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画网小说 > 修真小说 > 大剑 > 二章 两世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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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红深宫灯垂穗此刻大明朝的隆庆天子朱载垕正歪剌剌地躺
李妃推着他的腿笑哄道“皇上您这又是怎么了如今南方清静九边安宁正可安享太平盛世什么事儿让您‘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了”
隆庆恹恹地道“你哪里知道朕的苦处朕自登基以來就沒过过好日子国外鞑靼土蛮骚扰、西
一席话把个李妃倒逗笑了就说道“瞧你说这一大套倒像个走街串巷的算卦先生咱夫妻当初
隆庆伸手要过她的手來捏着“爱妃如今荣华也沒了也就是你还略知些我的心能陪我说说话儿要不然我愁來愁去可又怎么样呢无非
李妃笑道“这么快就不想当明君了那我们娘俩儿可得小心了哪天你再弄來个妲己莫说我儿沒命连我也要打入冷宫了”
隆庆手上轻捏了一捏道“你我患难夫妻那么做我还是人么”李妃低了头去道“皇上有你今日这一句话就算将來有那么一天臣妾记着你这份情也够半世回味管是寒宫冷宫也都是我的暖宫了”隆庆将她轻扯入怀幽幽地道“真可惜这满朝文武竟无一人能像爱妃你这般知情懂义你怎不托生个男儿身出去替朕分忧呢”
李妃笑道“分分怎么不分听说俺答有个三娘子明儿个臣妾也学她顶盔挂甲出城点兵弄它两把板斧抡上几抡赶上运气好赢个三阵两阵我也做个巾帼领袖來个青史留名”
想着她手拿板斧的模样隆庆忍不住呵呵地笑了
李妃知这笑声不过是云层穿走的阳光并不能给他带來一片真正的空晴陪他笑了两笑又敛了起來道“其实啊细想一想能替国分忧的人还少吗陈阁老、赵阁老是有资格难道还真沒人镇得住他们”隆庆道“谁能镇得住这二人……徐阶吗唉好容易他算走了难道还请回來继续挟持我”李妃笑道“亏你还能想到他他
隆庆眨眨眼睛人神了些又黯淡下來“敢对抗徐阁老的人也就是我那高肃卿了我也知他有胆有识雷厉风行可是他性子刚越又是负气而走这一叫回來朝野上下徐党老人还有不少岂不又是一阵血雨腥风只怕那时我想图个清静反倒更不清静了”
李妃笑道“你想想荣华是怎么用秦绝响的”
一句话隆庆两眼茫然定住沒了声音
李妃道“大乱之后才得大清静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人才是拿來用的你只要
十二月的天气有些干冷一场无声的夜雪安静了紫禁城
上谕传下召高拱回京归内阁兼掌吏部
一群人面如土色
一群人欣喜若疯
但两伙人嘴里的话都是一句“高爷要回來了”
那些当初经徐阶指使参劾高拱的人他们做梦也沒有想到皇上能下出这道命令
对高拱的为人他们太了解了这位高阁老性格鲜明作风刚硬一向是敢说敢做恩怨分明徐阶给人穿小鞋下绊子有时还能拖上几个月高爷上來就是个斩立决的行情何况如今徐公已经不
这恐慌是如此剧烈以致于消息传出后当天晚上就吓死一位兵科给事中欧阳一敬当初站头牌告高阁老的就是这位仁兄当家人报完这个消息之后低头半天沒听着动静细看时自己的主人、这位欧阳老爷坐得直直地腰板硬硬地胡子撅撅地眼睛瞪瞪地鼻孔鼓着不响嘴唇抿着沒声一行尿线默默地顺着他的裤脚流淌下來弥平了砖缝铺亮了地面映起了华堂摄落了红灯上前探鼻息已经沒了惊退瞧两眼只剩空空大夫來抢救时一看确认大人已经魂归地府
那些当初因追随高阁老而吃了瓜落的人他们做梦也沒有想到今生今世还有翻身的机会
官场就是如此不怕你沒本事就怕你跟错人皇上那里一朝天子一朝臣底下的人更是一群子弟一帮孙当初高拱失事之时这些人贬的贬、撤的撤即便是
但是现
高拱沒有让他们失望他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只往前走不往后看能集中最大力量办自己的事不怕非议不屑毁誉不计后果不怕焚身
他回來第一件事是将大牢中当初因“炼丹药毒害了嘉靖”而被徐阶监的方士道士全部改判这样嘉靖皇帝就由横死变成了善终隆庆表示满意因为父亲虽然修道一辈子又死
殊不知这是高拱的一个信号你徐阶做下的我必一一返清这个时候南方來信海瑞清算徐阶家产已取得成果数万贫民要回了田地华亭内外一片感激涕零四处都是百姓大呼“海青天”之声紧跟着徐家的反攻运动也开始开始贿赂言官弹劾海瑞沽名钓誉徐党旧势力也都纷纷冒头替徐家说情
这官司从年前打到年后还是各有各理谁也说不清高拱默默地看着形势很简单海瑞是保不得的他这个人办事太刚太硬那沒关系把海瑞罢掉换一个人再接再励也一样能行换谁呢查查自己的门生吧就近处前苏州知府蔡国熙因自己的瓜落还
李春芳蔫头自保徐党彻底沒了威风就
高拱虽然瞧不起这些人但也知道水清无鱼人至察则无朋大手一挥略过前情却沒有想到
陈以勤上疏表示对高拱
原因很简单吏部管的是人事任免提升地位
隆庆应付的方式很简单不见面不表态不吱声
陈以勤就明白了七月辞职致仕
陈阁老一生不参党派走时身如孤月唯揣两袖清风虽然一辈子沒办实事倒是落了个廉洁奉公的美名

程连安不但早來还上下张罗曾仕权、康怀也都准时赶到只有秦绝响迟迟不见
嗅着满院的菊香曾仕权坐
程连安笑着亲手给他布着菜碟儿道“厂里事儿多可能也不是故意的”侧脸儿朝旁边喊“小笙子你到那院儿瞧瞧去看看不是什么要紧的就让二爷过來吧月亮就上來了咱们这儿等他喝酒呢”井闻笙点头而去
曾仕权笑道“督公这位置也悬了快两年了总不成一直是方兄弟这么兼理着上面也该给个说法才是”
方枕诺笑道“其实我倒知冯公公的意了他是要等着程公公再大两年直接坐了这位子也免得换來换去的麻烦”
程连安笑道“大几岁我也是扶不起來这一阵子郭督公不
曾康二人都笑了方枕诺也陪着笑心里却最明白不过郭书荣华这一局玩得太好了厂里论资格实力还是曾仕权和康怀自己沒根基而且是外拨秧人脉威信不是想培养就培养得起來秦绝响调进厂里的事他未必不能料到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这个半大孩子要抖起來更难程连安年岁太小有根基能服众暂也不能推上明面这厂里的局面始终存
东厂大院西侧有一个窄长的院子院中有一排二十四间狭窄的小屋每个小屋都只有一扇窄窗令这些小屋从正面看去像一个个瘦长的回字
金色的灯光带着些许动感从二十四扇窄窗中射出來里面不时有咕咕的声响传出
秦绝响正独自坐
这簿册长一尺半、宽一尺二、厚约一指节表皮有蓝字绝密
簿册上每一页上都粘了许多小纸条按年月日时标注清晰此刻他正看到隆庆三年十月初六这一天的纸条有四张第一张写的是卯初至井边打水俯望良久似照看容颜
他眼中痴想其景微露些许笑意隔一隔又看第二张午食粘米团少噎打嗝多时庭中漫步以散之秦绝响
他随手又翻开另一页是隆庆三年十一月十二纸条有六张看到第六张“亥初临睡灯下散
失了会子神他向后连翻数十页找到一页这页纸比之其它明显黄旧上面点点凹凹纸质略有脆意
这一天是隆庆四年一月初八纸条只有一张
他望着这张纸条、轻轻地抚弄着仿佛
小屋外脚步声响传來井闻笙的声音“二爷
鸟笼里的鸽子被人声微惊咕咕扑翅桌上灯苗闪烁拖得四壁都是笼影
秦绝响忙将簿册放
井闻笙道“方老大
“知道了你先去罢”
秦绝响伸袖
月光淡洒入窗将簿册一角映亮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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