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末日“雾雾,你要扔掉我了吗。”

    水雾探出手,带着一点歉意,轻轻摸了摸余柯的脸颊:“抱歉,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指甲油很好看。”

    余柯的惶恐不安很快便被女生抚平,他依赖得用脸颊蹭了蹭女生的手指:“是那瓶指甲油不好,我换一个颜色给你涂,好不好。”

    “嗯。”

    脚上的指甲油换了两个颜色,一半是粉色,一半是蓝色。也还可以吧,挺y2k的。

    水雾几乎要忘记了被关在柜子里的秦钰霖,直到柜门后突兀地发出了一声响声后,她的身体才蓦地微僵,记起了房间中还藏了一个jian夫。

    余柯的瞳眸变得冷冽警惕了起来,末日之中,任何风吹草动都需要格外关注,男子站起身,刚想要走过去察看时,手腕却被身后的女生握住。

    水雾不太擅长说谎,脸上的神色有些紧张,她转移着话题,指尖又开始蹂躏被单:“应该是我堆放的衣服倒下来了,余柯,你先去浴室洗个澡,我来收拾就好。”

    男子沉默了片刻,本来他想说自己可以帮忙收拾的,可在注视到水雾含着些恳求的视线,便点了点头:“好。”

    余柯很好被哄骗,水雾说什么,他便会听什么。

    浴室中逐渐传来淅淅淋淋的水声,水雾松了口气,她慢慢走到柜门前,握住门沿,悄声打开了门,便看见被关进柜子中的男人脸上正蒙着她的小短裤,急促而剧烈地呼吸着。

    水雾羞得脖颈都红了,她一巴掌拍在了秦钰霖的脸上:“你没吃饱饭吗,什么都吃。”

    整张脸都陷进布料中的秦钰霖手忙脚乱得将女生的短裤拿下来,解释道:“它被挂在衣架上,不小心掉下来了,砸在我脸上,我才会发出声音的,我不是故意的。”

    秦钰霖的信用度太低,水雾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那你把它拿下来放到一边就好了呀,你为什么还……”

    水雾根本说不出口,只觉得那条短裤是不能要了,她拉着秦钰霖的手臂,想要让他赶紧滚出去。

    秦钰霖乖顺得没有挣扎,在离开时还带着希冀回眸问她:“既然那个短裤你要丢掉了,可不可以送给我。”

    水雾羞恼地愤声说道:“剪碎了也不给你。”谁知道他会不会拿去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秦钰霖的神情不由变得有点失落,被女生推开门赶出去时,才怅然若失地站在走廊里,低头闻了闻自己碰触过女生短裤的双手,雾雾真的好香啊。

    ————————————

    水雾和余柯又吵架了。

    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别墅中原本亲密无间的小情侣仿佛有了裂痕。

    他们不再睡在同一张床上,水雾弯折着脊背,独自侧躺着,不知自己为何会开始不喜欢余柯的触碰。

    而不知他做错了什么事情的男生只能够委屈地蜷缩在沙发上。

    余柯感觉到痛苦,却不得其法,只能眼睁睁承受着女生从他的骨肉中剥离,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白日的时候,余柯离开了别墅,他想要和水雾说说话,让女生不要再不理他,可水雾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别墅内有dvd,以往别墅内的电都只用来照明、做饭,需要斤斤计较地省着用,可今日秦钰霖却为水雾打开了电视机,哄着女生用dvd看电影。

    水雾整个身体都缩在了秦钰霖的怀里,她的神情迷茫,电影画面在她的眼眸中浮现,主人公却不知何时变成了她与余柯。

    男主将女主关在了地下室中,不允许她见光,每日都会送定量的食物下来,抚摸她的身。体,对她诉说爱意。那不是爱情,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夏子澄的双手覆盖在她的大脑两侧,水雾内心的情感像是被橡皮擦一般渐渐抹除掉了,唯独留下来的,便只剩下了最初的害怕抗拒和不得不虚与委蛇的厌烦。

    她的脊背被轻拍着,身后的男子低声哄着她:“雾雾,不哭了,为那种男人哭不值得的,宝宝,那种坏男人我们不要了。”

    水雾的脸颊被男子用掌心捧住,向自己的方向移过来,秦钰霖低眸,将女生的眼泪一颗一颗tian干净,黝黑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水雾,想要从她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雾雾,我是谁?”

    水雾像是浸入了一片海中,海面大雾弥漫,海底还有着可怖的海兽掩藏在深处。

    “……秦钰霖。”

    被唤对了名字,秦钰霖的眼眸红了些,一种难以抑制的喜悦在心底泛起,令他奖励一般吮吻着女子的唇瓣:“雾雾,真乖,是我,看着我,是我在亲你。”

    水雾感觉自己好像在做着什么错事,却又茫然得不知道错在哪里。

    她的长发被撩到了耳后,她听到了呢喃爱意:“雾雾,我真的好喜欢你,我爱你,余柯骗了你,他只是在控制你,雾雾,抛弃他,和我在一起吧。”

    别墅的门在此时被打开,推开门的猎枭队员堵在门口,睁大着眼眸看着沙发上的那一幕,双腿好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在他的身后,余柯正要进来,被男子眼疾手快地推了出去,“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水雾坐在秦钰霖的膝盖上,唇瓣胭红,桌面上放着男人之前好不容易寻来的樱桃,此时被秦钰霖一颗又一颗地用唇喂着她,又柔情蜜意得让她吐在自己的手心中。

    “老大,你,你在对别人的女朋友做什么呢?”猎枭的队员不敢置信,他看着站在另一旁的夏子澄,只觉得恍恍惚惚。

    水雾的眼睫颤了颤,她此时才清醒了一些,意识到自己又在做着背叛男友的事情。可她的心中却无法产生痛苦和负罪感,她本来就不喜欢余柯呀,之前她不敢逃,可是现在,已经有人来拯救她了呀。

    水雾仰头,看着拥抱着自己的男子,听见自己的心在说着,秦钰霖救了她,他能够给予她更好的生活,她想要什么,秦钰霖都能够送给她。

    她应该要喜欢他才对,毕竟他是末日里强悍的异能者,比余柯要好了太多了。

    可,可她还没有和男朋友分手啊,她要和余柯分手吗?

    水雾被秦钰霖用外套牢牢盖住,被男子抱了起来,在搂着女生离开客厅前,秦钰霖警告的视线落在猎枭队员的身上:“别告诉余柯。”

    他一副自己就是要强取豪夺,且丝毫都不感觉到心虚的模样,甚至已经不在乎是否被余柯看见。在秦钰霖的心中,余柯早就已经被判了死刑,水雾是他的,即便连女生的感情都是从余柯的身上抢夺来的,他也不在意。

    秦钰霖仿佛也在末日之中扭曲成了一个怪物,其实,他又与余柯有什么不同呢,甚至,他也在骗女生,还卑劣得想要骗她一辈子。

    …………

    不爱了之后,该怎么办呢。

    水雾看着进入房间的余柯时,心却感受不到任何波澜。她有些愧疚,为自己的移情别恋,可她的心底又像是有一个声音在理直气壮地说着,她本来就不爱余柯啊,她只是不敢拒绝而已。

    虽然……虽然他的确对她很好,但是,爱又不可以勉强呀。

    所以,要说分手吗。

    余柯却好像察觉不出氛围一般,像是小狗一般蹲到她面前,献宝似的从怀里拿出来几根仙女棒。

    他好像总能够寻到一些新鲜的小玩意来讨水雾的开心,火焰点燃了烟花,很漂亮,像是被捧在手中的星星。

    可水雾却不知为何生了气,她将男生推到一旁,眼泪不知不觉落下来:“你不要再给我带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了,我很讨厌,讨厌它,也讨厌你。”

    她将桌面上的东西都扔到地面上,原本被水雾宝贝地摆放在床头的水晶球碎裂了一地。球体中的人转了半圈,发出了一声嘶哑的音乐音,在寂静中戛然而止。

    余柯垂下了头,他捡起了那个破损的水晶球,紧紧搂在了怀中,任由碎片割裂了他的手指和胸膛。水雾的眼眸突然有些疼,她蹲了下来,去扒余柯的手指:“扔掉它啊,已经坏掉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抱着不放,余柯,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不要,不要扔掉。”男生喃喃地说着,第一次拒绝了水雾的要求,执拗得不肯松手。

    水雾的心中不由泛起了气恼,可她却不知道那恼意由来于何处,只以为,这或许便是因为她在讨厌着余柯吧。

    房间的门被打开,秦钰霖走了进来,像是英雄救美,他听到了争吵的声音,以为是余柯在欺负人。水雾的指尖在争夺中也不小心被划伤了一个口子,秦钰霖瞳眸猩红,一脚踢在余柯的腹部,将他踹开,弯下腰将女生抱了起来,冷睨了男子一眼,嗓音冰寒:“余柯,你若是再敢伤害她,我不会放过你。”

    水雾被秦钰霖抱出了房间。

    余柯跪在一地玻璃碎屑之中,深深弓起脊背,仍旧维持着紧抱着残破水晶球的姿势。不要扔掉它,也不要扔掉我。

    水雾被秦钰霖的双手紧锢在怀中,女生却像是下意识一般抬起头,越过男子的肩膀向后望去。

    她的脸颊被秦钰霖带着些怒意地扭了过来:“他那么对你,你还想着他做什么?今日敢对你发脾气,明日就敢对你家暴。”

    水雾抿了抿唇,仍旧维护地反驳:“余柯不会这么做的。”

    嫉妒要啃噬了秦钰霖的心,明明夏子澄已经将水雾对余柯的爱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为何她却仍旧会对那个废物心软。

    凭什么,他还是比不过他?

    秦钰霖将水雾抱回了自己的房间,放在床上,拿了医药箱,仿佛女生指尖那一道小小的伤口有多严重一般帮她仔细地上了药,又贴上了创口贴。

    “你还信他,你看看自己的手就是被他弄伤的,雾雾,你为什么这么傻呀。”秦钰霖只觉得他的心都快疼死了,他将女生压倒在柔软的床上,搂着她的腰,趴在女孩子的身上,脸颊蹭着她的胸口,“雾雾,我好心疼你,你不要再喜欢余柯了好不好,你看看我。”

    水雾被蹭得好像心都软了起来,不知道为何,看着神情委屈的秦钰霖,她竟然不知不觉也泛起了一丝心疼。是啊,他明明这么爱着她,甚至还愿意为了她做第三者,她或许,也应该给他一丝疼爱的。

    水雾的指尖碰触着秦钰霖的脸颊,从男子的眼睫,划到他的耳垂,轻轻捏了捏:“对不起,辛苦你了。再等一等,过段时间,我就和余柯说分手吧。”

    秦钰霖完全没有想到能够得到这样的承诺,他此时才意识到夏子澄的异能有多可怖,分明水雾从前是一点好脸色都不愿意给他的,如今竟然能够说出要和余柯分手的话。

    秦钰霖眼眶发红,只觉得他终于苦尽甘来了。哪怕是虚假的又怎么样,他不在乎,只要能装一辈子,便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了。

    秦钰霖低下头,眷恋地吻着女子的锁骨、脖颈:“雾雾,我愿意等的,我不在乎,哪怕没名没分,只要雾雾能够允许我陪在身旁,让我当小三我也愿意。”

    虽然可以当小三,但秦钰霖明显是那种会干掉妻子丈夫的妒夫,绝对没有他所说的那般贤良淑德。

    水雾却单纯地相信了,余柯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渐渐淡去,那份不知由何而生的心疼似乎都尽数转移至了秦钰霖的身上。

    她突然觉得秦钰霖好可怜,女子白皙的手指探入男子的碎发中,轻轻地抚摸着:“明天吧,明天我就和余柯说清楚。”

    既然不爱了,就分开吧。

    “唔,你不要亲得那么重。”水雾的指尖不由蜷缩起来,眼尾渗出点水来。

    秦钰霖却是欣喜若狂,他几乎想要使尽所有的技巧讨好女生,笨拙地道歉,吻她的脸颊:“对不起,雾雾,我只是太高兴了,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嘿嘿,雾雾……”

    秦钰霖傻笑着,将女生紧紧搂在怀里却还觉得不够,巨大的欣喜中却又掩藏着犹如站在悬崖边的患得患失。

    秦钰霖仿佛正走在钢丝上,稍有不慎,便会坠落下去了。

    而躺在他身。下的女生却温柔地捧住了他的脸颊:“笨蛋。”

    第二日。

    别墅内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水雾从秦钰霖的房间中走了出来,谁都知道女生抛弃了余柯,转而与更有权势有能力的异能者在一起了。

    可猎枭的队员却没有一个对女子投注鄙夷的视线,即便他们再蠢笨,也知道夏子澄的异能能够做出什么事情。

    他们此时只有种尘埃终于落定的感觉,柔弱漂亮、清纯美好却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女子,终究还是被窥伺她的狼吞吃入腹。

    他们早该猜到的,女生与她的男朋友迟早会被拆散。

    他们甚至不敢流露出怜悯的神情,因为秦钰霖此时就像是庇护着伴侣的雄狮一般,仿佛每一个踏入他领地的人都是敌人,即便是多年的队友也能够被他撕碎。

    余柯脸色发白,看着水雾将房间中属于她的物品一点点拿走收拾干净,装在行李箱中,身躯摇摇欲坠,像是变为了一樽灰败的雕塑,连泪水都流不下来。

    “雾雾,你要扔掉我了吗。”男子犹如在原始森林中迷路的旅人,他唯一拥有的只有头顶的月亮,月亮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能够让他确信自己还活着。可如今,月亮要离开了。

    水雾停下手中的动作,她仰起头,看向余柯,心却感受不到任何情绪:“余柯,我们分手吧,我不爱你了。”

    第72章 末日“好雾雾,你可怜可怜我吧。”……

    余柯知道,学校中一些分了手之后的情侣,男方为了挽回,会给女朋友下跪,祈求她能够回心转意,看他一眼。

    余柯之前总是很不耻这种行为,觉得他们的纠缠很令人厌烦,只会给人带来困扰,像是一身脏兮兮的流浪狗,对着人摇尾巴也只会让人嫌弃。

    可他现在却很想要给水雾跪下来,只要她愿意要他,无论让他做什么,余柯都会愿意的。

    可是余柯偏偏又很清楚,水雾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若是他想要死缠烂打,反而会更令她感觉到厌恶。

    余柯的眼睫颤了一下,嗓音有些喑哑,喉咙像是被人割了一刀:“那我以后,还可以给你送东西吗?”

    水雾只将自己从家里带出来的物品装入了行李箱,正要将拉链拉上时,便听到了余柯的话。她的动作顿了一下,摇摇头:“我已经不是你的女朋友了,不会再收你的东西。”

    明明已经足够难受,要令余柯窒息的心脏,仿佛又更疼了一些:“我可以不做你的男朋友,雾雾……水雾,你可以将我当做你养的狗,你的备胎,你的ATM机……”

    农村长大、有些土气的余柯也只学会了这几个词,他卑微到了极致,只要能够留在水雾身旁,不管变成什么模样都无所谓。

    水雾突然有些生气,如果连他自己都不尊重自己,谁又能尊重他。

    “我不需要,余柯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讨厌你,只要看到你,我就会不开心,所以,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水雾拎着行李箱站起身,与余柯擦肩而过的时候,身体内的某种情感似乎彻底消散了,她觉得轻松,又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

    门关上,余柯留在原地,垂着眸,泪水突然一滴又一滴地落下来,沿着下颌砸在地毯上,无声地润湿了一圈斑驳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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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钰霖早就已经等在门口了,他其实是很想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到房间里,再狠狠嘲讽羞辱余柯一通的。可偏偏水雾总是太容易心软,又格外善良,哪怕对前男友已经“没有了感情”,也不舍得让别人折辱他。

    秦钰霖便只好等水雾自己处理好,才来接她回自己的房间。

    水雾和余柯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肯接受秦钰霖的好意,让他搜集来的那些漂亮衣服和珠宝都只能堆在房间之中,送不出去,此时它们才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离开余柯的第一天,水雾便从朴素清纯的女大学生变成了矜贵的贵族大小姐。

    秦钰霖跪在她的面前,动作笨拙地帮她戴好了金子做的脚链,他的女人本来就应该穿金戴银,值得最优渥的生活。一想到余柯之前将水雾养成那个可怜样,秦钰霖的心中就会冒火。

    “雾雾,喜欢吗。”秦钰霖吞着口水,他的饭量大,吃完午饭没一会儿又开始馋,想要加餐。

    “喜欢,做得真棒。”水雾没怎么在意,随口说着。在末日里,她是需要饲养者的,所以并不吝啬给男人一两句甜头。

    可秦钰霖却好像要感动地哭了,他只觉得,水雾自己愿意,和他强迫女生得到的反馈真的是天壤之别。她以前从来没有夸过他。

    秦钰霖忍不住直起腰,搂住了女生的腰,脸颊贴在了她的大腿上,水雾越是对他显露出自己从未见过的温柔,便会让秦钰霖愈发升起贪恋。他从天空中自由而迅猛的枭变成了笼子里的家鸟,只愿意围着主人唱歌。

    “雾雾,我爱你,我好爱你。”秦钰霖痴缠地说着爱语,如果不喜欢他的时候,听起来可能会觉得有些恐怖,可在此时的水雾眼中,却好像是小狗在撒娇。

    她探出手,指尖玩了玩男子的耳朵,掐一掐他的耳尖,用手指绕一下,再捏捏耳垂。

    秦钰霖被玩得脸颊通红,浑身颤抖,抬起头,用水淋淋的眼眸看着她,说不出是恳求还是求欢。

    他的雾雾,好会折磨人,她怎么这么会弄他啊。秦钰霖跪在她的身前,明明难受得厉害,却不敢拒绝,连偷偷地蹭她的大腿,都不敢被女生发现。

    等水雾玩够了,秦钰霖才从唇边溢出几声喘。息,用滚烫的脸颊贴一贴她,亲在她的小腹:“雾雾,我要死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水雾敲了敲男子的脑袋。秦钰霖的体型总会让水雾有些害怕,而秦钰霖为了让女生相信自己对她绝对没有任何威胁力,与她相处时总喜欢跪着,或是努力弯下腰,尽量与她平视。

    秦钰霖求着她,祈求着女生的垂怜:“雾雾,你亲亲我的耳朵好不好。”

    他的耳朵被玩得冒着热气,又酥又麻,敏感得不得了。

    水雾却坏心眼地弯起眼眸,故意说道:“不行呢,用手指摸摸就要哭鼻子了,秦钰霖,你好贪心。”

    秦钰霖就是太贪心了。

    他不知道要怎么求水雾,明明余柯那个废物就能够很轻易得到女生的宠爱的。秦钰霖忍不住拿自己与余柯相比较,自己找醋吃。

    “好雾雾,你可怜可怜我吧。”秦钰霖的胸膛在水雾的膝盖上乱蹭着,有种大型犬搞不清状况,自以为自己很可爱于是乱七八糟地向主人撒娇的样子。

    好吧,还是有一点可爱的。

    “抬起头。”水雾命令道。

    秦钰霖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乖顺地听从着指令,期待地等待着女生的吻。

    水雾掐住秦钰霖的下颌,微微俯身接近他,在即将触碰到男子的耳尖时,动作突然停顿下,带着几分迟疑地问道:“你应该有洗干净吧。”

    秦钰霖的心都仿佛被钓了起来,急得额角都渗出了薄汗:“洗干净了,洗干净了,不脏的。”

    他简直要呜咽出声了,身上泛起热意,好像所有的情绪都被女生轻易地掌控在手中。

    水雾这才终于愿意亲他,男子的耳垂没有什么味道,可水雾才不愿意乖乖得让他舒。服,她微微启唇,牙齿轻轻磨在了他的耳肉上。

    秦钰霖浑身一抖,他被逼得整个身体都要软倒在了水雾的膝盖上,哆哆嗦嗦得差点爽哭出来:“雾雾,不要折磨我了,乖乖亲亲我,好不好。”

    水雾叼着秦钰霖的耳尖轻轻地咬,磨红了,还要恐吓般地问道:“怕不怕我把你的耳朵咬掉。”

    秦钰霖才知道,原来作为女朋友的水雾是这个样子,真的好好,为什么会这么好。他原本以为,自己强硬地逼迫得来的就已经足够好了,可他完全没有想到,余柯那个垃圾以前拥有的是这样的宝物!

    他还是太有眼无珠了,若是他早知道,秦钰霖早就不会再忍耐了,而是第一日就要让夏子澄对水雾施展异能,将女孩子抱回家藏起来。

    “我浑身上下都是雾雾的,雾雾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秦钰霖傻傻地说着,这一刻甚至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割下来送给女生。不如说,他的身体能够令水雾喜欢,便能够令他觉得受宠若惊。

    “哼,变态秦钰霖。”水雾低声说着,也不知道满不满意秦钰霖的回答,但她的亲吻的确变得温柔了些,仿佛带着几分珍视的爱怜。

    即便知道这只是错觉,也足以令秦钰霖化成了软骨头:“雾雾,你疼疼我。”

    秦钰霖喃喃地说着,哪怕水雾现在用刀剖开他的胸膛,他恐怕也只会夸着她真厉害,一边将自己的心脏捧出来给她。

    水雾含住了男子的耳尖,吮吻了一下,秦钰霖便浑身一哆嗦,快乐的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

    他弓着腰,趴在水雾的膝上,暴露在衣衫外的肌。肤都被蒸红了。让他为了水雾去死,他也愿意了。

    ………………

    别墅内的收音机收到了信号。

    南方某地建造了人类基地,通过无线电波将位置传递给了幸存者。

    猎枭小队的人近几日都在讨论着要不要离开别墅,开车前往基地。

    固守在别墅之中,资源总有耗尽的时候,况且若是突然出现游荡的丧尸潮,即便他们都是异能者,也无法保障自己真的能够存活到最后。

    人类是群居动物,向往着人群与集体。

    夜里,秦钰霖爬上床,搂住了香香软软的女生:“雾雾,你想离开这里吗。听说人类基地中培育出了优良的种子,有干净的水果和蔬菜,还养了许多鸡、猪、牛,有水也有电,可以通过贡献值获取。只是开车过去的路可能会有些辛苦。”

    秦钰霖至今还记得女生在越野车中脸色苍白,怏怏得什么都吃不下的模样。只要回忆一下,他便会感觉到心疼。

    水雾躺在秦钰霖的胸前,兴致缺缺:“一定要走吗,我不太想动。”

    水雾毕竟并不是副本里的原住民,只需要等到生存的任务期限结束,她便可以离开了。

    秦钰霖在水雾面前完全没有原则,哪怕知道前往基地或许是更好的选择,他也愿意为了女子留下来。他从余柯的手中将水雾抢过来,不是为了让她不开心,过苦日子的。

    男子抚摸着水雾的背,哄着她睡觉:“好,雾雾,你不想去,我就留在这陪着你。”

    可在几日之后,猎枭的其他队员却纷纷都要离开了,既然秦钰霖和夏子澄要留下,那他们便只能够分道扬镳。

    秦钰霖不喜欢水雾总是一个人被关在房间里,总会把她抱到大厅里、或是别墅的花园中透透风,晒晒太阳。

    水雾在偶然听到了他们的争执后,晚上窝在秦钰霖的怀里,翻过身,指尖从男子的脸颊划到耳尖:“秦钰霖,我反悔了,我们也离开这里,去南方的基地吧。”

    秦钰霖抿着唇,握住了女生的手,有些懊恼:“雾雾,你不用为了我委屈自己。”

    水雾摇了摇头,脑袋枕在秦钰霖的胸膛上,她不想因为自己,让秦钰霖和他的队员分开。若是失去了队员的协助,秦钰霖下次面对丧尸时受伤死在外面怎么办;或是在他们离开后,秦钰霖又记起了与他们的情感,后悔了又开始怪罪她怎么办。

    “我想吃水果了,你带回来的水果太少了。”水雾轻声说道。秦钰霖他们也寻到了一些果树,或许是土壤与水源被污染,能够吃的水果很少,水雾这段时间一共也只吃过两三次。

    秦钰霖的心中却很感动,他哪里看不出来,是水雾心疼他,不想看到他与队员分离,才改变自己的想法,还要找理由不让他担心。

    其实秦钰霖现在一点都不在意猎枭的其他人,在他的心中,最重要的人只有水雾一个人。他忍不住低头去吻她,将女生的半个脸颊都吻得湿漉漉的,他想要对水雾说不要顾及他,只要她开心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她都不需要担心。

    可是水雾蹙着眉说一句她已经决定了,秦钰霖就什么都忘了,只觉得他的宝宝怎么会这么好。他磨磨蹭蹭得将女生抱在怀里,知道自己体型大,不敢用力碰她,每次搂着她蹭好久,还要去浴室里待一个小时多才能好。但即便如此,他好像也能够得到满足,甚至水雾偶尔心情好,愿意摸一摸他,把他攥在手心里给他一点甜头,他就好像到了天堂中一样幸福。

    可每当秦钰霖感觉到极致的幸福时,他的心脏也会燃起同样的嫉妒,他恨余柯曾经也能够得到同样的待遇,他恨不得将他撕碎,一块一块喂丧尸。

    余柯如今还待在别墅里,像是一只阴湿的男鬼,在各种缝隙中偷窥水雾。他不敢走上前来与她说话,也不愿意离开,好像即便只是这样偷偷看着她也好。

    秦钰霖很想在外出的时候直接将他阴死,可没有办法,秦钰霖知道,水雾心善,对前男友还有感情,如果他真的做出了这种事,只怕水雾又会害怕他。

    不值得。得到了女生的温柔和宠爱之后,秦钰霖再也受不了回到水雾怕他的时候。他一定会疯的。

    所以,秦钰霖只能不得不忍受着那个牛皮膏药,在心中默默诅咒着余柯能够自己把自己作死。

    离开别墅的那一日天气很好,秦钰霖的力气大,几乎连地都不让水雾沾,东西也都是他收拾好的,他一直将女生抱到了副驾驶上,什么都不用她操心。

    可是车里自然比不得别墅的床。

    外面的空气总是弥漫着一股腥臭味,尸臭、食物腐烂的味道、化学溶剂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哪怕隔着车窗,也仿佛能够隐隐约约钻进来。

    水雾这几日的脸色都不太好,即便她不必去杀丧尸,其他人也没有对她娇气的模样有什么不满,可她仍旧肉眼可见的难受。

    秦钰霖已经快心疼死了,他原本将水雾放在副驾驶上,后来又觉得她一直坐着不舒服,又让她躺在后座上。可即便如此,水雾仍旧吃不下东西,连喝口矿泉水都要皱着脸颊。

    秦钰霖最近的心情也忍不住得躁郁,在余柯偷偷蹲在水雾面前,递给女生一瓶装了薄荷片的水后,秦钰霖便没有忍住,一拳揍了上去。

    “秦钰霖。”水雾蹙紧眉,男子的暴戾让她愈发不舒服,看着余柯脸颊上的血都有一种要干呕的感觉。她对秦钰霖冷了一天的脸,让秦钰霖心中既惶恐又愤恨,他伏低做小得各种说好话哄着水雾理理他,可实际上,心里对余柯的杀意却越来越深。

    夜里。

    车队停了下来。

    连日赶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他们在一块还算干净安全的位置搭了帐篷。篝火前,秦钰霖脸色沉压压的,在他的身旁坐着夏子澄。

    “你不是说,雾雾心中对余柯也有些恐惧和讨厌吗。夏子澄,我要你让雾雾彻底丢弃对余柯的感情,讨厌到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他。做不到,你就去死吧。”秦钰霖已经彻底忍不了了,余柯就像是遍布在他头顶的乌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小偷。

    秦钰霖死死盯着夏子澄,他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夏子澄对水雾的觊觎,若不是他还需要他的能力,他早就将夏子澄那肮脏的大脑捏爆了。

    夏子澄的眸底浮现出了一抹诡谲的神色:“人的情感并不是随心所欲就能够操纵的玩具。”

    秦钰霖探出手,掐住了夏子澄的脖颈,直到看着男子的面色涨红,眼眸外凸,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嗬嗬声时才终于松开了手:“不想死,就完成我的要求。”

    看着秦钰霖起身离开,夏子澄的唇角逐渐勾起了一个冷酷的弧度。蠢货,贪心不足。

    夏子澄用指尖轻轻触摸着脖颈上深红的淤痕,但……正合他的心意。他也实在看不下去,水雾对那种小人的宽容了。

    刺痛让夏子澄一瞬有些恍惚。

    小人,他和秦钰霖又何尝不是呢。

    在这种秩序崩坏的环境下,好像每个人都要扭曲成恶诡了。

    …………

    越野车穿越过一群丧尸之中,可其后的丧尸却仍旧紧追不舍,甚至副驾驶车侧的一扇门都被进化得愈发敏捷强壮的丧尸扯了下来。

    他们的车在昨日报废了一辆,剩下的人只能够挤在两辆车里,此时,水雾、夏子澄与余柯便坐在同一辆车的车后座中。

    无人注意到,夏子澄在身后虚虚地环抱住了女子,在她的耳旁轻声说了几句话。

    男子像是操控着人偶娃娃,握住了女生的手臂。

    必须牺牲一个人去引开丧尸,否则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余柯威胁你,禁锢你,分手了之后还要用粘稠下。流的视线窥伺你,让他彻底消失吧,这种恶心的人,早就应该去死了。

    车门被打开,余柯错愕地回过眸,摔落入丧尸堆中时,只看到了女生伸出的手,和一双冰冷的眸子。

    第73章 末日他只是在照顾大哥的女人。

    水雾的大脑变得雾蒙蒙的,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她才好像终于清醒了过来。

    她的手脚泛起凉意,像是在冬日被丢到了雪堆里,水雾趴在车窗的玻璃上,努力去看着身后的景色,声音含着些颤抖:“余柯……停下来呀,他会死的,救救他呀。”

    她迷茫地低眸,看着自己的双手,可是,是她自己自私得将他推了下去。她心里,原来有那么讨厌余柯吗?

    泪水湿润了脸颊,浑身都发着抖的水雾被身后的夏子澄抱在了怀中:“水雾小姐,请系好安全带,车速快,别撞到脑袋。”

    水雾任由夏子澄搂住了她的腰肢,甚至还没有安全感地攥紧了他胸前的布料。男子低眸,看着女生哭泣的模样,心中泛起了愉悦感,却装模作样地说道:“这里太过危险了,车是不可能停下来的,而且余柯已经被丧尸抓伤了,即便我们回去救他,他也活不成了。”

    后知后觉的惧怕攥紧了她的心脏,令水雾身体发软,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直到车停了下来,水雾还是呆呆的模样,像是一只人偶般窝在夏子澄的怀中。

    车门被打开,夏子澄从另一侧被秦钰霖拎着衣领拽了出来,车外逐渐响起了一声又一声拳头砸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响。秦钰霖通过后视镜看到了一切,可他那个时候却没办法停下车,否则连累的便是一车的人,连秦钰霖也无法保证能够在丧尸群中护水雾周全。

    秦钰霖好像这时才意识到,夏子澄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男子的脸颊上被打出了撕裂的伤口,血液糊了半张脸,夏子澄却还在笑:“不是你命令我,帮你做这些脏事的吗。现在余柯永远不会在水雾的眼前晃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拳头砸在夏子澄湖绿色的眼眸上,秦钰霖的嗓音像是刀刃磨在金属之上一般尖锐:“我没有让你控制雾雾亲手将他推下车!”

    “你最好小声一点,秦钰霖。余柯如今才算是从水雾小姐的心上彻底抹除了,你真的不满意吗?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夏子澄勾起唇,tian了tian唇角的血,那张带着些混血的面容显得有些妖异。死了的人还容易成为白月光,单单杀了他怎么行,只有女生亲自动手,她才会真的遗弃他。

    秦钰霖紧扣住了夏子澄的脖颈,眸色赤红:“你怎么敢让雾雾承受这种事情。”

    他的雾雾最是心软,胆子又小,平时和他发脾气都要小心翼翼注意他的脸色。她怎么可能敢做出这种事,女生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也许会怕得几天都睡不好,甚至可能会吓出病来。

    秦钰霖这一刻,是真的动了杀死夏子澄的心思。

    猎枭的队员从另一辆车上走下来,想要制止秦钰霖的行为,拉开他们,却根本扒不开秦钰霖的手。

    夏子澄在其他队员的帮助下获得了一瞬喘息的机会,神色疯癫而扭曲:“秦钰霖,你敢杀我吗,你怎么能确定,我没有在水雾小姐的脑海中留下什么暗示?我死了,你猜她会不会精神崩溃?”

    是秦钰霖给了夏子澄机会,归根究底,要寻出一个罪人,也是秦钰霖亲自打开了那个潘多拉魔盒。

    夏子澄早就已经提醒过秦钰霖,人的情感不是可以随便搓扁揉圆的玩具,可秦钰霖似乎一次都没有听进去过。

    秦钰霖的动作终于顿了下来,他的脸色变得颓败,眸色灰暗。

    夏子澄撑起手臂,坐起身,嘲讽地说道:“别露出那副好像有多后悔的表情,秦钰霖,余柯死了,你心中明明在狂喜吧。”

    ————————————

    被推下车后,余柯脑海中最后的念头便是疼,心脏疼,身体也疼。

    他不知道水雾讨厌他到,想要让他去死。但其实,只要女生命令他就好了,余柯想,自己是愿意为了她死的。

    可当大脑愈发混沌时,最终留在心底的执念,却是在担忧着,水雾没有他后,会不会受欺负。

    逐渐得,好像连那一丝思绪也不存在了,余柯浑浑噩噩地走在大街上,他的身上挂着从丧尸堆里被撕咬出的伤,路边游荡而过的行尸走肉已经不再看他。

    他的眼瞳变为了一种死气沉沉的青灰色,他再也没有办法思考了,脚下却莫名得向着南方走去。一直一直走,从月升到日落。

    …………

    水雾生了病。

    发烧,浑身乏力,帐篷中,她被男子喂了些水,脸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格外虚弱。

    他们的行程被迫拖慢了下来,水雾心中带着些愧疚,靠在秦钰霖的肩膀上,小声对他说着对不起:“你们不用管我,我可以忍耐的。”

    秦钰霖将女生搂在怀中,可这一次,听到水雾懂事的话,他却没有办法升起高兴的情绪。他好像终于发觉了自己的自私,一直以来,他都只想要自己高兴,想要余柯彻底消失,可是……

    如果这只会让他的雾雾感觉到痛苦,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秦钰霖宁愿让余柯留下来,哪怕他会每日被嫉妒焚烧内心,只要水雾愿意笑,可以感觉到开心,他便可以无视自己的痛苦。

    秦钰霖像是建造了一个空中楼阁,他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他一脚踏错,便会坠落深渊,万劫不复。

    秦钰霖只能拥紧了怀中的女子,唯有这般,他心中的空虚才能够被填满一些。他轻轻吻着女生的发顶:“雾雾,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去南方基地的事情不急,宝宝要好好养病,等你病好了,我们再走。”

    水雾没有什么精神,却努力抬起头,在男子的脸颊轻轻亲了一下,她是菟丝花,要依附她的乔木:“秦钰霖,你会丢下我吗。”

    秦钰霖的心脏都要化开了,他跪在女生面前,与她额头相抵:“不会,雾雾,不要胡思乱想。”

    即便有那么一天,也一定是我先死在你面前。雾雾,只要我的血管还流着一滴血,我的身体上还残留着一块好肉,我就一定会养活你。

    猎枭小队的其他人离开了,分走了一部分的物资。他们没有义务陪着秦钰霖养育水雾,也逐渐对秦钰霖失望,认为如今的他已经面目全非,不再是从前那个能够领导他们的队长。

    夏子澄却留了下来,他的异能可以操纵引开一部分丧尸,能够帮助秦钰霖保护水雾。

    失去了水系异能者,连让女生洗一个澡都变得困难,秦钰霖只能够冒着危险去丧尸聚集的城市中搜寻物资。于是夏子澄终于能够靠近水雾,他期待着这一日,已经许久了。

    唯有在这种情境下,秦钰霖才会允许夏子澄留在水雾的身旁,男子密不透风的禁锢才会泄露出一道允许人钻过的缝隙。

    夏子澄之前在别墅时偷留下了一些糖果,放在胸前,每一日都觉得心口滚烫,只有拥有着这些,女生才会与他说话。可是夏子澄忘记了,他的脸如今被秦钰霖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他不是治愈系异能者,因此模样实在有些吓人。

    他显然便吓到了水雾。

    他们此时在一个杂货店的仓库中,卷帘门被拉了下来,里侧放着一张单人床。水雾正坐在单人床中,孱弱,单薄,而美丽,像是等待着采撷的花。

    没有人能够逃离她的诱惑,每个人都会争着抢着想要饲养她,猎枭的队员会离开,也只是不想令自己褪变成像是秦钰霖和夏子澄一样的疯子。

    女生蜷缩着双腿,向床头里侧缩了缩。夏子澄连忙有些慌张地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颊,低下头,难掩自卑,他将口袋中干净的棒棒糖掏出来,讨好得献祭一般举到女生的面前:“水雾小姐,你喜欢吃糖吗。”

    水雾的视线不由落在了糖果上,草莓味的,外面用粉色的糖纸包裹着,好像能够嗅到香甜的气味。她抿唇,摇了摇头:“我不能拿你的东西。”

    水雾很有原则,不会随意接受别人的献殷勤,她现在的饲养者是秦钰霖,于是只会让秦钰霖喂养她。

    夏子澄跪在地面上,渴求的模样与秦钰霖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是队长让我照顾你,所以,接受我的食物也没关系。”

    是秦钰霖同意了的,他只是在照顾大哥的女人。

    水雾原本是该拒绝的,可夏子澄已经直接剥开了糖纸,递到了她的唇边:“很甜的。”

    糖抵在唇瓣上,水雾的眼睫垂下来,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好像别人喂给她的不是糖,而是毒药,夏子澄被钓得受不了,学着在女生记忆里看到的男人那般哄着她,求着她:“你怕秦钰霖不同意吗?没事的,他不会在意的,我只是给你吃一颗糖而已,我不爱吃糖,扔了也是浪费了,水雾小姐,请你帮我吃掉吧。”

    他从前会认可跟随秦钰霖,如今也只是在学习秦钰霖做事而已。既然秦钰霖会抢夺觊觎别人的女朋友,就应该想得到,别人也会趁着他不在时偷偷亲近他的女朋友才对。

    水雾终于含住了那颗棒棒糖,卷栏门却在此时被打开,夏子澄的头发被男子扯住,被来人暴戾地揪着往外面走。秦钰霖在转身时,还记得回过眸,温柔地看了一眼水雾:“雾雾,吃吧,没关系,我和他出去谈事情。”

    谈事情是假,出去在女生看不见的地方暴揍夏子澄一顿是真。

    水雾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愈发白皙的手指捏住棒棒糖的小棍,神情有些淡漠。

    反正,他们谈事情,也与她没什么关系。

    过了一会儿,秦钰霖终于回来了,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他洗过了双手,可是没有注意到,指骨上仍旧沾染了一点红色——从夏子澄的脸上蹭到的血。

    哪怕知道被发现后会被打,夏子澄也好像变得有恃无恐,清楚秦钰霖这个时候不会杀了他,仿佛能够和水雾说上几句话,哪怕被暴打一顿都值了。

    秦钰霖蹲到了水雾的面前,他看着女生吃得湿润又甜腻的唇,喉结动了动,吞了下口水,有些馋。秦钰霖平时是不会和水雾抢东西吃的,他只会将找来的食物都堆在女生身旁,抱着一口口喂她,可此时秦钰霖盯着水雾唇瓣缝隙里的糖,看直了眼,却有些贪婪地说道:“雾雾,给我也吃一口,好不好。”

    水雾含着糖的动作停住,在秦钰霖离开的时候,她已经含化了一点,她的牙齿没什么力气,也不舍得咬,含在唇舌里,用红润的小舍裹着。

    她不是不会分享的坏女孩,也没有护食,但是,她已经含过的糖,怎么给秦钰霖吃啊。

    秦钰霖却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他的嘴巴好像变得很苦涩,急需要那颗糖来甜一甜,他趴在女生的膝盖上,对她撒娇:“好雾雾,我也好久没吃过糖了,就让我tian一口吧。”

    水雾只觉得自己的脸颊都冒上了热气,她所有的食物都是秦钰霖找来的,而现在,他只是想要吃一颗糖而已。水雾迟疑着,将被自己含得湿淋淋的棒棒糖从唇中拿出来,递给了秦钰霖,有些不好意思:“给你吃吧。”

    秦钰霖只觉得,他的雾雾真的好乖,得到了别人的食物,还会和他分享。他没有接过去,就着女生的手,含住了糖,能够填满女孩子整个嘴巴的棒棒糖,对于他而言却显得格外小巧,可秦钰霖直勾勾地看着水雾的眼眸,一边深情得用舌头去勾缠着那颗糖,花样层出,甚至一直tian到了水雾的手指。

    她的手颤了一下,糖差点拿不稳,眼尾晕开绯红,松开了手。

    秦钰霖两三下便咬碎了糖果,但他没有那么自私,要独吞整个糖。男子牵住了女生的手,与她十指交缠,他探过身,吻住了水雾的唇。

    女生口腔中的津液都是甜滋滋的,令秦钰霖有些上瘾。水雾眸中憋出了泪花,感觉自己唇里的水都要被他喝没了,可奇怪的是,被他用力搅着、纠缠着,嘴巴里就会莫名其妙冒出更多的水,然后被秦钰霖尽数喝到肚子里。

    被吻得舌尖又酸又麻时,水雾只想着,她再也不想要吃糖了。

    ————————————

    南方的基地是一场骗局。

    收音机里陆续又收听到了许多信息,优良的粮食品种、饲养的牲畜、秩序井然的家园都是假的。

    以军。事基地为雏形建造的人类聚集地中,以往的阶层彻底崩坏,异能者逐渐占据了主导的地位,于是文明似乎倒退到了奴隶时期。灾难中,人性的恶与善都无数倍的被放大,当并非理智的人掌控了力量,将自己视为了新神后,便只能够带来灾难。

    丧尸潮被引入了基地之中,水雾他们赶到时,这里已经被覆灭,只剩残骸,红色的油漆泼洒在墙面上,写满了疯癫的言语。

    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

    新人类进化是一个笑话。

    丧尸才是星球新的主宰。

    拥抱疯癫。接受混沌。

    都去死吧!!!

    她的脸被捂在了秦钰霖的胸膛上,没有再让水雾继续看那些画面。

    夜晚,车停在了一个空旷的位置,基地附近荒无人烟,里面又布满了丧尸,他们歇在了越野车里。

    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从前生活在人群中时,网络将人类连接在一起,使人很难感受到孤单。而此时,四下沉寂,只偶尔能够听到几声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哀嚎,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车中的这几个人。

    秦钰霖用一条小毯子将水雾裹了起来,将她搂在了怀里。水雾点开了系统界面,她在数着任务结束的日子,可她不知道秦钰霖在想着什么。

    好吧,男人脑袋里可能只能装着那一件事。

    “唔,秦钰霖……别亲。”她小心地抬眸,看向夏子澄的位置,很小声得对秦钰霖说着。她有些羞赧,害怕会被人听见。

    可秦钰霖却好像生气了一般,亲得更凶,为什么要看夏子澄?寂静逼仄的空间中,逐渐响起了黏腻的水声,女生隐忍得不敢发出声音,只很偶尔的时候,被亲得重了,会从唇缝中溢出来一声忍到极致的泣音。

    夏子澄独自坐在驾驶位上,好像睡着了。

    车的后排,水雾掉着眼泪,被吻得迷迷糊糊,吞咽不下的水从脸颊上流淌下来,又被秦钰霖很急得一口口含进嘴巴里,半张脸颊到下颌都是红红的印子。

    她仰着头,朦胧中视线似乎对上了车内的后视镜,原本应该闭着眼眸的夏子澄此时却在看着她,那双湖水一般的碧眸里藏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的幽深情绪。

    水雾的身子抖了一下,她的手心抵在秦钰霖的胸膛,将男子向外推去,而在男子终于肯离开她,用眷恋低哑的嗓音问她怎么了时,水雾又说不出话了。

    刚刚的画面仿佛是她的错觉,后视镜中,夏子澄明明闭着眼眸,毫无防备得沉沉睡着。

    第74章 末日她是他需要养育、照顾的人。

    第二日,水雾躺在越野车的后座上,眉宇微微蹙着,有些冷得蜷缩起身体。

    她感觉自己的脚好像被人揣在了怀里,抬起眸,便看到了不知何时蹲到她面前的夏子澄。

    秦钰霖不在车上,或许是独自去了周边探路,越野车上的汽油有限,他的异能最具攻击性,需要查探过安全路线后,再开车带着水雾到达下一个栖息地。

    水雾在男子的胸膛上踩了几下:“你在干什么。”

    夏子澄的神情浮现出了几分隐忍,女子冰凉柔软的脚心触碰在肌肤上,敏感得带来一丝酥酥麻麻的痒意:“我看你好像有些冷,就帮你暖暖。”

    夏子澄的神色正经,仿佛真的没有包藏坏心思。

    水雾还没有睡醒,脚踩在暖呼呼的胸膛上还是挺舒服的,她便没有再说什么,闭上眼眸,任由夏子澄把自己当做一个暖脚垫。

    男子的掌心捏住了女生的脚踝,夏子澄不敢将她弄醒,偷偷摸摸地喘。息,眼尾憋出绯红,悄悄得用女生的脚摩擦自己,胸膛一挺一挺,不知廉耻地抵着女子的脚心。

    逐渐有一点硌脚,像是踩到了小石子,水雾的脚趾缩了一下,不太开心。

    可她还没有睁开眼,发小脾气,大地却隐隐传来了震荡的声响。层层叠叠不规则的脚步声叠在一起,夏子澄的脸色蓦地白了起来,他将女子的脚抽出来,回到驾驶位上:“是丧尸群,水雾小姐,系好安全带,我们要离开这里。”

    水雾撑起身子,小毯子从肩膀上滑落:“可是,秦钰霖……”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管秦钰霖要怎么寻找到他们,越野车发动了起来,可直到行驶过一段距离后,绝望才仿佛真正向他们揭开了面纱。

    丧尸潮不仅从后方而来,越野车的正前方,游荡的丧尸也在逐渐向他们逼近,那些留在基地里的,和逃出基地的人,都死了,变为了无知无觉的怪物……

    在某些时刻,人会终于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悔过。夏子澄现在便感觉到了后悔,若是猎枭小队的其他人还在这里,他们也不会孤立无援地陷落在此处。

    这种悲哀感,在夏子澄看到丧尸群中的一个属于猎枭小队的熟悉面孔时,抵达了顶端。

    水雾小姐,怎么办……

    他回过眸,看向身后美丽而无辜的女子,或许这样残忍的世界,真的并不适合她:“水雾小姐,我会使用异能操控这些丧尸离开,若是我死了,你不要害怕,留在车里等待秦钰霖回来找到你。”

    夏子澄想要伸出手摸一摸水雾苍白的脸颊,或者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可他最终只能够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悲切。在这种世界里,真的能够做到保护她,让她活下来吗?

    副本的最后几日总是最危险的,水雾的手指捏紧了安全带,而她的饲养者正在一个又一个经历死亡。

    夏子澄从前最多只能够控制个位数的丧尸,这是他第一次触碰极限,大脑像是要裂开一般疼,仿佛有一根又一根粗长的针刺入头骨。夏子澄的神情变得狰狞,他的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叫,通过后视镜,水雾的身子有些发凉,她此时甚至觉得,男子的模样仿佛比外面的丧尸还要狰狞。

    不知过了多久,水雾沿着车窗看过去,看到有些丧尸倒在了地面上,而大部分的丧尸群已经退去,消失在了森林深处,不知又游荡到了何方。

    夏子澄已经有许久没有发出声音,水雾缓缓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她想要爬到副驾驶位,看看男子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

    车门却在此时被从外侧扯了一下,水雾的瞳眸惊惧地缩紧,车窗之外,阴影挡住了玻璃,门又被扯动了一下。

    是丧尸,有一只丧尸还没有走,他发现了她。

    罐子里藏着美味的零食,车外的丧尸锲而不舍。

    玻璃被砸碎了,丧尸探进身子,想要探寻可口的食物,一根金属的长杆戳在了它的身上,捅穿了腐烂的胸膛。

    水雾双手紧紧握着被秦钰霖磨得尖锐,留给她的武器,眼泪模糊了视线,又被她用力眨干净。

    只是当她看清丧尸的脸后,手上的力气却莫名软了下来,余柯……五官排列成曾经朝夕相处的一张脸,这张脸,是属于余柯的吗,它,这个丧尸,是他吗?

    丧尸青紫色的手握住了杆子,水雾根本比不过它的力气,唯一的武器便也被夺走了。

    泪水湿润了整张脸颊,水雾的思绪混乱,一时不知余柯是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的,一时又觉得她是不是要真的死在这里了。是因为她将余柯推下了车,哪怕变为了丧尸,他也会寻回来报仇吗?

    车门被扯开,丧尸钻入了车中,那张因熟稔而更显可怖的面孔凑到了水雾的脖颈处,嗅了嗅。

    水雾整个人缩在车壁上,她的手臂向后摸到座椅旁的短刀,手指握紧了,在要抽出刀捅穿他的眼眸时,她看到,丧尸向后退了一下,青灰色的瞳眸注视着她,就仿佛真的在观察她。

    水雾只感觉身上升起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凉意,鼻腔内充斥着腐烂的气息,在丧尸又一次接近她时,她终于猛得探出手,用力刺了下去。

    可惜的是,她刺偏了,刀留在了丧尸的脸颊上,他显然已经无法感觉到疼,那双青紫的手臂仍旧向着水雾靠近。

    女生终于啜泣出声,她不想这么死去,不想这么丑陋得被一口一口吃干净。她知道错了,她不该将余柯推下车的,她不是故意的……

    丧尸的动作不明显地顿了一下,而那双手最终并没有撕裂她的心脏,而是穿过她的腰肢和腿弯,抱起了她。

    水雾只感觉,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诉说着排斥,她颤抖着,哭泣着,情绪堆积到顶点的时候,甚至短暂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

    水雾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她梦到了自己的手臂被一寸寸啃咬干净,看到她的肚子破开了一个洞,有人在里面大快朵颐。

    然后她抬起头,看到了余柯的脸。

    女子惊叫出声,她险些从床上滚落下来,鬓边满是湿润的冷汗,脖颈和后背也全都湿漉漉的。

    水雾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后知后觉地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还活着,那只是梦境,她的手指没有被当做零食一般折断,被一口口咬碎。

    水雾一时理不清自己的记忆,不知道丧尸潮和夏子澄的死是不是也是梦境,是秦钰霖找到了她吗,他们现在在哪里?

    门外发出了一声声响,她偏过头看过去,心尖紧缩着,泛起了一丝期待。

    门被从外侧推开,女子容颜上的期冀逐渐变为了恐惧,走进来的……是一只丧尸。

    熟悉的丧尸,胸膛的心脏处破了一个洞,脸颊上戳着一把刀。

    余柯。

    水雾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屏住了呼吸的,她根本逃不掉,浑身都是软的,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梦境仿佛要在她的面前重演。

    她看到,那个怪物走到了她的床前,唇瓣中发出了嗬嗬的声音,然后手臂向前递过来,手心中捏着一块红肉。

    水雾偏过头,干呕了几声,胃里翻涌着,难受的泪沿着下颌落下来。可丧尸仿佛有些焦急,继续在喉咙里发出异样的难听的声响,要将那块红肉递给她,塞到她的唇里。

    他想要让她吃。

    不吃,肚子会饿。

    水雾终于受不了,她是做了错事,他有资格报复她,她或许活该被他杀死,可是,可是……他也不必这么折磨她呀?

    水雾捡起床上的枕头砸在他的身上,抗拒地用腿去踢他:“走开呀,我不要吃,怪物,离我远一点!”

    余柯茫然地后退,丧尸已经无法处理和思考大部分的事情,脑海像是遮住了一层迷雾,他的记忆也已经尽数消散,不再存在回忆。

    在单线条的简单意识里,他将女子当成了与自己一样的东西。在见到她时,嗅觉、味觉、触觉,整个身体都好像在同时说着一件事情,她是他需要养育、照顾的人。

    潜意识中,他想要继续喂养水雾,于是,他将女子抱回了基地之中,带到了一个房间里,然后,他去寻找了食物。

    丧尸行动迟缓,他后退了几步,呆呆得像是一具雕塑般站在房间里,然后在空地上漫无目的得来回走,又“啊啊”得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水雾,还比划了两下,教她怎么吃。

    他似乎不想伤害她。

    可水雾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觉这一点,她只觉得恐怖、害怕,认为他是在威胁她、吓她、要吃了她。水雾从床上逃下去,可丧尸却拦着她,她便只能够从房间中寻找能够保护自己的东西,她抬起了凳子,往他的身上砸,发泄着心中积压的惧怕。

    丧尸没有反抗,缩在角落里,忍耐着,任由椅子腿打在他的脊背上。

    水雾没有什么力气,她很快便举不起凳子了,而直到应激的情绪褪去之后,她站在原地,看着这只生前叫做余柯的丧尸时,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从头至尾,他都不曾咬她,抓挠过她。

    第75章 末日看出他是一只有主人豢养的丧尸。……

    水雾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用防备的姿态,审视地观察着余柯的一举一动,或许是被她打怕了,男子没有再试图接近她。他像是所有的丧尸一般,身体僵硬,眼眸看不出焦距,粘稠的血液糊了满脸,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他的脸上甚至插着水雾捅进去的短刀,他并没有将它拔出来的意识,浑身都显露出一种怪异的非人感。

    可他与她共处一室这么久,他都没有伤害她,似乎克制了本能,不再贪恋人的血肉一般。在水雾这样想着时,她便看到余柯探出了手,将地上那块红肉捡了起来,要往自己的嘴里塞。

    水雾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突然开口训斥道:“不准吃。”

    余柯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的脖颈缓慢地转动过来,病变的眸子落在女子的身上。他不知听没听懂,慢吞吞地走过来,在水雾的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捧着,以一种恐怖的姿态看着她。

    简直像是恐怖片里贴脸的怪物,水雾脸色惨白,手指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小臂:“那个不是食物,扔掉。”

    水雾见他好像还是没懂,便鼓起勇气,伸手打落了他手中的东西:“我不需要这个,你也不许碰。”

    ……

    水雾不知道余柯是怎么带她来到这里的,她走到窗边,向下看去,眼前是一片熟悉的景象——房屋的墙壁上残留着鲜血和涂鸦,不时有迟缓的丧尸从道路中央走过,他们穿着生前的衣服,而曾经的仇恨或是矛盾都已经泯灭。水雾偶尔觉得他们像是随风而动的风滚草,没有任何理智或是意念在驱动,只是一株株依靠本能的植物。

    她此时在陷落的基地中,无处可逃。

    水雾觉得很荒唐,除了这个房间,她竟然哪里都不敢去,或许是余柯的味道掩盖了她的人味,附近的丧尸没有注意到这里混进来了一个人类。

    而余柯果然根本没有懂她的话,他离开了房间一会,再回来时,又带来了新的食物。水雾不肯吃,有时候情绪激动时又会打他骂他,将他看作一个怪物。

    余柯以为是食物的味道不好,或是不新鲜,有些焦急,又有些痛苦。不吃饭,会饿的。

    水雾瘦弱了许多,她数着任务最后的时间,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为了煎熬。

    为了保存体力,她大部分时候都是躺在床上睡觉。有的时候睁开眼,余柯不在房间里,她以为他走了,长长的柜子中却发出了微弱的动静。

    余柯不知怎么发觉了水雾讨厌他、害怕他,在女生睡觉时,将自己关在了柜子中。

    他不需要睡眠,好像也没有休息的需求,可以在柜子中站一整夜。

    更显得怪谲阴森。

    在第三日的时候,余柯竟然递给了水雾一瓶水,她不知道自己流露出了怎样的表情,只是喝得狼狈。

    余柯看着女生,唇角的肌肉向上扬了扬,那似乎是一个笑容,但显然只会为自己增加几分惊悚感。

    水雾喝了半瓶水,空荡荡的胃部终于被填满了一些,她忍受不了脏污,剩下的水被她浸泡在布料中,洗了洗脸颊,双手,又一点点将身体上的脏污擦干净。

    余柯在这次之后,似乎终于懂得了水雾需要什么。基地在沦陷之前,有的人房间中还储存着一些水和食物,然后这些东西都被余柯像是老鼠一般寻来了,堆在水雾的身边。

    她像是被一只丧尸圈养了。

    水雾为自己的想法感觉到一种颠倒的荒谬感,可好像没有别的词能够形容她此时的境遇。

    余柯的举动,有时会令她错以为,他还存在着神智。可当水雾与他说话时,便又会觉得,他像是一只看似能够懂得主人的言语,但实际上根本无法理解的狗。

    升起这种想法时,水雾将手边的一个空矿泉水瓶扔了出去,想要看看余柯会不会像是狗一样去捡起来。

    他似乎有些困惑,以为水雾是不喜欢瓶子,于是将屋里的一些杂物全都丢了出去。

    比狗还要笨一点。

    水雾不知道她流露出了浅笑,于是余柯便做得更加起劲,将屋子收拾得差不多时,水雾终于叫了停。她原本还笑着,又突然开始不高兴,唇边的笑意消散,她蹙着眉,只感觉到了一阵空虚,余柯根本不是人,她仿佛一直在自言自语,像是自娱自乐的疯子。

    余柯小心翼翼地蹲在了她的身旁,神色迷茫,好像不知道她的情绪为何又开始低落。

    水雾在此时不想看到他,她又觉得讨厌他,无法想象自己与一具行尸走肉待在一起,还将他看作一个人,对他投注感情。

    她推搡着他,踢他,让他出去。

    她将脸颊埋在膝盖中哭,孤单和被怪物围绕的恐惧要令水雾的情绪崩溃。

    余柯重新将自己关进了柜子里,将自己藏起来,柜子里没有光,女子的啜泣声更加清晰地传进来,他按住了自己的心脏,觉得那里好像有些疼。

    他的心脏已经被水雾捅烂了,丧尸的痛觉神经也都已经死去。可余柯却觉得,他好痛苦,苦涩的湖水似乎要淹没他,令他窒息。

    水雾哭着哭着便睡着了,女子的乌发又长了许多,散落在透明得几乎能够看见血管的肌肤上,有些触目惊心。

    羸弱而漂亮,被囚禁在怪物的巢穴之中,显出一种极致的美感。

    ——————————

    水雾心情好的时候,会因为嫌弃余柯身上脏,而将他叫到床边,让他蹲下来给他擦脸。

    这个时候,两人看上去便仿佛仍旧在那个宽阔无人的厂房之中,只有彼此,氛围温馨而安静。

    她指挥着余柯去寻找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用扯碎的布料将胸口的洞包裹起来。

    余柯听话了。有的时候,他表现得好像真的拥有着记忆,只是一个外形奇怪了点、得了病的人类,如同智商比较高的边牧,能够明白水雾的要求。

    水雾在房间之中还寻找到了一套指甲刀,或许是属于上一任主人的。阳光落进屋子里,灰尘在光线里起起伏伏,水雾神情认真,侧脸犹如圣洁的神女,她握着男子的手,温柔得帮他将发黑的指甲简短。

    丧尸一动不动,青白的眸子注视着水雾,像是被驯服了,模糊中,仿佛能够看出一丝爱意。

    于是,在众多丧尸之中,余柯干净得像是一个异类,走在街上时,很轻易便能与那些脏兮兮的丑陋同类分割开,看出他是一只有主人豢养的丧尸。

    第76章 末日+孤女他想要做水雾小姐的陪嫁。……

    水雾的脾气很不好,说不清是她原本的性格便很坏,还是因为她与一只丧尸相处久了,才变得那么坏。

    但当这个末日副本的倒计时只剩下二十四小时后,水雾终于愿意给余柯一些笑脸,也允许他待在屋子里,不必钻入柜子之中。

    余柯虽然会主动躲起来,但男子其实更喜欢一直看着水雾。他已经不知道疼痛是什么,可实际上,在变成丧尸之后,余柯的身体和心一直在疼,痛苦变为了组成他的一部分,只有当他看着女生的时候,永无止息的疼意才会止歇。

    他仿佛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女生情感的变换,他的心中开始充盈着快乐,他喜欢与水雾两个人,待在一个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来打扰。

    余柯现在学会捡起水雾丢出去的瓶子了,没有人交流,孤单得只有她一个人的日子太过无聊,于是扔瓶子、捡瓶子都算得上是一种消磨时间的游戏。

    水雾看着余柯将矿泉水瓶捡回来给她,被男子笨拙的模样逗得弯起眼眸,只是很快,她的心中又莫名升起了一些难过。她探出手,余柯的神情中含着茫然,直到女子柔软的指尖抚摸在他的脸颊,他才缓缓睁大了眼眸,呆怔地望着眼前的人。

    水雾记起了,余柯与她相处的那些回忆,在夏子澄死去后,他的异能对水雾施加的影响便一日日被抹除。她不再讨厌余柯,但也好像没有那样喜欢余柯了,那时的依赖,更多的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心态,而现在,掺杂的情绪更为复杂,有愧疚、有恐惧,唯独爱意消褪。

    她的指尖触碰到余柯脸颊上的刀柄,水雾觉得有些抱歉,她分不清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轻声唤了他的名字:“余柯。”

    丧尸的声带似乎也受到了损伤,他想学着水雾的声音,重复同样的词汇,可最终发出来的却是难听的嘶吼。

    水雾像是突然变得有耐心,重复他的名字:“余柯。”

    “余柯。”

    “余柯。”

    一次又一次,好像没有意义。但其实水雾也不必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因为她很快就能够离开了。即便中途的时候,因为太过痛苦,水雾的脑海下意识帮她遗忘了自己的目标,但此时的她已经能够分得清哪里才是现实。

    他实在太笨了,水雾教了几次,余柯都仍旧学不会说话,她渐渐没了耐心,离任务结束只剩下几个小时。

    “水雾。”最后,她换了一个名字。

    余柯仍旧浑浑噩噩,连牙牙学语的孩童都算不上。

    每次这个时间段,他都会出去为水雾找一些食物。从前,男子还会寻来各种有趣的小玩意给她,水雾脚趾上的指甲油已经快要掉干净了,余柯现在也并不是之前的他了。

    丧尸在某种程度上比人类更加和平,它们只剩下了进食的欲望,当人类不存在时,它们便只会安静地待在哪里,或是晃悠着向前走。它们不会彼此攻击,因此余柯也不会再受伤了,没有人欺负他,只有人类才会伤害他。

    水雾重新躺回床上,她将手机开了机,之前在别墅里充过电,现在还剩下最后一格。水雾打开了音乐软件,放了最低的声音,侧着身子,双手搭在枕头边沿上,闭上了眼眸。

    她可以在音乐声中睡一觉,然后醒来,便能够回到家里了。

    水雾没有看到,基地的门口,有一辆越野车闯了进来。秦钰霖走下了车,眸中浮着一层暴虐之色,他的衣服上沾着凝固的血,异能使用过度后,金属从他的身体上生长出来,他一路屠戮着丧尸,有时候甚至有一种不顾死活的疯癫感。

    异能者不会被丧尸感染,秦钰霖进入到丧尸堆中都不会立刻死去。曾经他独自一人从市中心里杀出来,而如今他又主动投入了另一个死亡之地。

    秦钰霖无法描述,他在看到破损的越野车与死去的夏子澄时,心中是怎样的感受。水雾不在车上,周围并没有太多的血迹和肢体组织,秦钰霖期望她还活着,他也只能抱着这样的期冀,才不会当场崩溃,支撑着自己活下来。

    秦钰霖已经失去了一切。

    比起眼前的丧尸,他偶尔会觉得,自己才是那一具行尸走肉。秦钰霖已经找了许久,也杀死了许久丧尸,他的神经最癫狂的时候,曾经戳烂过丧尸的肚子,想要从中寻找到他的爱人。

    其实秦钰霖自己也不确定他是否拥有着理智,在这个绝望的世界中,孤身存活下来的他才仿佛是那个异类。秦钰霖恨自己,恨夏子澄,恨余柯,恨他们自大又自私,保护不了水雾,将她弄丢了。

    秦钰霖想要死去,却不敢死去。他怕自己死了,若是水雾还活着,等着他,她该有多么害怕呀。

    她一定哭了好久,在心中讨厌极了他。

    秦钰霖必须要保护水雾的。

    不知是否是冥冥中的感应,秦钰霖走入了那栋楼。这栋楼和其他的楼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丧尸似乎少了许多,灰尘在空气中飘荡,黑色的蜘蛛从墙壁上爬走。

    秦钰霖走上一个又一个台阶,来到一扇门前。他不知自己的心脏为何会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就好像门后有他朝思暮想的人。

    他正要推开门,侧方却突然冲出来一个丧尸,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右脸颊被一把匕。首贯穿,毁坏了整张容颜。

    秦钰霖面容冷漠,在他的手骨中穿刺出一柄带血的黑色尖刺,洞穿了丧尸的大脑。

    在它倒在地上时,竟然还顽强地抱紧了秦钰霖的大腿。

    血液从他的唇中涌出,灰暗的眸子看着门的方向,模糊的字从他的嗓子中吐露出来:“雾…雾雾……快逃。”

    丧尸自以为,他在守护着房中的人。直至最终,所有的意志都消散,仍旧在担忧着,她会不会受到伤害,会不会饿肚子。

    秦钰霖的耳尖动了动,他其实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听到了丧尸说出“雾雾”两个字,也或许那不过是他的错觉。

    秦钰霖曾经产生过许多错觉,在夜里突然听到女生的声音,听到她连名带姓地叫他“秦钰霖”,感觉到女子柔软的身躯钻入他的怀里。

    秦钰霖其实知道,水雾一点都不喜欢他。是他不能没有她。

    他将脚下挡路的碍眼丧尸踢开,掌心握住门把手,推开了门。秦钰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难道是期盼推开门能够看到女生吗,这更像是他的痴心妄想、黄粱一梦。

    门一寸寸打开,秦钰霖神情有些恍惚,他仿佛嗅到了熟悉的香气,可空旷的室内,床上空无一人。

    这明明才是正常的,秦钰霖不可能再从这个世界中,寻找到水雾了。

    可他的双腿却突然僵硬住,男子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床褥上的手机上,有悠扬的钢琴曲在耳畔回响。

    不是错觉。

    秦钰霖跌跌撞撞地跑到床前,跪了下来,双手握住了那个熟悉的手机。这是水雾的手机,不会错的,秦钰霖曾经看到过女生拿出来许多回,她在这里,她就在这里!

    秦钰霖的眼泪掉落下来,与血污混在一起。到了最后,他自己也分不清他是在笑还是哭,肩膀剧烈地颤动着,额头抵在屏幕上。

    她还活着,他的雾雾还活着,他要找到她,他会找到她的,他要活下去,他一定要找到她,她还在等着他救她,他还不能够死去。

    上穷碧落下黄泉,秦钰霖不会再放弃,他会一直一直寻找,直到再次见到她。

    [呜呜呜,各家可以开始哭坟了。]

    [余柯,惨,死了都在保护水雾宝宝。]

    [余柯就是一个普通人啊,死了也只是个普通丧尸……]

    [秦狗孤单地找一辈子也找不到主人了QAQ]

    [总感觉我们进入的不是一个副本,我的线路怎么从来没见过这几个人……]

    [不,你见过的,你肯定是忘了,从陷落的基地里逃出来,遇到的会异能的丧尸BOSS就是他们几个……毁灭吧,杂。种丧尸,活该你们被雾雾虐啊哈哈哈(已疯)]

    ————————————

    水雾是从家里的床上醒来的,阳光落在她的眼睫上,像是有蝶栖息于女子的侧脸。

    回到现代社会的第一天,水雾便拐带着经纪人,让对方请客,吃了一顿火锅。然后第二日便被陆知憬压着去看了心理医生。

    水雾觉得,在吃过又麻又辣的牛油火锅后,她对末日世界是不可能再存在什么留恋的。可经纪人不太相信,硬生生让她治疗了一周。

    直到下一个副本来临。

    [孤女]

    [副本简介:丛林世界的法则,是弱肉强食。

    通关要求:完成联姻。]

    这是一栋外形仿若中世纪古堡的别墅,建在远离人烟的半山腰处。

    父母双亡的omega孤女因双腿残疾,被叔父遗弃在荒芜的别墅中,唯一的价值唯是与世家联姻。

    她是一件等待打包送出的礼物,为了另这件礼物显得体面些,家族的掌权人聘请了一位家庭教师,在出嫁前教导omega贵族礼仪。

    “你……轻一些呀。”复古的长裙包裹住了女子纤侬合度的身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纤瘦而柔弱,肌肤犹如牛乳一般白皙,像是一件精致而易碎的艺术品。

    层层叠叠的裙摆被堆叠至了她的腿根,女子的脸颊染上了一抹脆弱的红晕,她靠在床榻上,乌眸里氤氲着湿润的水色,艶美而可怜。

    贵族小姐有着一张精致得足以入画的容颜,犹如被藏起来的珍贵瓷器。而她赤luo的双腿却又是那般虚弱,腿肉细腻柔滑,从大腿到脚趾都像是神祇爱怜地雕刻而成,或许这双腿天生便只应当被人爱抚、亲吻,因此,它像是美人鱼褪化而生的产物,无法独立行走。即便女子想要逞强,没走几步便会跌倒在地面上,需要人将她抱起来,代替她的双腿,成为她的拐杖。

    男子宽大的手掌覆盖在这双能够令人痴迷到失去理智的双腿上,放肆地揉捏、抚摸。

    水雾轻轻咬着蔷薇色的唇瓣,她不知道家庭教师的按摩为何会这样久,令她产生了一丝难受与不适。

    “戚先生,还没有好吗。”女子的嗓音轻柔,含着一丝忍耐的颤音。omega大小姐被养在与世隔绝的别墅中,性子单纯又天真,毫无反抗的能力,在叔父派来的家庭教师面前无法立起主人的权威,仿佛可以轻易被下贱之人支配,任人为所欲为。

    “水雾小姐,您的双腿自幼便较常人瘦弱,又许久不运动,腿部的肌肉已经有些萎缩。我作为您的家庭教师,有责任照顾您的身体,请小姐不要讳疾忌医。”戚言清神色儒雅,状似认真地说道。

    水雾有些不开心,可她好像又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只能忍着羞赧,任由家庭教师帮她按摩。

    “水雾小姐,腿分开一些。”男子的嗓音中带着些低哑,仗着贵族omega什么都不懂,属于Alpha的信息素放肆地充斥在整个房间内,一缕缕粘稠地缠绕在女子的身体上,将她整个人都染上了属于他的味道。

    不了解ABO世界观的水雾只以为这是戚言清身上的香水味。在第一次嗅到带着些海盐味道的香气时,她没有察觉到一丝异样,还随口夸奖了一句这个香水很好闻。

    于是,自那之后,戚言清便变得愈发放纵,肆无忌惮地引诱着不知人事,尚未经历过发。情期的omega。

    水雾不清楚,Alpha的信息素天然便对omega拥有着支配能力,而她无形之中的宽纵令她的家庭教师早已经突破了Alpha与omega之间正常接触的距离。若不是在进入别墅前,Alpha的身体佩戴上了抑制环,或许清纯美丽的贵族omega早就被弄得凄惨而无助,每天被男子抱在怀里,干净的衣裙沾满了肮脏的污垢,小肚子永远饱饱地鼓起来,无力的双腿一颤一颤,哭得说不出话。

    水雾的指尖蜷紧,捏住了裙摆,羞涩极了,在家庭教师有些严厉的注视下,才小心谨慎地微微分开了双腿:“请,请按摩得轻一点,有些疼。”

    女子的双腿肌肤格外薄,正常的按摩,指腹掐在腿肉上,都会留下一道浅浅的红色指痕。虽然双腿有疾,可女子的腿却并不丑陋,反而修长笔直,每一寸都恰到好处,连膝盖都是粉色的,没有一丝色素沉淀。

    她的腿像是按照某些贵族低劣的欲。望打造的,仿佛天生就要被人捧在手中细细把玩,活该被男人永远抱在怀里,让她的脚永远沾不了地。

    戚言清突然有些嫉妒她的未婚夫,她的家庭聘请他来教导女子成为一个合格的omega新娘,而那个陌生的男人能够坐享其成,轻易拥有如此听话懂事、优雅温柔的妻子。

    “这个力度可以吗。”男子的嗓音有些低哑,药物被他揉在掌心之中,而过轻的力度几乎失去了治疗的作用,反而像是一种爱抚。

    omega小姐过于娇气,一碰便会喊疼,男人柔情蜜意的抚摸反而更得她的心意,满意得发出令人心怜的细弱声音。

    家庭教师的按摩总会持续很长时间,其实不论是女子的家族,还是她的未婚夫,都并不在意她残疾的双腿,也没有想过要为她医治。

    是戚言清心生怜惜,不愿看到女子因为自己的双腿自卑哭泣。涂满了药的大腿在灯光下折射出一层晶莹剔透的水光,他扶着她,想要让水雾下床多走几步,循序渐进地复健。女子并非瘫痪,也不是粉碎性骨折,只是犹如孩童一般用不上力气,好像无法照顾自己的新生儿。

    戚言清揽着水雾的腰肢,让她依附在自己的身上,几乎是用自己的手臂支撑着女子身体的重量。可水雾走了两步便软了身子,清澈的眼泪落下来,她累得一步都不想再动,趴在戚言清的肩上啜泣:“戚先生,我不想走了,你抱我吧。”

    她撒娇地说着,没有毅力,怪不得双腿总不见好,除了她自己,也没有人真心为她好,别人不会逼迫她,于是便放任着她一直残疾到今日。戚言清从来都是格外严厉的,他像是一具冷血无情的机器,omega的眼泪与求饶在他眼中毫无意义,他从不手下留情,因此那些大家族才会愿意聘请他来教导这些骄纵的omega礼仪,令他们学会做一个合格的、Alpha的妻子。

    可在这个并不顽劣,骨头也不硬,不会挑衅他、辱骂他、责打他的残疾omega面前,戚言清却仿佛变了一个人,放弃了自己的原则,像是真的成为了omega小姐豢养的一只狗。

    戚言清将女子抱了起来,轻叹:“水雾小姐这样下去,嫁了人之后该怎么办呢。”

    水雾才不想考虑嫁人的事,反正联姻之后,任务就会结束了。她自然地搂住了男子的脖颈,说着好话哄他:“那戚先生就也和我一起嫁过去,当我的陪嫁嘛。这样,你就可以继续像是现在一样照顾我了。”

    戚言清的手臂绷紧了些,水雾小姐不像是其他omega那样讨厌他,她好像一点都不排斥他,根本不知道说出的话会令Alpha产生怎样的绮念。

    可也格外动人。

    “小姐想吃草莓吗,我给您洗一些。”家庭教师对他的女主人说道。

    “好呀,晚上我想吃你做的焗虾,还有意面,上次那个蒸鱼也想吃。”水雾指示着人,理所当然得仿佛戚言清就是来伺候她的一样。

    即便这些工作其实都并不在家庭教师的范畴之内。但戚言清的确拥有着一手好厨艺,他将女子放在了沙发上,答应了omega的所有要求。

    水雾觉得,这个副本要比末日好了太多了,她只需要安静地待在这个房子里,等待与联姻对象结婚就好了。她一点都没有逃婚的念头,实在乖得不得了。

    戚言清做饭的速度很快,omega小姐正不太淑女地坐在沙发上追电视剧,双腿蜷缩起来,明明电视剧中的AO情侣在缠缠绵绵,虐恋情深,水雾却笑得身子乱晃,要跌倒在沙发中。

    这般仪态自然是无法令人满意的,半分都不温良贤淑,也不高贵典雅,显然达不到贵族家族妻子的标准。

    但戚言清却狠不下心肠斥责她,第一次看到水雾脸色苍白,害怕地注视他哭出来的模样,便足以令戚言清再也不敢对她大声说话。比起畏惧,他更喜欢omega小姐毫无防备依赖他的模样,家庭教师拥有了私心,他不想再做那个被人憎恨的工具,他想要让水雾依赖他,喜欢他。

    他想要做水雾小姐的陪嫁。

    第77章 孤女叔父,雾雾会乖乖听话的。……

    饭菜放在茶几的桌子上,贵族小姐却一点都不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不肯离开电视,要边看边吃,吃东西也不好好吃,红润的小嘴里塞不下太多东西,好半天才吞下去一点食物。

    戚言清本该蹙起眉宇,冷冽下神色,拿出戒尺教导omega规矩。可水雾的皮肤实在过于薄,好像打一打手心,就会立刻肿起来,说不定手臂会像是腿一样,动也动不了。

    而那双腿则更可怜了,本身便站不起来,若是打坏了,又该如何是好。难不成以后只能像是个小娃娃,衣服要人帮忙穿,吃饭也要人亲手喂吗。

    戚言清的喉结艰涩地滚动了一下,他单膝跪在了水雾身前,与贵族omega讲着道理,让她关闭电视机,去餐桌上吃饭。

    水雾习惯了被人娇惯,当然不会听他的话,她很擅长得寸进尺,是欺软怕硬的性子。若是戚言清能够一如既往得对她严厉,她可能还会怕他,可只要他在水雾面前软下来一次,她便能够蹬鼻子上脸,踩在男子的头上作威作福。

    “我不要,这里只有我与戚先生,又没有别人,在戚先生面前,我不必装模作样对不对。”omega眨着一双美丽的眼眸,卷翘的眼睫像是能够扫到人的心里。

    戚言清感觉到了一股甜蜜的痛苦,他像是被魔女诱惑即将坠落深渊的教父,他毫无办法,没有人能够在女子这般亲昵的撒娇下守住底线。

    女子将他划到了特殊的、能够信赖的人之中,难道他要硬生生将自己剥离出去吗?不,戚言清做不到的。

    于是,他只能够像是对主人最忠诚的执事一般,将娇气的小姐搂抱在怀中,用勺子一口一口给她喂饭,哄着她多吃一些。

    水雾有些不开心,嫌弃他的身体硬,没有沙发舒服,可戚言清是经验丰富的家庭教师,轻易便能够拿捏不听话的omega:“水雾小姐是要去餐桌上好好吃饭,还是让我抱着您,喂您吃,只能够选择一种。”

    电视里的剧情正进行到最搞笑的高潮阶段,水雾一点都不想离开,两相比较,坐在戚言清怀里就是能够忍受一下的事情了。

    可她选好了,却还要故意骄矜地挑刺、抱怨:“你都硌到我了,你身上的肌肉好不舒服,抱得我好疼。”

    其他的omega说这种话,戚言清一定会认为是他们脾气差,故意折腾人,可水雾这样说,却令男子有些自惭形秽,怀疑是不是他不该将身体锻炼地硬邦邦。毕竟他很清楚女子的皮肤有多娇嫩,只是用手碰一下便会留下红印子,她是真的很容易感觉到疼。

    但戚言清从前其实也从未对任何一个omega这般纵容过,更不可能抱着他们,亲手一点点喂饭,还要柔声细语地哄着。

    沙发中,水雾像是生活不能自理的豌豆公主,娇小的女子被高大的Alpha充满占有欲地禁锢在怀里,被用幽暗的眼神盯着,看着她的小嘴吞咽下他喂的食物。女子却毫无防备心,还用那张漂亮的唇骂着戚言清,说他喂得太急,烫到了她的舌尖,惩罚似的,用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量的腿踢了踢他。

    戚言清浑身发烫,他轻轻捏开女生的唇瓣,要求她吐出舌尖,让他看一看烫到了哪里。

    水雾眸中含着一点水花,胭红的唇在他的面前微微启开,怯生生的小舌乖乖地探出了一点,湿漉漉得。

    “好,好了吗……”水雾张着唇,声音模糊,嘴巴很快便酸得厉害。

    戚言清凑近了她,视线贪婪地黏在女子的舌尖上,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看了一遍:“有些烫红了,我帮你吹吹吧。”

    “好吧。”水雾有点闷闷不乐地同意了,嘴巴张得太久,一滴生理性的泪珠沿着眼尾落下来,可怜极了,也艶美极了。

    戚言清极近温柔地吹了吹,作为家庭教师,他是不能够吻omega的唇瓣的,女子的一切都属于未来丈夫,他不能碰触,也不能染指。

    他只能够帮她吹一吹,却不能含一含,为他的女主人减轻一些疼痛。

    “呜……”女子的小嘴逐渐兜不住津液,一滴水沿着下颌坠落,水雾羞得脸颊嫣红,便想要指责戚言清,惩罚他让她丢脸。

    戚言清准确而迅速地凑过去,将那一滴水吞入了喉咙中,男子的喘息有些粗重,眸中压着贪婪。不能够主动去吃omega的水,但不小心掉落的,没有关系,他只是帮女主人清理脏污。

    水雾羞耻地指责:“都,都是你的错,让我像是含不住水的小孩子了。”

    明明是她自己管不住小嘴巴,却还要怪戚言清。

    戚言清抬起手,轻轻揉了揉omega柔嫩的唇瓣,承认自己的错误:“是,对不起,是我不该让您一直张着唇,还疼吗?”

    水雾摇了摇头,仰起脖颈,让家庭教师用手帕将她的唇瓣和下颌都擦干净,才又继续任由男子喂着饭。

    门铃在此时突然被人按响,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打断了别墅内此时的温馨。

    戚言清蹙紧了眉,心中有些不悦,这个时间,有谁会来别墅中?几乎被遗弃在此处的omega小姐根本无人会关心,难道是家族中来了人,要提前结束omega的礼仪教导与新娘课程吗。

    男子将怀中的水雾小心地放在了沙发上,柔声嘱托道:“我去接待客人,水雾小姐记得我教您的礼仪吗,在外人面前,要乖一点知道吗。”

    水雾有些不开心,觉得门外的人真是讨厌鬼,她不许戚言清关闭电视,要他将无关紧要的人赶走。

    门口隐隐传来了家庭教师警惕而戒备的质问声,仿佛有重物跌倒在地板上,随即响起了皮靴踩在水液里的黏腻声响。

    门外的来客仿佛主人家一般自然地走入别墅,然后遇到了这间房子真正的女主人。

    纤细得犹如一株花般的omega小姐从沙发后走出来,乌发垂落在肩上,雪肤红唇,容颜精致,犹如被心怀不轨之人囚禁起来的昂贵之物。

    她似乎茫然又无措,光脚踩在地板上,脚趾都泛着樱花一般的粉色,眼睫轻轻颤了一下,在脸颊下洒落慌乱的阴影。

    柔弱,纯白,而无辜。

    家庭教师躺在地板上,血液一直流淌出来,几乎要蔓延至水雾的脚尖,而在她的面前,是五个腰间、脊背挂满了武器枪。械的穷凶极恶之徒。

    在那一刻,水雾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想起来一个故事,杀。人犯闯入了别墅,杀了人,被发现的目击者便聪慧地伪装成失明,寄希望以此逃过一劫。

    水雾不记得故事的结局,于是她几乎是下意识得,出于自保的心理,愚蠢地伪装成了一个小瞎子。

    她没有注意到,客厅内的电视机还在播放着画面,男女主缠绵悱恻地说着我爱你,你不爱我。

    水雾的乌眸仿佛失焦了一般落在空气中,不安地咬唇,探出手,轻轻唤道:“叔父?”

    没有丝毫同理心、撬开别墅的大门强闯民宅后便直接杀害了家庭教师的暴徒抬起手臂,将枪口对准了漂亮的omega。

    水雾的双腿开始发抖,她无法保持长时间的站立,女子向前走了半步,便无力地跌倒在了地面上。

    她犹如坠落的残花,膝盖和手臂都被磕得通红,她疼得忍不住落泪,却仰起头,颤颤巍巍地轻唤:“叔父。”

    靴底缓慢地踩在地板上,一步又一步,像是好整以暇地接近猎物,擅闯者蹲下。身,注视着可怜的羔羊:“你叫我什么。”

    水雾轻轻探出手,小心翼翼得,揪住了男子的一角衣衫,乌眸中含着一丝孺慕:“叔父,你是来接雾雾回家了吗。”

    雾雾。

    黏牙的名字在唇舌中转了一圈,恶贯满盈、暴戾恣睢的星盗唇角勾起了一个冷淡的弧度,他将手放在女子的眼前,挥了挥。

    她紧张得没有动,放空着视线,假装自己看不见眼前的人,也看不见他手中对准着她的枪。

    水雾不想要死,哪怕知道她可能会显得很蠢笨,却也努力得想要寻求能够活下来的方式。

    她的下颌被捏起,脸颊被迫对准了男子。Alpha看起来仿佛专制的君主,冷漠,凛冽,五官像是遍布着寒冰,银色的瞳眸犹如无机质的机械,只是注视着人时,便能够令人战战兢兢。

    水雾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害怕的泪水,柔软的泪润湿了男子的指尖,她必须解释自己的眼泪从何而来,于是双手握住了Alpha的手腕,依赖般地含住了他的手指:“叔父,我好想你。”

    是因为想念而生的眼泪,而并非因为惧怕。

    空气中有一瞬的寂静,然后有一声嗤笑在室内响起。

    是站在后方的入室凶徒之一,他们的眼眸中都带着审视与戏谑,以一种投射着暴力的视线看向这位天真的、没有常识、被养得懦弱而笨拙的omega小姐。

    她不会真的以为,她的演技能够骗过任何一个人吧?

    瞎子看电视也许能够说得过去,可刚刚目睹家庭教师死亡那一瞬间紧缩的瞳孔,失色的唇瓣,以及直到现在都仍旧怯怯发抖的身子,都在泄露着她的恐惧。

    她不会觉得,装瞎就能够让他们放过她吧?

    或许是察觉到了男子的冷硬,水雾为了求生,只好更加卖力地讨好他。omega的唇很柔软,小心得没有让自己的牙齿碰到他,含吮着男子的那一截拇指,小巧的舌尖轻轻tian砥在他的指腹上,像是脆弱无害的小动物。

    “叔父,我的腿好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摔倒的,我有好好复健和学习礼仪课程的。”被养在偏僻别墅中的贵族女子扮演着乖巧侄女的身份,希望能够令暴虐的Alpha相信她,对她心生怜惜,放过她一命。

    Alpha冷冽的视线从女子柔媚的脸颊,游弋至她luo露在裙摆外的腿上。

    腿疼?

    还是又在说谎。

    冰冷的,戴着手套的手掌握在了水雾的腿肉上,她的唇中忍不住溢出了一声低低的泣音,带着些委屈的疼意。

    从腿根,一直到膝盖,小腿,男子的掌心沿着骨骼的轮廓一路摸下去,水雾的肩膀已经受不住地发颤,她浑身无力,只能够软倒在Alpha的胸前,无助地掉眼泪。

    经过了亲自检查之后,Alpha才确认,这一次omega并没有说谎,她的双腿过于柔嫩,肌肉萎缩,的确存在不足之症。

    此时,女子的双腿上已经遍布着红色的指痕,明明是在众人的眼前单纯按压检验了一番,却仿佛对omega做出了狎昵侵。犯之事。

    按照帝国的omega保护法,他们此时已经应该被抓进监狱中了。可这些罪恶多端的星盗每个人身上都背着至少几百年的罪行,即便是omega,在他们的眼中也是可以屠戮的对象。

    “叔父,雾雾会乖乖听话的,不要再丢弃雾雾好不好。”明明害怕得都快要坏掉了,水雾还是努力想要引起男子心中的怜悯心。

    她搂住了Alpha的脖颈,酸软无力的身子抬起来,用自己的脸颊去蹭男子粗糙的脸:“叔父,雾雾走不动,雾雾不能没有你的,带我回家,或者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不知道谁的喉结动了动,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星盗团内是没有omega的,只有需要通过暴。力发泄过于旺盛的欲。望、没有人性、凶恶无情的Alpha。

    甜甜软软的omega,怕得浑身发抖,还要娇娇地求人,这幅模样,哪个Alpha从前都没有见过。原本还嘲讽、鄙视着omega愚蠢的星盗,不知何时眼睛就已经黏在女子身上,掉不下来了。

    拥有着一双银瞳的星盗团首领慕临低眸,他的脸颊经过低等星系的辐射与风吹日晒,早已经变得粗粝不堪,于是便愈发能够感受到女子的软嫩,像是一块一捏就碎的豆腐。Alpha眼睁睁看着水雾的侧脸红了一片,是被他磨得。

    半分钟后,他搂住了女子的腰,将她抱了起来,omega的体重轻得让慕临有些意外。

    “你的房间在哪里。”慕临低声询问,他的嗓音也显得很冷,听着便有些吓人,令人不敢抗拒。

    水雾紧绷的心尖终于缓缓放松了一些,对于死亡的恐惧褪去后,疲惫便席卷了身体:“在二楼,左侧第二个房间。”

    房门被打开,与女子身上相似的香气逸散出来。慕临其实刚刚进入别墅时便发觉了,omega似乎不太会抑制自己的信息素,或许是年纪小,也或许是被疼宠得没了分寸,除了另一个Alpha的臭味外,整个房子中便都是她身上甜腻馥郁的味道。

    房间内的摆设与残忍的星盗格格不入,却很符合怀中omega的气质,像是一块香甜的蛋糕,而她便仿佛住在糖果屋中。

    水雾聪明得没有问关于家庭教师去哪里了的问题,毕竟他便是在她的眼前被杀害的,尸体还躺在地板上。

    慕临将女子放在床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才发觉他竟然忽略了一个最明显的破绽。

    那样浓烈的血腥味,她却问也没有问一句,这般明显,omega却自以为演技精湛、能够蒙混过关。

    “等,等一下。”在慕临要放下她时,水雾却突然捏住了他的衣袖,她的脸颊浮现着动人的绯红,看得出内心的羞赧:“叔父,可不可以抱我去洗手间。”

    她低垂着脖颈,白皙的后颈都染上红霞,手指不安地蜷紧,双腿并拢着,掩饰着羞耻感。

    要求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刚刚杀了她唯一看护人的杀。人犯,抱她去卫生间。

    慕临在这一刻,都有些佩服她的勇气了。

    第78章 孤女我不会像是他对你那样纵容。……

    水雾也不想的,可是她的大腿在刚刚跌倒的时候沾上了一点血,她不想弄脏自己的床,想要去洗一洗。

    而且……水雾有些尴尬得轻轻将手心覆盖在微微凸起的小腹上,刚刚……草莓好像吃多了,现在憋得有些难受。

    她太过娇气了,来到这个副本后,仗着戚言清听她的话,也不愿意好好复健,以致于现在双腿变得愈发绵软无力,走几步就会跌倒,连那样近的卫生间都没有办法自己去。

    “你平时,在家里,也是这样的吗。让Alpha抱着你的腿弯,帮你解决生理问题。”慕临的嗓音带着些低哑,像是海底的暗礁。他分不清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问出的问题,或许只是在嘲弄帝国的omega被养得愈发骄纵了,真是要骑在Alpha的头上……了。

    水雾羞赧得几乎要蜷缩起来了:“不,不是的,我自己可以的。”她只是想要他将自己抱到卫生间的门口,怎么可能让男人看着她……

    “自己可以,就不要依靠别人。”Alpha的声音中没什么感情,男子身上的作战服带着几分犹如金属般的质感,站在那里便有一种令人胆颤的危险感。

    他并不是会宠溺她的家庭教师,而是一个可怖的杀。人犯,他不会帮助水雾。

    水雾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她坐在床边上,室内安静下来,慕临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玻璃一般的银色瞳眸不含任何情绪地落在女子的身上。

    水雾于是只好自己从床上站起来,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要伪装成瞎子,跌跌撞撞,本来就不会走路,此时更像是刚长出腿一般。慌乱之下,身子竟然不由得歪倒下去,便要撞到尖锐的桌角。

    若omega真的是盲女,那么家里的家具至少会包上棱角,防止磕碰,也不会摆上许多复杂精致的装饰品。

    因为她无法欣赏,不小心跌倒时还会被划伤。

    “…叔父。”

    慕临原本想要袖手旁观的,他们的踪迹绝不能外泄,omega在他的眼中也只是一个死人。无论她是摔倒,还是受伤,都与慕临没有关系。

    可女子在那一刻,惊慌地唤出那两个字时,慕临的手臂却仿佛被指挥了一般,像是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在omega的腰肢撞到桌角的前一刻,将她搂入了自己的怀中。

    被叫了两句叔父,好像慕临便真的成为了她的叔父一般。omega小姐看起来还很年轻,五官青涩,但并非稚气,似是刚刚绽开的花苞,带着露水,令人想要残忍地将她的花瓣剥开,窥见最秾丽的一分颜色。

    水雾的脸颊贴在了慕临的胸前,男人格外高挑,搂着她时,将她衬托得像是一个孩子。作战服上的扣子硌得她皮肤有些疼,她抱住了慕临的腰,才发觉他的腰并不算粗,被腰带勒紧着,却很柔韧结实。

    她证明了自己的确没办法独立行走。

    “叔父。”怀里的omega又唤道,带着几分依赖,黏在他的身上,恍惚真要将人骗到,以为她看不见,因而信任他。

    慕临想要看到,这个omega还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他单手便轻易将她抱了起来,让她的脚沾不到地。或许是别墅中那位已经死去的Alpha便是将自己当做了女子的双腿,以致于她连鞋子都不用穿,赤着脚,房间中的拖鞋也不知道丢到了何处。

    慕临抱着水雾进了卫生间,像是把着小孩一般,将女子向上颠了颠,分开她的双腿,架在自己的手臂上:“你是要我这么帮你吗。”

    水雾的眼眸都快红了,她将脸颊埋在慕临的肩窝处,要哭出来似的:“不是,不是的,现在将我放下来就可以了,你可以出去了。还有鞋,你把卫生间里的拖鞋拿给我。”

    原来真的只是将他当做了一件工具,是她的另一种拐杖。omega都是这样看待Alpha的,慕临并不感觉到意外。

    可她的角色转换也有些太自然了,她还记得那个已经死去的Alpha吗。难道她以为,只是凭借omega的身份,便能够随意使唤残虐的星盗吗。

    “你是这样被教导的吗,没有礼貌地指挥长辈做一些仆人的事情。”身后的Alpha没有动,依旧这样抱着她,以一个格外羞耻的姿势。

    水雾好像知道她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她不该寄希望于这些恐。怖分。子能够按照剧本扮演一个良善的人。

    她的大腿微微颤抖着,腿肉深深陷进男子的掌心中,她只能搂着Alpha的脖颈,在他耳旁认错:“对不起,叔父,是我错了,我以后,会自己上卫生间的。”

    水雾其实有拐杖,也有轮椅,只是拐杖使得太累,轮椅上下楼又不方便,反正以前有戚言清随叫随到,她便一点力气都不想出。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实在被娇惯得太厉害了,此时才不得不自己学会重新适应这双柔弱的腿。

    水雾感觉到,握住她腿肉的掌心收紧了一些,几乎令她感觉到有些疼痛了。

    “这一次,我原谅你。你以前是怎样解决生理卫生的,不要说谎,那个Alpha没有像是我这样抱着你,看着你,然后帮你擦干净吗。”Alpha的音调一直很平稳,没有波动,犹如机器冷硬的智能音。

    可这也无法减轻水雾的羞耻,她几乎听不下去,可偏偏此时的境遇又是她自找的:“没有,我没有让家庭教师这样做过,我……我不是什么都无法自理的。”

    她的唇几乎要被自己咬破,泛起艶红。

    慕临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他知道了门口死去Alpha的身份,死去前的男子试图向外传递讯息,发出警报,启动别墅内的防卫装置,保护里面的omega。

    原来是家庭教师。

    “拖鞋在哪里。”慕临没有再为难怀中的omega,将她放了下来,要离开时,却注意到了女子的唇。被她咬得糜烂,像是被谁狠狠亲吻过。

    在他没有意识到时,他的指腹已经揉上了女子的唇,用的力度有些大,omega看起来很疼,却不敢拒绝。唇瓣和乌眸一起被他揉出了水。

    慕临察觉到,他在欺负人。用一种,有些卑劣的方式。

    他低眸,看到指腹沾上了一抹湿红,她的唇真的被自己咬破了。

    在omega的眼前,他低下头,tian了下指腹的血。水雾看着这一幕,但此时她正在装成一个盲女,于是即便她的“叔父”做出了有些出格的行为,她也要假装没看见。

    omega的血是甜的。真奇怪,也或许只是信息素对Alpha的引诱。

    慕临打了抑制剂,帝国新的律法要求婚前的Alpha必须上抑制环,某些贵族在抗议这种行为,认为这是一种不人道的侮辱。星盗自然不会遵守帝国的法律,但抑制剂的效果也足够阻断信息素,他原本不该对omega的血液产生反应。

    “把你的唇擦干净,我记得,贵族omega应该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你觉得,将自己的唇咬得那样红,适合出现在别人面前吗。”慕临的嗓音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专制的控制欲。

    水雾的泪掉了下来,可怜极了,在被揉着唇的时候,她便已经哭了。分不清是疼的,还是被羞辱的。她没说话,显得有些倔犟,让慕临的心中有些烦躁。

    “不听话吗。”慕临分不清他为何会感觉到一丝隐隐的怒意,就好像,当他被唤作叔父时,他便应该掌握一些权利。

    水雾轻轻啜泣了一声,小声说道:“听话的。”

    于是慕临便又觉得,是否是他太过严厉。

    他不曾与年轻的孩子相处过,或许叛逃之前,家族里也会有唤他叔父的omega,但慕临毕竟从未适应过这个身份,他不知道要如何掌握尺度。

    于是Alpha的声音罕见得柔和了些许:“哭什么,平时你的家庭教师不会教导你吗。你也是这么对他哭的?”

    水雾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在卫生间中谈论这些:“他不会……对我这么凶。”

    原来他这样,就算是凶了。帝国的确对omega太过宽纵了,某些没有骨气的Alpha也是帮凶。

    “我不会像是他对你那样纵容。他会怎么做,任由你把自己的唇咬得水色涟漪,然后他会帮你上药吗,用什么涂药,棉签吗,还是手,这些都太过粗糙,你又这么娇气。”慕临说着,突然又感觉到一种冷怒,他俯下。身,捏住了女子的下颌,将她低垂的脸颊抬起来,“告诉我,他有没有用唇帮你上药。”

    他怎么能够通过一件事自己联想到那么多子虚乌有的东西。水雾原本有些不高兴,伤心又委屈,此时都被说得有些迷茫了,女子的脸颊像是熟透的桃子,透着羞意:“没有,没有过的。”

    omega太会说谎,她已经撒过很多谎了,慕临并没有完全相信,他觉得这是很有可能的。她连卫生间都要人抱着去,谁知道会不会又娇气得要求家庭教师做什么事。

    “omega的唇不能够随便被别人碰,知不知道。”慕临在说着这句话时,他的指腹还放在女子的唇瓣上。

    水雾不知道Alpha到底想要听什么,含着泪珠,懦懦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只给叔父碰。”

    脖颈处的喉结动了一下,抑制环原本会佩戴在脖颈上,与下。身处。这是为了遮掩住腺体,阻挡信息素的释放,但Alpha的喉结届时也会被遮挡住,无论怎样动也不会被看清。不像是现在,轻易暴露出了男子的某种情绪。

    慕临觉得,omega小姐虽然蠢笨,却很会投机取巧,耍一些小手段。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他并不想碰她。

    “不要再摔倒在卫生间中,否则……”慕临的声音停住,他本不该再管omega,她应该学会自己上卫生间。难道她会弄伤自己,他就要抱着她,服侍她,犹如仆人一般照顾每一个环节吗。

    慕临没有这样闲。

    他走出了卫生间。

    然后等在了原地,隐隐听到有淋漓的水声。

    像是被放置在门口的一根拐杖。

    ————————————

    水雾觉得自己并不是真的笨蛋,在解决完了生理卫生,又擦干净了腿上的血迹后,她便想要联系她真正的叔父。

    即便她的家族再怎么不喜欢她,不在意她,她也仍旧有着联姻的作用,他不会不管她。

    戚言清教过她怎么给叔父打电话,他教她乖一点,听话点,这样就能够令家族的掌权人对她好一些。

    可是别墅内的信号好像被屏蔽了,什么都发不出去。她躺在床褥中,才又开始害怕,怕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会劫持到她发送的信息,发现她是个能够看见的小骗子。

    明明任务那么简单,谁知道这个别墅会突然闯进来盗贼。戚言清也一点都不顶用,随随便便就没用得被人杀掉了,什么家族和叔父也笨死了,都发现不了她出了事情。

    水雾难过地趴在床上,在心里将每个人都挨个怪罪了一通,只觉得她怎么会这么可怜,早知道,她应该提前缠着叔父,让他早些接自己回家的。而不是贪图自由和享乐,懈怠地待在别墅中任由剧情来找她。

    剧情果然是找来了,却是一群血腥暴戾的坏蛋团伙。

    水雾希望他们将别墅中值钱的东西拿走后,就能够自己离开。她怀着这样愚蠢而单纯的希望,迷迷糊糊地抱着被子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还从被子底下伸出手臂,想要叫戚言清,却忘记了家庭教师已经死去了。

    “戚先生,是那个废物Alpha吗?”带着玩味与挑衅的声音从床沿处响起,水雾的手臂立刻僵硬住了。

    女子的脸颊睡得粉粉的,像是精致的娃娃,探出的手臂也是奶白色的。好漂亮的一个omega,简直像是教科书里拓印下来的,完美得符合了Alpha对omega所有的期待。

    陌生的男子坐在床边,好奇地低下。身子看她,他的神情中带着些少年气,皮肤的色泽有些深,却泛着一种漂亮的光泽,是一种会被错认为金子的古铜色。

    水雾的身子僵住了,她像是刚刚从洞穴中冒出头的兔子,便遇到了守在洞口的狼:“……叔父?”

    薛洺朔唇角勾着笑意,逗弄一般地说道:“我可不是你的叔父。”

    小兔子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在狼口下活下来,指尖都把被子揉出了褶皱:“哥,哥哥……是哥哥吗。”

    她哪里知道自己有没有哥哥,总之,进入别墅的肯定都是些亲近的好人,不可能是残暴的通缉犯。

    薛洺朔又忍不住愉悦地笑了出来,太有趣了,可爱得让他一时都不想掐死她了。

    omega都是这种生物吗,怪不得会被保护在家里,单独为他们建立学校、医院,社会上几乎连面都见不到。笨呆呆得,走出门被骗得把自己卖了只怕还要谢谢别人给她钱呢。

    薛洺朔欠兮兮地探出手,掐了一下女子的小脸蛋:“叫得真好听。再叫一次。”

    水雾的脸蛋嫩极了,被掐了一下就留了红印子,疼得捂着脸又不敢哭,气得要死,也只能软软叫一声“哥哥”。

    薛洺朔都觉得有些晕头转向了,他凑过去,贴在女子的脖颈处嗅闻:“什么味道,这么香,你的信息素?你可真是个坏孩子,谁家的omega天天管不住腺体,到处释放信息素呀。”

    水雾一脸迷茫,她依稀记得戚言清似乎教过她,可作为一个普通蓝星人,让她去适应一个新的器官实在太奇怪了。好像被她撒娇了两次后,戚言清将她抱在怀里,唇贴了贴她的后颈,便没有再要求过她做什么了。

    omega或许是从来没有见过外人,在戚言清来之前,别墅中照顾她的只有机器人,因此对Alpha没有一点惧怕感。连被碰触后颈,都只是因为敏感而躲一躲,似乎不懂那里是多么脆弱而危险的位置。

    薛洺朔像是狗一样,都快要钻到水雾的被窝里了:“真的好香,你是叫雾雾吧,雾雾,你的被子能不能送给我啊。”

    刚刚还在说水雾是坏孩子,让别人随便闻她的香味,现在又管水雾要她的被子。即便是被死亡威胁着,只能够听话的水雾也有些生气了。

    她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抿着唇:“可是,你不是不喜欢我的香味吗。”

    明明骂了她,干嘛还好像很喜欢一般,要抢她的被子。

    薛洺朔吞了吞口水,他的脑袋几乎要扎进女生的被子中,掀开被子的一角,那种幽静的、诱人的香味便更加浓重了。全都是omega身上的味道,好像不止是从腺体中逸散出来的,还是从皮肉里渗透出来,似乎带着些奶香似的,让人想要直接咬上一口。

    薛洺朔的瞳眸有些发红,他突然不再嘲讽女生了,也不再当面说她的坏话,甚至连那个“哥哥”他都应下了:“喜欢的,是我说错话了,好雾雾,把你的被子分享给哥哥吧。好的omega是不能这样自私的,你乖不乖了。”

    薛洺朔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病,大早上打开门来戏弄这个胆小的omega,凶了她几句后,又变态得要夺走人家的被子。他虽然是星盗,可他们平时盗窃的都是昂贵的军。事设。备、医疗器材和星核能源,才不会自降身份来抢这种没有价值的东西。

    水雾有点不想给他,觉得男人拿了她的被子,说不定明天就要霸占她的床,不知道会做一些什么不怀好意的事情。

    女子看起来很不乐意,脸颊微微鼓起来,上面还留着他弄出来的红印子,不说话,像是被人欺负了。

    星盗都是一群想要便要得到的家伙,薛洺朔看上的东西,就不会允许它溜走。男子跪在床上,捏住了omega的手腕:“哥哥小时候什么好东西都给你,怎么雾雾长大了,连一张被子都不愿意给哥哥。雾雾不喜欢哥哥了吗?”

    薛洺朔胡编乱造着一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看着女生的脸颊越来越红。水雾终于受不了,别过脸颊,Alpha有些挨得太近了,好像下一秒就能够亲上来似的:“好吧,被子送给你了。”

    得到了omega香香软软的被子,薛洺朔却还是觉得不满意,心脏突然变得很空虚,让他继续凑近着女子:“雾雾还没有回答呢,喜不喜欢哥哥。”

    水雾下意识得想要寻求安全感,用被子盖住自己,可薛洺朔半个身子都要钻进了她的被窝中,她遮住被子,倒像是把男子也一同亲密地掩盖住了一般。

    “雾雾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觉得哥哥陌生了吗,还是太久没见不认识哥哥了……”薛洺朔步步紧逼,嗓音逐渐变得危险。

    “喜欢,喜欢的…被子给哥哥,什么都可以送给哥哥……”水雾怕得身子微微发抖,再也不敢使小性子,就怕薛洺朔会发现她根本没有失明,其实将他们的恶行与容貌都看在眼里。

    薛洺朔弯起眼眸,他有着一双很像狼的眸子,笑起来却显出些甜蜜:“这才对,雾雾好乖……”

    薛洺朔的心里莫名升出了一种冲动,令他想要靠近水雾,做一些能够令他的心脏跳得更剧烈的行为。

    门被推开,站在门口拥有着一双机械瞳的人蹙着眉,冷声说道:“薛洺朔,你在干什么呢。”

    别墅内定期在外卖平台上订了食材,由无人机进行投送,今天轮到薛洺朔做饭了,他却偷懒不见了人影……结果却在这里,像是狗一样骚扰着omega。

    如果没记错的话,薛洺朔不是AA恋的拥趸,最厌恶身娇体弱的omega了吗。

    第79章 孤女恐O即深恋。

    被打断了与水雾的独处,薛洺朔的神情肉眼可见的不快。

    听到了陌生人的声音,水雾又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躲回了巢穴里,把被角掖得严严实实,不许薛洺朔再钻进来。

    薛洺朔冷着脸,看向门口的人:“进来不知道要敲门吗,懂不懂礼貌。”

    殷宥不知道,他们这些无视秩序与法律的星盗什么时候有了礼貌这种东西……而且,擅自进入omega的房间,还一副几乎要亲吻上去的人,不是薛洺朔吗。

    殷宥机械的瞳眸落在薛洺朔的身上,又转移至他身后的女子。他的心中泛起了一丝单纯的疑惑,不明白首领为何不直接杀了这个omega,难道要留着她折磨玩。弄吗。殷宥虽然同样道德观念薄弱,对omega也并没有迷恋渴望的心理,可……肆意伤害侮辱一个无辜的omega,这种事情也没有必要做吧。

    注意到殷宥窥探的视线,薛洺朔带着些不满地用身子遮挡住了身后的女子,好像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水雾只穿了单薄的睡衣,不能随便被Alpha看见。

    “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厨房里做饭。”而不是在这里欺负omega。没有得到充足的食物补充能量,殷宥的神色不算太好。

    “啧,知道了。”薛洺朔这时倒是不和水雾抢被子了,反而还帮她裹得更紧了些,“雾雾记得答应过哥哥的事情,我晚点再来取我的被子。”

    薛洺朔从床上起身,在离开房间时特意关紧了门,像是兽类对猎物的天然独占欲一般,不愿令殷宥接触到屋子中的omega。

    殷宥向着紧闭的门看了一眼,他对omega没有那种恶劣的兴趣,只是纯粹在想着,房门关上前,视线不经意一瞥时女子湿红的眼尾。

    “薛洺朔,强迫omega是很低劣无耻的行为。”迟疑了片刻,殷宥还是说道。Alpha从出生开始,便被灌输了要好好爱护omega的信念,虽然离经叛道地成为星际罪犯便代表着他从未将这些规训奉为圭臬,但至少,如非必要,他不会只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与兴致,便去伤害一个omega。

    薛洺朔侧过眸,他的瞳眸中浮现出了犹如猎物被争夺的不悦与暴戾,警惕而怀疑的视线落在殷宥的身上,似乎在判断他是否对水雾有异样而不纯的心思。

    殷宥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神情,尤其是那双仿生眸子,透露不出一丝感情。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多管闲事,怎么,看到omega就走不动道了?我对omega不感兴趣,一碰就哭哭啼啼的女人想想就令人心烦。而且,你没听到她唤我哥哥吗,雾雾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唤我哥哥。”薛洺朔脸上带着几分轻蔑,觉得殷宥这种随随便便就把眼珠子黏在omega身上的Alpha很廉价,自己对omega有心思,还要主观臆断他想要对水雾做什么。

    呵,只有自己满脑子肮脏念想的人,才会怀疑别人和他一样恶劣:“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薛洺朔警告地说了一句,便转身下了楼,留下殷宥站在原地,有些无法理解,薛洺朔他自己能听懂他说得话吗?在这一刻,殷宥忽然好像理解了某些Alpha群体中流传的那句话,恐O即深恋。

    表面对omega最不屑一顾的那部分人,最容易成为没底线的下贱tian狗。而且他们tian着,还会觉得自己根本没有tian。

    殷宥沉默片刻,发觉猼訑星盗团里好像都是这种类型的Alpha。

    ————————————

    薛洺朔做饭的手艺不算好,上一个厨子在被帝国军团追捕的时候死了,剩下的几个人只好轮班做饭。

    其实他们的首领慕临才是那个做饭手艺最好的人,可毕竟没人会将首领当成厨子。

    饭桌上的菜不说色香味俱全,只能说吃不死人。家族虽然不重视水雾,但也没有在生活品质上苛待她,每日送来的食材都是新鲜且价值不菲的类型,一个月不重样,营养均衡,搭配合理。

    Alpha对食物的要求不高,他们这次回到中央星是因为慕临曾经的家族内部出了些动荡,他需要收取家族中本该属于他的一部分遗产。猼訑的首领出自于一个古旧的家族,虽然慕临早已经叛逃,被当做罪人除名,但星盗本就无所顾忌,没有原则,可以抢夺盗窃星际之中任何有价值的物品,偷盗自己家族的资产自然也可以算作他们的“业务”之一。

    猼訑的计划都是由慕临一个人策划的,其他的成员像是由大脑支配的四肢,只听从命令,拿到属于自己的报酬,没什么好奇心。因此饭桌上也并没有进行什么有建设的谈话,Alpha吃得多,吃饭速度也快,很快便四下散去,在别墅中各自寻找着其他的乐子。

    星盗团享用着属于女生的食物,水雾一个人待在房间中,却在饿着肚子。

    床头柜上有一个小按铃,以往按下去,戚言清就能够得到讯息,知道她醒了,于是做好饭来抱她去餐厅。可水雾现在按下去铃铛,也不会有人再来照顾她了。

    水雾捂着小肚子,委屈地抽了抽鼻子,探出手,还是试探性地按下了那个按钮。

    戚言清的房间。

    眼尾带着一道狭长的伤疤,板寸头,眸光凶戾,像是刚刚从监狱中放出来的Alpha正在检查屋内的设备,床头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男子的瞳眸微缩了一瞬,刀锋一般锐利的眸子看过去,身上的杀气爆开后又内敛地收回体内。他走过去,握住了电话的听筒。

    另一端很安静,若不是Alpha听力敏锐,恐怕不会发觉那一丝微弱的呼吸声。室内一时寂静下来,两端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最终,还是听筒另一侧的人忍不住,用怯怯的嗓音柔声说着:“我,我饿了,叔父……”

    是这栋别墅里的omega。

    似乎没有人在意她,也没有人管她,星盗团的人遗忘了她,因为她本该在昨日死去。

    Alpha蹙了蹙眉,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没有新的声音再传过来,他挂断了电话。

    水雾正想从床上走下来,她不能让自己活生生被饿死,没有人理会她,她只能自己去厨房中找些食物。

    褚枫打开门时,便看到穿着白色睡衣的女子跌倒在地毯中,绒毛摩擦着她的手臂和大腿,单薄的蝴蝶骨脆弱地轻颤着,乌发蜿蜒在白皙到几乎有些透明的肌肤上,无助,羸弱,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犹如一副挂在贵族收藏室中的油画。

    水雾用手臂撑起身体,仰起头,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陌生男子。他应该也是星盗中的一员,水雾那日过于害怕,根本没有都认清记住他们的样貌。

    而此时这个男人,比慕临、薛洺朔他们看起来都更要可怖。其他Alpha的残暴之处被掩饰在了皮。肉之下,而他像是将那些危险的气息都刻在了脸上。

    女子的手指在地上摩挲着,她的乌眸空茫,眼泪无知无觉地坠落下来,想要支撑着身体爬起来。

    褚枫看了她半分钟,没有探究她是真的看不见,还是假的看不见。男子一步一步走过去,站在了女生面前,他的手中端着一盘意面。

    她终于小心翼翼得,敢将视线落在他的位置:“叔,叔父……”

    褚枫将餐盘放在了一旁的矮柜上,确定omega是真的爬不起来后,才蹲下。身,手掌握住了女子的腰,像是提起一只小鸡崽一般将水雾从地上拎了起来。

    “呜。”女生轻轻呜咽了一声,她的腰肢又软又嫩,哪里经得住被这么粗。暴地掐握。她整个人都软绵绵无力地靠在了男子富有弹力的胸肌上,疼得掉眼泪。

    比传说中的omega还要娇气。

    褚枫没有动,等着她自己缓过劲来。

    女生的小肚子在这个时候有些尴尬地叫了一声,她本来就没有力气,此时更是害羞得厉害:“叔父…是听到了我的话,给我送来了食物吗?”

    她紧张地攥着褚枫肩上的衣衫布料,因为“看不见”,所以必须事事询问。

    片刻后,褚枫“嗯”了一声,他算得上好心,像是照顾一只误入星舰的小动物一般,不介意帮她喂食。

    等她站稳了,褚枫才松开了手,食物送到,他本应该离开,omega却主动扯住了他的衣袖:“叔父,可以将我抱到床上吗?”

    她明明在害怕着他,Alpha脸颊上那抹深刻的刀疤过于狰狞和唬人,褚枫与其他人聊天时,偶尔也会有人说,他的模样会直接吓哭几个omega。

    但她却忍住了惧怕,仍旧坚强地与他沟通,像是明明怕生却还要接近他,tian砥他指尖的白色绒毛动物。

    第80章 孤女雾雾是乖妹妹吗?

    褚枫的脾气很好,与外表的凶神恶煞不同,他其实很好说话,一些不过分的要求,他都能够同意。

    甚至,在星舰中,他还养了两只白色的肥肥的,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小老鼠,每天还会想着喂它们点吃食,好像粗犷的大汉莫名其妙拥有着一颗柔软的心。

    但若是那两只肥鼠因为无法适应星舰内的环境死去了,褚枫可能也不会产生任何情绪波动。就像是,知道眼前这个omega迟早都会死去一般,褚枫不会对她生出怜悯,也不会想着救她,可若是女子要求他抱起她,褚枫也不会拒绝。

    他这一次甚至还控制了力度,手臂小心地遮掩着女子的裙摆,搂着她的腿弯,没有弄疼她。

    或许是喂养仓鼠成了习惯,褚枫低眸,看着坐在床沿的omega,下意识问道:“需要我喂你吗。”

    水雾还在努力维持着自己盲女的人设,闻言便点了点头:“要的。”

    说完后,她才又礼貌得加上一句:“谢谢叔父。”

    不得不承认,或许褚枫的确是喜欢养小动物的,而并非只是顺手为之。他似乎能够从喂食中得到某种治愈感,看着omega小口小口将他做得饭吃下去,男子的眉眼都舒展了一些。

    可褚枫脸上的刀疤实在有些过于狰狞,哪怕他神情放松,都依旧能够令人畏惧。

    褚枫细致得用叉子将意面卷起来,才喂到水雾的唇中。女生吃饭的动作很慢,脸颊被塞得鼓鼓的,然后闭着唇,很淑女得一点点吃下去,让褚枫有些想到了会在嘴巴里储存食物的仓鼠。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男子突然捏住了女生的脸颊,低声说道:“把嘴巴张开,我看一下。”

    水雾差点被噎到,艰难得将口腔中的食物咽干净之后,才不情不愿地启开唇,红润的舌尖藏在里面,含含糊糊:“吃,吃干净了。”

    褚枫带着些探究得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确定omega并没有在嘴巴里藏食物,的的确确吃得很干净才松开手:“嗯。”

    又将几根意面喂给女生后,他像是想起什么,夸了一句:“很乖。”

    水雾的胆子不知不觉就大了起来,她很喜欢指使人,之前也是自己不肯好好吃饭,要让家庭教师喂。现在她觉得,褚枫虽然长得凶,但好像人并没有那么坏,于是便不由开始得寸进尺,手指探出来,扯住男子的一角衣摆:“以后,你可不可以都来给我送饭。”

    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在他们离开别墅前,她迟早都会被杀死,或许还以为,自己只需要乖乖当一段时间的“人质”,只要她乖一些,便能够活下来。

    褚枫没有打破omega自我保护的外壳,他的确存在一些心软的善意,愿意令可怜的困兽在无知中静候死亡。

    “可以。”这段时间中,褚枫不介意令她的生活好过一些。

    男人站在女生的身前,端着盘子,好像一点都不觉得不耐烦,可水雾的胃口很小,吃了半盘意面后,便有些吃不下了。她和那些圆滚滚的小老鼠不一样,不会贪婪得将食物都藏在嘴巴里,依靠那些食物,即便褚枫有的时候会离开星舰长时间地出任务,它们也不会立刻饿死。

    褚枫将餐盘放在旁边,找出了纸巾,像是帮小宠物清理毛皮一般,轻轻擦了擦女子染上一点酱汁的唇瓣。

    然后,男子伸出手臂,掌心覆盖在水雾的小腹上,揉了揉:“真的吃饱了?”

    女子的小肚子自然得隆起了一点轮廓,仍旧很纤细,带着一点丰腴的肉感,被宽大的掌心揉一揉,便有些受不了,双手握住了男子的手腕,眉心都不由蹙起:“唔,吃饱了,别揉,很难受。”

    褚枫的手指不知为何微僵了一下,片刻才收回了手,又“嗯”了一声。剩下的食物扔了很浪费,幸好星盗的胃口都很大,omega吃了半盘意面用了好长时间,褚枫几口便将剩下的面都吞到了肚子里。他自然是不嫌弃omega的口水的,条件艰苦的时候,茹毛饮血,树皮草根也都吃过。

    反而是水雾有些不自在,不喜欢别人吃她剩下的东西,但她偏偏又没有办法说,只能自己忍着。

    褚枫似乎只是为了给水雾喂一顿饭,并没有在女生的卧室中多停留,便端着空盘子离开了房间。

    褚枫的行为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也不知道在他前脚离开后,后脚便有人几乎与他擦肩而过,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水雾填饱了小肚子,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便懒洋洋地躺回了自己的被子中,想要再睡一觉。

    门被打开时,她还以为是那个脸上有疤的Alpha又进来了,抬起脸颊唤道:“叔父?”

    可推开门的人并不是褚枫,薛洺朔的手中端着一碗海鲜炒饭,狗鼻子嗅了嗅,即便他们都注射了抑制剂,却总感觉甜甜的卧室里似乎多了其他Alpha的臭味:“雾雾,刚才有别人来过了吗?”

    水雾装傻,迷茫地望着男子的方向,不说话。

    薛洺朔看着omega那副表情,身体莫名就有些发烫。他走过去,将碗放在桌子上,俯下。身,捏了捏女生嫩乎乎的脸颊:“是哥哥呀,这么快就又认不出来了?”

    薛洺朔认领身份倒是认领得很痛快,很快便适应了自己的角色,他一点都不客气,不像是褚枫一样守礼节,跪在床褥上就想往女生的被窝里钻:“雾雾,好好闻闻我的味道,下次再叫错,我可是会生气的。”

    水雾的脸颊被捧起来,被迫凑近了Alpha的脖颈。使用了抑制剂后,男子的身上就几乎没有什么味道了,只有挨得极近时,才能在腺体处闻到很轻微的气息。

    是柑橘的味道。

    女子的脸颊隐隐碰触到薛洺朔,鼻尖似乎微微蹭过了后颈的皮肤,明明是薛洺朔先按着水雾靠近他,却也是他先敏感地抖了抖。从来没有真正接近过omega的Alpha对于omega的蛊惑力毫不知情,离得越近,甜香便愈发馥郁,并不是令人觉得刺鼻的香,而像是要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中钻进去,侵占他的全身。

    “闻好了吗?”薛洺朔深色的皮肤下渗出了红晕,只觉得后颈的腺体仿佛跳了跳般,泛起了一种莫名的饥渴感。令他想要用手捏一捏,或者最好,是omega能够帮一帮他,用牙齿帮他磨一磨。

    “嗯,记住了,是哥哥的味道。”水雾乖得不行,小小的一团,被塞在被子里,听话地嗅闻他的信息素。

    小omega的动作实在惹人心怜,她用乌溜溜的眼眸单纯地看着薛洺朔,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主动去闻Alpha的信息素意味着什么,还离他的腺体那么近。

    某些极端的AA恋组织认为omega都是一些会摄人心智的魔鬼,他们会蛊惑人的灵魂,将Alpha变得不像是自己。

    薛洺朔以前觉得他们好像有被害妄想症,很神经,而此时他却好像也被迷了心智一般,捏着omega的小脸蛋逼问:“雾雾有没有骗人,什么味道,好好告诉哥哥。”

    水雾娇气地咬了男子的指尖,要他轻一点。酥麻的感觉从指腹蔓延至心脏,薛洺朔几乎以为女子的牙齿里是不是藏了什么毒药,怎么能让他浑身都仿佛过了电流一般,他的动作果然变轻了,可仍旧在女子的脸颊上留下了一点指痕。

    omega怎么这样啊,他根本就没有用力,好像是故意碰瓷人一样,别人还不能叫屈。

    水雾想了想,小声描述道:“像是很酸的柑橘,咬下去汁水会爆出来,酸得牙疼。”

    她的确有好好闻,没有胡说,但薛洺朔不知道她怎么会把他的信息素描述成这样,什么咬下去,什么汁水……

    听起来,好涩的感觉。

    “雾雾很想咬吗,这么贪吃?连哥哥的腺体都要馋?是不是长这么大都没有尝过Alpha,嗯?是不是?”薛洺朔逼问着,他不敢再用力,掌心贴在女生的脸颊上,心便已经跳得不行,只觉得妹妹的脸蛋怎么能这么软,勾着人想要tian一tian。

    水雾只觉得自己很冤枉,她才没有想过要咬他,分明是薛洺朔自己乱说。可星盗那么坏,她还必须要哄着他,只能点头,承认自己从来没有碰过Alpha:“雾雾不贪吃的。”

    水雾是个安分守己的小omega,腿坏掉了,没有办法出去乱跑,于是这么漂亮,也不会主动招惹Alpha。她和外面那些omega都不一样,她什么都不懂,纯粹得像是没沾染过灰尘的琉璃,薛洺朔不能因为她是个omega,就不喜欢她。

    女生否认了自己的贪吃,薛洺朔其实能够看出来,omega没有说谎,并没有依仗自己可爱,信息素又香甜就去肆意哄骗Alpha。是他故意说了这种会令人羞耻的话,至于到底贪吃的是谁,薛洺朔不愿去细想。

    薛洺朔好像终于想起来了,他是要来给水雾送饭的,他没有忘记女生,知道自己手艺不太好,特意给他新出炉的妹妹单独做了一锅饭。因为想要做得好吃些,还浪费了好多时间。

    薛洺朔下意识便觉得,omega的舌头也肯定很娇气,不好吃的东西,说不定尝两口就不愿意吃了。

    薛洺朔将自己带来的海鲜饭用手托了起来,特别大的一碗,用自己的食量做得,哄着水雾坐起来,过来吃饭。

    水雾捂着小肚子,有些尴尬。她不好意思告诉薛洺朔,在他过来的一分钟前,她就已经被喂饱了。早知道薛洺朔会自己来给她送饭,她就不会叫人了。

    明明只是填满肚子,水雾却像是被抓到出轨了一般,纠纠结结,不敢把真相告诉给别人。

    她的迟钝被薛洺朔误以为是不爱吃饭,男子微微蹙起眉,声音变得严厉了一些:“不好好吃饭的妹妹可不是乖宝宝,雾雾是乖妹妹吗?”

    他明知道她怕他的,却还会冷下语气欺负她,看着她抿着唇,乖乖跪坐好,才重新展颜,声音变得柔和:“哥哥喂你。”

    薛洺朔用勺子盛了一点米饭加一大块虾肉,他拿的勺子也很大,水雾的小嘴差点吃不下。

    女生的鼻尖红红,秀眉微微蹙着,像是有些厌食似的,吃饭都像是上刑,磨磨蹭蹭吃了一口,还要在嘴里咀嚼好半天才肯咽下去。

    看得人都要急死了,怎么看起来这么听话的妹妹,却不爱吃饭呢。

    薛洺朔的脸颊板了起来,觉得果真是贵族omega的习性不好,天生的骄纵。

    薛洺朔伸出手,覆盖着一层薄肌的古铜色手臂便揽住了女生的腰肢,比想象之中还要软绵,像是要在他的手中化开了。薛洺朔故作严肃,大部分神智却都分给了那根幸运的手臂,与那细腻柔软的一截窄腰。

    薛洺朔将水雾搂在了怀中,以一个禁锢的姿势抱着她,将勺子喂在她的唇边:“雾雾,张嘴。”

    水雾本来已经有些吃不下了,现在却不得不勉强着自己再吃入更多的饭,味道又很一般,没有褚枫做的意面好吃,不由便升起了一点委屈。

    薛洺朔的心里此时却远没有面上冷静,虽然他的手仍旧拿得很稳,还能够哄着女生吃东西,也没有将饭粒掉下来。可实际上,薛洺朔整个身体都不由紧绷了起来,他对omega当然是没有感觉的,但是,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抱着一个女性omega,和Alpha的身体截然不同,却好像能够严丝合缝地嵌入他的身体一般。总觉得,好像妹妹天生就是按照与哥哥相配的模子打造的,怎么刚刚好,就能够被他揽入怀中,只要他微微低头,就能够触碰到omega的腺体。

    薛洺朔好像将过家家的游戏当了真,神情中逐渐浮现出了一抹异样的痴迷。妹妹小小的,又软软的,像是要坐在哥哥怀里,被他一口一口喂大。

    贵族omega好像还没有学会怎样保护自己的后颈,是家长没有教导吗?她的那个叔父不管她吗?想来那个家庭教师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好人,才会令她没有一点警惕心,将后颈交给他,身体还放松地靠在他的胸膛前。

    薛洺朔突然开口询问:“你的家庭教师有没有像我这样喂过你,你不爱吃饭,他管不管你?”

    水雾还在慢吞吞地磨时间,闻言迟疑了一会,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

    好像察觉到了她的心理,薛洺朔的手臂收紧了一些,将女生往怀里更深得搂了搂:“雾雾,不要和哥哥说谎。”

    星盗过于狡猾,会识别谎言,水雾只好实话实说:“喂过的。”

    她莫名心虚,似乎也觉得自己太过娇气,于是在薛洺朔的面前不敢细说。

    薛洺朔果真有些生气了,男子瞳眸的色泽深了些,他的眼眸也是与肤色一般的古铜色,整个人都像是在火焰之中走出来一般。那个家庭教师,也曾经像是他这样搂着omega细软的腰,低头就能碰到她的腺体吗?她就这样毫无知觉地让人抱?她到底知不知道,Alpha的自制力都很薄弱,那个心怀不轨的家庭教师只要一个松懈没有控制住,就会狠狠咬上她的后颈,把脆弱的腺体咬破,将臭哄哄的信息素注入进去,对她进行临时标记,甚至可能强。制她提前进入发。情期。

    笨蛋妹妹。

    活该被人吃干抹净。

    薛洺朔在心中莫名得气恼,水雾忍了忍,还是在男子的怀中蹭了蹭,手心握在他的小臂上,有些不舒服:“哥哥,轻一些,有点紧,把我弄疼了。”

    他把她抱得太紧,勒得她都产生了一点酸胀的疼意。

    薛洺朔差一点便没能够忍住,气势变得更加狠厉了一些,只觉得一定是家庭教师将她教坏了,才让水雾总是用甜腻的声音说一些会让Alpha浑身发硬的话。

    她的确缺少了一个管教她的哥哥,好在现在有薛洺朔填补了空缺。

    男子的声音不由有些凶:“你的小嘴怎么那么小,怪不得分化不成Alpha,是不是天天都不愿意吃饭才会变得这么弱。”

    薛洺朔没有理由的训斥令水雾的身子颤了一下,升起几分难过。分化成什么性别本来也和饭量没什么关系,不知道薛洺朔为何会突然愤怒,故意挑刺。

    她抿着唇,再也不肯吃东西了,一颗眼泪从脸颊上掉下来,珍珠那么大。砸在了薛洺朔的手背上。

    薛洺朔突然便心慌了起来,那些因为女生不是Alpha的怨气尽数消褪,让他将饭碗放到了一旁,双手都抱住了水雾,气势弱下来,轻声哄着:“怎么了,怎么哭了,哥哥也没说什么呀。omega就omega吧,omega也没什么不好的,雾雾乖,就当是哥哥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