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耳山的山水集大气、秀气、灵气于一体,群山都朝向熊耳主峰,呈万山朝拜之势,看近处大小青龙壁环抱四周展翅欲飞,呈五龙捧圣之壮,熊山魏魏,灌洛荡荡,此乃大气。
三人行至熊耳山山下时,只见官道中央立着一位老僧,双手合十,形容枯槁,双目微闭,已经被洗得发白的麻布海清僧衣在风中摇曳。
小马等人只得将马匹减速,缓缓从一侧行过。
这时却只听那老僧念了一声佛号,缓缓说道:“三位施主请留步。”
小马三人一头雾水,不过还是下马向老僧行了一佛礼后,问道:“大师有何贵干?”
那老僧还了一礼,面向顾云开口道:“少侠便是‘侠刀’顾居士之子吧?”
顾云道:“正是在下。”
老僧又问:“少侠此去是否为cd?”
顾云道:“正是。”
谁知那老僧刚才还一副和蔼的表情,下一刻便挥掌向顾云袭来。
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顾云却面色剧变,飞身急撤,同时将包裹住“千仞雪”的布条震碎,运刀劈向老僧。
老僧看着袭来的一刀,变掌为指,在刀身上轻轻一弹,随即又是一掌挥去。
刀身上传来的惊人气劲几乎让顾云脱手而出,眼看老僧的随后一掌已无可避,顾云只得全力运功与老僧硬对一掌。
双掌相接之下发出了气流压缩的巨大音爆之声,老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顾云却连退至丈许之外,双手微颤。
老僧与顾云过招不过眨眼之间,等小马和小丁反应过来,已经结束。
小马发誓自己根本从未见过武功如此高的人,招式的精妙、真气的运用、临敌的手段无一不是妙到巅峰。顾云武功已属顶尖,虽是仓促出招,但还是显示出了与那老僧之间不小的差距。
顾云暗自调息平稳,缓步走向前,双手合十向那老僧问道:“前辈是在考教于我?”
那老僧颔首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少侠不论刀法还是内劲,皆达到了极高的水准。”
稍微一顿,那老僧又道:“几位少侠请随老衲前来。”
几人顺着山路而上。
小马一边看着沿路的风景,一边开口道:“敢问大师法号?”
老僧古怪地笑了一下,故作神秘道:“等下你们便知。”
小马点点头,又问道:“我们是否是到那定林寺?”
老僧看了小马一眼:“我们自然是去定林寺。”
小马笑着说道:“定林寺名气极大,那方丈的武功怕是跟大师不相上下。”
老僧也笑了起来:“你这小娃倒是有趣,不过定林寺天圆大师武学虽略为一般,但佛法却可称得上是极为高深。”
小马自然知道定林寺的方丈是天圆大师,也知道天圆大师的武功并不算是极为高明。只是小马虽感觉那老僧并无恶意,但还是小心为上,故而略作试探。
那老僧又开口道:“人们都说小马剑法不错,没想到还是个鬼灵精。”
小马脸色一红摸了摸眉角,显然有些尴尬:“大师说笑了,小马是见大师武功着实太高,所以心下有些忐忑。”
老僧又道:“你这小娃倒也讨我欢喜,若不是见你肩膀有伤,我已忍不住要指点你两下。”
小马心中暗道可惜:“多谢大师抬爱,不过大师是如何看出我肩膀有伤?”
老僧道:“刚才我与顾家小娃动手时,你曾想出手,就是那时,我感到了你身上的气势虽浓,可左臂真气流转却有些不自然,自是受伤所致。”
要知,真气自观是每个练武之人都熟悉的,可要想感觉到别人的真气流转,那几乎便是天方夜谭,如果在争斗中能知道对方的真气流转,那简直可说是立于不败之地。小马他们对那老僧的修为自是愈发叹服,同时也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
说话间,几人便来到了规模宏大、香火极盛的定林寺山门前。
山门前的两名沙弥见到来人,似是对老僧极为尊敬,双手合十道:“见过大梦禅师。”
小马三人听到这老僧的法号,齐齐大惊失色:“大梦禅师?”
大梦是他的法号,在江湖上那还有一个更为响亮的名字——“大梦如来”,与其余四位同列“五圣人”之位的绝顶高手一样,终日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中关于“五圣人”的传说有很多,可见过他们的却是寥寥无几。
“大梦如来”这个称号中的“大梦”是指他的功法——“大梦现世经”,“如来”则不仅仅是指大梦禅师修为通天,佛法高深,更是指他的慈悲为怀。上至王侯将相,下到贫弱乞儿,只要被他碰到,总是会帮上一帮。
据说,大梦禅师曾在一个偏僻小村的废弃破庙中整整住了三日,却只是为了帮助一名村妇寻找一只跑丢的大公鸡。
大梦禅师听得众人的惊呼,回头一笑,却不多话,只是领着众人走进定林寺。
定林寺传说是佛教禅宗达摩祖师安葬之处。寺内布局严整,红墙碧瓦,雕梁画栋,古朴典雅,蔚为壮观。南部的八角达摩灵塔层高七级,塔身雕绘着花卉图案,栩栩如生,旁边的达摩造像碑正中刻达摩站像,头罩祥光,形象逼真。
众人一路来到南僧院,大梦禅师将之引入了一间禅房。
待几人坐定,小马双手合十,对大梦禅师道:“久闻前辈大名,今日终得相见。”
大梦禅师一笑,说道:“你们之事我多有听闻,这件事我也有所了解。不过,cd是你们已不必再去。”
顾云道:“为何?”
大梦禅师叹息一声,道:“三日前,郭照已死,同样是葬花楼所为。”
三人听闻此事,顿觉大吃一惊。
顾云紧攥双拳,沉声问道:“可曾发现有一朵黑色的花?”
大梦禅师点点头,说道:“还有一张字条,写着‘怀仇苦练二十载,今日摘得狗贼头’。”
顾云听后,面色阴了下来,沉默不语。
小马向大梦禅师问道:“前辈对葬花楼可有了解?”
大梦禅师叹了口气,道:“我所知也极为有限,只是听闻葬花楼除楼主和四方龙首外,还将天下分为十部,以十天干命名,每部又分为金木水火土五行,分管每一区域。”
小丁笑着问道:“那前辈可曾见过葬花楼中人?”
大梦禅师道:“早年时,我曾遇到隶属北方的壬部部首,当时他正率人夺取剑阁之宝——剑典。我将之阻下,发现了他口袋中的黄色金属问之下才知他是葬花楼壬部部首,葬花楼的信息也是他所告知。我本欲除掉他,可却还是心软了,便只挑去了他左脚脚筋,想来他已无法继续为恶。”
“大梦如来”一身修为冠绝天下,可数十年的江湖生涯,却从来没有取过任何一个人的性命,这也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迹。
小马闻言,身体一颤,理了理自己那好看的眉角,小心翼翼问道:“前辈所说葬花楼壬部部首莫非是那‘华山玉剑’刘安风?他脸上的伤疤想必便是那时所留下。”
大梦禅师一愣,颔首道:“当日我揭下那人面罩,正是刘安风,想不到如此人物竟甘为葬花楼的走狗。剑阁剑首见我不杀他,也只得对他说道,你既已不需脸面,我便不留脸面于你。说罢一剑将其从额头至下巴划出了一道伤口,之后便任由他自生自灭。你们又是从何得知此事?”
小丁接口道:“想必那刘安风便是为洛阳王所救。”
见大梦禅师不解,小马便将大罗殿密道中的疤脸瘸腿老人之事详细说于禅师。
大梦禅师听完良久不语,片刻后才缓缓叹息道:“想不到刘安风刚刚结束助纣为虐的日子,便又踏入了为虎作伥的境地。唉,时也,命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