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叶最终只能无奈的放弃了对于丹枫龙角的想法。 毕竟是人家身体的一部分。 就像是你突然对人家说，我想要你两根手指头。 那玩意又不是卫生纸说给就给了。 就算丹叶能无痛取下来，但是人家心里也不舒服啊。 那样就不符合欢愉美学了。 “我就是想酿个酒。” “龙角怎么酿酒……” 丹枫嘴角一抽：“除非磨成粉。” “那磨成粉呢？” “……你没有实验对象。” “不是，持明族死了人都埋哪啊？” “丹叶……” 丹枫叹了口气：“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说。” “这话跟我说就算了，千万别去和其他持明族说。” “啊？” 丹叶一愣：“为什么？” “持明族没有繁衍能力，对于持明族来说，死去族人和尸体是很忌讳的话题，公然地问出来会引起公愤的。” “哦……原来如此。” “而且，就算你真的想要龙角磨粉，也不能把主意打到尸体上啊。” 丹枫嘴角一抽。 “……那怎么办啊……” 丹叶撑着脸。 “丹叶，你总有种能力。” 渊明竖起大拇指：“你总是能把任何事情都染上诡异的色彩。” “这话说的真过分，我就是想好好酿个酒，怎么就诡异了。” “需要我提醒你，你的酿酒原料从纳努克，再到贪饕，然后间歇性的将主意打到浮黎身上，然后再考虑自己的血和我的血这么个进化过程吗？” 渊明抱着胳膊。 “但是你看啊，从以前到现在，浮黎身上的东西没法入酒，除此之外，就只有你的血还没被我收入囊中。” “别打我夫君的主意，谢谢。” 渊明还没说什么，镜流先不干了。 “真小气，我就说一嘴嘛。” 丹叶撇了撇嘴：“主要是，纳努克的血酒馆还有不少，贪饕暂时也不露面，剩下我的血无尽取材，你不让我取血，我也想看看持明族的龙角能怎么样……” “算了算了。” 她摆摆手：“不要就是了，我再找找新的酿酒材料。” 丹枫垂眸，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 当天晚上，丹枫没来丹叶的房间。 丹叶眨了眨眼。 小龙尊不会是生气了吧？ 自己都说了不要了。 “叩叩——” 门被敲响。 丹叶从床上弹起，走到门边打开。 丹枫坐在门外。 丹叶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头顶缺了一边的龙角，以及缠绕着的绷带。 “喏。” 丹枫将一个牛皮纸递给丹叶。 “这……什么东西啊？” “龙角，你不是想要吗？” “你把龙角断了？！” 丹叶瞪大了眼睛。 “我会支持你，丹叶。” 丹枫看了看手里的牛皮纸：“我会支持你对于欢愉的追求，也会付出……这点还是不算什么……” “你是不是傻的啊？” 丹叶咬了咬牙，拆开牛皮纸。 一根翠青色的龙角躺在牛皮纸中，上面还沾染着猩红的血迹。 那血迹看着……如此刺眼。 她深吸一口气：“你过来。” 丹枫几乎是被她扔到床上。 丹叶坐在丹枫身后，拿起龙角放在丹枫头顶断口的位置。 猩红的力量涌动。 “就算你要取，也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取下来。” “不是这个原因……这点疼痛我还是能受得了的。” 丹枫摇了摇头：“只是……之前，我心中可能仍有对于持明族的幻想，我想着要为持明族负责，心中仍没有脱离持明族，所以想要留存这两根角，只是后来我又想……他们当初也没对我有丝毫……” 丹枫叹了口气：“断了也好，我也算不得持明族了。” “你等会，能接回去。” 丹叶皱眉：“你是不是傻……我都说了不要了。” “我想着，我要支持你，你想的很多事情我想不到。” 丹枫淡淡道：“我能做的只有跟着你走。” 丹叶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和星神在一起不会快乐，而且很难，有太多的事情了。” “你不能老是看镜流，我和渊明不一样，那家伙连个信徒都没有，那是强大星神的权利，就像虚无一样。” “但是我不行，我要遵循命途，要做的事情很多，欢愉终究会褪色，万物的结局终究不过是个终结。” “你怎么会这么想……” 丹枫皱眉：“这不像你，丹叶。” “这才是欢愉的内核，丹枫……宇宙该怎么脱离虚无和冷漠……” 丹叶低沉的笑了两声。 按理来说，丹叶应该是所有星神中和凡人最接近的了。 欢愉的主求就是享受现在。 但是丹叶要考虑的东西同样很多。 宇宙终究没法逃脱虚无和冰冷，欢愉就像是漆黑夜空一闪而过的烟花或者流星。 转瞬即逝。 “欢愉……” 丹叶轻声呢喃着：“彻底的欢愉很难，追随欢愉更难。” “我觉得我是个喜欢挑战难度的人。” 丹枫深吸一口气：“给我个机会。” 他抬手，捏住放在自己龙角上的丹叶的手。 丹叶沉默，松开手。 龙角已经恢复如初。 半晌，她说道：“以后别这么傻了。” “你不是要吗？” 丹枫眨了眨眼，满脸无辜：“我都那么疼的取下来了，你转头又安上去了。” “唉……” 丹叶叹了口气：“可能……我这边有无痛取龙角的能力也说不定呢？” “呃……” 忘了。 这位是星神来着。 相处起来确实有点意识不到。 “取了一点点，我看看磨成粉加进去会不会好喝。” 丹叶摩挲着下巴。 转头就念叨酿酒的事情去了。 丹枫无奈的笑笑，抬手摸了摸头顶的龙角。 龙角恢复如初，只是两只角短了些许。 丹叶似乎是从上面均匀的取走了一小部分。 “丹枫。” 丹叶笑呵呵的：“这两个，我一个磨成粉，另一个做成吊坠挂在脖子上，怎么样？” “随你。” 丹枫眸中带着笑意。 丹叶勾唇，转头走向丹枫：“是吗……你这么喜欢我啊？” 丹枫面色一红。 丹叶抬脚，轻轻跨坐在丹枫腿上。 这个动作还是和镜流学的。 镜流就喜欢这么抱着渊明，丹叶都见过好多次了。 一开始被人看到的时候，镜流会一把将渊明推开。 但是现在已经不会了。 现在镜流会当着别人的面正大光明的在渊明脸上吧唧的亲两口，然后转头看向后面的人，满脸炫耀。 丹叶也看过以前镜流的模样。 虽然偶尔和这几个朋友会有笑容，但是一直都是淡淡的，极少失态。 自从和那个混蛋……混沌星神在一起之后，现在镜流可谓是人设全丢。 一天脸红八百回。 爱情这玩意……真能让人改变这么大？ 丹叶不理解。 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感觉。 “小龙尊。” 丹叶笑的戏谑：“亲一口？” “你！” 丹枫耳尖通红，他偏过头：“你不要这般轻浮。” “我轻浮吗？” 丹叶轻笑一声。 “轻浮，你眼睛里没有重视。” 丹枫撇了撇嘴。 “你耳朵红了，小龙尊。” 丹叶的声音充斥着戏谑的笑意。 丹枫没回答。 “你确定不亲吗？” 丹叶笑呵呵的：“你要是不亲的话……嘶……什么东西硌着我？” 她疑惑的低下头，伸出手去摸。 霎那间，丹枫就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开关，猛地站起身，将她推到床上，然后转头冲出屋子。 “欸……” 丹叶躺在床上，眨了眨眼。 什么情况？ …… “丹枫，早啊。” 白珩对着站在院子门口的丹枫打招呼。 “早……” “你蹲在那干什么呢？” “没……不太方便。” 丹枫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吃早餐啊？” “啊，朝着那边走有一个早餐店很不错，我们两个打算去看看。” 白珩点点头。 丹枫对着应星眨了眨眼，示意兄弟赶紧帮忙。 应星愣了两秒，似乎明白了什么。 类似的尴尬场景，他当初似乎也经历过。 “……” 应星嘴角一抽，拍了拍白珩的肩膀：“娘子，咱们两个先去吃吧，丹枫这边可能还有点事情需要做。” “啊？” 白珩眨眨眼，被应星推着走了。 “那我们先走了啊丹枫！” 白珩转头摆了摆手。 丹枫叹了口气。 一点都不争气。 自己这个身体。 “……你在这蹲着做什么呢？” 丹枫发现，人越不想被别人发现的时候，就越容易被别人发现。 渊明挑眉看着自己的令使。 你一个男人难不成一点都不懂这些东西？ 丹枫心中暗想，咬了咬牙：“我……不太方便。” “你……嗯……哦……” 渊明沉默了两秒，了然的点点头，牵着镜流走了。 “丹枫怎么了？” “没事，肚子疼了。” 你了然个屁了！ 丹枫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叹了口气。 妖精。 星神都是妖精。 一个渊明，一个丹叶。 真是把他们这几个人吃的死死的。 丹枫搓了搓脸。 “你在门口蹲着干什么呢？” 丹枫抬起头。 丹叶从里面探出头来，看着外面蹲着的丹枫，满脸疑惑：“进来啊？” “……我……” 丹枫感知了一下。 小巨龙已经稍微的缓和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你稍微注意一点距离。” “你们人类真是奇怪。” 丹叶面露不解。 在他们非人种族中，交配繁衍，所爱所恨，都是不需要掩饰的事情。 喜欢就直说，不喜欢也直说。 人类奇怪就奇怪在这。 喜欢却要搞那么多弯弯绕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