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在吃过早饭之后，几人便开始启程。
与徐铭进一起，你永远也不会寂寞。
还没离开伏牛山地界，徐铭进就开始滔滔不绝了。
徐铭进自从重得孤鸿剑之后，便一刻也不离手。只见他紧抱孤鸿剑，缓缓道：“你们知道这把剑为何在大梦手里吗？”
小丁或许不太擅长吹牛皮，但绝对是一个忠实的听众。他笑着说道：“前辈赶紧说说。”
徐铭进手一挥，道：“别叫前辈，叫大哥便是。要说起这件事，就要从两年前说起。那时我正在黄河里，孤身一人挑翻了黄河水寨，那一战打得真可谓是荡气回肠，黄河水都已染成红色。那黄河五鬼每个人都只比‘五圣人’略输一线，我苦战至暮时，方才将五人尽数击毙。”
小马在一旁讶道：“原来黄河水寨是徐大哥所灭，着实大快人心。”
黄河水寨是一股刚起不过四五年的势力，却作恶多端，为祸一方。那“黄河五鬼”虽不似徐铭进所讲般夸张，但确实都可算是江湖中的高手。“洛河大侠”祖长龙曾前去剿匪，可却被“黄河五鬼”击退，险险逃出，自此，敢管“黄河水寨”之人越来越少。
徐铭进对小马的表现很是满意，得意地点点头，接着道：“就在我泛舟欲回岸上时，船头突然站了一个老和尚。”
小丁笑着道：“想来必定是大梦禅师。”
徐铭进道：“正是。那大和尚趁我不备，一把夺过我的孤鸿剑，说是要我打赢他才能拿回。”
顾云道：“这确实不太容易。”
徐铭进一拍大腿，道：“我当时也不知是那大梦如来，便一脚踢了过去。”
小马揶揄道：“那结果怎样？”
徐铭进尴尬一笑，倒也不隐瞒：“结果我就到了水里。”
小马三人全都使劲憋住笑。
徐铭进也不管他们，继续说道：“那大和尚让我想要回孤鸿剑，就去定林寺找他比试。之后便没了踪影。我后来才想到他绝对是‘大梦如来’。”
小马这时笑道：“大梦禅师近年是不是有了爱指点别人武功的爱好？”
徐铭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这两年我几乎每两三个月就要去定林寺一趟。不得不说，圣人就是圣人，我对大梦禅师的修为可是佩服的紧。”
四人一路说说笑笑，倒也忘却了赶路的疲乏。小马几人对如此没有架子的前辈高人也是充满了好感。
不多日，四人便来到了汉水边。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此时的汉水虽不如前段时间水流湍急时那般壮阔，可却另有一番“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别样美景。
小马他们在江边找到了一位船家渡四人至对岸。
船行至汉水中央，小马忽觉有异，细看之下却见有两名水鬼正在船底凿船。
小马当即一跃，潜入水中。
水中的小马似乎比水鬼还要深谙水性，只消两剑便结果了水鬼。
不过，小马看了一眼船底，便立刻浮上水面，对徐铭进他们苦笑道：“想必你们都会水吧？”
这时，只听船夫惊叫一声：“船漏了！”
徐铭进摸摸鼻子，抱歉一笑道：“恐怕你们得选个人拉着我了。”
小丁笑着回道：“徐大哥家住临安，竟然不会游泳。”
徐铭进板着脸道：“照你这么说，那长安城里的人就都是皇上了？嵩山上的人就都得会念经？”
小丁笑笑不语，扶住徐铭进的胳膊，纵身跃入水中。
顾云和船夫也纷纷跟着跳进汉水中。
如果单单只是水鬼，那恐怕太过低估小马四人。
这个季节汉水中是极冷的。
刚游不过数百米，那船夫的身体忽然挣扎了一下，随即不再动弹，缓缓浮出水面。
小马大惊，以为船夫是冷得受不住，正要上前帮忙，不过游了两步，小马也马上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到小马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缓缓起身后，小马四下打量，顿时睁大了双眼。
因为他感觉自己竟然像是在水底之下。
头顶水波粼粼，房间如同玉石宫殿一般华美，水晶珠帘逶迤倾泻，空灵虚幻，恍若梦中，一切都显得那样神秘、瑰丽。
小马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门，仿佛不小心碰到任何东西都是对艺术品的一种亵渎。
房间外立着一名极清秀的女子，看到小马出来，纯净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匆忙间道了一万福，柔声道：“公子身体未愈，切不可随意走动。若公子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奴家便是。”
声音清脆如珠，美人颜如舜华。
小马何时有过如此待遇，即便去吃花酒，那里女子的容貌也根本及不上眼前之人的万一，当然也就绝没有这般令人舒畅。
小马似乎极为听话，晃了晃仍有些发沉的脑袋，在那清秀女子的搀扶之下又回到了房中。
躺在床上，小马向那女子问道：“你叫什么？”
那女子回答：“公子称奴家月儿便可。”
小马摸了摸眉角，点点头：“月儿，这里是什么地方？”
月儿答道：“这里是龙宫啊，公子。”
小马一愣，又问道：“那你又是何方妖孽？”
月儿嫣然一笑，如同绽放的水仙一般纯净诱人，缓缓开口道：“奴家不是妖孽，奴家是鲛人啊，公子。”
小马奇道：“我曾听闻，鲛人不是鱼尾人身吗？”
月儿掩面一笑，道：“那不过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事实上我们千年之前是耳后有腮的，不过如今腮已退化，只剩一道裂口。”
说着，月儿转头让小马看到自己耳后，果真有着一条长长的裂口。
小马实在不能相信眼前的情景，他决定再睡上一觉，不过睡觉之前要先好好吃上一顿。
小马摸着已饿的发瘪的肚子，对月儿道：“美丽的鲛人小姐，可否给我一些吃食？”
月儿闻言，盈盈一笑，帮小马盖好了被子，轻声道：“当然可以，奴家英俊的公子。”
说完，又施了一礼，便袅袅婷婷缓步走出。
小马看着她的背影，又摸了摸眉角，感觉似乎有些对不住惜夕。
琥珀酒、碧玉殇、金足樽、翡翠盘，小马虽不相信这是龙宫，但酒菜的规格却绝对毫不下于王宫级别。
酒足饭饱之后，小马和月儿调笑几句，便又睡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小马感觉有人在喊他，声音十分熟悉，睁开睡眼才发现是顾云。
小马迷迷糊糊道：“怎么了？”
顾云道：“你知道这是哪里？”
小马道：“这是龙宫啊，公子。”
旁边的月儿听到这句话，不由抿嘴一笑。
顾云道：“你相信？”
小马道：“不相信又能怎样？”
顾云道：“不相信就走。”
小马听后仿佛有了精神，睁大眼睛道：“好。”
月儿也不阻拦，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