼们甚至连一声完整的痛苦呼嚎都来不及发出，就在这黑雾中迅速地化作一具枯尸。</br>他们的血肉朽烂成了一片黑泥，又迅速风干成了尘埃。</br>海量的灵魂从那累累白骨中脱离出来，在那无形的自然法则下，撕开了前往冥界的缝隙。</br>莫德凯撒的邪恶魔法，让这些自然形成的位面缝隙被固定下来，又缓缓融合成了一条宽阔的位面通道。</br>一道通往冥界的大门，就这样凭空在海上打开。</br>那股不该存在于物质领域的邪恶死亡气息，很快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从那门扉背后浩浩荡荡地喷涌出来。</br>海面上顿时弥漫起一片氤氲的黑雾，像是蚀魂夜的死灵之雾，但威力更加可怖。</br>湛蓝的海水很快被污染成了渗人的灰黑色。被夕阳染红的广阔天幕，也随着黑雾的蔓延渐渐变得一片灰黑。</br>大海仿佛变成了冥界荒原，天海之间仿佛都没了别的颜色，只有黑雾漫漫、鬼火莹莹。</br>而在这最后关头，普朗克才终于能说出一句道别：</br>“对不起了，马利克。”</br>...............</br>“对不起了，卡西奥佩亚。”</br>同样的故事，正在世界各地同时发生。</br>在恕瑞玛的乌泽里斯，尹莉丝释放出的幽灵蛛群，无情地撕碎了卡西奥佩亚，还有她带来的那几千名私兵和奴隶。</br>那些做着复辟美梦的殖民地庄园主们，也随之化作了飞灰。</br>在艾欧尼亚的衣蒲河港，厄加特犹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