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过后,唐潇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林夕?”唐潇看到门外之人,放松了警惕,放林夕进了屋。
“哟,林哥又来找潇妹啦!”唐遥隔着老远便调笑起来。
林夕无奈一笑,转头便回怼道:“那可不嘛,咋,没来找你,你还吃醋了不成?”
“我哪敢吃林大哥和小嫂子的醋呢?对吧——”唐遥笑嘻嘻地晃了晃唐潇。
“死丫头你真是越来越贫了,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哎哎哎——”林夕有些脸红的分开二人,倒有些乐在其中地道:“我跟你姐有些事情,先别闹啦。”
“是正事还是私事呢,我不能听嘛?”
林夕笑嘻嘻地摸摸唐遥的脑袋瓜,“正事,你当然能听啊。”
林夕安慰好唐遥,旋即向唐潇问道:“潇妹,你认得唐钰么?”
“唐钰?你是说唐钰?”唐潇显得有些惊讶。
林夕有些暗自喜悦:“看起来,你认识她?”
“我不认识她,只是…她是唐门的二堂主,我自然知道她的名字。”
林夕恍然大悟:“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曾经跟我讲过来着!”
唐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唐遥疑惑道:“林夕,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还记得那个被救下来的女人么?”
“记得呀。”两人异口同声道。
“你们看看这个。”
林夕递过了那只箭袋:“你看看这里面的东西。”
姐妹俩打开箭袋,顿时就被里面的东西惊到了。
“掠魂刀、梨花针、追心箭……这些都是唐门暗器啊!”
“这就是那个姑娘袖中揣着的。”
唐潇眼前一亮,现在的她似乎又变得不那么迟钝了:“那个少女是唐钰?”
唐遥问道:“可如果是这样,那谁又会给她下毒和催情药呢?”
林夕摇摇头:“不知道,这些要等她醒来才能知道。”
“噢……呀,你这是怎么了?”唐潇坐在林夕身边,眼睛不经意间瞥到了林夕的脖颈,吓了一跳。
“啊?这……”林夕一愣,连忙捂住了脖子傻笑道:“害,没事,一点小伤。”
唐潇拨开林夕的手,幽怨地说道:“这还叫小伤?谁要勒死你啊,这么狠?”
林夕有些尴尬,想跳过这个话题:“没事没事,唐钰中毒了,她勒的,快好了……”
“不行,我去拿冰水,给你敷一下,你这是瘀血,严重了要死人的!”
“林夕呀,姐姐这可是一片好心,你可不能不领呢!”唐遥挑了挑眉,调笑道。
林夕瞥了一眼唐遥,“怎么什么话到你这死丫头嘴里好像就变了味了?”
唐遥无辜的反驳道:“哎,不是你让我留在这儿的嘛?现在又不想让我说话,你咋这么霸道?”
“遥妹,不许瞎闹。”唐潇红着脸走了过来,林夕也老实的躺了下去。
唐遥显得有些吃醋了:“俩人这么快就穿一条裤子啦。坏了,我成外人了——”
“还吃醋啦,那好办!你给你姐当个陪嫁丫头,你不就成内人了?哎呀呀……”
林夕没有说下去,唐潇捂住了通红的脸,狠狠地掐了一下他胳膊上的肉。
“讨厌死了你……”
林夕看着跑出屋外的唐潇,手里还捏着那条沾着冰水的毛巾,不由得也有些红了脸:“你姐脸皮儿还挺薄的。”
唐遥挠挠头,“她以前去府上点名找你的时候可没见脸皮薄。这哪是脸皮儿薄,这是稀罕你……我说,你也喜欢她是吧。”
林夕垂下眼眉,笑容中隐隐有一丝失落:“……是。”
“那你就一点也不打算跟她明说?”
“我真的,想和她明说的。只是……”林夕有些犹豫,“当我亲眼看到路家姐弟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突然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能力能保护的了你们,我……”
“嗯……”唐遥嘴角一挑,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其实…大家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我和姐姐,跟了你也快有半年多了吧,姐姐也不止一次跟我聊起过你。”
“什么?”
“她对你的评价很简单--令人安心。我不知道姐姐心里怎么想,但我能确定,姐姐,还有大家,她们都很相信你,你又为什么要对自己失去信任呢?”
“你……你说得对。”
“当然咯!自暴自弃是很件可怕的事情,懂嘛?”
林夕点点头:“我明白了,从今往后,对你们,我会尽我所能保护所有人;对于她…我会找机会向她说清我的心意的。”
唐遥拿过毛巾又浸了浸水,递回了林夕:“这就是你们的事情咯,只是不要等太久--等的太久,某些事情总会变成遗憾的。”
“嗯,我明白。”
“啊!”夜晚,熟睡中的唐钰被一阵噩梦惊醒。
醒来的她,却发现自己身处在还算温暖的床榻上。她虽然不知因果,但也庆幸自己醒来时没有看到身边死滚滚江水。
她扶着疼痛的脑袋,努力希望回忆着晕厥之后发生的事情。
“醒了?”
一阵阴沉的声音响起,将唐钰吓得浑身一颤。
林夕似笑非笑地坐在唐钰的对面,手中摆弄着一把掠魂刀。
“嘶……”唐钰一看便看到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袖子,右臂里的箭袋果然不翼而飞了。
“在找它么?”林夕将手中的箭袋举起,向着唐钰摇了摇。
“还给我。”
“嘁。”看着没好气的唐钰,林夕对于这种人总免不了几句调侃。
“咋,给你解毒你就这个态度啊。”
“解毒?”唐钰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一点感觉都没有,突然唐钰眼神惊恐地抱住双腿,缩到墙边:“你对我干了什么?”
林夕叹了口气,无奈地嗤笑一声:“大姐--你差点掐死我你还问我干了什么?”
说完林夕便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虽然瘀血已经消退了许多,却还是能看到一道浅红的印痕。
“你……那你是谁?”
“我的名字你一定听说过,我叫林夕。”
唐钰眼珠震颤,一时竟然被惊到失态。
林夕看着唐钰的反应,也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看起来我的判断没有错,你就是唐朔的徒弟,唐门二堂主唐钰。”
“我记得我在昏迷之前跳进了湘江,你是怎么把我救起来的?”
“是我兄弟虺玉棠坐船南下时在湘江里遇到的你,他将你带到了这里。”
“既然你发现了我,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唐钰坐在床上依然没有动作,不是她不害怕林夕,而是她头疼脑胀实在动弹不得。
林夕颇感奇怪的笑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你怎么还上赶着送死?”
“因为我要杀你,你肯定知道。”
“嗯,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如此镇定,仿佛遇到的不是仇人一样?”
林夕缓缓走了过来:“第一,你我不是仇人,各为其主本没什么好说的;第二,你不像刘英鸣一样恶贯满盈;最后,我还有一件事很好奇想问问,当然要留着你的命。”
“谢谢--第二点,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林夕翻了个白眼,眼前这个少女年纪轻轻,跟人说话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唐钰捋了捋刘海,说道:“你有什么问题,问吧。看在你救了我,我就回答一下你的问题。”
林夕有些无奈,“我是想问你,你怎么掉进的湘江里?”
“我……”唐钰一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顿时伤感不已:“师父……他…呜呜呜……”
“哎哎,你哭啥?不是……”林夕顿时被唐钰的变化搞得措手不及,他挠着头,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哎——”林夕左右也是没招,只能摸遍口袋,最后从袖子里抽出一方手帕递给了唐钰。
唐钰顺手接过手帕,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缓缓说道:“是白飞凰,他用我师父的毒药和合欢散制成的迷香想控制我,我逃了出来,生怕这个样子会害死过路的人,于是便…跳下了江。”
“说实话,你同时中了催情药和五毒散真的能害死人。”
唐钰问道:“五毒散?我师父给白飞凰的毒药就叫五毒散吗?你怎么知道的?”
“说来话长,不过我对这个毒药不陌生,唐门很多堂主都曾用过它来对付我。不过……他不是你师父么?为什么会让白飞凰对付你?”
“我九岁就不在师父身边了,最近才跟师父来到这里…论关系,甚至比不上白飞凰和师傅走的近。下药的那天我才知道,他们两个像我隐瞒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
“我最憎恨的大宋狗官,将西南百姓压榨到民不聊生的人,竟然就是我师父唐朔的同谋刘英鸣……我竟然替我最憎恨的人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事……”
“刘英鸣究竟在做什么事?”
“他这些天一心研究怎么对付你,似乎一定要置你于死地。”
林夕听后,不屑地哈哈一笑:“哈哈哈,竟然还有人这么惦记我的人头,真是难得……”
唐钰暗暗有些吃惊:“你不害怕?”
“害怕我就不来了——”
“你要杀死他?”唐钰惊道。
只见林夕阴沉着脸,缓缓挤出几个字来:“我要让他为自己做下的事情--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