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尊听弟子报告有人在测试中使用了皇家武技,当即随着那弟子的指引,来到场地旁边观看。
只见蒯良的双刀相互轮劈,一道道光幕封得极严实,尉迟旬御起飞剑,想以力破刀,但他的飞剑力道不够,即使他要寻隙而进,将蒯良的弯刀挡在外面,飞剑的速度似乎也慢了点。
这时尉迟旬更感觉出学习那一招破音飞剑的重要性,若现在能使破音飞剑,破开对手的弯刀光幕简直轻而易举。
相同的想法也在蒯良脑海中产生,他知道自己的弯刀防得再严,攻得再急,也抵不住别人快捷而力大的飞剑。
蒯良到现在还只是处于守势,尉迟旬站得颇远,蒯良两把弯刀越转越急,人也跟着旋了起来,跃起来向尉迟旬直扑过去。
尉迟旬哪里还敢跟他近战,只能一退再退,飞剑也越来越急。
场地边缘的副院尊看得瞳孔微缩,他身边的弟子道:“檀石院尊,弟子以前见识过这套武技,应该没看错吧,尉迟良这套武技,使得纯熟之极,功力不浅啊!”
檀石副院尊点点头:“没错,确实是皇家武技!”
蒯良这套刀法本是新练,但他却不知怎么地,对刀法的领悟极是快捷,纤纤也惊叹于他的悟性。
此时看在同门眼里,蒯良的这套武技定是从小练惯,才能有如此娴熟。
除非他是武道六段的大宗师,新练一门武技可能很快到达这个程度,很显然,这个笨拙的尉迟良不属于这类人。
这厮竟然在故意隐藏实力!看他入院之时那笨拙的棍法,谁知道他竟身怀皇家绝技,虬龙剑院允许带艺投师,但皇家武技很特殊,这家伙藏着掖着是想干啥?
大对头真武剑院背后便是皇族的当阳候,他们的皇家武技很常见,尉迟良莫非是他们派过来打入虬龙剑院内部的?这种事也很常见,两院之间经常会有一些这样的动作,但不会跟蒯良一样在测试的时候就自行暴出身份。
场上的蒯良压根就没想过自己的武技不适合在大厅广众之间施展,他越打越顺手,只觉这刀法让他酣畅淋漓,经脉得到舒张,血气通畅,精神百倍,尉迟旬正式成为练手的,在双刀之下飞剑被压制,不得解脱。
场边那些有闲暇的弟子来这个场地看热闹的越来越多,看到蒯良的施展,一个个惊掉了下巴,纷纷议论,都道被尉迟良这小子骗了,看上去忠厚笨拙的人,竟然有藏巧于拙的心计。
近百招过去,尉迟旬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每一招似乎不尽全力就有性命之忧,已经累得几近虚脱,他心中也是颇为后悔,去惹这家伙干嘛,谁知道他竟然有所隐藏,难怪可以不用测试便入了剑院。
尉迟旬自知不能取胜,为免脱力丢掉性命,他咬咬牙担着丢掉本命飞剑的风险也要退出,谁知蒯良没给他机会,双刀同时掷出,尉迟旬飞快躲过,抽身退出,谁知双刀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又折回来,硬是把尉迟旬逼了回来。
此时蒯良已经空手,而尉迟旬已经招回飞剑,他执剑在手,将旋转的弯刀劈开,看着失去兵器的蒯良,心中想着这是个好机会,立即放弃了退出认输的打算,全力向前扑去。
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专修武道的蒯良突然一手横伸,往回虚拉,被尉迟旬砸开的弯刀竟然自行飞了回来,封住了尉迟旬的长剑。
“飞刀!”场外发出一阵阵惊叹。
有人叹道:“尉迟良竟然偷偷修习了仙道!”
但有见识的人摇头道:“这两把弯刀是他临时从兵器架上取来的,并非他的本命飞刀,如何御得动的?”
有人猜测道:“莫非尉迟良撑握了一门金系或者风系的元炁?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家伙不应该来丙级测试,应该去乙级测试”
有人转头瞧向了副院尊,想证实这个猜想,檀石院尊并没有解释,蒯良的身份和目的还没弄清楚,不好过早下断言,但他知道,皇家武技跟其它武技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它有一套御刀秘法,就算没有本命仙器也能御得动任何一套弯刀。
这也是蒯良第一次御动飞刀,这套刀法的御刀之法纤纤也一并教给了蒯良,之前的蒯良苦于没有选择仙道,并没能御起飞刀。
刚才他的身体无缘无故自行将师兄汇聚的灵气吸走了,此时经过一翻运动,他周身的经脉已经将灵气转为本源真气,存于周身大穴之中,此时演武顺畅,便自然而然地将御刀之法使了出来,而且成功了,这让他自己也意想不到。
边缘的那名弟子起了疑心,对副首尊道:“刚才弟子使破音飞剑之时,汇聚起来的灵气会不会就是被尉迟良拦截,偷偷吸收了……”
檀石副首尊想了想:“这种功法实在是怪异,只是……你确实没有谁的百汇有异样么?”
那弟子也不确定:“可能弟子神识之力有限,未能全盘看准也说不定。”
场上的蒯良是打得爽了,可是其它弟子和师傅们就有些看不下去了,人人都看得出尉迟旬想退出认输,这个尉迟良居然不惜御动飞刀也要将其留在战圈,这是想活活将尉
迟旬累死么?
别说尉迟旬与你尉迟良本是同族义兄弟,就算同为虬龙剑院弟子,也不能下此狠手为难对方性命吧,难道就为入院的一些小摩擦,就这么小心眼报复?
他们哪里知道蒯良根本没有这个心思,他一来舍不得一个能磨练自己的对手,二来也是收不住势头,他刚刚收纳完巨量的灵气,身体并不怎么疲累,不知道对方体力不支,其实他在占住优势的时候,出手已经留了五分力道,但旁观的众人又哪里看得出来。
在尉迟旬力不从心,随时要虚脱的时候,蒯良突然听得耳边一声暴喝响起,一根齐眉铁棍横空飞来,将双刀架开,一个魁梧的身子将尉迟旬护在了身后。
尉迟旬从巨大的压力下脱险,手一松,长剑落地,他人便瘫软在地,两名弟子立即上前,将其扶起架到一边,给他输渡真气。
持棍横拦之人正是武道师傅贺彪,他横眉竖目,冲着蒯良怒道:“尉迟良,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怎地如此阴险!往日大家切磋堂堂正正,哪有一个像你一般挟私报复?”
蒯良被骂得一凛,这才知道大家误解了他,虬龙剑院不禁私斗,鼓励大家切磋,为的是激励弟子们在高压的竞争环境下进步,尉迟旬虽然屡次找他动手,但也没有违背剑院规则,从不以生死相搏。
此时蒯良藏巧于拙在前,本就显得城府极深,得理不饶人在后,更让大家觉得此人过于阴险小气。
蒯良立即分辨:“贺师傅和大家都误会了,我并没有坏心思,只是一时没收住劲头”
贺彪伸手向半死不知的尉迟旬一指:“这是没坏心思,我再迟一点他就死了,你既然这么有劲头,那我来陪你练练!”
贺彪再不听他申辩,轮起齐眉铁棍就砸了过来,蒯良立即举双刀招架,但贺彪力大势沉,铁棍本就是破兵甲之器,哪里是他双刀架得住的,他只得在刀法上用上小技巧,在兵器相撞的当口卸力牵引,不让铁棍伤到自己。
以贺彪的境界又岂是蒯良牵引得开的,贺彪一发现自己的棍被双刀卸力,立即也使用小技巧,铁棍快速微缩,再加速左右一震,蒯良立即门户大开,不得不退。
两人只过得三招,蒯良便退出了战圈,但贺彪又追了上来,蒯良双刀被磕飞,眼见一棍当头,他情急之下徒手将铁棍接了下来,与贺彪一人握住一头。
贺彪倒也佩服他的蛮劲,但只有蛮劲是无用的,贺彪运转自身真气,铁棍猛地一震,他就势向前一推,铁棍捅到了蒯良肚子上,蒯良向后摔倒,但同时将飞刀引了过来,悬在前面拦住贺彪。
这一轮交手,蒯良敬贺彪是师傅,也不好进攻,一直处于防守位置,贺彪却是不留情面,再次磕飞双刀,又一棍向蒯良砸去,蒯良再次徒手接住铁棍,但贺彪使上了暗劲,候弹开他双手。
怎料蒯良双手蛮力无双,硬生生顶住暗劲,死死掐着铁棍,他心神大震,气血翻涌间,一丝血红从嘴角溢出,咬牙顶住铁棍,牙缝中蹦出几个字:“贺师傅,饶了我吧”
贺彪被他擎住铁棍,面上不好看,也不愿枪开手,口中兀自道:“你而今也知道讨饶了!”语气中尽是教训人的口气。
副首尊檀石闵走了上来,喝道:“贺彪师傅,得饶人处且饶人”
副首尊把贺彪说给蒯良的话又还给了他,贺彪心中颇有不服,只见副首尊又道:“你且回头看一看吧!”
贺彪满心疑惑一扭头,两把飞刀正悬在他后心数丈处,他心中大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手一松,向一旁跃了开去,刚才蒯良虽然接不住他的铁棍,但若是蒯良愿意,那两柄刀就能取了他性命。
蒯良也是不敢在各位师傅面前放肆,所以顾极了贺彪的面子,只将弯刀悬停在外围,即使拼着受了内伤,也没有御刀上前威胁他放手认输,反而开口向他讨饶。
这一点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贺彪也不傻,大家对蒯良的看法又扳回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